不只是眉环,Phraphai抓住Gun的头往墙上撞,丝毫不理会那些咒骂声、哀求停手的声音,还有招供的声音——事情都是他做的,Sky没有勾引他,也是他让赛场的保全叫住Rain的,一切都是他干的——可越听,Phraphai就越生气,就算那个人已经瘫倒在地、血流满面到看不清原本的脸,他还是在重要部位踢了一脚。
    「你搞我老婆,你搞了我家Sky,我不会放过你的,畜生!!!」
    Phraphai不知道踢了多少次,直到那人和还有呼吸的湿润肉块无异,但他仍觉得不够……对Sky正在经历的痛苦来说,还不够!
    他们做了什么才会让Sky面如死灰?到底都他妈的做了什么!?
    「Sky,看着我!你看到我了吗?Sky,你看着我。」
    Rain扶起好友、努力喊着Sky的声音唤回了Phraphai的理智。不,他的大脑还没有运
    作,只有身体冲过去把Rain推开,抱住了依旧盯住天花板静静躺着、将双脣抿得死紧的人,那人的眼眶有些发颤,却没有一丝泪水。
    「Sky,看着我。小乖,看着我。」
    那双眼睛根本没在看他。
    Phraphai感觉他怀里的人在哭,但却没有眼泪,彷彿是Sky将痛苦都吞回了身体内部。
    两只血淋淋的手轻轻抚上了男孩的脸,强迫那双眼睛望向自己。
    「如果很痛苦就哭出来。我在这里,我会替Sky擦眼泪。哭出来。」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即使心里正为忍耐的人疼痛着。
    Phraphai会经认为Sky是一个不肯哭的人,无论什么事都不愿意哭,即使是误会冰释的那时也没有哭。但这一次,他的想法却不同了,他突然觉得,Sky之所以没有哭,是因为他习惯将悲痛藏在身体里,任由泪水在内心超载,然后流逝死去。于是,他用颤抖的声音恳求。
    「哭出来,Sky!不要一个人藏着。我就在这里啊,小乖。我就在这里。」
    [……]
    一点动静都没有。Sky只是直直地望着他,双脣仍然绷得死紧,只不住颤抖着。脸上痛苦的表情像个无法呼吸的溺水者,依旧一动也不动,而······
    「我叫你哭出来!!!」
    大个子男人奋力地喊道,要求痛苦的人将其宣泄出来,但……
    啪嗒!啪嗒!啪嗒!
    「我求你,哭出来吧,让我知道Sky有多痛苦。让我帮你、让我……」
    最后落泪的人成了Phraphai。清澈的水滴顺着脸颊、下巴流下,然后滴在血迹斑斑的脸颊上,一滴又一滴,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颤抖的声音又哄又求,千方百计地想要进入这颗心、成为男孩信任的人,并让男孩愿意将所
    有压抑的东西释放出来。
    「我是永远不会把Sky让给任何人的。听到了吗?不要……」
    那双眼睛缓缓眨了一下,那个说完「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后就不愿意讲话的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Phai哥为什么要哭?」
    「因为Sky不愿意哭。如果Sky哭不了,那我帮你哭。如果Sky受苦,我也一起受苦。如果Sky痛苦,我会陪你一起痛。让我成为那个替你痛苦的人。」他甚至想替这小孩承担所有的痛苦,为他做一切事情、为他疼、为他痛,任何Sky无法承受的事情,他全都会一肩扛起。
    Sky轻轻开口,「就算我哭到死……一切的事也不会好转…
    「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在这里、在你身边,我会照顾你。」
    Phraphai坚定地承诺,脸上布满了泪水,眼眶也更加灼热。他怀里的男孩眼眶泛红,然后清澈的水滴便缓缓流下。
    「唔……」
    Sky开始哭泣、浑身打颤,呜咽的力道也开始增加。
    「唔!呜!Phai哥、Phai哥!」
    从呜咽开始变成哭喊,缓缓落下的泪水,像水坝溃堤一般倾泄而下。彷彿了无生趣的人也抬起手,让Phraphai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Phai哥,不要丢下我、不要把我送给任何人,呜!呃!不……求你爱我,爱我吧……爱我……呜!拜托!Phai哥……」男孩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背面。
    「好,我爱Sky。我不会把Sky送给任何人。绝对不会!」
    这让总是身处于痛苦之中的人放声大哭。
    自几年前那件事之后,这是Sky第一次真正将心里的伤痛发泄出来,也是第一次真正做开心扉接受某个人。
    那个比任何人都爱他、保护他的男人。
    「就拜托你们处理了。」
    「去吧,这边我们处理就好。」
    安抚到Sky平静下来之后,Phraphai就用毯子将他家小孩裹得紧紧、抱在胸前,他扫了一眼有阵子没关心的房里,发现Warain在不远处为好友遭遇而哭泣;Phayu风暴制伏了
    那个眉头打洞、已经昏过去的禽兽;而Petch则在他脚边哀求。
    「我也去。」
    「没事的,Rain。我可以照顾Sky。」
    Phraphai拒绝了连忙起身跟上的Rain,摇着头,更加收紧了依靠着他的那人的身体,但Sky仍转头看向他的好友,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想让朋友担心的人。
    「我没事。」
    「但……好吧,不过你之后得说给我听。」
    Sky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隐瞒什么了。
    双方一有共识,Phayu就出了声。
    「拿我的车钥匙去用。」来的时候,Phraphai骑的是重机。从这个状态看来,Sky不可能有办法坐机车,所以他十分乐意从朋友那里拿走车钥匙,他不想让所爱之人跟那些禽兽在同一个房间里多待上一分钟。他走出房门,然后见到了…
    「Chai哥。」
    一个带着可怖气息的帅哥——赛车比赛主办人的亲信。
    Chai哥带来了许多手下,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些手下已经制服了好几个年轻人。
    「刚才他们说会有更多的人来,我怕我们的人不够。一打给Chai哥,他正好在附近。」Saifa挑了眉,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不过这次Phraphai也同意,因为他自己气得什么也想不到,只好点头代替道谢,然后转身告诉Chai哥:
    「如果不会太劳烦哥,房里那两个人麻烦教训得狠一点,算是我哥人情,之后要我跟谁赛车都行,我不会拒绝。」他下场比赛的话,那就意味着有赌注,主办人会拿到钱,而Phraphai准备好不拿一铢,也不讨价还价,完全照Chai哥老板的指示去做,只求好好教训那两个混蛋小子!
    泰国黑道手下的技术可比他好多了。
    「我会看着办的。」
    虽然是这样讲,但这回答几乎就等于同意。
    至此,满意的Phraphai赶紧带着Sky离开这里。
    Phraphai走了,但Warain刚擦干眼泪。
    「妈的,混蛋!你弄我朋友、还利用我是吗?畜生!!!」一个看似软弱又欠人保护的小个子,但个性可比Sky硬多了。他跳进去又踹了Petch很多下,毫不犹豫地将脚踩在昏倒的人的重要部位,让Gun不得不醒过来、接受这极致的痛苦。
    「欺负我朋友,那这里你们也不需要用了!!!」
    这次Phayu没有制止,因为看样子他娇小的男友大概不会轻易冷静下来。
    当然啦,连他都可怜那个小孩了,那么,作为Sky最好朋友的Rain,怎么可能会停手?
    看样子,在这件事交到Chai哥手上前,这两个家伙大概就会先在Warain的脚下废了。
    凌晨三点半,Phraphai把他的爱人带回了大屋,顺道跟在准备考试的Phraiphan说不必叫醒任何人,他不想让父母醒来后,对Sky现在的模样大惊小怪。妹妹答应了,用担忧的眼神看过来,但没有打扰。他没有时间去关心任何人,只顾着怀里的那个,用最呵护的方式将人放到了床上。
    但在他要去清洗到处是血的身体时,却被抓住了手臂。
    「我要去洗澡,手上都是血腥味。」
    当他这么一说,男孩就起身跟了上去,攀着他来到浴室,脸上的不安让他不得不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