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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第一天

    半个月后,一顶小轿,经侧门进了翌王府。跟随她的,只有[nai]娘王嬷嬷、雪雁和那一对双胞胎美人听竹、听兰。

    林辰曾偷偷掀起轿帘观察过街道,打算为以后的逃跑作准备,但还没等她有个印象便稀里糊涂入了一道门,然后被送到了一间屋子里,由雪雁扶着坐在床上。

    林辰在记忆中搜寻关于金陵城的大街小巷,却毫无所获。她不禁开始忧愁这个晚上怎么办,该怎么把那个翌王糊弄过去呢……

    游戏背包中虽有能将人迷晕过去的丹药,却没有能迷惑人神智的丹药。就算糊弄过这一晚上,等第二天怎么办?

    而她在半个多月中努力修炼所得的剑元力,只够勉强驱使一张初级隐匿符。隐匿符的效力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等于一小时,一小时在这人生地不[shu]的地方能跑出多远?她跑了之后,雪雁咋办?

    林辰心里七上八下。翌王府拨过来的侍女在悄悄说话,内容是这次王府摆了几桌酒,都请了些什么客人;还有些是关于王府里一些八卦。又听见听竹听兰很客气向她们请教些王府中的规矩。到后来连雪雁也跟她们一起聊天去了……

    那两个王府的侍女语气中充满优越感,还旁敲侧击的打听有关贾府、以及林黛玉的事。听竹听兰看似说了许多,可却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只有雪雁,却傻傻的被套了许多话去。

    林辰先还懒得理会(她又不是来宅斗的),可这实在太明目张胆了些——她还在屋里坐着呢,那俩人就敢那般话里话外的表示嘲讽和蔑视!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

    “雪雁!”

    林辰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但有几人的表情是真的就难说了。

    “姑娘?”雪雁一看就是不会掩饰的,她吃了一惊,有点慌张地跑近坐在床上的林辰,“怎么了?”

    看着雪雁疑惑又匆促的神情,林辰叹了[kou]气,语气放缓:“我渴了,倒杯茶来。”

    雪雁闻言忙不迭去倒茶,小心地奉于林辰。

    林辰吃着茶,眼角却瞥着那两个王府侍女。或许是被林辰的突然高声震住,屋子里陷入死寂。

    林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王府侍女互看一眼,回答道:“奴婢荷露。奴婢清漪。”虽[kou]称奴婢,语气及行止上却殊无恭敬之意。

    “你俩下去,这里有我的人侍候就够了。”

    荷露和清漪又对视一眼,清漪嘴角一翘,也不行礼,转身就出了屋子。荷露倒慢慢应了一声:“奴婢遵命。”答应时却不低头,一对漂亮的杏眼在雪雁、听竹、听兰一一滑过,最后停在林辰身上,说道:“林主子新来乍到,若有什么不明白或有不趁手的事,就差几位姐姐来寻我就是。另外,王府里规矩大,要小心别走到不该去的地方去。”

    林辰:“……”

    当她听不懂那话里明晃晃的示威和威胁么?可是想不出来反击的话怎么办?都说了她不是来宅斗的!好憋屈……

    眼睁睁看着荷露摇曳生姿地离开。林辰给自己顺气,恶狠狠想:“给我等着!等我剑元力大成,等我能够无限制地驱使符箓之时,别说这俩可恶的丫头,就是整个翌王府,我也非要搅它个[ji]犬不宁不可!”

    听竹听兰低了头,雪雁有些惶惑无措,犹豫着想说话又不敢出声。屋里一时死寂。

    林辰感到了雪雁担忧的情绪,大概也知道刚才她突然出声让雪雁不安了。而听竹听兰虽恭敬地低着头,似乎也被吓到的样子,可林辰怎么总觉得她们是在暗中耻笑呢?耻笑她连翌王府的两个小小丫头的搞不定,反被撂下了威胁的话……

    林辰被自己的脑补弄得更加郁闷,索[xing]破罐子破摔,放下帐子说要休息,让雪雁等三人都到外间侯着,有人来了立即通知她。雪雁张了张嘴想说这样不好,但此时冷着一张脸的主子让她无所适从,又有些怵,所以最终听话的退了下去。

    林辰则捧出长剑,闭目冥想,修炼剑元力。一开始有些浮躁,但片刻后便立即沉入忘我状态。

    夜[se]渐深,一室寂静,唯有烛火偶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而雪雁、听竹、听兰和荷露、清漪在外间压得极低的[jiao]谈、以及外面丫环们来往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林辰能够清晰听到每一个字,甚至连语气都能分辨,心中却没有引起一丝[bo]澜——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玄妙感觉,就像她的意识脱离了[rou]躯的喜怒哀乐,以超凡脱俗的姿态,旁观着众生的蝇营狗苟。

    有脚步声一直从外面来到屋子之内。林辰收了剑,缓缓睁开眼睛。她已经听出来人是雪雁和清漪,也已经知道她们[yu]说之事。

    “林主子,才王妃派人来传话,说王爷今晚不来了,您可以早点歇了。”清漪的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讥讽。雪雁焦急地看看示威完便一走了之的清漪,又看向隐在云雾一般纱帐内的林辰,神[se]中满是不安与忧虑——她就算懵懂,也知道这件事对她家姑娘十分不利。

    听兰听竹低着头,悄没声息地进来准备服侍主子歇下。

    “我知道了。”林辰努力绷着脸,顾不上计较清漪的张狂,在雪雁、听竹、听兰小心翼翼地服侍她梳妆换衣后,好容易压住[yu]上扬的嘴角,吩咐:“都下去吧,没事别吵我。”

    “是。”

    林辰听细碎的脚步出了屋子,立即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刚才修炼剑元力时的玄妙感觉已经消失,属于年轻姑娘的[xing]子立即回来。她心中的轻快愉悦情绪都快压不住,真想大呼大喊几声表达此时的兴奋之情——她的剑元力已经突破到二级,在游戏中可以连续催动四张初阶符箓,在现实中应该也差不多,这让她的逃跑计划又多了一重保障。另一个令她高兴的原因是:翌王原是今晚她必须面对的最大麻烦,而这个麻烦已自动解决,这怎不令她欣喜万分?

    翻了好几个滚后,林辰才稍稍平静。她躺在绣着[jing]致花纹的枕头上,发丝乱糟糟的,眼睛却晶亮之极。

    嗯,为了庆祝一下剑元力小成,是不是该来个夜探王府以慰勉下下莫名其妙嫁人的憋屈心灵?

    说干就干!

    先仔细聆听外间雪雁等人的动静,待她们一个个鼻息沉沉,再回屋里把被子堆成微隆似有人睡着的模样,然后催动隐匿符,小心地推开窗子,钻了出去。

    落脚处似乎是一个小花园,树木葳蕤,一条小径掩映在或浓或淡的[yin]影中,小径上光滑的卵石在叶隙透入的月光中反[she]着清冷的[se]泽。沿着小径往前走,一道月洞门嵌在低矮的院墙中。

    林辰站在院墙下,举目四望,月光下的翌王府暗沉沉的,像一座噬人的巨墓。依稀有零星的几点昏黄的光,却像是鬼火。

    林辰回头望了望,好容易克制住跑回屋里的冲动。虽说那个屋子也是陌生地方,但至少还有雪雁在那里。但是话说回来,翌王府分给她的这个住处,以前是不是住过人?联想到翌王府每隔几天都要死人的传闻……

    林辰打了个寒噤,揉了揉被秋风吹起一层疙瘩的胳膊,心一横翻出了院墙——她此时的剑元力水平,还不足以让她疾掠如风、来去无踪,但也令这具病弱躯体灵活轻盈不少,起码像这种矮墙可以轻松翻越。

    经过几重院落,遇到了几拨巡夜的婆子,林辰并不避开,而是在婆子们跟前经过,就算期间不小心碰到一株花树,弄出了不小的声响,巡夜的人张望几眼什么也没看到后,嘀咕了声也无人怀疑。林辰心中得意,更加肆无忌惮,当着值夜的婆子的面也敢翻墙通过锁着的院门。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轩敞的院落,无论是屋子的高度还是院中的陈设,都显出一种大气的感觉。林辰猜测可能是某个地位高的侧妃、甚或翌王妃的住处。

    前面正房里亮着灯,隐隐有声音传出。林辰悄悄靠向窗下,听里面的动静。“吱呀”一声,门竟然开了,一人疾步走出。

    王府第一天

    林辰悄悄走到门前,探头张望了下,见一个博古架上陈设着许多东西。林辰心中暗喜,放轻脚步进去,把手伸向架上的几件小巧摆设,心里已经盘算怎么去当铺换银子的事了。

    正拿得不亦乐乎,突然一声低低的、极压抑的喘息声响起。林辰的手一僵,自垂垂帘幔的缝隙偷窥内室,依稀看见有一人盘腿坐于床上。那人眼睛紧闭,脸上布满青青黑黑的斑纹,见之可怖。

    林辰缓缓吐了[kou]气,以平复刚才一刹那的惊吓。

    她受惊后没有离开,反而蹑手蹑脚进入内室——她看到桌子上放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应该是玉盒,里面放着一棵[cao]。暗红[se]的[cao]样貌丑陋,叶上有密密麻麻的小瘤状突起,令人不自禁生出密集恐惧症,可装它的盒子却是温润莹透,一看就是贵重之物,肯定能当不少银子。不过,那棵丑陋的[cao]看上去似乎有些眼[shu]?

    林辰把注意力从能够换钱的盒子上收回,仔细打量那棵丑陋的[cao]。她在现实中是对植物并无研究,那么对这种[cao]眼[shu]的原因定是来自于游戏了。

    林辰把手伸向玉盒,想凑近闻闻气味。猛然间心中生出警兆,手飞快缩回。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贴着盒子上方一闪而过,但听“呯”的一声,一个倒楣的盆景应声落地碎成裂片。

    林辰下意识往那无形力量来处的方向一望,正望进一对黑窟窿里,差点儿没把她吓死……

    却是那个在床上打坐的男子张开了眼帘,那对可怖的眼睛正正对着林辰的方向!

    “什么人?”

    “王爷!”

    “怎么回事?”

    喝斥声中,从窗边、门[kou]掠进数人,林辰再顾不得什么玉盒还是[cao]药,拔腿就冲出门去,落荒而逃。

    好容易甩脱追兵,林辰缩在一个假山洞里,一边休息,一边等外头的动静小下去,然后才小心出去。幸运的是,她刚才不分东南西北一阵乱跑,在长相相似的月洞门和花木同样郁盛的院子间,居然还能成功找到目前属于她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刚才因她而起的动静丝毫没有传到这个偏僻的后院。林辰呼了一[kou]气,翻窗而入,将凌乱的外衣除下扔进游戏背包,然后一头扑在床上,没多久就睡死了过去。

    “姑娘?姑娘!”

    耳边似乎是雪雁的声音在轻唤,睡意正浓的林辰咕哝一声,翻个身,把脸埋入被子。

    “姑娘,已经很迟了!”

    “头疼……”林辰就像曾经睡懒觉的周末,应付死党的催促一样应付雪雁。

    有手在额头探了探。

    “怎么样?”

    “姑娘说头疼,不过好像没有发烧。”

    “怎么办?要不要去回禀?给姑娘请个丈夫?”

    “可是,今天不是该去向王爷、王妃请安吗?”糯糯的极好听的声音怯怯地提醒。

    “我看,还是找人问一问吧,好有个章程。”同样好听的清柔声音提议。

    “跟谁问呢?昨天荷露和清漪那俩人……”雪雁有些彷徨,心知一准会碰钉子。

    “我去吧。听兰,你帮雪雁姐姐守着林主子。”

    雪雁欣喜地松了一[kou]气:“那敢情好,辛苦你了。”

    “哪里话,服侍主子是我们的本份。”

    脚步声轻轻远去。

    “听兰?”

    “我看林主子额上有些汗湿,所以出去绞了热帕子……”软糯的声音怯怯解释。

    雪雁“嗯”了一声,接过听兰手中的帕子,为林辰轻轻拭汗。

    “雪雁姐姐,给我说说林主子的事好不好?以后,我跟听竹服侍主子时心里好有个谱。”

    “有什么好说的?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虽这样说,还是拣了些林姑娘素[ri]的习惯讲给听兰。毕竟以后只有她们三人是跟着林姑娘进翌王府的,总要彼此扶持才好。

    在低低的[jiao]谈声中,林辰睁着眼睛,想着昨晚之事,那对瞧不见眼白的、黑窟窿一样的眼睛依然令她惊魂未定。那个鬼一样的男子难道就是翌王?然而,虽说翌王因受伤而身带残疾,却没说他伤残的是眼睛啊。而且,那个翌王竟然能够发现使用了隐匿符的自己,其后追击自己的护卫也十分难对付!

    林辰正烦恼,外间传来动静,几个丫头说话的声音隐约传来。

    “姐姐回来了?怎么样?”听兰期待地问。

    “荷露说,王府的规矩,只有服侍了王爷后,才有资格向王爷和王妃请安。既然昨夜王爷没有来,就不必去了。”听竹的声音十分低落。

    “啊?怎么这样?林主子是贾府出来的小姐,是正儿八经行了礼才进门的。那种规矩,不是针对出身低微的人的吗?”听兰似乎十分吃惊,声音不觉高了些,让里间的林辰听得一清二楚。

    “小声!”听竹责了听兰一句,却又叹道:“只是,这事终究还要跟林主子回禀的。雪雁姐姐,你看……”

    轻微的帘子响动,应该是雪雁探头看了一眼,继而忧心忡忡道:“姑娘还睡着。等她醒了再说吧。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她若知道这些,不知会怎么难受呢。”

    林辰在雪雁探头张望时,就把头埋进被子里了。

    ——不用跟这王府里的女人们见面,这不是正中她下怀嘛。

    反正在她没摸清那面容狰狞的翌王深浅之前,是一点也没心情应付那些宅斗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