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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

    深夜,程逝寒被一阵雷声惊醒。

    雷雨[jiao]加的天气,是她永远的噩梦。

    最让她心碎的两件事,全都发生在雷雨天。一件是父母在一次自驾游中遇山体滑坡,不幸双双遇难,送到医院时人已经没了;而另一件......

    则和此刻她身侧躺着的人密切相关。

    正因此,她产生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反应,每逢雷雨天,就会对打雷的声音格外敏感,只要一听到雷声,就会强烈心悸,呼吸困难,手脚冰凉,意识与身体短暂[chou]离。

    这种情况下,她若是在室内,还好;若在室外,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同样被惊醒的,还有她身侧的贺炎生,他立刻将灯打开。

    他明白她此刻ptsd的反应是为何,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像哄孩子般,一边轻拍着她,一边低声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小橙子,我在呢,别怕......”

    他一遍遍对她说。

    许久,雷声消失,窗外大雨倾盆。

    她的灵魂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

    她看向贺炎生,眼神变得格外[yin]冷。

    “贺炎生,我恨你。”

    这样的眼神,这样冰冷的语调,让他内心一阵刺痛。

    她好像在一点一点离他远去,他只能拼命抓住她,即使是不择手段。

    他伸手将她的眼睛轻轻盖住,“小狮子,不要这么凶地看我。”

    拜托。

    真的不要。

    这样的眼神,如刀刃般锋利,直直[cha]入他心[kou],让他喘不过气来。像是在看一个仇人,像是曾经他们之间那么多的美好全都烟消云散。

    “贺炎生,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你应该最清楚。”

    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也最清楚。

    他瞬间心如芒刺。

    多余的话,她不想再说。

    方才在浴室,她实在气不过,狠狠咬了他好几[kou],连皮带[rou]的。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毫无反应。

    除此之外,她还踹了他一脚,几乎是用尽全力。

    可他好像并不在乎,依旧为她认真清洗。

    洗着洗着,却变了味道。

    她手拽着他头发,将他的头发揉乱,像是在胡乱摸一只大狗狗。某一瞬间,她脚背骤然绷紧,而后又慢慢舒展。

    “贺炎生......”她被他伺候得声音打颤。

    “嗯?”他抬头,眉眼深邃,漆黑的瞳仁里映照着她此刻情难自禁的样子。

    “你......牙齿有点尖,稍微收一收。”

    “好的,宝贝。”他唇角的水渍让她更加羞耻,她索[xing]偏过头,不再看他。

    她咬着指尖,强行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难耐的声音。

    他跪在地上,一边吻着,一边极富技巧地温柔[tian].吮。

    她猛地浑身一颤,拽着他头发的那只手下意识攥紧。

    ......

    此刻,她回过神,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红痕,她毫不客气地[chou]了他一巴掌。

    “贺炎生,你把我绑得很疼。”

    他脸[se]大变,扯过她的手腕细细检查,确定并不大碍后,他分别亲了亲她的两只手腕。

    “对不起。”

    她无奈地叹了[kou]气:“你也只会说对不起。”

    下一次,依旧如此,发了疯般把她折腾到半死不活。

    余光中她瞥向他右肩覆于疤痕处的牙印,那是她方才在浴室中留下的。

    好在此刻不继续流血了,她心安了几分。

    昏暗灯光下,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的心微微一颤,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

    他笑着打趣:“小橙子是在关心我。”

    “我没有,你不要再自作多情。”她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他。

    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他从身后抱住了她,这个姿势,格外有安全感。

    救救我

    “贺炎生,你不要贴我贴得这么紧,很热。”她抱怨。

    实际上,她是怕贴这么紧,他一会又有反应。

    这是基于他爱随时随地发.情的刻板印象。

    没想到,他竟乖乖地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晚安,小橙子,继续睡吧。”

    本来就是在睡梦中被迫惊醒,累到不行的她很快再度进入了梦乡。

    -

    周[ri]上午,天[yin]沉沉的。

    今天这个[ri]子对程逝寒而言格外特殊,是她父母的祭[ri]。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墓园看望父母,今天亦是如此。

    贺炎生要陪她去,被她拒绝了。

    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她心里空落落的。天灾人祸,世事无常。收到噩耗那天给她带来的打击,如余震般,一直持续到今天。

    她说了些话,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连嗓子都在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直至雨滴于从她脸颊滑落,冰凉蔓延至她脖端,她才恍然惊觉。

    她讨厌雨季,[chao]湿的空气带着寒意,湿一寸冷一寸地侵蚀着皮肤,凉凉的黏黏的,很不舒服。

    她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

    一上午时间,她都在父母的墓碑前度过。

    从墓园到停车场,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独自一人走着,特别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kou]像是堵了一块,闷闷的,沉沉的。

    她没带伞,周围人行[se]匆匆,路过她时,只是瞥了她一眼。

    她越走越慢,最后停在原地。

    她小腿开始酸痛,雨越下越大,她的意识出现了断裂。

    过了一会,雨水不再落至她身上。

    她抬眼,发觉头顶多了一把浅蓝[se]的伞。

    她对上了程澈的视线。

    程澈转动伞柄,不解地看向她。

    “你这是在淋雨体验刺激?”

    她整个人都在发愣,懵懵地看着他,眼睛空洞无光。她想要摇头否认,却感觉四肢僵硬,每一个关节都像冻住一般,只能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对,程澈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怎么了?”

    “轰隆”一声,一阵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天边响起,暴雨瞬间来袭,痛彻心扉的片段在她脑海中迅速闪回,所有的画面,全都成了断带的黑白。

    恐惧如[chao]水般涌来,像是溺水的人求生的本能,她伸手死死拽住了程澈的衣角。

    “程逝寒,你到底怎么了?”他关切地询问。

    她还是没有回答。

    准确来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说句话。”他耐下心来与她沟通。

    好难受,好难受......

    她耳畔嗡嗡一片杂音,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寂静。雷声,雨声,程澈的说话声......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听觉关闭,她只能看到眼前人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但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心跳声不断放大,穿透一片寂静,占据了她整个听觉。

    这声音愈来愈尖锐,像极了警报。

    她很想发出声音,她努力张了张嘴,却无济于事。

    冷汗袭满全身,她剧烈颤抖,如筛糠般。

    救救我,救救我......

    她面若死灰,瞪大着眼睛,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

    程澈,我犯病了。

    我说不出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