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做成卡
石非玉在确定找茬的银袍人真的甩下他一个人跑路了之后，原本兴奋的心情BIU一下跌落低谷，变得稀烂，又想要开大丢地图炮了。
就像石非玉说的那样，能量是守恒的。
在这个古怪的空间里，那个不名由来的、过去半个世纪的巨变中从未出现过的诡异物，固然可以生成一些稀奇古怪的规则，[bi]迫被卷入空间的人遵守，[bi]迫旁人不得不按照诡异物要求的方式通关——可他石非玉是谁？
什么三流角[se]也敢在他面前立规矩？
看他不把你这个小小的亚空间砸得稀巴烂！
——以上是见到银袍人之前的想法。
而在被银袍人面斥胸大无脑后，石非玉灵光一闪，脑袋里冒出了两个选择。
一，冷笑一声，说，面斥寡人之过者受上赏，气死那个装[bi]男；
二，就要胸大无脑摔摔打打，气死那个装[bi]男。
石非玉想得很妙，但对方毫不接招，退得行云流水，想来以往也没少跑路。
但银袍男跑是跑了，留下石非玉独自一个就很尴尬：人都走了，他摔摔打打给谁看？
切。
算了。
那家伙不是说他不动脑子嘛，他这就动脑子给那家伙看！
这个小小亚空间，难道还真能难到他？
不存在的！
石非玉双手[cha]兜，哼着歌，像是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一样，但却脚下生风，三分钟逛了近百公里，很快就把这个亚空间大致踩了一遍，而之后的半个小时，则是石非玉的调查时间。
经调查，这个亚空间共有三个部分，分为学校、家庭和医药店。
其中，在大卖场被卷入事件的百余名普通人里，有一半都在医药店附近，负责扮演医药店的定点NPC和路人。
剩下的一半，他们白天则负责在学校扮演教师和学生，而天一黑后，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医药店这边，无法离开。
至于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些人本来就是当地的教师或学生，他们以自己的原貌进入了这个亚空间内，白天过着与外界相差无几的生活，天一黑就被丢到医药店附近；而另一些人则是因为拿到了“剧本”，即一张写着规则的纸条。
石非玉想要收集这些纸条，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纸条”只有当事人才能看到，于是石非玉便随机[chou]了几个人，让他们把自己看到的规则说给他听。
【在医药店安全经营的规则：】
【1、医药店是售卖药品、维持当地居民健康的重要地点，你要帮助每一个来到这里求助的人；】
【2、服务态度……】
【……】
【在学校正常上课的规则：】
【1、理论上来说，学校是知识接收和传授的神圣之地，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应该珍惜学习的机会；】
【2、你是一个人学生/老师，好好学习/好好教学是你当下最重要的事；】
【3、最近学校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但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去打听它；】
【……】
【与家人们友好相处的规则：】
【1、这是一个温馨的六[kou]之家……】
【……】
从这些规则的详细程度可以看出，医药店应该是最简单的场景，甚至可以算作“安全区”，要求遵守的规则也没什么挖坑的余地。
难度稍高一些的，则是学校，因为学校有“不要去打听”的事，这是在学校里保证安全的唯一守则。
而最麻烦的，则是家庭。因为它是唯一一个规则长达十条的地点，也是唯一一个几乎每条规则都藏有问题的地方。
因此，在收集了好几个威廉好几个比尔和好几个莉莉安的规则后，石非玉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石非玉圆圆的猫眼露出得意洋洋，像一只蹦蹦跳跳[nai]牛猫，主打一个放飞自我。
“还什么动不动脑、上策中策下策的……这不是就解出来了？区区小学题，就不要做出一副攻略世界难题的样子了，装模作样，哼！”
既然搞定了答案，石非玉也懒得在安全区继续停留，径直回到学校，从废墟中掏出自己的那张规则纸条、印证了心中猜想后，便再次离开学校，去往温馨小屋的方向。
但是，就在石非玉踏上温馨小屋所在街道的瞬间，原本只有数百米长的街道蓦地拉长，而石非玉两侧的房屋，也如同被镜面复刻一般，变成了无数栋一模一样的“温馨小屋”，一路延申到黑暗的尽头。
噗通，噗通。
这一刻，黑暗的街道上，石非玉胸膛内的心跳，是这里唯一的声音，而从温馨小屋里透出的昏黄，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亮光。
一种不同于石非玉还是“莉莉安”时的恶毒气息，在这个夜晚如影随形。
石非玉挑眉，毫不犹豫，推开了离他最近的一扇门。
016 做成卡
·
亚空间内的时速与主世界的时速并不相同。
当亚空间里白天黑夜不知道轮换了几遭后，外界也才过了区区不到半个小时。
这样可怕的时间流速、紧迫而不给主世界留半点犹豫余地的设定，也是规则怪谈正式降临后，主世界出现大量伤亡的重要原因。
这是庄惊仙作为资深任务者的经验之谈。
所以，以往的庄惊仙每次在以任务者的身份降临世界并发现规则怪谈的存在后，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控制规则怪谈在主世界的蔓延，以便保留主世界人类的有生力量。
可现在，庄惊仙却主动离开了规则怪谈所在的亚空间，将任务也好地球与人类的安危也好全都抛在了脑后，全心全意地逛起了……金店。
系统觉得，如果它也有人类的身体的话，这会儿的它肯定是两眼冒火嘴角冒泡的。
“你就这么把事情丢下了？”系统变成了一个小光球，不可置信地在庄惊仙的眼前翻滚，“你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庄惊仙的涵养极好，哪怕系统在他眼前滚成了烟花，他也是不动声[se]，目不斜视，就好像系统完全不存在似的。
“请把那件金饰拿来给我看看。”
甚至他还有闲情逸致买东西！
“啊……啊？好的，好的……”
正为了数条街外的警报忧心忡忡的导购，心不在焉地将庄惊仙指定的金饰拿给了他，浑然不知眼前这个“连诡异物入侵都唤不起一点危机感的天真大少爷”，刚刚从诡异物的亚空间里逛了一圈回来，更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这个“大少爷”还准备在亚空间里搞点事。
唯有了解一切的系统对此心知肚明，并满心都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为什么最后一步不走完？”庄惊仙丢手得干脆利落，倒是系统犯了强迫症，光是想想都替庄惊仙上火，“只差一步了——只差最后一步，我们就能得到第一个小弟了啊，宿主！你怎么就这样放手？难道你就忍心看我们前期的投资打水漂了吗？！”
庄惊仙：“小金猫的话，是项链更好还是手链更好？像小玉那样活泼的年轻人，如果送实心的金猫会不会有点过了？”
系统崩溃：“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眼看系统憋气得就差原地爆炸给他看了，庄惊仙终于纡尊降贵地施舍过去一个目光。
“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庄惊仙平淡说道，“如果说你是在惋惜沉没成本的话，可我又什么时候‘投资’过了？”
系统：“那两张纸条——”
“是我写的攻略。但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东西也能算投资？”
“那个技能——”
“是由那个人类主动扰动命运后，我收集虚空散落的混沌能量所制成的卡牌。但我制成了三张卡，只返还了他一张卡，同时收取了他高额费用，严格来说是我赚了。毕竟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但是、可是——”
“而假如你遗憾的是没能借此机会令那个人类向我彻底效忠。”庄惊仙手掌一翻，一张泛着诡异幽光的卡出现在了他指间，“我想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庄惊仙将卡牌递到了系统面前。
系统定睛一看，愕然。
“这是——”这一刻，系统近乎寒毛耸立，“你……你把那个人……做成了卡？！”
只见此刻，出现在小智障系统面前的，赫然是一张印着牧晃头像的人物卡。
[SR：牧晃]
[等级：1]
[属[xing]：攻击0（3），生命1（3），防御0（3），速度0（3）]
[技能：明镜止水]
[描述：一个战斗力不足0.5鹅的脆皮社畜。虽然他小有天赋，未来可期，并在你的帮助下得到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很显然，他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如今的他，或许唯一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你手中的力量。]
[死亡回收倒计时：3′22″]
“注意你的言辞，小智障。”庄惊仙瞥了一眼，“不是我把他做成了卡，而是他离成为我手里的卡牌只有一步之遥。”
小智障系统真诚发问：“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咦？”
蓦地，庄惊仙的话语停下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这一瞬间，庄惊仙手中的黑[se]人物卡褪去了死亡的幽光，就连那所谓的[死亡回收倒计时]也彻底停下，消失不见。
“……有意思。”
一个已经注定了死亡、并离咽气也只有一步之遥的人，竟然摆脱了死神，重新活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他是如何做到的？
庄惊仙稍稍沉吟后，屈指轻扣卡面，念出了异能力[极乐地狱]的启动词。
“此乃千秋第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