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轻轻摸了摸他的侧脸,凑上去吻了他,问:“都这样了,你还要问吗?”
    无言的答案,少年再难控制自己,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炙热的,凶狠的,仿佛要将怀里的人吞进肚子里。
    若说沈星言是和风细雨,祁英更像夏日骤雨。
    浴池水汽氤氲,水雾中的人影交缠。
    室内只余交错的喘息声和隐隐水声。
    沈星言一整晚如一叶扁舟被巨浪带着,沉沉浮浮。
    从浴池到床上,沈星言累极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的。
    他本不想败对方的兴,可祁英是个不知疲倦的,根本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他只能可可怜怜的求饶。
    “阿言……”他吻了吻沈星言,看着那双因过度情动而失焦的眸子,他蛊惑极力着“阿言,说你爱我,好不好?”
    沈星言哑着嗓子道:“祁英,不闹了,天都快亮了,我快累死了。”
    “说你爱我,阿言。”少年不依不饶的。
    “我想听,阿言,你遂了我的意吧好不好?就说一句。”
    少年闹得厉害,沈星言生怕一身骨头要被对方拆了,他勾住祁英的脖子,待祁英停下后,他才缓了气息,带着几分无奈道:“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
    少年耍赖般蹭了蹭他胸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想听你说嘛。”
    沈星言妥协般的叹了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道:“祁英,你是傻瓜吗?我爱你啊,非要说出来?”
    “要!”少年这才罢了手,伸手拉了被踢到床脚的被子盖上,他紧紧的抱着陷入沉睡的沈星言,他太想听这句话了,仿佛只有阿言说出口了,那被收走的爱才重新回来了。
    身旁的人儿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可他却不舍得睡去,他看着熟睡中的沈星言,折腾了一整晚,他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
    他轻轻在沈星言的额上落下一吻,抱着怀里温热的人缓缓闭上眼,低声道:“我也爱你。”
    清晨的阳光照亮小院,宫人们准备着伺候主子洗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诶?池子里的鱼怎么都翻肚子了?”
    “太久没喂饿死的吧。”
    “你家鱼在池子里能饿死?”
    “那可能冻死的。”
    “快捞起来,别叫殿下一早就看见这晦气物!”
    ……
    门外传来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祁英,他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声,往身旁摸了一把,发现身旁空荡荡的,他瞬间清醒。
    “阿言?阿言!”他慌乱的跳下床,却被被子挂了一下,狼狈的跌在地上。
    “做什么慌里慌张?”沈星言穿衣穿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祁英赤身半挂在床上。
    祁英看着衣衫半透的人,鼻尖一酸,爬起身从后搂住了沈星言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轻轻蹭着,瓮声瓮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又只是梦而已。”
    沈星言轻拍了拍对方环在身上的手,笑骂道:“傻不傻?梦和现实分不清?”
    他该怎么说?这些年里他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每次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感受到沈星言的体温,他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却又红了眼眶,似撒娇般道:“怕你不要我。”
    沈星言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嗔怪道:“别老是哭,你今日要出征的,再不穿衣服,你爹要来抓你了,你想光溜溜的被抓走吗?”
    祁英心里发苦,他真不想走,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他只想多温存几日。
    “阿言~”
    “好了,别闹。”沈星言耐心哄着,又在他脸上亲了亲,“乖,快穿衣服,一会该迟到了。”
    祁英得了香吻,这才开始捯饬自己。
    城门口,身披铠甲的将士们纷纷同家人道别。
    燕京的文官们也都前来为即将出征的将士送行。
    沈星言看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铁骑,似乎与他脑海中上一世的场景重叠了。
    “殿下。”有人唤了他。
    沈星言回过神,见是太傅,他恭敬的颔首回了一礼。
    太傅笑道:“圣上南游,殿下如今能独当一面,臣心中甚喜,臣明日就要告假远行一段时间,趁着今日同殿下道个别。”
    沈星言这才想起,马上三月了,又到了老师去见章明赫的时间了。
    “老师此去一路顺风,顺便替学生向章师叔问个好。”
    太傅惊讶的看着沈星言,他从未向沈星言透露过自己远行是去见什么人,不曾想对方竟然知道!
    但见沈星言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太傅会心一笑,应下了。
    沈星言看着一身戎装的少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同母亲和姐姐们道别后,他才走到沈星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