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朝鉴眯眼笑,拖长尾调,黏黏糊糊地打断了邬道升,“自然敢啊,挖墙脚嘛,这有?什?么?不敢。”
    他反唇相讥:“师兄出关?,修为又精进了一大截罢,看样子很?快就能飞升了,能从假仙变成真仙了呢。既然这样,干什?么?还多管闲事,干涉我和纵颐的事情,她认不认我为师,你反正也看不见了,所以真是的……”
    他笑眼弯弯:“狗拿耗子啊,师兄。”
    闻言,邬道升身上气势陡然加剧,属于半步飞升大能的威压直摄得整座陆浑山都隐隐颤抖,山宗弟子们?惶然出门,还以为是魔神复活来毁灭门派了。
    但弟子们?最后发现这股令人胆寒的威压来自于他们?的剑尊。
    而后就眼睁睁看着剑尊和他们?的掌门凌空打了起来。
    二人都是世?上顶级的剑修,朝鉴修为略输一筹,但阴招很?多,二人打得不可开交,甚至可谓是惊天动地。
    有?弟子终于受不住两位大能斗法的恐怖,慌不择路下竟想?起去?找沈纵颐。
    但是把弱不胜衣的绝色女子请出一半峰,才自觉后悔,这位大师姐比他修为还低,如何能阻遏剑尊和掌门之间?的斗法啊……
    但是被弟子所看轻的女子竟而沉稳无比,不退缩,也不激进,到了凌乱的现场后,纤弱身姿于狂风走石之间?肃立得不可侵犯。
    “师尊,师叔。”
    清润的嗓音一出,凌空上交手狠厉的两个男人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垂眸看来。
    望见沈纵颐纤白的身影时,邬道升蹙眉,顾忌着会误伤,便先一步停手。
    他都停了手,朝鉴混不吝的性子本该补上一刀,但是不知为何,狭长眼尾挑了挑,笑道:“我不当着小姑娘的面害你,改日,我们?去?魔界打。”
    邬道升起眼漠然看了朝鉴一眼,转而回了地面,垂首对沈纵颐说了什?么?,而后师徒二人便都神色平静地离开了。
    还飞在半空的朝鉴见状,嗤笑一声。
    明明是死人脸师兄挑衅在先,现在他们?师徒两个平静走了,倒显得他无理取闹一样。
    真没意思!烦死了!
    朝鉴猛地把自己洞府剩下的东西也都击碎了,而后剑光一闪,人便消失在了原处。
    看样子应是去?别处发疯了。
    他的性子允许他这么?做。
    邬道升和沈纵颐结伴回了一半峰后,二人之间?没有?过多对话。
    不过临分别,剑尊止住首徒,低声道:“朝鉴此人轻诺寡情,不是可托付之人。”
    沈纵颐闻言微怔,笑着起眸:“师尊何出此言,师叔只是师叔而已,纵颐如何能将自己托付给他?”
    “再者?说,”她眼里的笑陡然加深,像添了蜜似地甜:“纵颐有?师尊,为何还要师叔?”
    “……。”邬道升猛地回身,唇线紧抿:“你、先回。本尊处理点其他事。”
    沈纵颐颔首:“好,师尊慢走。”
    邬道升循着朝鉴留下的气息,追到了魔界,两个无情剑道的大能在魔界轰轰动动地打了一场,直打得整个玄烛州的妖魔都战战兢兢,神魂俱裂。
    打完之后,师兄弟一个收紧流血的拳头,冷着脸离开,一个鼻青脸肿龇牙咧嘴地跟着离开。
    “死人脸。”朝鉴在后面咕咕哝哝。
    邬道升权当了空气。
    修士的确是将一年当一日过。
    几十年白驹过隙,邬道升终于还是到了飞升的阶段。
    这日风朗气清,剑尊召他的弟子来洞府,而后让她取出一滴心头血。
    她很?疑惑,但依旧信任地把取出了心头血,交付给他。
    邬道升接过血珠,垂眼道:“修士心血可引心魔,你该学会多防备下他人歹心。”
    他的弟子只是笑:“师尊又不是什?么?他人嘛,而且师尊能图弟子什?么??”
    俊冷青年眼光扫过她的面容,抿了抿唇。
    将心头血融入傀儡眉心,以剑尊的身份给二人结下主仆契约,而后将那仙品傀儡推出来,“这是你的仆人。”
    沈纵颐却无收到仙品傀儡的喜悦,她平淡地抬眼,“师尊,您是要离开了,对吗?”
    果?然,她真的很?聪慧。
    黑沉的眸子轻轻敛起,青年神情空漠:“劫雷已成,大道得成,无有?不应之理。”
    他坚守住了。
    没有?攻略女主,也不为……谁,而停留。
    闻言,沈纵颐轻笑,柔声恭喜了一番,而后牵住傀儡的手,转身离去?:“既是如此,弟子祝师尊在上界顺遂。”
    “也多谢师尊所赠,日后一半峰便只有?这傀儡与弟子相伴了。”
    “……师尊保重。”
    直至飞升当日,邬道升没有?再见过沈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