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这么想就对了。”裴皎招呼沈怀酒坐下:“不行,等回去了还是要日日练武,不能再荒废下去了。”
    “我陪殿下一起。”沈怀酒道,他虽没有内力,跟着练几套花把式还是可以的。
    裴皎贴在他胸前:“咱们明明还未到而立之年,怎么感觉像是老夫老妻了?”
    “阿酒,我刚登基时,你可有担忧过,有没有害怕过,万一我为了拉拢人心,选几个妃子进后宫呢?”
    “没有。”沈怀酒摇头:“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沈怀酒想了想:“殿下,很好。”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别人,都很好。”
    早些年裴皎曾跟他说过,不会娶别家女子,不想耽误别人,现在就算他做了皇帝,那份尊重人的心思也是一样的。
    裴皎却不想承认:“不,我不好。”
    “我这双手染过太多鲜血,甚至……”
    “父皇与母妃的死都跟我脱不了干系。”
    他对裴修下毒之事置之不理,缩短了父皇的寿命,甚至逼迫裴瑄杀了母妃。
    “这些跟殿下没关系。”沈怀酒道:“裴修跟裴瑄都是因为野心太大,是他们先抛弃了人性,殿下不过是为了自保。”
    如果裴修不出手,殿下依然会成为太子,再顺理成章的登位,裴修也能当一个闲散亲王,享一生荣华富贵,是他自己不愿安稳,偏要再赌一次。
    还有裴瑄,他记得以前殿下对这个亲弟弟很好,不管新得了什么好玩意儿,都会给裴瑄,后来有一天突然变了,沈怀酒不知原因,反正除了殿下,除了父母,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直到有人告诉他,婉妃跟十二皇子以生病的缘由经常召太医,私底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段星河对比了下药材,发现这二人在偷偷制毒。
    宫中是不允许有毒/药的,就算有,也都在皇帝的控制内,婉妃只能自己动手。
    再然后,殿下让裴瑄自己选,既然动了杀人的心思,那么自己被杀也应该有所准备,裴瑄跟婉妃一点也不冤枉。
    若不是殿下仁慈,裴瑄哪能活下来,还能做郡王,只是这个郡王被吓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经常胡言乱语。
    “我知道,可……”
    “究竟是因为我。”裴皎叹了口气,他也亲手杀过人,但那些都是该死之人,他从不伤害无辜,只有对先帝,他是愧疚的。
    沈怀酒道:“那就好好做皇帝,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离昭江山,我陪你一起,就算将来到了地狱,也一起受着。”
    两人相视而笑,东方的天际跃出点点亮光,一瞬间,阳光洒满了整座山脉,金光灿灿延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