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看着他们俩离开，恨恨地瞪纪芫：“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纪芫没有否认，狡辩：“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嘛，你想想，你也很久没见过江安白弹琴了，对不对？难得有这个机会，这还不得抓紧。”
罗念：“……”他虽然说得挺有道理的，但还是好生气！
那边刘长夏已经和经理沟通好了，经理一听有客人要表演，自然毫无异议，和他们一起到舞台上准备，把钢琴上的罩布掀开，又把琴凳搬出来擦干净。
经理见江安白落座，再度举起话筒宣布：“各位，我们有一位客人要为大家弹奏一首钢琴曲，大家欢迎。”
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不过与乐队相比，钢琴显然没有让大家那么在意。
罗念忿忿：“你看吧，在这里弹琴，根本就不会有人欣赏的。”
“你欣赏不就行了。”纪芫不以为然，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向舞台，“你就当成他在礼堂的舞台，单独为你一个人弹奏，这不是很浪漫吗？”
“……强词夺理。”罗念小声嘀咕，见江安白已经按下了第一个琴键，立马闭上了嘴巴，不再理会纪芫了。
悠扬的旋律在酒吧里响起，吸引了很多客人看向舞台。江安白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身体清瘦，脊背挺直，微微垂着头，在舞台乳白色的灯光下就像一副色彩分明的画。
罗念听到他们旁边的女生发出了惊叹声，心里不禁又得意起来，美滋滋地想：江安白多好啊，是我的。
他听着听着，莫名觉得这曲子很熟悉，下意识看向纪芫。
纪芫点点头，轻声感叹：“是他在高一的迎新晚会弹的曲子啊。”
罗念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安白，心绪翻涌，生出一种过去与现实重叠的错觉。
江安白弹奏完毕，酒吧内立时响起比他上台时强上几倍的掌声，还有热情的女生直接大声欢呼了出来。
江安白向经理示意要话筒，他拿着话筒，等掌声渐息才开口：“这支曲子是送给台下一个人的。”
江安白的视线精准捕捉到罗念的身影，直直落在他身上。罗念瞪大眼睛看着他，心脏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
江安白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略显冷淡的嗓音仿佛带上了磁性，非常好听，他继续说：“我第一次弹的时候不知道他在听，这一次，我只希望他在听。”
纪芫听到身后卡座的人说“女朋友呗”，摇摇头，凑过来对罗念说：“我真想把你推上去，闪瞎他们的眼。”
罗念压根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看着江安白。
“罗念。”江安白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我上次还有话没对你说完，这次趁这个机会，我想一并告诉你。”
“你跟我说，假如我有一天厌烦了，一定要让你知道，你宁愿放弃也不想被我厌恶。我想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有厌烦你的那一天，而且，我非常感谢你的勇敢，感谢你愿意陪着这样的我。我想，我们还有很多年要在一起，所以，请你也不要厌烦我。”
“还有，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纪芫从来没想到能听江安白说这么多话，整个人都惊了，再看罗念，眼圈已经红了，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好笑，安抚地拍了拍他。
江安白说完就下台了，留下一群好奇的吃瓜群众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就想看看他会回到哪个卡座，这个罗念又是何方人士。
罗念见江安白回来，仰着头看他，眼神湿漉漉的，像只等待主人回来的小狗。
江安白摸摸他的头，坐了下来。
之后的时间，罗念时时刻刻贴着江安白，一副恨不得和他长在一起的模样，看得纪芫和刘长夏牙根发酸，实在忍无可忍时，终于把他们两个打发走了。
罗念和江安白手拉着手走在街上，一时谁也没说话，罗念是不好意思，江安白是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没什么更要紧的话了。
走出一段后，罗念说：“你弹的这支曲子……”
“嗯？”
“我很喜欢。”罗念侧过头冲他笑，“你可以教我弹吗？下次换我弹给你听。”
江安白微微一笑：“当然。”
冬夜非常寒冷，罗念心里却很不平静，像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他看四下无人，欲言又止几次，小声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说是询问，可他并没有征求许可的意思，拉住江安白的衣领把他向下拽，飞快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就退开了。
做了这件事，罗念似乎终于满足了，舒了一口气：“从你刚刚告白，我就好想这么做。——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江安白笑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饱含珍惜、爱怜的心情，说：“罗念，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