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定是因为这就是个变态的世界。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现在他开始觉得布鲁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饱含深意了。
实际上,确实饱含深意。
布鲁斯在好奇自己是怎么把孩子养成女装癖的。
但迪克咽咽口水,有种惊恐。
看着布鲁斯,他抬手,意味不明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有些绝望,又有些惆怅,又有些悲愤:“我,我不能跟你搞这个。”
布鲁斯少爷投去了看傻逼的目光。
不仅养成女装癖了,看样子脑子也有点问题。
评价的没错,果然是最失败的父亲。
借此坚定了下自己绝不重蹈覆辙的决心,布鲁斯少爷双手插兜,转身原路返回,就当这一面没见过。
这个孩子看起来状态好像很崩溃。
给他留点缓和的时间吧。
18岁的少爷想做一个体贴的人。
绝对不是他不想搭理这家伙。
绝对不是。
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布鲁斯还是会因为韦恩夫妇即将回来,能和他们见面感到高兴。
明天他们就能回家了,这一晚,少爷嘴角带笑,睡得很好。
忙着深入交流的管家那边也睡得很好。
只有迪克,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难以安眠。
他突然就有点能够和小丑他们共情了。
深夜爬起来,拿过镜子,检查自己的脸上有没有小丑的同款油彩。
痛,实在是太痛了。
第二天,迪克顶着眼睛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在走廊里游荡。
在看到我的剎那,他猛地留下了情绪复杂的泪水。
我握拳,很有精神:“迪克,今天也一起努力吧!”
他抖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嗯?这小子怎么了?就一晚上不见而已,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好大儿原来是没有安全感的那种类型吗。
迪克动了动嘴唇,嗫嚅地还是想要个答案:“你,你和阿尔弗雷德,你们两个是...”
我有些疑惑:“他不是你爸爸吗?”
迪克陷入了沉思。
不是啊,他小爸是布鲁斯啊。
嗯?等等,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阿尔弗雷德,他,”他的大脑浅浅地放空了一下,随即磕磕巴巴地形容了一下,“就像我们的爷爷一样。”
我其实也有些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爸突然变成小爷。
但这不会难住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激动,所以我也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慈祥地沉声道:“喊奶奶。”
“像,像叔叔——”
“喊婶婶!”
迪克,好像明白了什么。
什么啊,原来是...
“可是你不是布鲁斯的未婚妻吗?”迪克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信息。
“曾经是,”唔了一声,这也不完全算假的,我尝试更精准地概括一下,“曾经...险些是?”
迪克试图捋清楚这一层关系。
但留给迪克摸鱼沉思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韦恩夫妇已经抵达哥谭市,并且回到韦恩庄园了。
迪克想让自己的大脑放个假,他想去做点更轻松愉悦的事情。
比如说前排围观一下自己那个时空没能见到的韦恩夫妇,这也是个很治愈的事情啊!
这才是真正的爷爷奶——
打住,住脑,他现在不想往那个方面想。
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痛苦,迪克强迫自己抽出注意力,继续偷瞄那边团聚的家人。
毕竟现在我也是乔装打扮的状态,所以我跟迪克站在一起,用打工人的视角做见证,并且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打扰到韦恩一家的感人团聚。
这么感人,布鲁斯他怎么不哭啊。
怎么没有PradaPrada掉的眼泪啊。
我还等着之后笑话他呢,他就一点不触动吗,真是个冷漠的男人。
布鲁斯隐隐地瞥了我一样,似乎知道这边在不怀好意。
许久未见,他们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聊了很久,连带着阿尔弗雷德也被拽了过去,加入其中。
韦恩老爷和阿尔弗雷德感情深厚,曾是一并在英国打拼过的好友。
韦恩夫妇在国外的这些年,多亏了阿尔弗雷德照顾布鲁斯,才让两位能够安下心来。
聊着聊着,突然就内容一转,聊到了阿尔弗雷德准备辞职的事情上。
管家声音温和,但态度却是坚决,早已有了新规划。
他不准备继续续约了,韦恩夫妇也没法再多说些什么,但不免感到惋惜。
布鲁斯有些沉默。
迪克有些泪目,说实在的,我也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厉害,他看起来比布鲁斯都要在意这个。
我缩了缩脖子,想再缩小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早知道不来了,怎么还赶上这挖墙脚进行中的事了啊!
还好阿尔弗雷德没说自己是准备跳槽去找我,不然现场的气氛可能会更加地尴尬。
不缩脖子还好,这一缩,马莎夫人朝这边瞧了一眼,笑着拍手:“诶呀,这不是阿德琳吗,刚刚就瞧见你了,一直没机会和你说话。”
“怎么这个打扮?和布鲁斯的关系真好呀,前不久还听说你们一起去参加了宴会和活动,有你陪着布鲁斯,我就放心多了。”
我想向后退,摸到门框,然后大步地仓皇逃离。
但是他们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我不能。
我只能狼狈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
说真的,我一直都不太擅长和马莎夫人相处,她这个人太温暖热情,这种充满了母爱的人物跟我的生活完全不搭边。
新的一轮话题开启了。
“两个小孩子站在一起,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韦恩老爷应和:“哦,你说之前要去看电影,结果路上被布鲁斯叫停,非要去埃利奥特家商量求婚的事情吧。”
提起这里,回忆起布鲁斯那时的话,韦恩夫妇还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他。
迪克陷入了呆滞状态,他的大脑开始接受新的信息轰炸了。
似乎是准备换个事情继续说,好让管家辞职带来的怅然气氛回温,马莎夫人笑着调侃,也带着几分认真提议:“现在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关系又这么好,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婚事呢。”
她的这个开口,让布鲁斯突然抿嘴,投来了暗藏期待的目光。
我抬不起头,只能无助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满脑子都是想逃离这个地狱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咳了咳,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直接被一旁的韦恩老爷按住了肩膀。
“阿尔弗雷德,至少也得留到婚礼之后再走吧,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可不能缺席啊。”
不要,韦恩老爷,你不要再说了!
“我的好兄弟阿尔弗,想当年我们在战场上相遇,共同奋斗时,布鲁斯还没出生,哦,阿德琳那孩子甚至还没怀上呢...”
拉着阿尔弗雷德,韦恩老爷捏着眉心,回顾曾经,只觉得感慨万千:“一晃眼,现在小一辈都长这么大了——”
阿尔弗雷德的嘴张了又张,找不到切入说明他们关系的机会。
布鲁斯攥着手,没有否定这个提议,甚至还有些忐忑地看了过来,试探一个回复。
马莎夫人捂着嘴笑,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小心思。
迪克早已经陷入了宇宙呆滞,停止了思考。
还是管家叔叔更胜一筹,他扭头看向我,想打破现在的僵局:“阿德琳小姐?”
阿尔弗雷德朝我伸出了手,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说明状况。
你该不会准备在这里说清楚吗?这不合适吧!
不是说暂时不要让少爷知道吗,你甚至现在想少爷和少爷的爹妈同步知晓吗!
不要啊!这个家才刚聚在一起,你不要让它散掉啊!
丢脸就让少爷偷偷的,独自的丢脸吧,就算是布鲁斯,他也是想在父母面前保全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