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好气温逐渐升高,夜里也不会太冷。
    只不过当时时间紧迫,跑到练兵场时队伍已经准备出发,也就没来得及买干粮。
    天色渐暗,队伍慢慢停了下来,领头的士兵简单的用火折子点火架上破旧的铁桶煮着菜叶。
    “动作快点,前线战事吃紧,最多一刻钟就得继续出发。”
    几人围着火堆坐在一起垂着头沉默不语,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菜叶汤煮好后大概分了分,便边啃着硬窝头边喝。
    香味缓缓飘到装置粮草的车上,姜木木眼巴巴的看着几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会还是悄咪/咪的下了车。
    实在是太饿了…
    蹲在车旁望眼欲穿的盯着用布料垫着放在地上的干粮,又看向干粮旁的士兵,小声道歉:“对不起,等我见到夫君后就让他还给你。”
    偷偷摸摸的走过去,指尖轻落在冰凉的窝窝头上,紧张的环视正吃饭的几人,生怕被人发现这个窝窝头会移动,于是两个手指在上边慢慢走动,成功将东西滚到火焰照不到的暗处后不禁松了口气,小心将窝窝头握住,确保还是没人发现,便拿着它蹑手蹑脚的蹲着走回去。
    窝窝头又冰又硬,吃起来硌牙又噎人,身边没有水就只能小口小口的吃。
    很快队伍就继续向边疆前行,最终在尽全力缩短需要耽误的时间后,仅仅用了两天半便到了营地。
    车停下时姜木木正浑身脏兮兮的躺在草堆里十分不安的睡觉,不断传来的说话声和偶尔的马叫声。
    缓慢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车正停在营地后方,一些士兵正不停的搬运粮草。
    姜木木瞬间清醒,下了车后环顾四周突然看见队伍领头的士兵正跑上御医的马车翻找着东西。
    等他拿着个包裹下来后,姜木木就快速跟了上去。
    穿过几个大型帐篷,士兵才进了其中一个。
    许久没喝水导致喉咙干涩刺痛,嘴唇也已经干裂出血,颤抖着手掀开厚重的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沾满血的布条,桌子上的三盆血水,和被御医士兵围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封鸩。
    御医从拿来的包裹里取出银针,按照穴位扎在男人身上,落下第十二根针时封鸩吐了口黑血。
    士兵赶忙用布擦净男人的肌肤。
    “我医术薄浅也只能做到这步,剩下的就要看将军的造化了,黑血吐出后只要熬过今晚,便无大碍。”
    “将军一心为民,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士兵紧握拳头道。
    两人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屋里就只剩下姜木木一个。
    不知从何时开始流泪,反正等姜木木发现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
    把隐身符摘掉后走到床前,男人浑身绑满了布条,姜木木只好握住他的手:“夫君…”
    “…呜坏蛋…明明说好了很快就会回…回呜…府陪木木的…”
    “夫君醒醒…”
    滚烫的头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砸在男人的手上。
    两天多的路程把姜木木折腾的筋疲力尽,念叨一阵子让封鸩快醒过来,便在温暖的帐篷中控制不住睡了过去。
    封鸩缓缓睁开双眼,伤口处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握紧拳头,可手刚动一下,就察觉到掌中有个温软的东西。
    转过头去,看见床边埋着颗乱糟糟的栗色卷毛脑袋。
    封鸩顿时眉头紧皱,又动了动手,温软的触感不像假的。
    忍着伤口拉扯的疼抬起手抚向那颗脑袋,虚弱沙哑的语气中带着疑惑:“宝贝?”
    睡梦中感受到有人在碰自己,姜木木不耐烦的哼唧两声。
    熟悉的声音一出,这下封鸩便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花各种心思瞒着的小爱人了。
    帐篷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封鸩蓄了蓄力用另一只手撑着起身,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头顶发了一层冷汗。
    垂眸看着床边裙角沾着泥土的人:“小脏猫。”
    下去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到床上后才看见姜木木干裂的嘴唇,看着狼狈的小孩,封鸩眼底透出愠怒。
    将白布沾水给小孩点一点后,便走了出去。
    小草正对着几个巡逻换班的士兵吩咐着什么事,说完后一转头看见掀开的帘子,紧接着是上身缠满布条的封鸩。
    “!!!”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扶着男人:“您醒了!快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让小的去办。”
    说罢还不等封鸩回答,就先实打实的挨了一脚。
    “谁让你把夫人带过来的?!”
    小草一懵:“夫人?什么夫人?”
    闻言封鸩气极反笑:“将军府里有几个夫人?”
    小草反应过来赶忙道:“小的没派人带夫人过来。”
    见他也不敢瞒着自己,封鸩问道:“最近有从京城过来什么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