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去,下班时间过去好久之后,她才看见有人陆续从里头走了出来,就是独
    独不见他。
    可她答应他会在外面等着他,所以她也不吵他,只是默默地一直等着……等
    着他出现。
    时钟一声又一声的响起,眼看墙上的钟已敲过九点,他居然还没出来,该不
    会会议室里有后门吧!
    一个人窝在漆暗的长廊上,她靠在墙边耐心等待着,好不容易会议室的大门
    又再度敞开,站在门口的男人与她四目相望。
    “你还没走?!”关劲东不敢置信地问。
    “我说过不见不散。”她直望着他那张依旧俊帅的脸孔。
    “你到底想干嘛?”原以为躲久一点儿,她早该回去了,没想到这女人还挺
    有“夙夜匪懈”的精神。
    培龄敛下眼,“对不起……我想我错怪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看看天花板,“你喜欢在这里过夜是吗?那请便,
    我想回去了。”
    他旋身就要离开,可培龄却突然蹲了下来……紧抱着肚子。
    “你怎么了?”余光瞧见她突然蹲下的身影,关劲东立即转身走向她。
    “肚……肚子痛。”她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饿了?你还没吃东西吧?”他一改刚才的冷漠,
    整个人忧心忡忡的。
    她摇摇头,撑着想站起,可胃部抽疼的感觉让她又垮了下来。
    “你真是……算了,先离开再说。”说着,他便抱起她,迅速离开这里。
    开着车在前往医院的途中,他看到一处卖消夜的地方,“我想你是饿了,吃
    点儿东西吧!可以走吗?”
    “我试试。”她跨下车,还好已经不这么疼了。
    关劲东叫了两碗面,很快地老板就端了过来,培龄边吃边瞧着他。
    “你是不是还很气我?”
    “我没必要气你,先填饱肚子,什么话都别说。”他说完,就开始吃起面来
    了。
    看他一迳地吃着,她也只好乖乖吃面不说话,吃饱后才说:“我等下能不能
    去你那儿坐一下?”
    “做什么?”他望了她一眼。
    “一定要做什么吗?找你聊聊不可以吗?”
    “我……”
    “别说你忙,明天周末,你唬不了我的。”她像是他肚里蛔虫,知道他会拒
    绝的理由。
    她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接续,只好说:“爱来就来,准怕谁?”
    培龄勾起嘴角,“那就走吧!”
    关劲东凝睇着她那张可爱俏脸,“你肚子不痛了?”
    “嗯!好像真是饿了,吃饱就好多了。”她拍拍肚子。
    见他虽然对她不苟言笑,但培龄心底却有了种说不出的喜悦,因为他并没有
    完全排斥她。
    到了他家里,看着熟悉的一切,心底陡升起一股感慨。坐在沙发上,两人却
    静默无语,气氛相当诡异。
    为化解这样的怪异因子,他索性拿起晚报看着——
    可突然,他眼睛瞠大,似乎对于上头所列的内容感到意外。
    培龄看见他的反应,起身走到他身边,偏过身子看过去——
    商界名嫒何嘉嘉近两年有精神异常倾向,行为过分偏激,四处招摇撞骗。
    甚至请征信社专门调查他人不为人知的过往,以为要胁,不少黄金单身漠被
    骗了金钱又被骗了感情,经众人指证,终于将她以诈欺罪逮捕。
    “天,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培龄捂着嘴摇头道。
    “现在你该知道她对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了?”他报纸递给她,“她
    所知道的一切全不是从我口中得知的。”
    她接过报纸,非常赧涩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
    “后来我想了好久,为何她知道你是柳老女儿的事,终于被我想到了。”他
    眯起眸说。
    “那是怎么回事?”
    “有一次她突然跑来找我,说她人已在楼下,我不好不让她上来,当时我正
    在书房泡咖啡,突然咖啡机响起,我进去倒咖啡,她居然也跟着进来,极可能
    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她偷看了我桌上的日记。”
    “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呀!”她很惊讶。
    “这是很多人都会有的习惯,你那是什么表情?”当发觉她眼底开始闪着诡
    谲的光影,他不禁皱起眉。
    “她都偷看了,我也想看。”她笑睨着他。
    “拜托,不行。”关劲东深吸口气。
    “我不管。”她眼珠子转了转,“你说是在书房是吧!我去找找看。”
    说着,她就趁他来不及防备之际便冲进了书房,还将房门反锁。
    “喂!你开门,我里面可是放满公司机密,你不能乱翻呀!”关劲东追到门
    外,对着她拔声喊着。
    “你放心,我对你们公司机密没兴趣,我只对你的日记有兴趣。”培龄动手
    翻起他的书桌,终于在角落找到那本看似有点年份的旧日记本。
    轻轻打开,才发现这应该算是心情记事本,并非每天都有记载,而第一页的
    时间竟是在十多年前,约国中时期,上头记载着他奶奶去世的心情,以及他从
    出生就父母双亡的苦涩、亲人对他的歧视与他本身对自己的苛责。
    接下来则是他辛苦工作的点滴,与她父亲相处的经过,还有自己奋斗过程中
    不为人知的艰辛。
    老天……这一切的一切她完全不知情,如今她终于能够体会他之所以不肯告
    诉她的原因与他内心所承载的挣扎了。
    说了,只是让他再疼一次;不说,又会让他觉得对不起她……
    培龄紧抓住自己的衣襟,情绪直在这些属于他的故事中流转……心头变得好
    沉重。
    “都怪我,我居然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还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做什么?”
    她沉痛的将日记本往桌上一放,窗外风起将它吹到其中一页,培龄正要合上,
    却瞧见其中几行字——
    培龄,我爱你……是出自真心的话,几次想说出口,总是卡在喉头,因为我
    怕……怕自己所爱的人总会离开我……
    你的误解让我心伤,我只好对你冷漠,让你冷静,可你依旧无法仔细深思,
    让我颓丧。希望有天你会懂我、能懂我。
    看到这里,她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放下日记,她立即去将大门拉开,却看
    见关劲东还站在门口等着她!
    “劲……劲东……”她满脸泪痕,急扑进他怀里。
    “培龄。”他心一动。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你可以继续装酷、可以继续冷
    漠,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都知道……”培龄抱得他好紧好紧,深怕一个不注
    意就会失去他一样。
    “你知道?!”他推开她走进书房,当看见桌角的日记本,眼神都恍惚了。
    “对不起,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她像个日本小
    女子对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瞧这小女人没他允许都不敢挺直身,弯着腰已经超过三分钟了,他的眼眶都
    热了,“傻女孩,我如果一辈子不理你,你就不起身了吗?”
    “对,我就不起身。”她很用力地说,却依旧弯着腰。
    “好,那你继续弯着吧!”关劲东抿唇一笑,跟着快步绕过她。
    培龄心一惊,正慌着想转身找他,身子却被他从后猛地一揽,整个人贴在他
    怀里,“劲东!”
    “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的热唇贴在她的耳后,不停轻啄她的
    耳垂。
    “你真笨,帮了我又不肯亮身分,如果我查不到,那该怎么办?”她转身捧
    着他的脑袋,轻轻在他唇上低喃。
    “我本就没意思要让你知道。”他拨开她脸上的细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