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倏然坐直身子,十分不满地说:“既是这么平常,那你又为
    什么要恐吓我呢?”
    “那是因为……”因为他不能让吕诽儿曝光,但是这句话他并没说。
    “到底为什么?”
    “司机先生,前面那条路直接往右就可。”关劲东没再理她,一迳地对司机
    说着话,“接着往左……对,就那间红色屋顶的。”
    培龄瞧他怎么也不回答,只好转开眼,可当她瞧见前面那幢大房于时,立即
    瞠目结舌的……老天,这不是跟一座公园一样吗?
    大大的铁门,高高的屋顶,宛似旅游杂志中那欧式气派的贵族城堡,她简直
    不敢相信以后她就要住在这里头。
    关劲东付了车钱正想唤她下车时,瞧见的就是她这副丑小鸭即便成为天鹅都
    显得俗气的脸孔。
    “可以下车了。”他冷硬地说,“嗯!”培龄推开车门走出外面,喃喃地问
    着他,“这间房子就是我伯父住的地方吗?”
    “没错,怎么样?是不是很诧异?”他抿唇朝那扇大门走去。
    她赶紧冲过去,“不是的,我只是觉得——”
    “关先生,您来看老爷是吧?”守卫小张先打着招呼。
    “是的。”关劲东笑着点点头,而后便独自朝里头那问豪华城堡走了过去。
    “喂,你不要走那么快呀!”她得小跑步才能追上他。
    “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在洋房外,他这才停驻脚步,似乎想起刚
    刚进门前她好像有话对他说。
    “啊?”
    看她那一脸愕然样,他轻笑,“忘了就算了。”
    “不,我记得,我是想说……这么大的屋子像不像一座象牙塔,不但关住我
    的身体,还会囚禁我的心?”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关劲东眉一扬,有些意外地望着她,似乎现在才发觉她给他的感觉和过去又
    不尽相同。
    该不会一个人一旦有了钱,观念思想就会随之改变吧?
    “别开玩笑了。”他扯唇一笑,跟着推开门进入玄关的大门。
    管家艾嫂迎向前来,“关先生是您,请里面坐。”
    “柳老在吗?”
    “先生已经在楼上书房等着你,这位是?”艾嫂疑惑地看了培龄一眼。
    “我想柳老会告诉你她是谁。”说完,他便不再逗留地拾级而上,培龄对这
    位看来颇严肃的老管家一笑后,又快步跟上他。
    当柳培村乍见她的第一眼时,有这么一瞬间掉人记忆黑洞的错觉……真的好
    像……她真的好像她母亲!
    “谢谢你劲东。”他沙哑地说。
    “快别这么说,只是举手之劳,那你们聊,我先离开了。”关劲东想给他们
    一个独处的空间。
    “你多留下几分钟好吗?”柳培村竟开口留他。
    关劲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时柳培村才问出了这辈子最想问的话,“你母
    亲现在还好吗?”
    “好得很。那你呢?是希望她好,还是不好?”培龄感觉得出来母亲恨他,
    却又不得不将她送给他照顾。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有着满腹牢骚。
    “翁培龄,你这样太失礼了。”关劲东提醒她。
    “我……我……”她想了想,“那你要我怎么说?因为他有钱,所以就要我
    在他面前逢迎拍马?”
    “你母亲很恨我吗?”听她这么说,柳培村沉痛不已。
    “我妈从没跟我提起你。”培龄扬起下巴瞪着他。
    “什么?”柳培村诧异地望着她。
    “是我今天偷听了他……”她指向关劲东,“与我妈的谈话,才隐约察觉到
    我妈很恨你,只是为了我才不得不让我与你联系。”
    柳培村点点头,无力地坐回椅中,像是瞬间老了许多。
    “柳老,您没事吧?”关劲东上前问道。
    “没事,不过劲东,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她的
    一切。”他摇头说。
    “改变我!为什么要改变我?我哪里不好了?”她愤而冲向他,“你到底跟
    我妈之间有什么样的仇恨在?”
    关劲东抓住她的胳臂,“走吧!既然要改变你,就不得不让你跟着我了,柳
    老……可允许她和我住一块儿?”若非为了报恩,关劲东才不想继续和这个小
    胖女纠缠下去。
    “我跟你住在一起?”培龄猛抬头。
    “对,让你住在这儿你只会刺激你伯父,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关劲东
    板起脸色。
    “那就倚赖你了。”柳培村这话已明白表达他的意思。
    “您放心,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尽早休息。”他冷然地目光瞟向她,“跟我
    来。”
    于是培龄就被他给强行带走了……在离开之前,她的眸光还不由自主瞟向柳
    培村,这才发现关劲东说的没错,他……给她的感觉真的很虚弱呀!
    翁培龄坐上关劲东的车后就被载到一幢华厦内,直到进入他住的地方,她依
    旧觉得自己像在作梦!
    他竟然可以和这么酷帅的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不是作梦是什么?可是又
    有另一种怪异的感觉束缚在她心口,让她非常挣扎。
    “以后我非得和你住在一块儿不可了?”她小声问。
    “嗯!不过这是暂时。”他褪下外套,然后走进那个性化的厨房,不一会儿
    就端了两杯饮料出来。
    “暂时?那是多久?”她偷偷又问。
    “看你的资质。”是呀!尽早改造好,他就可以远离她了。
    “资质?!”她还真的不太懂呢!
    “别管这么多了。”他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外,倏然打开它,“这里是你的房
    间,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等等。”她追上他急着离开的脚步。
    “还有事吗?”
    “你说你并不讨厌我,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是不是我那位伯父请你照顾我
    给了你很大的困扰?”她心直口快地问,但也问到了重点。
    “怎么会呢?”关劲东勾唇一笑。
    “真的不会?”培龄不敢相信。
    “别想太多,已经晚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早会有许多工作等着你去完
    成。”他撇撇嘴,便不再逗留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培龄愕然地瞪着那两扇紧闭的门扉,这才发现虽然他们住得这么近,却彷若
    隔山隔水般如此遥远。
    qizon qizon qizon
    天还没亮,培龄就听见房门被用力敲击的声音。
    她突地从床上跳起来,转头看看这陌生的环境,才猛然忆及自己昨天就搬来
    和关劲东一块儿住了。
    她诧异地瞪着门扉,久久才出声问:“谁?”
    “我。”关劲东一贯低沉的嗓音突然窜进门内。
    “什……什么事?”从没与男人同住在一间屋子中,她有点紧张地拉高被子,
    其实她的睡衣已经是很保守的了。
    “晨跑去。”他说得干脆。
    “晨跑?!”这是她许久不曾干过的事了。
    “对,跑完之后就可以去公司了。”在他沉定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躁意,但
    这丫头再拖,他非得迟到不可了。
    “好。”
    她只好爬起来,打开衣柜,又是一整排的衣服扎了她的眼,想到昨晚她看到
    佣人拎了几大箱子进来时,她着实吓了好大一跳,整理好后,她还为了找件睡
    衣忙了许久。
    随便拿了件休闲衫穿上,又冲到浴室梳洗了一番,这才打开门走出来。
    “没想到你还真会摸。”丢下这话,他便朝大门外走去,可他居然不坐电梯,
    而是依着逃生梯跑下去。
    “你放着电梯不坐,居然走楼梯。”她在他身后抱怨。
    “没让你爬楼梯已经算不错了。”
    厚,这臭男人居然说这样的话。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