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
    陆文问了一句,目光淡淡扫过会议室里偷偷望来的人,掏出手帕给季悠擦汗。
    季悠一把抓住他的手,平复着呼吸道:“找到了,娄铖找到了。”
    五分钟后,劳斯莱斯急驶出今歌大厦地下停车场。陆文边开车,边摸出一瓶矿泉水递到副驾:“别急,慢慢说。吴云鹏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吴云鹏不光给季悠打了电话,给陆文也打了。只不过当时陆文正在开会,除了把季悠的手机号设为“特别提醒”,其他来电一概自动拒接。而季悠,是被陆文提前叫出来的,说是附近商场开了一家口碑很好的下午茶餐厅,开完会就带他去吃。
    所以季悠接到电话时,就在离今歌大厦不远的商场里。激动之下不小心绊了一跤,偏偏摔坏了手机,这才一路跑去找陆文。
    吴云鹏给的位置是黑金海岸附近的一个私人港口,最快速度开车过去也要两个多小时。按理说,私人港口的客船货船都不允许出境,但考虑到三木会的性质,偷渡这点罪名自然拦不住他们。
    算算月份,娄铖可能是分娩了。琼子目的达成,着急看到孩子,此时强行出境,动机合理。
    可车子刚驶上高速,吴云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们在声东击西!有人报案说一家小诊所很异常,从里到外都被一群黑衣人控制了,我怀疑是娄铖要生了,而且不顺利,必须用到医院,三木会狗急跳墙!”
    “诊所在哪?”
    “谈县,那边的同事已经出动了,马上会有人联系你,给你具体位置。”吴云鹏道,“现在还不知道琼子打的主意是东还是西,我们联合海警继续在港口布控。”
    “好。”
    陆文挂断电话,转而联系上雇佣已久的安保公司,让他们马上派人赶往谈县。
    一县警力有限,可能还没安保公司能派出来的人多,想必能派上用场。
    然而三个小时候,陆文赶到那个位于谈县镇上的诊所时,所有黑衣人都已经被制服了。他们一色的黑色西服,可满嘴中文,显然不是琼子那帮手下。
    只是收钱办事的。
    明着和警方硬刚,想来收的钱不少。
    “踩空了。”陆文握紧季悠的手,“别太失望,吴云鹏那边还没信。”
    然而吴云鹏的同事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除了医生和病人外,诊所里找到了一个特殊的受害者——时雯。
    “对不起。”一见面,时雯就对两人道歉,“我昨天查到一点线索,顺着线索找到这里,刚想通知你们,就被他们抓了。”
    季悠问:“他们,是琼子吗?”
    陆文已经闭上眼睛。看来,吴云鹏那边也只是一个烟.雾.弹。
    琼子,这个执掌三木会近三十年的女人,果然不可小觑。同时放出两个烟.雾.弹,要么是炫耀,要么是对于他和吴云鹏连续追查大半年的报复。
    果然,时雯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好的视频:“娄铖是昨天生的,过程很顺利。”
    视频里,皮肤上还沾着点点血迹的初生婴儿紧闭双眼放声大哭,挥舞着小拳头,小脚丫在空气中无意识划动。看样子,连毯子都来不及裹,就被琼子用来拍视频了。
    镜头调转,琼子浓妆艳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神情一如既往地端庄,语气一如既往的礼貌。
    季悠垂头看着手机:“她说什么?”
    时雯看了看陆文,无声叹气,翻译道:“她说孩子很健康,非常感谢你。”
    陆文搂过季悠肩膀,让他靠在怀里,问时雯:“她究竟怎么离开的?”
    机场港口,所有能离境的地方都安排了人盯守,不可能凭空失踪。
    “应该问,她是怎么到这里的。”时雯也有些沮丧,“我们的关注点都放在东部沿海和各大城市机场,唯独忘了西边。她走时说,正好带儿子去欧洲游玩一番……我想,她是从中亚入境的。”
    国境线如此之长,对方采用如此迂回的路线,确实防不胜防。
    季悠抬起头:“……娄铖呢?也被她带走了吗?”
    时雯表情中掠过一丝细微的异样,不由看了眼陆文,见他轻轻摇头,才回答道:“应该是吧。”
    *
    饶是这么熟了,与陆文同乘一车,小美和陈语都倍觉压抑。
    尤其是陆文带着全息眼动仪和耳机开会,那股凛然气息,让两位姑娘不约而同想起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冷肃将军。
    副驾上的小美偷偷凑到季悠耳边:“什么事呀,你老公看着好严肃。”
    这个称呼让季悠白皙的脸上浮起红晕,顿了顿才回答道:“是全息设备研发。之前陆氏研究院报上来两个研发方向,一个是像睡眠舱一样的全息舱,一个是佛塔那样的沉浸式全息,不用带任何设备,也不用神经刺激和药物辅助,只要人走进去就能进入虚拟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