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亲自起身,给招宝到了一杯茶,笑道:“真是好价钱。”
    “是呀,现在省吾大街闹成了一团。听说您跟岳家闹翻了,各家都慌了神。现在要出手的铺子一大堆,等两天,说不定更便宜。”
    小宁眨眨眼睛,问:“你说我们这样也算落井下石吧?”
    招宝摇手,“不算不算,咱们这是救人与水火!”
    小宁噗嗤一下笑了,这丫头还真是双标。
    “咱们去省吾大街看看,我突然想干一票大的。”小宁合上桌子上的图纸,吩咐招宝去备车。
    当她们在断路的尽头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沿着大坑边缘,进了这片从前繁华喧嚣,迎来送往,如今却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竟有些百感交集。
    不久之后,这里将建起一座绝无仅有的大商楼。如果能够成功,便会复制到大江南北。那时,她会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
    小宁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七八个酒楼的东家围了起来。
    “谢姑娘,你可算来了!”
    “你到是给我们个准话,这路到底能不能填了?”
    “我们不像你们杨妃醉财大气粗,我们可坚持不了几天!这样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招宝护着小宁,劝道:“各位东家不要急,进去说,进去说!”
    可是那些人竟然急红了眼睛,伸手拉扯起来。积玉和招宝拼命展开双手,把小宁拦在中间,几个女子力气不足,被人推得东倒西歪。
    还好千钧一发之际,王品善冲了进来,大吼了一声,“你们为难一个女子,还算不算爷们!”
    众人这才住了手,却不肯罢休,一个一个都跟小宁几人进了杨妃醉。
    小宁并不感到意外,吩咐周掌柜请众人在一间包房坐了,上了茶。
    等大家情绪稳定后,才进了门。
    看着个个殷切地盯着她,便道:“我也知道这些日子大家很是心急,可是如今挖路的是官府,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杨妃醉还不是和大家一样,半点生意也没有!”
    有位薛老爷一听这话急了,“谢姑娘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可是受你们杨妃醉的拖累,岳家要对付的是杨妃醉,与我们有什么相关?你们说对不对?”
    其他众人有好几个点头称是。
    小宁便笑了,“薛老爷这话的意思,是你们的损失让我来陪了?”
    薛老爷摆手道:“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谢姑娘要想想办法,这事因你而起,你总要负责的!”
    “负责?你要我怎么负责?”
    薛老爷犹豫了片刻,带着几分不自在,瓮声瓮气道:“那我就直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在座的多数都是这个想法。既然岳家二公子对你有意,你不如就嫁了。岳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想要的东西一向不手软,别到最后弄得鱼死网破,谁也捞不到好处。”
    谢小宁直接气笑了,便问旁人,“你们都是如此想法?”
    有些人点头,有些人沉默,有些人道德绑架:谢姑娘,我全部身家可都压在这了,我们一家人的命都在你身上。
    小宁心里一阵发苦,她与这些人没什么交情,可是对这种便宜要占又不肯出力的态度,实在没什么好感。
    王品善这时站了出来,“众位听我一言。我们西施醉与众位一样,当初看中了省吾大街,都是因为看到杨妃醉的生意红火,想来分一杯羹。当初,谢姑娘非但没有半分为难,还十分欢迎,说是酒楼多了才能成气候。我们西施醉生意不好的时候,谢姑娘并没有袖手旁观,帮了不少忙。如今我们都与杨妃醉绑在一起,正该齐心协力度过难关,怎么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谢姑娘呢?”
    谢小宁还真对王品善刮目相看,这人虽然迂腐僵化了些,却是正人君子。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众人听了细想,确实如此,不禁个个汗颜羞愧起来,连连道歉。都生出来几分同仇敌忾。议论纷纷,连上京告御状的话都说出来了。
    小宁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不过要大家齐心才行。”
    众人仿佛看到了曙光,安静下来,兴奋地盯着小宁。
    “咱们这些酒楼的常客里,很大一部分是苍柏书院的书生。如果能请他们帮忙说几句话,怕是比我们自己告状,有用的多!”
    有人摇头,“除非告到京中,这大名府还不是岳家的天下!”
    小宁笑道:“大名府是岳家的天下,自然不错。不过秋闱在即,咱们的学政大人,可是圣上派来的。宁大人不但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且清正廉洁。如果有足够的书生联名,宁大人绝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宁大人身为学政,会管这些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