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打斗的声音太热闹了些，楚寒此时已经醒了过来。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绑着跪在了地上。
他看了站在身边的沈砚轩一眼，然后平静地低下头闭上眼睛。
沈沐踹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闭目养神的楚寒，以及眼神复杂的沈砚轩。
“觉真好啊，这样了都还睡得着？”沈沐一挑眉，还不忘了打趣一句。
“我现在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楚寒的声音平静地如同死水，甚至说话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若要撤军，我做不到。”他接着说道：“紫月，我也无法移动。”
“我已承诺月神，此时你们对我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他睁开眼睛，抬头对上沈沐的目光。
“更何况，你们杀不死我。”
第六十一章
沈沐挑眉。
的确，拥有月神的祝福，外人是杀不死的。
但……
“没关系。”沈沐点点头，报之一笑：“你统领的军队，我们会打败，你控制的紫月，我们会想办法阻断他的力量。”
“现在，我们只需等着便好。”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砚轩，听到沈沐这番话后眼神又沉下几分。
楚寒闭上眼睛，半晌无言。
沈沐在大殿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微光打进他略带笑意的眼底，照得一片荧光。
待下方的打斗声平息，沈沐发出一声轻笑。
“轮到咱们了。”
宫殿顶端的边缘上。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得到厮杀成一片的战场，以及那半边没有被魔族笼罩的人界。
远处探出半个山顶的雪山闪烁着不详的红光。
太阳也正在从那里升起。
此刻，失去了紫月力量支援的魔军，力量已经到了耗尽的边缘，看起来也没有了先前的训练有素。
“你们快要输了。”沈沐适时补了一句。
楚寒淡淡应声，算是赞同他的话。
几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
突然，沈砚轩感觉到心脏猛地开始抽痛。
“咳……”沈砚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连腰都无法直起。
脑海中声音响起。
“时辰已到，按照约定，你该将自己献祭于我了。”
“再等等。”沈砚轩低声喃喃。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从遮掩自己的薄弱，就连楚寒都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沈砚轩？你究竟怎么了？你说话啊！”
模糊的视线中，楚寒那双因为情绪太过激烈被染红的双眸却是那样清晰。
就像是快要哭了。
明明先前看着即将输掉的局面他都表现的很无所谓来着……
“我劝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一旁接手控制楚寒的沈沐语气冷漠。
“如果我猜的没错，一旦你带领的魔军落败，
到时月神降下怒火时最先牵连到的人是你，对吧？”
沈沐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危险气息。
楚寒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已经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沈砚轩。
此刻他的眼中容得下沈砚轩，只能看到沈砚轩。
自然，他也看到了浮现在沈砚轩身后的那个鬼魅般的红色身影。
尽管看不清脸，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楚寒感到不适。
而那一抹红色，在楚寒的注视下渐渐化作一柄利刃，直直向沈砚轩刺下。
“！”楚寒的眼睛猛地睁大。
“咳……”一股鲜血从沈砚轩身上涌出，顺着利刃逆流而上。
“沈砚轩！”
明明已经开始耳鸣了，但楚寒惊恐地吼声还是那么清晰。
沈砚轩抬头看过去。
楚寒为了挣脱束缚已经急红了眼眶。
他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活动了起来。
不行啊……
不能让楚寒摆脱束缚。
迷迷糊糊中，沈砚轩执着的想到。
眼前这个人，自己为了他，又要死掉第二次了。
“沈砚轩！你醒醒！”
一次是救他；
一次是杀他。
沈砚轩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伴随着逐渐暗下去的视野。
意识模糊之间，似乎有人将摔在地上的他抱在了怀里。
大概是沈沐吧。
……
又是那个熟悉的虚拟空间。
一团淡蓝色的荧光默默飘在沈砚轩面前。
“你又死了？”它发出一种茫然的声音。
沈砚轩几乎能感受得到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啊，又死了。”沈砚轩颇为尴尬地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给没有给你发布最后一个任务……”
那声音闷闷地，好似在查找什么东西。
“你不应该死……”
话说了一半，它却突然止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