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眼神不善地凝了顾如月一眼,看她脸色通红,不耐地掠过她,朝着宣武侯府走去。
    顾如月愣在原地,裴洲的眼神,好似一根刺,刺在她的心尖上。
    她那么喜欢他,爹爹还说,到时候肯定会去提她跟裴世子的婚事,如今,裴洲却已经烦她了。
    顾如月恨得眼红,她便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顾烟罗身上。
    趁着牵她,想去掐她的手。
    但顾烟罗却跟滑溜的泥鳅一般,根本掐不住。
    不仅如此,她还委屈地瞪着她,“哼,不理你了。”
    顾烟罗气得腮帮子鼓了鼓,轻轻跺了跺脚,甩袖离开。
    顾烟罗径直往前,路过拐角时,并未察觉另一侧有人。
    她正敛眸,便直接撞入那人怀中。
    鼻尖被撞得生疼,微微泛酸,顾烟罗正抬眸去看是谁,就听到那熟悉的,隐忍的,抽痛的喘气声。
    顾烟罗嫩白耳尖顿时竖起来,萧九宴!
    她抬眼,撞入那双阴鸷的黑眸中。
    萧九宴捂着被顾烟罗撞到的胸口,下颌绷紧,眼底浸透着冷意。
    “是你!”
    顾烟罗歪头,眼睛清凌凌的,她捂着噗通直跳的小心脏,往前凑去。
    萧九宴听到顾烟罗的声音,凝着那嫣红的唇,眸子微暗片刻,他抬手,修长手指捏住那小巧白嫩的下巴,挑唇沉声问,“你在此作甚?”
    第9章 脑子没好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顾烟罗一哽。
    这萧九宴怎么又掐她?
    她不动声色摆脱萧九宴的手,声音脆甜,“阿娘带我来听戏!”
    “哥哥你怎会在此?”
    “你这是……刺探本宫的行踪?”萧九宴眸子微眯几分,眼底似有寒光湛湛。
    顾烟罗潋滟的眸子像是浸了水,委屈巴巴耷拉下眼皮,腮帮子一鼓一鼓,“没有,我是关心你。”
    顾烟罗的眼神真诚的很。
    萧九宴手指微抬,那灿若春花的小脸,便被迫往上仰了些。
    “脑子可治好了?”
    他指骨修长,轻而易举便将顾烟罗的小脸掌控住。
    那漆黑幽沉的眸中,氤氲着顾烟罗看不懂的戾气。
    “阿娘说,脑子没好。”顾烟罗笑得乖巧,眼睛眨眨,唇角牵起甜美的弧度,理直气壮的。
    萧九宴:……
    脑子没好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萧九宴的手指收紧,顺带捏了顾烟罗的脸,这软嫩的手感,竟让他的指尖浮上一抹异样。
    “你的伤可好些了?”顾烟罗呆愣了半晌,才恍然间想起,自已刚才撞到萧九宴时,他似乎痛苦地闷哼一声。
    萧九宴黑睫微垂,“真难为你这没好的脑子还记得。”
    顾烟罗:……
    堂堂二皇子殿下怎么还挖苦人呢?
    但她是傻子,傻子可听不懂挖苦。
    顾烟罗用那双无辜清亮的眸盯着萧九宴,萧九宴喉结轻滚,莫名生出打趣的心思。
    他抬手摁在顾烟罗的脑袋上,“之前好些了,方才被撞得又疼起来。”
    顾烟罗眼神立刻变得谨慎,染上一抹担忧,作势就要去扯他的衣襟,“我瞧瞧!”
    萧九宴脸一沉,想到上次在马车上,顾烟罗扯开他衣裳的画面,他顿时心惊,连忙摁住顾烟罗的小手。
    真是个傻的,光天化日之下便去拉扯外男的衣襟,她的名声不要了?
    顾烟罗的动作被拦住,萧九宴两根手指轻而易举掐住她的皓腕,“不必。”
    “你生气了?”顾烟罗委屈地瘪着小嘴。
    她要跟萧九宴走得近些,防止顾南山再把她嫁给裴洲。
    “没。”萧九宴被她水盈盈的眸子看的眸光晦暗。
    滚了滚喉咙,捏住顾烟罗的后衣领,把人往前送出去几步,“进去听戏吧。”
    顾烟罗哎了一声,“可我想看看哥哥的伤口好没好?”
    她眼底满是担忧,生怕萧九宴不给她看,作势要冲上去似的。
    萧九宴无奈扶额,他将衣领往下拉了拉,能看到那包扎的伤口,并未渗出血迹。
    顾烟罗放心了些,“哥哥没事就好!”
    她话音刚落,萧九宴转身便离开,三两步没了踪影。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
    再回到戏台子前,唱戏的已经开始。
    元氏牵着她的手落座,“阿罗,怎么这么晚?”
    顾烟罗凑到元氏耳边,把方才顾如月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元氏听完,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她不是一贯有礼数吗?
    竟也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今日把脸丢尽了,回去顾老夫人又要闹。
    不过,也不是她指使的。
    元氏将脑中的思绪忘却,认真看向戏台子。
    “阿罗可知这演的是哪一曲?”
    顾烟罗盯着那戏台子看了片刻,歪头道,“贵妃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