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对太阳似乎失去了兴趣,他低着头,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小格的手温暖干燥,似乎就是太阳的感觉。
    小格的眼睛被太阳光映得更加透亮,他的周身是一层虚拢着的光芒。
    他是真的吗?是真实存在的吗?男孩不禁有着这个疑问。
    等小格送他回到住宅区时,他还是感觉不真实。一直到小格离开,而他的手里则多了一个上面镶着玫瑰样式的胸针时,他才真正觉得,小格是存在的。
    回家的路上,他又跑了起来,跑得腿还是很痛,可他却笑出了声。
    他喜欢太阳,也喜欢小格。
    他把胸针用报纸包了起来藏进了枕头里,每天晚上,他在梦里似乎都能闻到那股花香。
    那天,他在外面捡别人过期扔掉的罐头,无意中看见了一家餐厅里的电视,上面正是一个联盟重要人物的汇报致辞,而他的胸膛上赫然就戴着一模一样的玫瑰胸针。
    他兴奋的跑进店里,指着电视上的画面问老板,他是谁,老板说,这是联盟上将赫兹·米尔斯,没人不认识他。
    男孩很高兴,即使老板揪着他的头发撵他滚他也没有难过。小格,原来真的是联盟太阳一般的人物。
    他跑回家,迎着夕阳的余辉,赤着脚跑回去。
    推开门,男孩的父亲站在门口,男孩的笑容退了下去。
    很快结束后,男孩跌跌撞撞得回到屋子里,却发现屋子早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枕芯也被掏出来扔在地上,男孩慌了神,连滚带爬的闯到父亲屋子里,质问着枕头里的东西。
    父亲骂他是**,是垃圾,是不孝顺的东西,值钱的东西自己藏起来,不拿出来孝敬他老人家。
    男孩知道父亲把胸针卖了,他头一次生那么大的气,不知道瘦小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这汹涌的怒火吗,他冲上去和父亲扭打。
    但他实在是太瘦弱了,父亲比他高大许多,没打几下,他就被父亲掀翻到地上,父亲提起一旁男孩烧好没多久的热水,浇在男孩的身上,男孩痛的不停嘶吼,但他就是不求饶,他也学着父亲的口头禅开始咒骂父亲,他说恨不得父亲去死,男人气急败坏的把热水壶砸在男孩头上,并狠狠在男孩肚子上踩了两脚。
    那个晚上,他浑身痛的睡不着,衣服和皮肉沾到了一起,男孩从窗子翻了出去,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他恳求着再下一场雨,他疼得快要受不了了。
    他蜷缩在地上,忍耐着疼痛。漆黑的街道上,突然照过来一束光,男孩以为自己被部队发现必死无疑了。
    “你还好吗?”
    那道声音,经年之后,依旧是他的救命良药、苦难圣方。那个浑身是花香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带一丝肮脏,圣洁而光明。
    小格和伙伴将男孩送进了医疗部,并垫付了医药费,临走时,男孩向他伸出手。小格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有机会,华斯,我们再一起去看太阳。”
    后来,男孩回到家,等待他的却不是恶心的父亲,而是一队身着华丽的男人,他们推搡着男孩上了车,男孩以为是小格派来接自己的,却在上车前看见了数钱数得面色红润的父亲。
    他这才知道,父亲把他卖了,卖给了霍华德家族最残暴的巴鲁,他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小格了。他挣扎起来,他不想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拼命向阳光扑去,却被一枪托打在了眼睛上,淤血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不敢动了,被男人架着拖到车上。
    车子渐行渐远,一声枪响后,是无数害怕的尖叫,紧接其后,是无数声枪响,随着子弹的清空,尖叫声也逐渐消散。
    男孩噗嗤一声笑了,还越发控制不住,直到被坐在前面的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恶心的童年,就这么伴随着枪声结束了。
    在巴鲁的俱乐部里,有很多平民家里的Omega,都是被买过来的,他们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被霍华德家族的A们当作赌注和筹码,像屏幕上的数字一样被任意修改删减、毁坏重建。
    直到那么一天,一个人来到了俱乐部里,他看中了男孩,并买走了他,将他带到看窗明几净的大厅里。
    他的助理给了男孩漂亮干净的衣服,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将他养在高楼之上,每天都有丰富的佳肴。
    男孩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对他好,他只能承受着,麻木的吃着餐盘里每天固定的餐食。
    直到一个月后,男人的助理将他从房间里带了出来,为他换上好看的衣服,画上漂亮的妆容,助理告诉他,可以和男人一起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