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
事情还有可以回转的余地，安室透心想。
不过现在无法与风见联络，更何况如果他现在有什么异动，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现在想想自己怎么样能够把消息传递出去才是当务之急，然而思绪转了好几个弯都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够让他传递消息。
真是麻烦了。
虽然事态紧急，但安室透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冷静，他现在必须镇定下来找到突破[kou]，而不是自顾自的乱作一团。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公安也绝对不会放过能够打击组织的机会，说不定石田玲子就是陷阱。
目前的情况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泽野前辈确实是紧急通知的撤离，所以，才会让石田玲子的行踪露出了马脚，这种结果会导致她猝不及防的被找到，作为成为引来泽野的诱饵。
第二种，公安故意泄露石田玲子的所在地，但其实她们已经撤离，这是公安对组织的一次打击行动，是对组织布下的陷阱。
第三种，石田宅门[kou]挂着的崭新的门牌就像是在隐隐提醒着他什么。
石田玲子的信息并不难查，但组织在他回国之前却没有查到她身上，自己虽然也有阻力，但查到她身上并不难，接下来的调查就好像有人在后背上推他一般，一切都是那么切合他的思维逻辑。
仿佛是在牵引着让他找到结果。
极速行驶的保时捷内，坐在后座的金发男人侧过脸看向车外，帽沿下是一双紫灰[se]的双眼，坐在他旁边的黑麦隐约的感觉那个黑[se]肤[se]的情报人员情绪不对。
他探究的看了过去被安室透嫌弃的瞪了一眼。
好吧，看起来他的心情确实不好，因为他已经把袖子里的两个小器械掏了出来，用力的向前甩，正中伏特加的后脑勺。
保时捷猛地刹下来一瞬又重新平稳的往前开，车内的人同步的晃动了一下。
“[bo]本！”琴酒转过头，眼含警告。
安室透摊了摊手，“拜托，我已经忍很久了好吧，伏特加那家伙贴的一点都不行，摩的我皮肤都疼了，我打他两下怎么了。”
其他人：“……”
好烂的借[kou]。
“你就是想打我吧。”伏特加忍不住吐槽，安室透挑了挑眉，也不否认，而是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所以这破东西什么时候能拿下来。”
“你想摘下来？”琴酒目光冰冷的看向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再怎么说我也是名情报人员，你这样也足够久了吧。”安室透的嘴角微微下撇，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情。
出乎意外的是，琴酒冷笑一声，答应他了，“可以。”
正好他也认为明目张胆的监控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充分的在他身上施加压力，某些心怀不轨的小老鼠可就不容易行动了。
如果不是那个家伙的话，琴酒心中满是不屑。
[bo]本想摘下来那就摘下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他绝对会亲自清理。
安室透反倒是直接抱着肩膀往车座一靠，嘁了一声，“算了，我可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冤死。”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他的衣襟上，虽然很不明显，但是微微闪烁的光点还是让他瞬间了然。
察觉到他的视线，安室透又瞪了他一眼，语气非常冲，“你看什么看。”
这还真是，赤井秀一侧过头，“真是暴躁。”
“和你有什么关系。”安室透冷哼一声，保时捷依旧继续的行驶着，琴酒手中摆弄着手机，应该是在下达指令。
安室透装作无意道：“泽野在组织十多年了吧，以他的能力直到现在连个代号都没有？”
说到这里，伏特加就很有话说了，“他平常也没那样啊。”
泽野在组织里也没什么突出的，就是很平常的普通底层成员，特长也没有，大脑也就是平平常常，总体来说中规中矩，谁能想到跑的时候这么难对付。
不显山不露水的。
“他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琴酒声音淡淡道，“他就是个废物，如果不是有人给他传消息，也不会准备着么充分。”
你才是废物，安室透立马在心里反驳。
但琴酒能说出这句话，那就证明他认为组织里有泽野的内应。
伏特加点了点头，“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年纪也很大了，能力也不行，组织已经很少派给他任务了。”
说着伏特加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坐着的两个人，“所以组织才会吸纳你们这种的新鲜血[ye]进来。”
“果然还是年轻人好用啊。”
车内是伏特加真心感叹的声音，安室透看向车外，现在已是正午，光线透过排列整齐的树木，断断续续的映[she]在他的脸上。
紫灰[se]的双眼受到刺激微微眯起，他依旧看向窗外的光晕，声音很轻，就像随[kou]敷衍一般，“是吗。”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他敛下眼中的神[se]，这就是想要提醒他的事情吗。
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赤井秀一微微侧目，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个[xing]格暴躁的男人心情并不是很好，但很快他就被瞪了。
好吧，他再三确认，[bo]本的确是个格外敏锐的家伙。
即便行动再怎么迅速，福岛和东京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几人开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一到地方琴酒就亲身表现出什么是雷厉风行，直接锁定石田玲子的住宅，点了两个适合狙击的地方安排基安蒂和科恩蹲守。
就跟极道抢地盘一样，他直接拿枪击碎了窗户闯了进去，忽略了女人的惊呼声，伏特加直接上前把人按住。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女人显得非常慌乱，身上还穿着一身家具服，她的身形已经瘦到脱骨，衣服像是披在她身上一般。
双颊下凹，头发稀松，眼下青黑，气[se]非常不好，不过癌症晚期这副面貌已经算[jing]神了。
这也让他们直接确认了她的身份。
周围并没有多少警力，只有零星两个人在徘徊，应该是在看守，黑麦动作非常迅速的把他们打晕拽进了屋内。
第二种可以直接排除，安室透抱着肩膀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泽野在哪。”伏特加直接动作粗暴拽起她的头发。
石田玲子满脸惶恐的摇头，声音非常虚弱，“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泽野。”
“别弄死了。”琴酒皱着眉提醒道。
伏特加的手微微一松，就见琴酒收起他的□□，给安室透一个眼神，安室透耸了耸肩，好吧，该干活了。
他在这间本就不大的地方走了两圈回来，“没找到。”
那个小孩不在这，琴酒嗤笑一声，“无所谓，带着那个女人走。”
伏特加连忙带着不断挣扎的女人走过来，最后实在烦了直接照着她的后脖颈劈下去，见人晕了这才扛在身上。
琴酒再次皱眉，“别弄死了。”这还是头一回抓到这种脆弱的人质，真是麻烦。
把人放在后备箱，琴酒对伏特加一条接着一条的吩咐道：“把石田玲子的消息从渠道放出去，再派福岛县那块的人手去把石田姓氏的人控制起来。”
“叫几个人来继续搜寻那个小孩的踪迹。”
“告诉他，今天之前，一个人来，不然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泽野得不到消息，毕竟官方对他们的动态总是过于投入关注。
“是，大哥。”伏特加连忙打开电脑开始是[cao]作。
几人重新进了保时捷，琴酒再次拿出手机让基安蒂和科恩撤退，因为伏特加在忙，所以这次开车的换成安室透了。
他侧过头：“去哪？”
“东京都，C13据点，通知那块的人手准备好，有条大鱼要上钩了。”
安室透踩下油门，“了解。”
被曝光在明面上，看来那个据点要被舍弃了。
绝境
*
东京都。
此时已是快要入夜的时间，几人驱车感到一间足有半间工厂般大的平房，房屋最上方每间隔一段距离就安装一块窗户，安室透走下车抬眼就看到了窗户内已经架好的枪支。
这个据点的人还不少，他心下思索。
伏特加打开后备箱，看向还在昏迷的女人，手指凑了过去而后松了一[kou]气，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他早就已经把这处据点的位置和石田玲子的消息放了出去，大哥那么笃定泽野会来，所以人手早就已经安排妥当，就差人来了。
虽然说让他一个人来，但他认为公安得到他们这处的地点之后不会老实，不过等他真的看到只有泽野一个人影时，他倒是意外了。
略显老态的老者依旧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带着黑[se]的男士贝雷帽，穿着一身得体的灰[se]西装，手上还拄着一根拐杖，像极了贵族。
这就是组织追杀了大半个月的家伙。
安室透微微抬眼，注视着这位各种意义上的前辈。
老人的表情像是在遗憾，顶着复数的枪[kou]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倒是个人物。”琴酒上下扫视了他一眼，[rou]眼所视之处没有任何支援，他难得称赞了一句。
泽野举起双手，手上的拐杖随之落地，他声音低哑，“石田那帮人并不知道组织的存在。”
哦？琴酒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还没死代表什么吧。”
老人眼中满是坚决，“多余的我也不会再说。”
即便他们[xing]命在怎么可贵，他也不会吐露出有关国家的机密，这是两个不同的层面。
“那可由不得你。”琴酒冷笑一声。
下一秒，泽野迅速的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自己的太阳[xue]，“把石田放了。”
拿自己当人质，他的心理素质还真强，不愧是多吃了那么多年饭的人，“我不会反抗的。”他目光悲悯。
就算不放了她，她本来也活不了多久，虽然多吃了几年饭，但没有任何用。
下一秒泽野手上的枪就被远处的狙击击飞，安室透始终看向他，四目相对之际，老人的眸光微闪，安室透看准机会一枪击中他的手腕，又勾下扳机击中他的大腿。
老人一声闷哼，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再也不复刚才的从容，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
琴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冷笑一声，“送去审讯室，那帮家伙们研究出来的东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会把你脑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全部挖出来。”
*
老人双手背在身后，手上靠着手铐被锁在柱子上，地面上已经汇聚了一摊血水，他的目光无神，刺鼻的血腥味在这个空间里飘散着。
琴酒亲自审讯，使用的都是不致命但却能带来极致疼痛的手段，泽野的身上伤[kou]无数，流了不少血，呼吸微弱，但他还活着。
老人早就没了意识，但却还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关，嘴唇已经被他咬的血[rou]模糊。
时间过去许久。
琴酒嗤笑一声，“嘴可真硬。”
赤井秀一点靠在不远处的墙角，嘴角叼着一根点燃的烟，尼古丁的味道能够稍微冲散鼻间浓郁的气血味。
安室透漠然的坐在桌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不断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旁边发生的事情像是完全与他无关一般，他始终面[se]如常。
在对视的瞬间，安室透就已经明悟了，泽野的眼神中充满了释然，不知情的人会认为他在释然他的处境，而安室透却看明白了，他在释然[bo]本的存在。
这位前辈，是公安送上门来的，为他[jing]心准备的组织的脚踏板。
这是死局。
他只能把眼前这一幕印刻在脑海，强迫自己看下去，然后继续坚定自己总有一天要把组织彻底剿灭的决心。
降谷零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哪怕是牺牲自己的[xing]命，也要把这种害人的蛀虫从他的国家里连根拔起。
门[kou]传来一阵声响，伏特加拎着一个银[se]的箱子走了进来，琴酒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擦干净自己沾满红[se]的手。
“这是什么？”安室透看着伏特加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注[she]器，出言询问。
“自白剂。”琴酒意味深长道：“这可是个好东西。”
两人是对话吸引了黑麦的注意，一双墨绿[se]的双眼淡淡的望了过来。
“这是组织的最新研究成果，比市面上那些吐真剂的威力强了十倍不止。”
琴酒可不认为那个意识不清的老人能够抵抗他的药力。
话音一落，安室透心里陡然一紧，糟了，身为卧底他们在培训的时候就会进行抗药物的训练，但是十倍威力，他们居然有这种东西。
公安算尽一切，却没算到这种情况。
琴酒确实很会评估人的价值，因为泽野知道的东西确实很多，简直太多了。
不光是警视厅其他部门的机密，他的身份，计划，最重要的是他绝对知道hiro的卧底身份！
没想到组织居然有这种东西。
[bo]本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站在他们的旁边，心中却在不断思索。
他反应的很快，如果琴酒问有关卧底的问题，他一定要赶在前辈说出来之前杀了他。
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之前不同了，就算自己暴露，也要保护好hiro的身份！
门外还有那么多组织的成员留守，很难逃掉，降谷零直接做好了最坏的结果。
前辈死亡后，自己立马自杀，动作一定要迅速，谁知道这个自白剂有多少，不过可以确认，直到现在他们才肯拿出来这东西，数量一定非常稀少。
这东西绝对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在心里不断的模拟自己的行动。
赤井秀一敛下眼中的神[se]，真是在一个糟糕的地方获得了一个不错的情报。
自白剂已经注[she]进入泽野的体内，[rou]眼可见的开始挣扎了起来，嘴里满是痛苦的叫声，原本无神的双眼逐渐聚焦，后又溃散，痛苦挣扎的手手被手铐紧紧勒住，勒进血[rou]。
琴酒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只是在他平静的时候才出[kou]问了一些公安机密。
虽然说的断断续续的也不完整，但他还挺满意，可惜没什么用。
突然他脸上露出一阵讥讽，问出了不出在场所有人意料的问题，“你们公安派出来的其他卧底。”
琴酒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提前给这个老鼠传递了消息。
“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原本还张嘴断断续续的说话的老人突然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鲜血瞬间从嘴角汇聚而下。
琴酒也不急，反倒是他的反应让他瞬间兴奋了起来，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又继续问着这个问题。。
“把你们搜查官的名字说出来！”
老人溃散的双眼木讷的看着他的方向，嘴巴微微张开。
降谷零的手已经隐隐有些动作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脑海中不断的模拟付诸实践，他的内心充满着决绝。
抱歉了hiro，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手触摸到扳机、
就在这时，大门“吱嘎”一声骤然被狠狠的拉开，安室透的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泽野渐张的嘴。
好时机！
“砰！”
下一秒，一声巨大的枪响声从他的身后响起，伴随着硝烟的气息。
泽野的身子软了下来，胸[kou]瞬间涌出鲜血，安室透怔然的转过头。
“哈！”一声[shu]悉又带着畅快的轻叹在他的耳边倏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