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顾阮白心动了,眼睛很亮,她激动扑过来,动作太急,咣的一声两只额头相撞在一起,她晕了过去。

    丹恒别无他法,从她包里掏出钥匙带人回到卧室,墙上饮月君的海报还是很醒目,错开了目光,他放倒了人事不省的女生,从冰箱拿了块冰用布包住敷她红红的额头。

    顾阮白躺得东倒西歪,一碰到冰块止不住往他怀里缩。

    “别动。”丹恒警告她。

    顾阮白听到[shu]悉的声音,惊喜睁开眼,喊道:“丹恒?”

    “嗯。”

    “丹恒!”

    她一展双臂搂住他,一遍遍说:“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啊丹恒!”

    丹恒表面不为所动:“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墙壁上的饮月君?”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大胆道:“我都喜欢!”

    “不能都喜欢。”

    “为什么?我可是我真的都喜欢!”

    丹恒皱起秀气的眉,心头烦躁,但他面对撒娇的顾阮白就没了脾气,耐心说:“没有为什么。”

    顾阮白咬着下唇纠结很久,丹恒用拇指抚她红润的唇,说:“不许咬。”

    顾阮白歪头问他:“那什么才允许?”

    “吻我。”

    顾阮白仰起头,在快要触碰他的唇时擦过去,她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回响:“我不要,除非你说出理由来。”她笑着倒在床上,捞过一旁的饮月君等身抱枕,用双腿夹紧,傲娇哼道,“你没有尾巴,不要你了!”

    “为什么不要我?我不好吗?”丹恒也爬上来,手臂撑在她两侧,相当于在床咚她。

    “你很好,非常好!可是我……我不好。”

    黄[se]的夜灯照不亮室内全貌,丹恒的侧脸被床头灯照的半明半暗,俊逸而怀有柔情,顾阮白看着看着,微笑的脸上,两行泪默默垂落殷红的眼角。

    丹恒叹息:“别哭,顾阮白。”

    “就哭!”

    “你哭了我心疼。”

    顾阮白又咯咯咯笑出来,她笑了好一会才轻声说:“我……我想起了妈妈。”

    “嗯。”她的妈妈是很传统的妇女,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也基本认定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

    “丹恒,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呜呜啊啊,你比我可怜,怎么会这样子!”顾阮白把脸埋进抱枕里,泪水洇开好大一片。

    “不用可怜我,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真的吗?他们还在?”

    “嗯。”以后……再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吧,再哭下去很伤身。

    顾阮白怯怯说:“其实我不爱哭的。”

    “我知道。”

    “我很坚强的,父母责骂的时候我不哭,领导[bi]我加班也不哭,我、我只是好喜欢你,舍不得你受委屈。”

    “嗯,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

    丹恒墨绿[se]的眼眸沉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缓缓说:“因为……”我也喜欢你。

    余下的话似乎被月光吞没,他翕动的唇最终止于平静,声音很轻,如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心头没有任何重量,但是又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

    顾阮白眼睛失焦了一会,好似看清了他的[kou]型,她猛地摇头,并不认为会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为什么要摇头?”

    脸上泪痕被光晕打得发亮的少女掰着手指头细数他的罪行:“我第一次在公司穿裙子,你都没有对我多看几眼,我的疯狂暗示你也无动于衷,甚至……我给你发了好多涩涩的照片,你都没反应!”

    “不够涩……不是,是我保存了,只想自己看,没有回应你是我的错,对不——”最后一个字被顾阮白吻回嘴里,嘴角的泪被带进去,很苦涩,也带有浓浓的喜悦。

    丹恒低下头,加深了两厢情愿的吻,看似汹涌,实则动作轻盈。半透明的莹蓝[se]犄角从发顶延伸出,长发也直直垂落到顾阮白的锁骨,冰凉凉的像水一样流淌,她伸手一摸,是比她还长、发质更柔顺的头发。

    腰上一紧,她被一条大腿粗的龙尾巴缠紧、抬起来,拔高到比丹恒更突出的水平线,丹恒嘴角带笑看着她,有点得意说:“你最喜欢的尾巴,喜欢吗?”

    她点头连连,“喜欢!”

    “有多喜欢?”

    “比对丹恒还少一点点的喜欢。”她摸着对方似水的长发,轻声说,“我最是喜欢丹恒组长,敬他爱他,怀着小心思利用加班的机会跟他拉近距离,他不反感我,真好!”

    “可如果他长出了尾巴,怎么办?”

    “那是最好了,我最喜欢的两者结合在一起,那不就是……”她的目光游移到了墙壁上的海报,海报里的角[se]跟面前人别无二致,即便是醉了,她也分辨得出眼前是丹恒,带她成长的组长丹恒。

    第27章

    丹恒直觉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问:“我是谁?”

    “丹恒!”

    “哪个丹恒?”

    顾阮白却把眼珠子一转,打着哼哼不肯再说下去。

    “怎么不说话?”

    “丹恒就是丹恒,不是别人。难道,你觉得我会把你错认成别人,而吃醋了?”

    “顾阮白,你真的很能够装傻。”

    “彼此彼此。”

    顾阮白被放下来了,醉意汹涌,她捂着头倒在抱枕,尾巴缠上她的小腿往外一拖到床边,丹恒说:“先洗漱再睡。”

    “你抱我去。”顾阮白展开双臂,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她再穿上了鞋子,扶着去了洗手间,丹恒现在外面,听她洗脸的声音。

    如果她摔倒,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顾阮白洗漱完毕,更加清醒了,额头的红晕还是很明显,她走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门框,丹恒把她拉过来,“怎么毛毛躁躁的?”

    “好舒服的怀抱,我……我以前,没人跟我抱,他们嘲笑我是黄毛丫头,也不跟我玩。”

    “嗯,天[se]不早了,睡吧顾阮白。”

    顾阮白本来不想睡,她望进丹恒深邃的眼睛,困意上来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手脚并用爬上了床,她特意挪到左侧,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一起睡。”

    “男女授受不亲,不妥。”

    “那我跟大尾巴睡,不跟你!”

    “你总是有歪理。”丹恒在床上盘腿打坐,尾巴跟逗猫[bang]一样垂向顾阮白,让她抱在怀里,“睡吧。”

    “晚安,组长。”顾阮白侧向他而睡,闭上眼睛。

    “晚安。”

    顾阮白半夜头疼得睡不着,嘀咕了几声说渴,面颊被什么毛发扫过,[yang][yang]的,一道清冷的男音问她:“很难受?我烧了热水,来喝一[kou]吧。”

    顾阮白被灌了两[kou]水,才真正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丹恒吐纳了几个回合,身体的持明龙尊之力才完全褪去,可是心情一直没有平复下来,像是要冷却又被温火煮热的水,水面看似平静,随时沸腾不止。

    顾阮白睡眠质量极好,也没做噩梦,尾巴消失后倒会不安乱动,只好给她塞了个抱枕。

    丹恒已经确定了,不稳定的龙尊之力可被顾阮白的吻唤醒,还得是她主动、带有感情的吻,而非强取豪夺的触碰。

    为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思考了一个晚上,仍是没有头绪,早上七点半,天光从海平面升起,丹恒看到冰箱还有一些蔬菜[ji]蛋,就炒了几个菜。

    现在是周六,休息时间,可他收到了崔玉的通知要回去加班。

    写了个便利贴贴在桌上,最后再看了一眼抱着龙尊抱枕而眠的女生,才出门而去。

    九点,顾阮白伸着懒腰起床,她经常喝酒喝断片,都是后知后觉,纷乱的记忆碎片才在脑海中成型,串联成线。昨天周五,那今天就是周六了?那不就是约好爬山的时候?!

    头有点疼,再努力去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只截止到自己被丹恒扶上了车,在楼梯间的对话。

    她现在仍清晰记得丹恒的一句话:“顾阮白,亲我一下,就变出尾巴给你抱,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她脸[se]红如[shu]透番茄,愣是想不到,那么冷淡的丹恒怎么会正经说出不正经的话,最重要的是,她没!亲!到!

    “啊啊啊!!”在床上狠狠发了一场癫,顾阮白无语凝噎,“怎么能够没亲到啊!”一缕饭香钻进鼻子,还以为是隔壁飘来的,可是又好近好香,她不确定再嗅了嗅,目光锁定了饭桌,她跳起来拿起菜罩,里面赫然是还有余温的两盘菜,旁边还有一张贴纸:醒了就尽快吃,我去上班,下次见。

    顾阮白火速刷牙,慢吞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也没喝多少,就是容易醉了断片,她……她好像还摸了什么滑溜溜的、长长的东西,尾巴?那是尾巴吗?

    顾阮白确定,又不敢确定。

    丹恒组长长出尾巴了?那怎么可能啊,可是昨晚的梦太真实,她至今都能够回味手上的触觉,她真的抱着大尾巴睡了一觉。

    饮月君等身抱枕都不香了!

    可能是暗恋加持,感觉丹恒做什么都好吃,不,他本来厨艺就不错。

    吃完了把光盘子拍给丹恒看,对方吃了十来分钟才回复她:【吃饱了?】

    她再不吃饱就是猪了,那必须得吃饱啊。

    她也老实这么回复了,还问要不要去爬山。

    丹恒:【下次有时间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

    是不急,就怕错过这一回,下次机会就渺茫了。唉,谁让她是主动暗恋的一方呢?暗恋失败连朋友都不想做。

    顾阮白怀着心事再去打扫卫生,中午临近饭点,突然有一个语音电话弹出来,顾阮白还以为是丹恒的,定睛一看,居然是傅达海。

    “姐,吃了吗?”

    “没吃,你要给我点外卖吗?”

    “额,你还是少点点外卖吧,不太干净。我给别人跑外卖,那儿的人做菜跟猪食似的,丹恒哥都不让我随便点外卖。”

    顾阮白突然想起来还没问他训练得怎么样了,傅达海支支吾吾半天啥也不肯说,突然问了句:“如果丹恒家境不好,你还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