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在看到哥谭亮起蝙蝠灯后，Batgirl带着艾莉诺和迪克来到了城市信号塔附近的一座塔机上。
这令艾莉诺一瞬间幻视了梦中的场景。
Batgirl挥挥手，崭新的铁锁从平衡臂上生长出来，环绕一圈又一圈，再垂坠两个仅供单人蹲坐着的小铁笼。
迪克歪着头还在昏迷中，她控制他漂浮进笼里，锁上门，又一脸烦躁地把艾莉诺抓起，暴力塞进另一个笼子。
“你准备就这样让我哥哥睡到事情结束？被挑选的人都醒着才更有参考价值不是吗？”放弃挣扎沉默许久的艾莉诺在对方准备转身时突然开[kou]。
Batgirl盯着她，片晌功夫，才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让迪克醒来。
“噢……这样老是醒过来昏过去的，我真担忧影响到大脑了。”迪克晃晃脑袋，清醒后第一时间寻找艾莉诺的身影，两个人隔着铁杆确认彼此无恙。
“别担心艾儿，你懂得，小场面。”他眨眨眼，安慰妹妹，“别往下看，就不会害怕。”
艾莉诺点点头，抱膝坐好，她虽然没有恐高，但这个位置至少也离地十来层楼了，更别说现在只能待在这个摇摇晃晃的小铁笼子里，更缺乏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啧，我的技术很好，不会让你更傻。”Batgirl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返回来将迪克用老办法捆起来顺带封住嘴。
“喂！这太过分了！”艾莉诺一把抓住铁杆，愤怒地斥责，“你是害怕夜翼就靠这一身只剩下保护[xing]质的制服也能从高空逃离？！”
“这叫万无一失，小鬼。”
“那你是怕他太会说话把你神奇的脑回路拯救回来！？”
“我是嫌他聒噪，笨蛋。”
对方打定主意，艾莉诺沟通失败，气鼓鼓地坐回原来的位置，迪克只能用眼神安慰她。
Batgirl漂浮在两个小铁笼的斜上方，黑[se]的披风在夜[se]里随风鼓动，没再管下面兄妹俩，遥望远处若隐若现的蝙蝠信号灯。
“……哥谭的云太厚了。”
-
【迪克，我想到一个办法……】
大蓝鸟不动声[se]地偏头，观察到Batgirl没有其它动静后，朝艾莉诺用力眨了眨眼睛。
【把她送回自己的宇宙去】
【如果……他们愿意相信我，把手链带过来给我的话就能做到。没办法，我的力量太微弱，需要借助点道具】
迪克的表情有些诧异，似乎在惊讶艾莉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或者说，她一个晚上都在做超乎他意料的事。
无论如何，他点点头，用信任和安抚的目光让艾莉诺微微放下心。
-
隐秘的漆黑载具从堆积厚重云层的夜空划过，蝙蝠侠的披风伸展开来犹如巨大的羽翼，他滑翔着，[jing]准落脚在塔机的上方。
完美的着陆。
他低头俯视那个与其说是和蝙蝠少女制服相似，不如说是穿着改良蝙蝠侠战衣的女孩。
Batgirl拍拍手：“人齐咯。”
“你不应该这么做。”
“我真是烦透了听到这句话。你可不算我父亲，别妄想对我说教。”她不在意蝙蝠侠的目光，指了指两个小铁笼上方吸附在锁链上的微型炸弹，“只需要你做个选择，动动嘴，噢我忘了，蝙蝠侠可能不太会说话，那就比划比划，你选择的那个让你带走，你留下的那个——‘砰’，送给大地。”
提姆在通讯频道里默默点评：“我永远讨厌二选一这种游戏，准确是说不管几选一……”
“只要涉及玩弄人命就够呛，赞同你，小红。”
布鲁斯没有因为她的损话而愤怒，他向前一跃，落到和Batgirl同水平的位置，在对方警戒的目光投来时停下了脚步。
Batgirl的电子音依旧冷硬：“我可以在一瞬间让他们两个都下去，保证不让‘救援队’有一点机会。Hah！我才不相信你真的独自赴约。”
“TT，她可真了解。”
“毕竟蝙蝠侠总是‘孤军奋战’？”
“‘孤独的’世界第一侦探？”
“……我没在和你们开玩笑！蝙蝠侠有罗宾！”
“专心点罗宾，你的任务是夜巡。”神谕淡定提醒自己的临时小搭档。
“我确实不是他，但他一定不会赞同你的做法。”布鲁斯没被耳麦里的吵吵囔囔影响，依旧紧绷状态与少女对视，“毫无意义。”
“你什么都不了解，又怎么清楚对于我来说有没有意义？”Batgirl回怼，她指向下方最近的铁笼，里面是艾莉诺，“起码我知道，她是另一个宇宙的我，你的女儿。我们都一样，拥有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
“诡异、未知、强大到没有上限，令人忌惮。”
布鲁斯没有说出自己已经了解了她许多，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你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吗？根据我的经验，这个世界上有不少诡异、未知、强大到没有上限的特殊存在，你们的情况并不算唯一。”
Batgirl却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般：“你真的这么认为？”
布鲁斯想起了那个画面中，彼此对峙的两个人，“她”的前方站着沉默成雕塑般的“自己”。
艾莉诺传输过来的故事戛然而止，他不知道两个人后来又发生过什么，但就Batgirl的态度来看绝对不是冰释前嫌。
他又想到自己的准备，那个正藏在腰带右侧位置某个格子里的“土特产”，来自其他星球的神奇发明，主要用途是打击超能罪犯。它是目前为止在理论上最有可能产生理想反馈的物品，但它的前置使用条件必须是监测到目标有剧烈负面情绪——愤怒。
不过此刻，看着面前目露讥讽的少女，布鲁斯一时很难把刚才组织好的语言复述出来，它们该死的绝对可以让这个孩子暴跳如雷，也大概率让她的心灵在这样岌岌可危的状态下走向另一个极端。
艾莉诺觉得不对劲，或许Batgirl正在情绪上头察觉不到——她的坏毛病，之前也是这样才让自己有机可乘。
艾莉诺总觉得布鲁斯好像在计划什么别的？
她以为对方应该动手更果决一些，不管用什么办法。可目前的情况看来，蝙蝠侠居然只动嘴皮子诶，呃，虽然他讲话挺扎人的，更像是……
【布鲁斯，你在尝试激怒她吗？】
蝙蝠侠的神[se]没有一丝异动，对着Batgirl开[kou]：“是的，我是这么认为。”
艾莉诺心领神会。
即使她不清楚原因，但她会配合……不就是嘴炮嘛！
“真讨厌你们复制粘贴一般的冷静、冷酷！”Batgirl不满意蝙蝠侠的反应，赌气般用脚踹了一下锁链，“好像无论我怎么做，都在你的意料之中……而你、不，是他，他永远只会在我做令他不满意的事情时才激动一点。”
“差点被你带跑偏了，现在不是茶话会时间，你可以先做出选择，然后我们和剩下的那一个，三人再来一场总结报告。”
25
布鲁斯没有立刻接她的话。
Batgirl以为他在犹豫，语气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就让她解脱吧，别变成我这样。”
艾莉诺则以为布鲁斯在纠结怎么激怒，过了片刻还没开[kou]，于是果断[cha]话：“我和你可不一样。”
Batgirl低头看向她，很难说她是不是在后悔，刚才绑迪克的时候嫌弃自己动手麻烦而没给艾莉诺也来一套“闭麦组合”。
“小骗子，你忘了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还要固执着假装普通人吗？”
“你总说我们俩是‘一样的’，但明明我的追求和你完全不同。”艾莉诺真不想承认另一个自己是如此偏执的家伙，“我对拥有力量毫无兴趣，你[kou]中的‘废物’也平安快乐长到13岁了。何况你承认过自己讨厌超能力，不是么？”
“没有……”
Batgirl想反驳却被越说越大声的艾莉诺打断：“我实在想不明白，就像你明明是方形的饼干，却硬要塞进根本不合适自己大小的圆形饼干盒？”她再次回忆起梦境画面，既为那个在训练中咬牙挥汗的少女生气，又为那个在被窝里沉默垂泪的少女委屈。
“你所谓的付出在我看来都是自我感动的愚蠢！你痛苦的源头真的是在害怕他失望吗？我看更多是因为你在强迫自己去成为一个不可能成为的人！”
“你……”
“为什么你非得绕着他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可以选择在空闲时间做手工、扛着望远镜看星星、在玻璃花房里种绿植、或者只是挑一本喜欢的书在落地窗前待一下午！”她这一连串话语速狂飙。
“别……”
“你可以去购物、去露营、去逛展览、去海岛度假、去看场新上映的电影……就只是放下所谓的训练！就只是忘记你有什么见鬼的超能力！”
“我说——闭嘴！”
“嘀嘀——监测范围内存在异常目标（外星语）”
清晰的警报声、不明内容的语音与Batgirl的怒吼夹杂在一起。
艾莉诺很想说自己是临场反应，但其实她有小小作弊一下，利用能力提前看到了因为警报直接暴走的Batgirl。
所以，现在，她也来不及思考更好的解决办法，脱[kou]而出：“那时候你杀死小丑了吗？”
Batgirl真的卡壳了，下意识回答：“我没有……”她只是很嫌弃地给小丑剃了个光头丢给身后追来的某人便跑路了。
也就在这一秒，蝙蝠侠掏出小盒子打开泼了过去，里面竟然是一滩银[se]的[ye]体，在离开盒子的瞬间，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极为迅速地包裹住Batgirl的脖子，变成一个项圈，不断闪烁着奇异光芒。
“你以为这个东西对我会有用？”她试图掰开，却发现手指穿过的是[ye]体，根本无法触碰。
“行动——”
不远处位于制高点的杰森扣动扳机，只不过手中的狙击步\枪发[she]的不是子弹，而是某种特殊溶剂，直接让锁链上的两个微型炸弹哑火了。
同时，Batgirl开始发觉不对了，她用不出任何能力……甚至，她修改现实变幻出来的一切都在消失。
杰森的视线从瞄准镜前移开：“看来我可以收工了。”原计划他还需要破坏两个铁笼，现在目标已经消散在空气中了。
迪克从空中坠落，小型蝙蝠飞机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他。
迪克姿态灵巧地翻滚卸力，轻松坐进敞开的副驾驶。
“真狼狈。”驾驶员提姆打趣道。
“我觉得布鲁斯那个武装到牙齿的提议还不赖*。”迪克无奈耸耸肩，“这几天确实憋屈死了！”
“小D呢？”
神谕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在和前任蝙蝠少女打击下半夜的罪犯。”
显然，有些狗胆包天的混蛋没有被之前Batgirl在警局门[kou]吊路灯的行为吓倒，坚决要完成哥谭每[ri]KPI。
“我开始喜欢这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了。”芭芭拉笑着说，她只见过艾莉诺两次，彼此还没多少[jiao]流。
“噢，艾莉诺今晚确实……”提姆思考了一下如何评价，“确实非常出乎预料。”
“你们不会想到她有多厉害……”迪克兴致勃勃地简述他们的经历。
另一边，看着艾莉诺掉落，布鲁斯毫不犹豫跟着跳下来抱住她。
此刻他一只手利用抓钩枪缠在高处的横杆上，两个人挂在空中。
正准备呼叫其它载具过来，头顶却传来Batgirl的声嘶力竭。
“它怎么可能——让我！失去！不——”她不甘地挣扎着，把自己的脖子都抓红了。
随着一声声“No”，[ye]体项圈从混乱[jiao]杂的五颜六[se]逐渐转换为平平无奇的银[se]。
蝙蝠侠心中一沉，情况往预料中另一个不太妙的方向发展了。
这个神奇的[ye]体项圈其实原理非常简单，它没有强大到从规则上打败超能力者，它只是在目标被愤怒情绪支配失去正常理智的时候强灌输一个暗示，让其以为“自己没有能力”了。
绿灯侠在提到此物时，连火星猎人这位宇宙中顶级的心灵感应者也赞同它的棘手。
这也证明了，能如此快挣脱，“艾莉诺”的能力确实强大得特别。
看着布鲁斯凝重的模样，被一只手拦腰抱住不好意思说自己被硌得慌的小姑娘拍拍他的胸甲：“那个，你带了吗？我有办法的……”艾莉诺莫名感到有点虚，毕竟在众所周知无所不能的蝙蝠侠面前说这种话？
布鲁斯没有质疑，他只是快速思考后说：“在腰带中间左数第三格。”
“……呃，那能给我换个姿势吗？”
“……”还是小心翼翼配合着让小姑娘转了个身。
Batgirl在恢复后就嫌恶地将脖子上的项圈销毁，她跳下来，漂浮着高高在上地望向面前悬挂空中的两个人。
“你毁约了，那我也可以改变规则，现在说最后的遗言吧。”
布鲁斯知道他的动作不可能快过对方一瞬间的念头，他凝视少女平静无[bo]的眼睛，似乎这样做能够穿透这层制服头盔看到她真实的模样。
“我制止你，是希望你正确行事，别让未来的自己为现在的错误后悔。而如果我和他一样……‘我的孩子有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他应该也会这么想。”
艾莉诺终于艰难地拿到手链，她底气十足地冲着Batgirl说：“别讲大话啦！你连小丑都没杀，真的会杀我们吗——”
“你？！”
Batgirl这回真的慌了，她能感受到自己在被时空扭转、拉扯，身体变得愈来愈透明。
“也许你拥有的能量比我多得多，但是你绝对无法像我一样彻底开发它。”艾莉诺自信十足地表示，毕竟她拥有Sophia给的金手指大全。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又超级不爽被迫离开的Batgirl，艾莉诺最后朝她露出了笑容，轻轻挥手告别。
“只为了你自己活得更开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