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数学组办公室坐了个一心八卦的人，英语组办公室坐了另一个一心八卦的人。
萧瑾瑜无奈领着鹿寻锦去了楼梯间。
“鹿寻欢……和你有关系吗？”
鹿寻锦：？？？
喊她单独出来谈话就是说这个？她还以为要[jiao]代什么大事。
过了好几秒钟也没得到回应，萧瑾瑜抬眸瞥了鹿寻锦一眼。
鹿寻锦回过神来，顺嘴道：“鹿寻欢是我女儿。”
萧瑾瑜：？？？
萧瑾瑜：！！！
鹿寻锦后知后觉说了什么，赶忙找补：“不不不，姐姐，我说错了。鹿寻欢是我妹妹，我爸妈的小女儿。”
萧瑾瑜松了[kou]气。
本来气氛有点严肃，鹿寻锦一嘴瓢，氛围马上变得轻松许多。
萧瑾瑜弯唇笑了笑：“会重名吗？”
鹿寻锦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不会吧？哪有那么多姓鹿的？”
萧瑾瑜点点头。
鹿寻锦忽然弯腰，使自己和萧瑾瑜处在同一水平。
本来两人隔了段距离，经鹿寻锦一动作，距离立马被拉近。
“姐姐，问这个干吗？你怎么知道鹿寻欢？”
萧瑾瑜后退了一点，离得实在太近了，她有点紧张。
鹿寻锦清爽干净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萧瑾瑜怕自己一直盯着看，失态。
“分班表上看到的，名字和你很像。”
分班表……
鹿寻锦忽地睁大眼睛：“我妹分到你班了？”
萧瑾瑜轻轻点头：“忽略重名因素，应该是。”
重名是最后一个不可能，为了排除，鹿寻锦说：“鹿寻欢在三中读的初中，中考语文一百一，英语一百一十五，数学七十。我妹偏科严重，成绩和初中对得上应该就是了。”
萧瑾瑜点头：“那就是你妹妹了。”
当时看分班表的时候，萧瑾瑜觉得这个名字和鹿寻锦像，于是多注意了几眼。
看到成绩后，萧瑾瑜又不敢确认鹿寻欢和鹿寻锦有没有关系了。
鹿寻锦大学读的数学专业，毕业后教高中数学，鹿寻欢语文英语成绩在班级里数一数二，偏偏那个数学，甚至都没及格，和鹿寻锦反差太大了。
鹿寻锦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开心。
萧瑾瑜看了她好几眼，不明白她激动个啥。
鹿寻锦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傻，咳嗽几声止住笑，自顾自往下说：“姐姐，我好开心啊。办公室挨着就算了，我妹妹还即将成为你的学生，好深的缘分。”
萧瑾瑜不置可否，跟着笑了笑。
鹿寻锦见萧瑾瑜不想往这方面说，于是换了个话题：“姐姐，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和萧瑾瑜第一次见面，她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也不会完全不配合，下人面子，刚才明显不一样，萧瑾瑜都不是平时那种让人感觉很舒服的表情。
萧瑾瑜看了看鹿寻锦的右胳膊，很快把视线转移到鹿寻锦脸上，摆出得体的笑容：“就为了说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鹿寻锦感觉萧瑾瑜刚才那个眼神不太对，笑容也像强颜欢笑。
楼梯间上下通透，不知道哪来了阵风，吹乱了萧瑾瑜的头发。
鹿寻锦下意识抬起右手，想帮萧瑾瑜整理，即将碰到萧瑾瑜的时候，萧瑾瑜往后躲了一下。
瞬间反应的动作最能表示一个人内心的想法，萧瑾瑜排斥肢体接触。
鹿寻锦悬在空中的手停了停，慢慢蜷曲，虚虚握成拳，然后无力垂下。
“姐姐，你头发乱了。”鹿寻锦压下心里的难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没有异常。
萧瑾瑜自己把头发别在耳后：“谢谢小鹿。”
鹿寻锦摇头：“小事情。”
气氛回到最初，本来拉近了点的距离忽然又变得遥远。
萧瑾瑜没有直视鹿寻锦：“回去收拾收拾吧。”
鹿寻锦点点头：“好。”
萧瑾瑜转身往上一层走，鹿寻锦贪恋地看了看她的背影。
为什么总是那么冰冷呢？
从相亲那顿饭算起，她们都认识二十多天了，感觉萧瑾瑜总是淡淡的，她表达了自己浓烈的爱意，可萧瑾瑜不接。
*
数学组办公室，鹿寻锦被喊走后，便只剩下周昌宏一个人，他无聊，端着杯子转悠到隔壁英语组办公室。
付文君趴在桌上玩手机，新老师在整理自己的桌子。
周昌宏咳嗽两声，换来赵依依的一句招呼，付文君知道来的人是谁，头都没抬。
反正屋里没别人，周昌宏懒得端架子，踱步到付文君桌边，把保温杯“轻轻”放在付文君桌上。
固体是最好的传声介质，保温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传到付文君耳朵里，像放了个炮仗。
付文君烦躁地坐直身子，正要发作，看到了办公室角落的新面孔。
周昌宏一脸得意的笑。
付文君：……
死不要脸，仗着有外人在她不会轻易下他面子。
周昌宏冲旁边转了转脸：“去我那儿聊聊？”
付文君懒得理他，从桌角拿来自己的包开始收拾：“不去，我收拾收拾走了，付礼来接我了。”
【017】
周昌宏：……
好吧，还是他输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呢。
半分钟后，周昌宏慢悠悠回了自己座位。
他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还留在这不走，主要是想看看萧瑾瑜和鹿寻锦怎么相处。
别人的八卦他不稀罕，萧瑾瑜的瓜他想多吃几[kou]，太新鲜了。
周昌宏刚坐下，数学组办公室前门出现一个瘦高的身影：“哎，周主任还在呢？”
周昌宏：……
“杨老师一如既往会说话。”
杨千里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上下翻找，嘴里不停念叨：“咦，我保温杯怎么不见了？我记得就在办公室啊。”
周昌宏吹了吹自己的茶，嘬了一[kou]：“来找保温杯啊。”
杨千里已经把桌面上找了一遍，开始翻[chou]屉：“是啊，周主任，你见了没？”
周昌宏心道：你那都掉了漆的破杯子，我上哪见？
刚默默吐槽完，周昌宏一眼看到那个“破杯子”就在饮水机旁边。
真是……
周昌宏没有直接说：“不如你找找饮水机底下？”
杨千里合上[chou]屉往后面走：“哎，确实在这，周主任好眼力。”
周昌宏随手翻看桌上的纸张，忽然看到今年的任课安排，杨千里搭档萧瑾瑜，教她班的数学。
“杨老师，你教萧老师班，是她拜托你的吗？”
杨千里个子高，饮水机摆的低，他弯着腰才能顺利接水：“不是啊，上一届不就是这样？可能顺着安排了。”
周昌宏从复杂的表格里找到鹿寻锦的名字，想了想，提议：“和陈老师搭档吧，跟他们班换一换。”
听到这话，杨千里忽然直起身子：“为什么？”
保温杯里的水漫出来烫了杨千里一下，他赶忙关掉热水开关。
周昌宏笑的眼角都是褶子：“滥用私权一下。”
杨千里：……
“周主任，这得给我理由啊，我跟萧老师搭档过，换陈老师，不[shu]。”
周昌宏盯着手里的纸张：“陈老师资历老，比萧老师更有经验，换和他搭档，你不会吃亏的。”
杨千里往杯子里加了点茶叶：“那可未必，今年的状元不就是萧老师班里的？还是市状元，教出来一个这样的学生，多有面。”
周昌宏忽然抬头，目光凌厉：“杨老师，换吧，就当为了萧老师的幸福。”
杨千里：？？？
周昌宏冲杨千里眨了眨眼。
杨千里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周主任的话，有点道德绑架了，他搞不明白周昌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想少一事：“那就换吧，教哪个班不是教？到时候你和萧老师、陈老师说，我不管后续。”
刚说完换班的事儿没两分钟，鹿寻锦从外面回来了。
见到陌生的面孔，杨千里主动打招呼：“新老师吗？你好你好，我叫杨千里。”
鹿寻锦点了下头，礼貌回应：“杨老师好，我叫鹿寻锦，今天刚来入职。”
杨千里吹了好一会儿，喝了两[kou]才把保温杯盖子合上：“行，以后就是同事了。我还有事，我媳妇儿在家做饭呢，先走啦。”
鹿寻锦抬手晃了晃：“杨老师再见。”
周昌宏感觉自己很伟大，以后鹿寻锦和萧瑾瑜要是成了，必须感谢他，不给他办张华典超市的vvvip会员卡都对不起他。
鹿寻锦坐回位置继续收拾，把包里某些东西拿出来摆桌上。
本来空[dang]的办公桌上放了几个[se]彩鲜明的小摆件，放了个封皮清新的本子，放了几支设计感新颖的笔，渐渐多了几分鹿寻锦的味道。
以后这就是她的办公桌了，来[ri]方长，她和萧瑾瑜时间多着呢。
*
萧瑾瑜上了层楼，趴在四楼阳台上感受微风吹在脸庞。
她喊鹿寻锦出来，原计划明明不止要说鹿寻欢的事情。
前两天姜老师让萧瑾瑜加赵依依微信的，说麻烦她帮着带一带。
不是什么麻烦事，萧瑾瑜没有理由拒绝。
今天上午，赵依依忽然发信息说找不到路，让她去档案室接一下。
档案室在行政楼一楼尽头，萧瑾瑜拐到那个方向后，一眼就看到了档案室门边的人。
身量高挑，一件设计独特的衬衫，塞进牛仔裤腰，脚上一双白[se]板鞋，干干净净。
萧瑾瑜确定鹿寻锦看到她了，她衣服显眼，招人视线。
就在萧瑾瑜要打招呼时，鹿寻锦身边忽然多了个人，那人亲密地搂住鹿寻锦的右边胳膊。
认识半个多月，见了几面，她和鹿寻锦最多最多并排走，没有过什么接触。
鹿寻锦那么主动的人，除了伤心时要了个抱抱，别的什么都没有提，她原以为鹿寻锦不喜欢与人接触来着。
原来不是。
萧瑾瑜刚才找鹿寻锦想说那件事来着，见到鹿寻锦后，忽然觉得矫情，有什么可说的？
鹿寻锦抬起右手时，萧瑾瑜下意识后退，她脑海里想的全是档案室门边的那幅画面。
好奇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瑾瑜身后响起上楼梯的脚步声。
学校人多，有人上楼不稀奇，但萧瑾瑜直觉身后的人是鹿寻锦。
回头一看，果然。
鹿寻锦脸上表情纠结，好像还撅着嘴巴：“姐姐。”
萧瑾瑜“嗯”了一声。
鹿寻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萧瑾瑜身边，语气嗔怪：“我有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