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混在红楼话聊斋[聊斋+红楼] > 第 293 章 番外一
    很多年后,贾宝玉本该魂归九幽,却来到了一处花香郁馥的仙境。

    有一个头戴华胜,身披绶带的女仙满脸激动地看着他,“神瑛侍者,你终于回来了!”

    只看女仙的态度,贾宝玉恍惚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哪里像是面对一个“侍者”呀,分明是在应对一个祖宗。

    难不成,仙界的各类称号,和凡间相差那么多的吗?

    见他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那女仙先是一怔,接着就露出了恍然之色,“哦,对了,神瑛侍者方才历劫归来,还未曾饮下醒神酒,打破胎中之谜。”

    说着对着旁边一招手,就有一个顶着故人面容的女仙,端着一个羊脂白玉做的茶盘飘然而至。

    那茶盘之上,摆放着一个艳红玛瑙琢磨而成的杯子,杯中液体已看不出本来颜色,被那玛瑙烧灼成一片血红。

    贾宝玉:“…………”

    ——这玩意儿,看着就不是很想喝。

    那女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把茶盘捧到了他的面前,婉转莺啼般说了一个字:“请。”

    好吧,不但长得像,声音更是像极了。

    “蓉儿媳妇,你怎么在这里?”

    没错,这位女仙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媳妇——贾蓉的结发妻子秦可卿。

    秦可卿也没有否认,只是又把那茶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宝三叔喝了这盏醒神酒,就一切都明白了。”

    宝玉犹豫再三,眼见如今的形势,他不喝显然是不成了,眼前这两位女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罢了,罢了,反正他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再来个魂飞魄散又如何呢?

    这样想着,他端起玛瑙盏,闭着气一饮而尽。

    唔,果然不好喝,一股子土腥气。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酿出这么难喝的酒来坑人。

    下一刻,头晕目眩,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中接连闪现。

    那是一块玉石的半生。

    从大荒中开启灵智,在无尽的岁月中孤独修行;到被女娲娘娘怜悯带到娲皇宫,修行不必再独自摸索;再到圣人不出,女娲娘娘长居三十三天之上,这赤瑕宫只剩下他这个一个修为浅薄,入不得三十三天的石头小仙。

    在娲皇座下,他并不算什么。偏娲皇不再出世之后,他这一介小仙,却享尽了娲皇遗泽。

    那些大神、大仙们轻易不会为难他,底下的小仙们又个个都巴结他。

    久而久之,他心思浮动,竟然敢把自己当成赤瑕宫的主人了。

    如今想来,当年的狐假虎威,在明眼人看来,殊为可笑。

    他那炽热的凡心,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滋生的,且一日甚过一日,终究到了不得不下凡历劫的时候。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些一直对他巴结谄媚的小仙,却并不个个都是温顺的羔羊。

    他们只是在他面前将獠牙利爪牢牢掩藏了起来,只等他露露露出虚弱之态,那些人便会意一拥而上,群起而攻

    之。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吮尽他的血肉筋骨,化成他们修行的资粮。

    他这边凡心才动,司掌风月情债的警幻仙子立刻闻风而动,十分殷勤地为他出谋划策,安排了一大群冤家孽鬼,来陪他下凡历劫。

    只可恨那时他自以为不凡,却忘了思考一个问题: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修行的时间,来陪他历那一场劫难呢?

    人家肯干,自然是因为有好处。

    而这好处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自然是从他这个源头身上薅下来的。

    正如偶得他甘露之惠的绛珠仙子要趁机还他因果一样,人家陪他历劫的,自然也会顺便把他欠的因果给讨回去。

    比如他的一身气运,再比如他多年修得的一口真元。

    若非凡间出了变故,打乱了警幻仙子的安排,只怕他历劫一趟回来之后,要不了多久就要陨落了吧?

    晕眩过去,他面无表情,平静地看了忐忑不安的警幻仙子一眼,平静地点了点头,平静地告辞离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流露出半分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可他越是如此平静,警幻仙子和可卿仙子就越是忐忑不安。

    她们两个本是风月宝鉴一体两面所化,警幻仙子秉神姿,可卿仙子擅风月。

    多年来姐妹二人配合无间,好不容易才在天庭占据一席之地。

    可这远远不够,她们想要的不止这些。

    只是掌管凡间情债孽缘怎么能够呢?她们想要更进一步,成为正儿八经的姻缘神;她们想要天庭所有神仙历劫,都从太虚幻境入世。

    许是天意成全,就在她们苦思无计之时,赤瑕宫的神瑛侍者思凡了。

    神瑛侍者,一个空有虚名,却无大法力的神仙,是最好操控,也最好借力的存在。

    妹妹二人心意相通,只是一个对视之间,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接下来就是精心设计,寻找有意分一杯羹的鬼仙们同来助阵。

    那些鬼仙图的是精元和气运,她们姐妹要的是打响太虚幻境的名头,扩张在天庭的势力。

    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一群人计划得极好,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都没有料到,凡间事变换万千,让人防不胜防,偏他们这些人要么已经投胎入世,无知无觉,要么就是如警幻仙子一般,作为天界神仙,不能直接插手凡间之事。

    至于被她们收服的那一僧一道倒是有些法力,只可惜凡间高人众多,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一僧一道为了修行的资源,甘愿为警幻所用,在凡间穿针引线,只为了让一干风流孽鬼按照警幻早就设计好的命运推进。

    可笑的是,也就是在苏州算计甄士隐一家时还算顺利,再往后就步步该灾,没有一处对得上了。

    首先是金陵薛家,他们估算着薛宝钗到了三四岁的年纪,就带着药引子登门。那时候才知道,薛家主母的确姓王,却只是王氏旁支之女。

    薛家也的确有一位小

    姐,却根本就不叫宝钗,身上也没有什么热症。

    那时候他们就隐隐觉得不妙,却尚能安慰自己:没关系,薛琳二位只要有一个就位,那神瑛侍者就逃不脱温柔乡去。而且二女之中,与神瑛侍者因果更深的是林家黛玉。

    他们火速转战林家,准备将意外扼杀在萌芽之中。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

    林家常年驻扎了一个狐仙,据说是贾夫人的救命恩人,常年受林家供奉。

    在打听到那位狐仙姓辛之后,一僧一道就完全放弃了硬碰硬的打算。

    ——开玩笑,整个妖族谁人不知,辛氏乃是狐仙中的大族,不但狐丁兴旺,修为高深者不计其数。

    对于一僧一道这种野生妖精来说,辛氏本来就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再加上他们因杀戮过重,千年一度的雷劫比别的妖族更加严重,一次性折损了他们的心气。如今二妖只求苟命,哪里还有殊死一搏的勇气?

    而且就警幻仙子给的那点好处,也不值得他们拼命呀。

    这两人的修行之道从一开始都不怎么正,被雷劫吓破胆之后,就越来越歪了。

    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会犯一些习惯性错误。比如总觉得优势在我,再比如总喜欢以己度人。

    这一僧一道也不例外。

    他们觉得,那辛八娘既然是受了林家的供奉才庇佑林家,若是他们给的好处比林家给的多,想来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难。

    凡间的香火供奉再好,还能比得上天界的仙草、仙丹吗?

    于是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咬了咬牙,每人都从自己的存货里拿出了一部分。

    为了收买住辛八娘,他们也真是下了血本,拿出来的都是从警幻仙子那里得来的,正宗的仙界出品。

    对此,被他们约出来的辛八娘表示:把你们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这些东西不都是我的?

    于是,僧道贿赂不成,收货毒打一顿,损失丹药仙草若干。

    辛八娘转头就把那些丹药和仙草吃了,功力更上一层楼,一僧一道更加忌惮她的实力了。

    两人相视苦笑,只觉得相伴许久的同伴样貌不似从前,怎么看都像一只大苦瓜,还是一只刻着“冤种”

    二字的大苦瓜。

    “道兄,这个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瞒得一日是一日吧。”

    若是让警幻仙子知道他们办事不力,哪有他们好果子吃?

    别看警幻仙子对着天界的仙人时,那叫一个娴雅淑静,善解人意。对着他们这些下属时,却完全是另一副嘴脸。

    僧道二人怕受责罚,悄没声息的把房间的异常隐瞒了。

    警幻仙姑在天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又觉得一僧一道对付区区凡人绰绰有余,便没有多加关注。

    直到她妹妹秦可卿在凡间的化身死去,魂魄回归太虚幻境,她才知道计划出了多大的乱子。

    但这个时候她再想管,已经晚了。

    三个主要人物都在京城,京城又是龙气汇聚之地,且连续两代

    帝王都是盛世明君,她们哪里敢以神仙之身下界作乱?

    少了这群想“拨乱反正”

    的人,神瑛侍者的劫数怎么历,可就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彻底放飞自我了。

    他父亲贾赦虽然不着调,但母亲张夫人却很靠谱。

    最重要的是,父亲贾赦再怎么荒腔走板,却很听得进张夫人的劝告。

    于是,贾宝玉出生之后不久,张夫人发现他只喜欢被年轻貌美的婢女抱着,不喜欢嬷嬷们近身的时候,他日后的种种磨难就注定了。

    三岁之前张夫人由着他,过了三岁之后,觉得他能听懂点人的道理了,张夫人就强制性地把他身边所有的年轻婢女全部调走。

    从那以后,他的日常起居都由两个老嬷嬷负责,在他院子里当差跑腿的,也全是五大三粗、相貌平平的小厮。

    貌美侍女别想要,俊俏小厮也全都省省吧。

    贾宝玉哭过,闹过,张夫人不为所动。

    别以为小孩子就不懂看人脸色,不会摸人脾气,其实他们才是最敏锐的。

    小小的贾宝玉很快就意识到,至少在这方面,他的哭闹对母亲完全不起作用。

    而在这个家里,母亲想做的事可能做不成,但母亲不想要发生的事,绝对发生不了。

    心底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小宝玉就下意识开始揣摩母亲的心思,顺着母亲的心意行事。

    等他再大一点,就会在规则之内为自己争取福利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母亲送进了张家的族学,每天跟着一众表兄弟卷生卷死。

    在那个卷王遍地的环境里,他想不刻苦都不好意思。

    只不过,他刻苦的方向和别人不大一样。

    因为从小就不喜欢经济治世之学,宝玉虽然也四书五经,却只是观其大略,并不深入研究。

    与之相反的,就是他对杂学很感兴趣,大小就兼收并蓄,研究得兴致勃勃。不到十岁,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来得。

    张氏族学的老师在询问过贾赦夫妇,得知他们并不强求小儿子考科举之后,就因材施教,把他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培养,誓要培养出一代名士。

    而宝玉也没有辜负老师的期待,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十三四岁就在书画上有了很高的造诣。

    他本就是个世家公子,名门之后,身上天然就有一层光环。

    再加上这些年大夏风气改变,擅长杂学之人便是没有功名,也不会被人视为“匠”

    之一流,年少才高的宝玉,自然是名声鹊起。

    要说春风得意,世上又有几个人比得过他?

    可是,再怎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宝玉也是有烦恼的。

    ——他始终抵抗不了美人的诱惑,而且还特别能发现别人身上的美,在审美方面不拘一格。

    少年才子,丰神如玉,又懂得欣赏别人……

    种种光环堆叠在一起,让宝玉在某些比较开放的圈子里很受欢迎。

    比如影视圈,再比如艺术圈。

    搞这两行的,都有几分不疯魔不

    成活的癫狂感,对于世俗伦理不说个个嗤之以鼻吧,也不是多么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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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在这两个圈子可谓是混得如鱼得水,每天都和许多各具特色的美人待在一起,或是吟诗作对,或是应邀替对方绘制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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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他不但技法出众,感情也特别浓烈充沛,许多人都慕名而来找他作肖像图。光是每年得的润笔,就比他爹的俸禄多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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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张夫人很欣慰:能养活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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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母亲,她对小儿子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在贾宝玉十八岁之前,他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仿佛是一眼就能把一辈子看到头的顺遂。

    可人的一辈子只要差一天没有到头,就谁也不能去下断语。

    母亲张夫人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他喜欢林家表妹黛玉。是一见钟情,是一往而深,却也是注定的不可言说,更不可强求。

    他们是表兄妹,还是血缘极近的表兄妹,怎可违背伦常,相互通婚?

    宝玉为此痛苦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为了逃避这种痛苦,他留书出走,逃到了扶桑,准备投奔敬王府的表姐宝钗和堂妹探春。

    哪知道他运气实在不好,半路上遇见风浪,搭乘的货船被吹翻了,一船的人都被迫钻进海里喂鱼。

    好在他的运气也没糟糕到底,趴着一块破木板,被海浪冲到了岸上,昏迷了半天就醒来了。

    不过,这时候再醒,也已经晚了。

    因为他还没醒的时候,就遇到了茜香国余孽。只因他身上的衣裳看起来就华贵不凡,那些人直接就把他给捡了,准备换取赎金。

    宝玉不傻,既然知道他们是茜香国余孽,哪里敢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敬王府的郡主是亲戚?

    他谎称自己是个商贾之家的儿子,这次是跟着父辈出来长见识的,结果头一次出海就遭遇了风浪,一船的人就只有他一个逃了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人想要赎金,就得想法子把勒索信送到大夏去。

    那群人气得不轻,可除了把他打一顿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既然没有了换赎金的价值,宝玉在绑匪这里自然也没了优待,那群人给他带上了镣铐之后,就让他去打扫庭院了。

    可怜宝玉自小养尊处优,说句十指不染阳春水也不为过,哪里干过这种粗活?

    他这辈子拿的最重的东西,就是刻印章时的大刻刀。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存活下来找机会逃跑,再多的委屈,少不得都要忍了。

    只是,身体上的痛苦容易忍受,心灵上的折磨却实在难以遮挡。

    宝玉本就是个敏感细腻的性子,会为花落而伤,也会为月缺而憾。

    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敌人,他也永远不缺乏同情心和同理心。

    在打扫庭院时,他不止一次听到这些茜香国余孽酒后痛哭,哀叹故国不复;也不止一次见到他们飞蛾扑火而出,伤痕累累而回。

    他们的人手越来越少了,复国的信念也越老越弱了,宝玉甚至觉得,自己一

    眼看过去,看见的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具又一具会喘气却信念全无的□□。

    这个时候,宝玉觉得他们很可怜。

    可是,那些和他一样被带上镣铐,终日无言,只会闷头干活的奴隶们;还有隔三差五就会落在自己身上的皮鞭,又毫无保留地向宝玉展示了这些人的残忍。

    这个世道太复杂了,最复杂的就是人心。

    当这些人终于被剿灭,宝玉被探春亲手救出来的时候,整个都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这个前半生都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生平头一次遭难,就受到了如此矛盾又如此尖锐的心灵撞击,彻底崩塌了他前二十年被塑造成的世界观。

    那副破碎琉璃一般,仿佛随便一个人再加一点力,就能把他彻底推成碎片的模样,把探春吓了一跳。

    “三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探春想要扶他一把,却又实在怕真把人给扶出个好歹来,手都伸过去了,又缩了回来,猜测道,“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宝玉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

    探春只觉得胆战心惊,正要转身喊军医时,却猛然发现,一直挂在宝玉脖子上那块通灵宝玉不见了。

    “啊,三哥哥,你的护身符呢?”

    当年为了掩饰那块玉的来历,贾赦夫妇合力把谎言圆得天衣无缝。就连宝玉自己,都以为一直挂在胸前的玉,是爹娘特意寻来,放在寺庙里开过光的护身符,同龄的小伙伴也一直把那玉叫做护身符。

    那东西自从他挂上那一刻起,除了洗澡从不离身。便是晚上就寝时,也要压在枕头底下。

    如今却不见了那玉,探春如何不震惊?

    震惊过后就是懊恼,探春自问自答:“是了,那些人既然抓了你,又怎么会不搜刮财物?”

    她轻轻拍了拍宝玉的肩膀,信誓旦旦道:“三哥哥放心,我会为你寻回的。”

    见自己拍了一下之后,宝玉还好好地站在那里,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松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好笑。

    ——人怎么可能会像碎琉璃一样,一触即溃?

    宝玉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飘飘忽忽的,“不用了,不过是身外之物。”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他那被抽走的生机仿佛一下子就回来了。

    探春迎面看去,竟然觉得他有几分大彻大悟之意,心里不由“咯噔”一剩,下意识喊他,“三哥哥。”

    宝玉笑道:“走吧,三妹妹,该回去了。”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

    “诶,三哥哥,你要回哪里去?好歹换身干净衣裳呀。”探春赶紧追了上去。

    宝玉脚步不停,径直上了大门口的马车,盘腿坐在了车厢里。

    追上来的探春越加觉得他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只好吩咐人赶车,准备先把宝玉带回府衙再说。

    说起府衙,原本探春科举入仕,做的是文官。

    可来了扶桑之后,由于她身份特殊,算是王子腾的外甥女,又和傅悠交好,可以充当两人之间联盟的桥梁。

    所以,傅悠就很干脆地把她要了过去,做了扶桑首府的治安官。

    这个官职比较微妙,介乎于文武之间,至于权力有多大,就得看做的人本事有多大,背景稳不稳了。

    若是没有背景的,那就是两头不靠,整天受夹板气的命;若是像探春这样背景强硬的,那就是横跨文武,两头都能插一脚。

    王子腾觉得她是自己的外甥女,就算不向着他,也会背刺他。所以,对她放权时也很放心。

    可他却不明白,对于探春这种人来说,理想永远高于权欲。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高官厚禄,高官厚禄只是她实现理想的工具。

    她想要天下女子都能选择自己的人生,不必一出生就注定困顿于后宅。

    ——闺阁之中也不乏千里之驹,她曾被困顿一生,怎忍无数良驹骈死于槽枥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每一个淋过雨的人,都会打掉别人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