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后,行?人?渐渐少起?来, 车夫一抽马鞭, 马车的速度顿时提了起来,飞驰而过。
车顶覆盖的篷布被略过的风打得呼呼作响, 时不时拐几个大弯, 路面难免不平,颠簸也?严重。
月媞在马车内, 被晃地醒了过来。
醒来才发现情况不对?,身?子被?放倒在地上,尝试动了动四肢, 只感?觉到麻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知觉, 肩膀处传来酸痛,大概是两只手向后固定久了所致。
躺着视线受限, 月媞闭眼感?受一会?, 发觉自己大抵是又被?绑架了。
这些?天, 可能是有些?霉运在身?上。
谁绑的她,又要做些?什么,这么着急赶路,要去哪里??
马车拐了个弯,月媞的背又顺着往墙上抵紧了几分,方向回过来时,还以为要往前滑, 结果绳子貌似跟后面固定了起?来。
月媞往外扯了扯手腕,扯不动……果然?是连了起?来, 一点不留机会?。
“省点力气吧,路还长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月媞一惊,她还没发现马车里?原来有人?,辨方向大概是头顶那边。
“阁下想做什么?”
“不要紧张,带你去个地方。”
他语气淡漠,听?不出来情绪。
“还有,我们已经走了几日了,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逃走,你跑了,我也?会?将你抓回来。”
“你是什么人??”
“到地方就知道?了。”
月媞没接话,车厢内便安静下来,还好脖子能动,她上身?借力,往后微微仰头,看到了黑色的足履,衣裳的下摆也?是深色的。
“还有多远?”
“……”
“一直将我这样绑着,可能等到了,我人?也?没了。”
照他这么说,她是直接昏迷了几日,不知道?什么药效这么强劲。
绳在面前交叉打结,绕过手后,再一直绑到脚踝,除了脖子,一点也?动弹不了,接触到皮肤的地方,被?粗粝的绳子磨得生疼。
既然?没有想杀她的心,应该也?不想让看她死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跑不了。”
月媞不适地转动手腕,麻绳紧得很,并没有成功。
等了一会?儿,月媞听?到动静,那人?在后面按了什么机关,而后将她拉了起?来。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这阵晕眩过后,月媞看清了他的脸。
那时一张极为普通,在人?群中见过后,绝对?想不起?特征的脸。
绳子还没解开,月媞就感?觉胸前飞快地被?他点了两下,瞬间袭来剧痛,不自觉缩了身?子,身?上力度尽失。
再次见他的手过来,月媞起?了防备,往旁边侧,可动作没他快,手腕上的绳子被?他解开,又被?重新打了个结。
腕处原来是绳结,那一解开,其他地方的绳子也?都松开了。
“可以了。”
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边按了把佩剑。
月媞对?方才他的动作有些?后怕,见他确实没再做什么,po腾讯群思而咡二勿九依四七才动了动,将身?上的绳子弄下去。
手指僵得厉害,暂时都弯曲不了,合着腕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贴在脸边汲取一点热量,好半晌,才暖和过来。
只要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就都还好。
马车内装饰简陋,三条木凳和中间一个小桌子,车窗虽然?关着,但风能从那儿倾泻出来。
车门也?是,仅仅一块帘布,马车跑起?来,挡不住一点风。
刚才那两下,戳在肋骨间,月媞身?上的力气一直都没恢复过来,那人?可能是怕她跑了,可几日没进食,她哪里?跑得动。
“有吃的吗?”
男人?闭眼养神,听?到她的话,从旁边的油纸包中取出两个烧饼扔给?她。
月媞抬起?手腕,正好接住,烧饼外还包了一层油纸,摸着已经感?受不到热度,不知道?是什时候做的。
烧饼摸着很硬,月媞喂到嘴边咬了一口,干干的,没有丝毫水分,看了他一眼,没问他有没有水。
嘴唇上因干燥裂了小口,不过咬了几下,烧饼里?就混了铁锈味,和杂着干面粉,一哽一哽地堆在喉咙,并不好咽。
月媞尽量地嚼碎,吃得格外慢,等终于将一个吃完,两手手臂已是很酸了,抬起?来都费力。
歇了一会?儿,月媞慢慢地往窗边移动了一点,透过缝隙看外面,光秃的树枝快速倒退,景象很乱,没看出有人?住的样子。
这荒郊野外的,跑也?不好跑。
对?前路一无所知,问了也?没得到答案,月媞只能靠着休息,烧饼虽不好吃,但饱腹感?很强,能抵一阵子。
她是怎么被?抓走的,月媞回想着那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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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气氛极为凝重,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包裹,死死捂住人?的呼吸,半点不得喘息。
“夫人?为何?没有回来?”
管事眉头皱得死紧,平时待人?一直温善,今日也?忍不住动了怒。
莺儿哭着,泪流满脸。
“当时马车停在庙门外,夫人?说要进去上炷香,叫奴婢在外面等着,我看着夫人?走进去的,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车夫进来找人?,才把奴婢带回来,我不知道?夫人?……”
跟车夫的说辞一样,管事握紧了拳头,今日初一,夫人?想去寺庙,那寺庙也?不远,就在城外一两里?地,是上京人?常去的地儿,也?不偏僻,出门时,也?有暗卫跟着保护,为何?出了问题?
“夫人?表现的跟往日有没有什么不同?”
莺儿摇头:“没有,一直都很正常。”
“你待这儿,这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现在情况不明,将军也?不在府中,张扬出去对?夫人?没有什么好处,他去院里?找阿依,看她是否知道?什么?
如?果没有线索,那夫人?,真是被?抓了。
灯影晃荡,阿依出来走了几圈,这时候怎么还没见夫人?回来,往外面一看,管事正快步走来。
阿依迎过去,见他面色不太对?,后面也?没有夫人?,心中莫名觉得不太对?。
“夫人?呢?”
管事没耽搁,直接将月媞失踪的事告诉她,随后问她。
“夫人?跟你说过什么没?”
“没有。”
她语气有些?冷,早知道?还是应该让她陪着夫人?出去。
见她这没有线索,管事又去找暗卫,先前已经问过一遍了。
月媞失踪后,暗卫发现的很快,当时就已经派人?去寻,寺庙中人?多,来来回回找了几遍,废了不少时间,都没找到什么线索。
“歹人?多半混在香客中,或者就是与寺庙串通好的人?。”
还需要继续查。
黑隆隆的夜,管事骑上一匹马长奔出去。
最后,停在一扇精致雕花的大门前,他有规律地敲了几下,不久,有人?缓缓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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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冷硬的剑柄打在月媞小腿上,正好是被?蛇咬到那儿,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捂了捂伤处。
男人?自觉没使太大力,冷着眼看她。
“之前受了伤。”
月媞解释一句,然?后扶着桌子站起?来,她可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他的位置打的太准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率先下了马车。
过了一会?儿,月媞才跟着下去,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要将她带到哪,结果下来发现,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
一张简陋的木桌,几个小板凳,加上一张斜拉的油布篷。
两人?已经坐在桌边,月媞在两人?的对?角坐下来。
摊子主人?是位老大爷,见到他们没什么惊讶,拿了三个有缺口的土陶碗上来,放了一大壶水在桌上,又从大竹屉中装了满满一盘包子馒头,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