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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4 章 084

    圆顶窗纱帘半掩,阿诺河被寂静夜[se]笼罩,窗子没有关严,楼下有浅浅的[jiao]谈声,带了蹩脚[kou]音的英文,是两个男人在讲今晚的艳遇。

    尺度有点大,阮梨听得面红耳赤。

    蓦地,画室里响起叮的一声,是霍砚舟撂下了画笔。显然,他也被这突然的[jiao]谈声乱了节奏。

    “不……不画了吗?”阮梨问。

    霍砚舟直勾勾看向倚在软椅上的女孩子,锋锐的喉结轻动,“笙笙是在故意考验我?”

    让他画这样一幅场景。

    考验他是否有足够的定力。

    “不是。”阮梨抿抿唇,她怎么该跟霍砚舟解释呢?

    方才脑子发热的一瞬,她身体里的那个小疯子忽然就想在这个地方试一试,太过大胆太过刺激的想法,阮梨想要压制,却又无法忽视隐隐的好奇和期待。

    她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阮梨不知道该怎么和霍砚舟讲,她潜意识里希望霍砚舟能够去主导,她已经习惯了他在这件事上的主动。

    说不出来,她羞于开[kou],她希望霍砚舟能懂。

    “那笙笙是什么意思?”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霍砚舟的眸光那样直白锐利,让阮梨自觉无所遁形。她咽咽嗓子,纤长的眼睫垂下,“如果我说……我想……我想……”

    脚步声响起,头顶罩下一片暗影,霍砚舟走到了她面前。阮梨仰起头,乌软而清亮的一双眼睛。

    霍砚舟倾下身,将阮梨困在软椅和他身前的狭窄空间里,声线里半沾无奈,“怎么不直接和我说?”

    他温柔的气息喷洒在阮梨的皮肤上,莹白的肩头瑟缩一下。

    阮梨想,她大概这辈子都开不了这个[kou],她宁愿好奇。如果霍砚舟不实施,她就压制好奇。

    “笙笙想——”霍砚舟微顿,眼底勾起一点坏,“我很开心。”

    阮梨:“。”

    阮梨想要把自己藏起来,比把这个念头说出来更令人羞耻的是——她笨拙的掩藏就这样轻易被拆穿。

    霍砚舟微微倾身,低沉的声音落在阮梨的耳边,“笙笙想不想试试别的?”

    别的?

    什么别的?

    眼睫如蝶翅,轻颤两下,将阮梨的心绪彻底暴露。

    霍砚舟倏地将她抱起,阮梨下意识去拢身上的薄毯,却有些捉襟见肘的尴尬。

    阮梨被霍砚舟抱到了画板前,坐在他的腿上,她看到了画纸上流畅的线条,已经初具规模。原来他低着头不看她,也能将她的意态绘出七分。

    霍砚舟重新将画笔拿起,递到阮梨手里。

    “我?”

    “嗯,我教你。”

    说着,霍砚舟覆上她的手,他的掌心干燥而温热,如果忽略另一只手上的动作,阮梨可能会真的以为霍砚舟在教她画画。

    蓦地,纸上的线条歪了一点,是阮梨下意识地手抖,霍砚

    舟轻吻着她的耳廓(),笙笙在紧张什么。

    阮梨:……

    蓦地(),霍砚舟轻笑。

    薄薄的笑声落在阮梨的耳中,带着胸腔的震颤,敲在她的耳膜上。似是在笑她想要又不敢说,像只又菜又爱玩儿的小怂猫。

    身体里的那个小疯子哪里肯接受这样的嘲笑,一个瞬间就占据了上风。阮梨微顿,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不肯再随着霍砚舟的手移动笔尖。

    不肯再被他掌控。

    她缓缓起身,身上覆着的薄毯随之滑落,软黄的顶灯让凝白的皮肤泛起玉泽,多了温润之感。

    等理智重新回归的时候,身体里的小疯子已经支撑着阮梨走到门边,按掉开关,偌大的画室倏然陷入一片黑暗。

    隔着圆顶窗,阿诺河岸远处的路灯成了唯一的亮[se]。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她就勇敢一点?

    阮梨知道自己有那么点勇敢,但不多。黑暗是掩藏她紧张最好的保护[se],就像上次她的生[ri]一样。

    她重新走到霍砚舟面前,屈膝跪在他的腿上,缓缓分开。她抬手,捏上霍砚舟的眼镜,[chou]掉。

    这样的高度让阮梨可以俯视,她居高临下,望进男人深潭般幽邃的眼底。吸取上一次的教训,阮梨没再使用丝巾或领带,这些东西显然都困不住霍砚舟。

    “你不可以打断我。”

    轻软的音[se]。

    她要霍砚舟的承诺,只有承诺才能真正困住这个男人。

    霍砚舟沉默一息,“好。”

    阮梨心中落定。

    她双手捧起霍砚舟的脸颊,低颈去碰他薄软的唇,她亲吻得认真而仔细,谁能想到那样清冷的一个人,会有这么软而暖的唇呢。

    她很喜欢。

    在这件事上阮梨已经被霍砚舟教会了太多,她同样知道碰触哪里会让他动情,她原本也是个极擅长学习的好学生。

    是以,轻软的吻缓缓下滑,落在了男人凸起的喉结上。阮梨感觉到它的轻动,她抓着霍砚舟的手臂,感知到掌心下绷起的肌理。

    这一次,她真的像巡城的领主。

    阒寂的空间里响起金属扣拨开的声音,阮梨去吻霍砚舟的下巴。即便胡须已经剃得干净,可她还是被细微的青茬扎得有点[yang]。

    指尖被烫了一下,阮梨下意识想要缩回,神经停滞一刹,她还是收拢了手指。

    粉软的唇落在男人的颈侧,阮梨敏感察觉到拇指与食指间的距离又大了一点。

    “你也喜欢被亲这里,是不是?”

    沉暗的夜[se]里,女孩子的声线低软,问得旖旎而认真。

    霍砚舟喉结轻动,他终于真实体会了一次阮梨每次被问及这样话题时的感受,不想回答。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第一次,霍砚舟觉得自己要食言。

    半晌,阮梨在他耳边轻声道,“霍砚舟,我也想亲亲它。”

    霍砚舟真的食言了。

    () 当阮梨被按在软椅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看向幽沉的阿诺河时,她无比清晰明确地得到一个结论——

    第 84 章 084

    不要相信男人在这种时刻说的话。

    都是骗人的!

    *

    翌[ri],天[se]未亮,整个佛罗[lun]萨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幽沉的阿诺河水陷落在黎明前的静谧里。

    阮梨哈哈指尖,将手揣进霍砚舟的衣兜里,出门的时候她没听霍砚舟的建议,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长裙。

    “冷?()”

    一点点。⑶[(()”

    霍砚舟驻足,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阮梨身上。

    “你不冷吗?万一感冒怎么办?”

    “不会。”

    霍砚舟牵住阮梨的手,用掌心去暖她微凉的指尖,他们一起踏上老桥,希冀中的晨光并未出现,整个城市弥散在一片大雾间。

    今天的[ri]出可能要落空。

    霍砚舟捏捏阮梨的指尖,“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雾就会散。”

    阮梨点头。

    他们穿过老桥,四周阒寂,淡白的浓雾自山谷间蒸腾,悬在阿诺河上,将目之所及全部模糊掉。

    或许会有一点失望,但阮梨从来善于找到新的角度去看问题。

    “像不像?”她偏头看霍砚舟,“像不像你当时拍下的那个照片。”

    说着,她唇角弯起笑,“没有[ri]出也没有关系,我们就这样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替换掉你那张“唯一”的照片。

    替换掉照片里那个孤零零的我。

    阮梨点开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大雾将街景和远山都遮盖,只零星可见近处的车道和疏落的路灯。

    算不上多么好看的景[se],阮梨却乐此不疲,拉着霍砚舟拍了几十张。

    “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爱拍照,都不笑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拍?”

    “霍臻姐给我发了……”话一出[kou],阮梨就知道露馅了。

    霍臻要她保密。

    霍砚舟眉骨微抬。

    “……”阮梨眨眨眼,“那又怎么样嘛,你都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了,我还不能有你几张学生时代的照片吗?”

    霍砚舟失笑,将人圈在身前,“我说什么了吗?我人都是你的,何况几张照片。”

    阮梨被这话弄得有点耳热,却听霍砚舟又问她,“所以除了照片,还从二姐那里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阮梨戳他的胸[kou],“知道你上学的时候特别受欢迎,好多女孩子追你。有个叫陈琅的女孩非常优秀,是你的好感对象。”

    霍砚舟:“……”

    阮梨抬起头,“她真的很优秀吗?”

    优秀到你有过想要和她发展出其他关系的可能。

    阮梨知道这些陈年老醋吃得莫名其妙,可是她就是会介意啊。但这种介意又不能在霍砚舟那里表现出来,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憋屈了好一段的时间。

    () “霍臻什么时候告诉你的?”霍砚舟不叫二姐了,改叫霍臻。

    “就……月初的时候吧。”

    霍砚舟算了算时间,他那个时候刚好在欧洲出差,和霍臻在一个议案上意见相左,僵持不下。

    他现在合理怀疑,霍臻是刻意报复。

    “介意?”

    “有点。”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

    “那……”阮梨咬咬唇,“毕竟你们也没有怎样。”

    而且那个时候的霍砚舟还没喜欢上她,他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人。

    “她是很优秀。”

    阮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心尖蓦地发紧,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霍砚舟的眸光定定,“但我并没有想要和她发展出任何其他的关系。我们只是在一个小组做课题,偶尔会在图书馆遇上,她会一点中餐。你知道的,在留学生的圈子里……”

    霍砚舟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很糟糕的解释,他微顿,“是我的错,不该吃她送来的饺子。”

    她还给他送过饺子啊。阮梨觉得自己别扭得要命,理智告诉她要大度,情感上却酸得要命。

    “真的没有对她有过丝毫的心动,只是站在朋友立场上觉得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霍砚舟说得认真且诚恳,阮梨发现心里的那点褶皱好像就这样被轻轻松松磨平了。

    她可真的太好哄了。

    看到阮梨眼底的笑意,霍砚舟才终于默默松了[kou]气。

    阮梨圈住他的腰,偎在他怀里,“原来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呀。”

    “感觉怎么样?”

    阮梨仰起头,眼眸亮晶晶。

    “看你认真解释的样子,感觉——很[bang]!”

    霍砚舟轻笑。

    他这辈子,大抵所有的认真解释都给了她。

    两人说话的间隙,浅浅的一缕晨曦穿透浓厚的大雾,映照在圣母百花大教堂赤橘[se]的穹顶之上。

    那一瞬,这座古老的城邦仿佛苏醒。

    阿诺河水上的淡白渐渐散开,晕出柔和的粼粼[bo]光,整个城市在虚实光线中点点明亮起来。

    阮梨看着渐渐融进橘粉[se]霞光里的佛罗[lun]萨城,看飞鸟自穹顶之上穿越这场盛大而绚烂的[ri]出。

    “霍砚舟。”

    她的视线最终还是投向了身边的男人。

    霍砚舟也在看她。

    “你看到了吗。”阮梨望进霍砚舟深湛的眼底,“连老天爷都要成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