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IF：观影体
白光是在好不容易躲过会在凌晨时候不定期上楼巡察的妈妈后、轻手轻脚打开游戏机时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孤爪研磨冷静了会儿,默默环视四遭。
电影院一般的成排座椅、空空[dang][dang]的，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前方是巨大的电影荧幕，大到几乎要扩出整个视野范围。
……在做梦吗？
因为凌晨三点爬起来打游戏、明面上说是早起其实已经和通宵没差。
所以进行的……整蛊or恶作剧？
但这样的环境并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达成的,判断可得……超自然现象？
一个又一个可能[xing]弹出脑海,不断冒出各种实际的、不实际的想法。
慢慢收回视线,孤爪研磨握紧影院的座椅扶手，一点一点升起堤防与警戒。
绑架的话……没有在附近看到嫌疑人，连中间转移的记忆也消失，而且最后的记忆是在家……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xing]。
手下的触感是真实的,捏得紧了手掌也会感到疼痛。
——几乎就和真的一样。
到底因为尚未经历过这种奇怪场景，面上表情没能全部遮掩,或多或少流露出点紧绷不安。
这份紧绷与不安在影院座椅前的巨大荧幕缓缓亮起光时升到顶峰。
心脏重如擂鼓,连带着呼吸、血[ye]流动的声音都冲刷着耳膜,孤爪研磨抿紧下唇,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高高竖起直接炸毛。
缓缓亮起光的巨大荧幕在光线亮到一定程度时,缓缓淡下、转变成一种不刺眼的明亮。
渐渐、四周景象一点一点洇显而出。
与此同时，传入耳中的,是一道清朗、明晰且利落的少年声音。
【‘在高中开始的第一个[chun]天,我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孤爪研磨闻声，慢慢抬起眼。
第一次、也是最直观且清晰地,在几乎囊括他整个眼球、占据全部视野的大荧幕上看见了一张陌生的、从未遇见过的面孔。
黑发乱糟糟的、似是随手剪的，没有经过任何修理。
被风拂动的发丝下是一双黑且亮的猫瞳，唇瓣轻薄、面颊拥有点柔软的弧度。
表情沉静安定，气质静谧，整个人如浣洗过的黑曜石般,华光内敛。
他直勾勾盯着往外看来，某一刻，孤爪研磨甚至错觉他正与自己对视。
但下一秒，属于荧幕上的黑发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但迷茫并不代表……我梦寐以求的高中生活——想要以这么一个奇怪的乌龙来开局啊？！’】
孤爪研磨一顿。
【‘什么[jiao]错了入部申请表，什么只能等教练和监督过来决定，我真傻、真的，但凡在一开始认知到这家伙是个排球脑，这封入部申请表我绝对会亲手[jiao]到弓道部去！’】
【‘可恶、[ji]冠头也太难应付了！呃啊啊啊啊马上就要面对爷爷绝对逃
不掉()，现在跑路还有用吗？要不直接翻墙吧？！’】
伴随着黑发少年铺天盖地袭来的内心吐槽()，荧幕上的景象终于转换。
落进眼中的是一张被捏在掌中的盖上音驹排球部公章的申请表，旁边站着无奈抱臂的[shu]悉身影。
孤爪研磨看清对象，眉头不轻不重拧起。
黑发[ji]冠头，他绝不会陌生的人，自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黑尾铁朗。
再向远处看去，更加是[shu]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的球场与那群扎堆在那训练打球的音驹男排部队员。
……简直就与认知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仿佛是电影第一主人公视角的黑发少年。
所以……他这是进入谁的梦境里了吗？
孤爪研磨不着痕迹再度打量了下四遭，确定依旧没有其他人，仍旧是这种观影的模式。
他尝试闭起眼再醒来，但周遭一切无丝毫变化，仍旧是坐在那儿L、面前大荧幕上的场景一直向前走。
【黑发少年在猫又育史的权威下接受了留在音驹男排部的命运，他被自来[shu]的灰羽列夫拉到黑尾铁朗面前。】
【黑尾铁朗照例发表了一通关怀后辈的言论，而后话题一转，直接跳到一对一计划，并笑眯眯转过身让开身后——】
不知为何，坐在椅子上的孤爪研磨心底生出点不妙的预感。
从刚刚看到现在，音驹排球部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有镜头，一二三年级的全都过了遍，只除了一个人。
【‘来吧，猫又君，这就是你的一对一搭档，我们可靠的二传君——’】
坐在那儿L的孤爪研磨心脏漏跳一拍，
【‘——孤爪研磨！’】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观影空间倏然一寂，孤爪研磨条件反[she]察觉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独属于荧幕上的黑发少年的声音响起，就是微妙地夹杂着点迟疑与不解。
【‘呃……焦、焦糖布丁成[jing]了？’】
“……”
此刻、没有言语能形容孤爪研磨的心情。
非要说的话，半夜‘早起’打游戏却莫名其妙被拽入这个奇怪的梦境还是什么地方，被强迫坐在这看不知道是谁的记忆和回忆……本来就够魔幻的了，现在还要被人认为是成[jing]的焦糖布丁。
……越想越诡异。
吐槽[yu].望爆棚、全都压在心底，孤爪研磨很想说什么，但是又看了眼空空[dang][dang]的观影厅和独自坐在这里的自己，沉默着、抬起头，继续向下看去。
左右现在也脱离不开……稍微看看也没什么。
【回家后被母亲委派拜访邻居的黑发少年惊疑不定发现隔壁的要拜访的邻居正是在排球部一对一认识的焦糖布丁前辈，并在[ji]冠头前辈的引导下与焦糖布丁前辈培养所谓‘搭档默契’。】
【两人互换了姓名，并一起尴尬地打了很久游戏。】
孤爪研磨挑不
() 出毛病，如果是他的话、的确会在环境推进下这么做。
看着大荧幕上属于自己的那张脸，孤爪研磨依旧有些不适应。
来自别人的视线关注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但这种被镜头怼着脸拍的程度……感官上更加过分。
他一边思考着以后该如何躲避类似的镜头，一边沉默着继续将荧幕上放映的内容继续看下去。
【黑发少年和灰羽列夫一起去买感兴趣的布丁，正好遇见排球部众人，分开走后，只剩下他与孤爪研磨，似是察觉到氛围有些凝重，他稍加思索，决定缓和气氛，顺带拉近与前辈之间的关系。】
【于是，他将自己刚刚才买的布丁送给了对面沉默寡言的人。】
到这一步为止，孤爪研磨还没什么感觉。
镜头一转，切到二年级的教室。
【山本猛虎抬起头正要和进来的人打招呼，他视线一定，[cha]兜晃过来，状似漫不经心看过去——】
【[——好きです]】
【在孤爪研磨的桌上，躺着这么一张字条。】
【——他被黑发少年告白了。】
孤爪研磨惊醒。
整个人倒在床侧，是睡到一半滚下来的。
也真是滚下来才物理[xing]地叫醒了他。
望着[shu]悉的天花板吊顶，他迟疑地眨了眨眼。
梦中的观影场景栩栩如生、连细节都能全然记起，黑发少年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他心底的吐槽与抱怨，全都一清二楚印在脑海。
但这并未对孤爪研磨的正常生活造成什么影响，该上学的上学、该部活的部活，该打游戏的时候打游戏。
只是对他情绪极为敏感的黑尾铁朗捕捉到微妙的异常，但那点异常转瞬即逝。
是在某个部活的早上，一如既往早早到了来开门的黑尾铁朗一转身，就见到平常即使早到也绝不会很快进入球场的幼驯染布丁头。
他挑了下眉，打趣道，“哟、研磨，今天怎么没在外面磨蹭就直接……”
“猫又……”
黑尾铁朗没听清，“什么？”
矮了一头的人视线躲闪了下，缓缓移转到旁处，望着一个空着的更衣柜，轻声问道，
“猫又老师……有今年入学的孙子吗？”
黑尾铁朗一时没理解孤爪研磨的意思，挠了挠头，但秉持着对他的信任，还是认真思考了下道，
“猫又老师没听过有什么孙子啊……研磨，这是怎么了？你是从谁[kou]中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孙子。
说不出心底忽然冒出的是庆幸还是焦虑。
孤爪研磨沉默了下，平静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一下。”
黑尾铁朗：“噢……好。”
“这个更衣柜，没有人使用吗。”
[ji]冠头敲出个问号，不知为何、今天的布丁头幼驯染总是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但他耐心答道，
“
没有的吧……上一届的前辈用完后就一直空置着，今年入部的新生也分配完了，不多不少正好空了这么一个，怎么？研磨你要换到这里吗？”
孤爪研磨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空着的更衣室柜上空白铭牌。
“不用……就这么放着吧。”
黑尾铁朗这次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应声。
孤爪研磨将自己的这点情绪[bo]动归类于在梦中的观影太贴切现实、以至于让他产生了点混淆。
而且、就算是告白，也只是一场乌龙。
他没有错过那段被店员[jiao]换了购物袋的镜头。
梦境观影已经明晃晃地、就差将答案直接写出来了。
因为乌龙而[jiao]织的轨迹，牵系起不存在的一人，影响的却是真实的他。
所幸，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梦境观影都没有出现，尽管这段记忆异常清晰、挥之不去，但是孤爪研磨已经能成功将其当做一段类似于游戏过场动画的回忆，搁置在大脑的角落。
——毕竟，他在去往宫城的练级旅途中捕捉到了一个有趣的角[se]。
也就在与乌野的练习赛结束、返回东京的当[ri]晚，再一次的、他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观影室。
睁开眼，看见[shu]悉的占据整个眼球的屏幕，与空旷寂静的影院座位。
孤爪研磨抿起唇角，已不像第一次进来那么不安慌张。
只有通过外界刺激才能从这里[chou]离，自己无法主动苏醒。
所以、现在唯一的应对处理方式就是坐在这里，去看这场梦境的主人想给他看的东西。
想清这一点，面前巨大的荧幕开始闪动，细细碎碎的光点拼凑，再一次地，拼凑出那张不再陌生的、黑发少年的脸庞。
他正看着镜头，唇瓣弯起，朝他露出一点轻软柔和的笑意。
【黑发少年继上次送完布丁后，总感觉布丁头前辈在躲他，并且时不时盯他。】
【对此感到疑惑与不解，在数次的拒绝会面后，终于、乌龙之下的排球部储藏室，黑发少年当着布丁头前辈的面说出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希望前辈不要拒绝，不要躲着我，因为前辈是很重要的人。’】
孤爪研磨手指微动、轻轻敲了下椅子的把手。
从黑发少年的主视角出发，作为旁观者、他能无比明确知晓其每句话的准确含义。
希望前辈不要拒绝（咸鱼布丁），因为前辈是（排球部）很重要的人。
这一点，同样在之后被黑尾打趣的‘约会’中得以体现。
【会面地方定在了情侣咖啡馆，并且[ri]期更是情人节。】
第 176 章 IF：观影体
【[rou]眼可见的、黑发少年有些慌乱，但他们很快克服了障碍进去，并开始约好的当面[jiao]谈。】
【因为双方存在的信息差过深，黑发少年成功误解布丁头前辈是有了喜欢的人、希望他为其保守秘密。】
孤爪研磨慢慢垂下眼，无知无觉间、他已经目不转睛盯
着看了很久。
是乌龙、也是误会，双方信息不对等，从而衍生成[ji]同鸭讲的对话。
局外人看得门儿L清，但是、当局内人变成自己。
不可否认、他有那么一瞬间会代入自我。
时时刻刻保持理[xing]的大脑却在抵御着这种来势不妙的代入，将他拆分开、独立开。
心底持续提醒自己，只是梦境观影。
【午夜的教学楼探险，黑发少年真诚询问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布丁头是不是在cos座敷童子。】
【黑发少年被问到为什么不会害怕时，稍作思考，而后轻松转过头、向背后的人微微笑着，认真答道】
【‘——因为直觉吧……直觉出现在那里的，一定会是研磨前辈之类？’】
这一幕是近景，镜头停了很久。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继续向下看。
【到达宫城县的第一站，黑发少年与布丁头双双迷路。勉强折腾着加了Line，但是完全没能理解传输过来的短讯的黑发少年成功误解，被拉入无良前辈们的游戏环节。】
【被[chou]走的鬼牌，黑发少年知道是布丁头前辈在让他，主动提出大冒险受罚。】
【[jiao]握的手指松松垮垮，一前一后、距离很近。】
【被脱下的音驹制服外套落在黑发少年单薄肩脊，松软也温暖地、将他完全包裹环绕。】
他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一点走近，距离一点一点靠近。
在误解与乌龙之下，情感却蔓延着生出枝桠，莬丝子般一点一点缠上心脏。
直至萌生出花与果实的一点，
【音驹运动会上，横跨看台，翻越障碍，一往无前的黑发青年眼眸带笑，嗓音干脆利落，毫无迟疑向前稳稳伸出手，】
【‘所以……考虑一下，和我一起走吗，研磨前辈？’】
“研磨——！！再不醒你就要迟到咯！”
“……”
被叫醒的人坐在床上，适应良久，视线落在手掌上，半晌、他慢慢拉开窗帘。
从房间的位置向外看、可以看到隔壁那栋住宅，迄今一直对外出租，始终无人入住。
孤爪研磨看了许久，在孤爪妈妈的再三催促下收回视线，换好音驹制服去上学。
音驹运动会很快到来，如梦境观影一样的展开，参与环节相同、参与人数一致。
跟着排球部众人一起去应援，孤爪研磨慢吞吞拉开挡在脸上用于遮光的杂志。
其他人正在栏杆前面为参加借物跑的列夫应援，他和黑尾一起坐在那儿L。
黑尾铁朗一边翻着手上的杂志，一边若有似无道，“研磨、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经常在发呆哦？”
“……”
“没有。”
[ji]冠头笑道，“好好——想说时候随时欢迎~”
孤爪研磨没有回复他的话，盖在脸上的杂志轻轻拉下一点缝隙，露出双低
低垂着的竖立猫瞳。
他慢慢抬起眼皮，看向最靠近围栏与看台的跑道。
……那里，应该会有一个人跑上来。
沐浴着所有人的视线，如生生不息的风般、席卷着，裹挟着、影响着另一人的情绪，莽莽撞撞地冲过来。
他有黑[se]的眼睛、黑[se]的头发，与鲜活的气息，直觉[xing]拉满的小兽般，尽管拥有绝妙的趋利避害的本能，也依旧在靠近。
被扭曲的缘分与轨迹，如猫咪拨弄的毛线球般乱成一团，最后混杂地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运动会落幕，[chou]到那支[——（じっと見ている～きらきら輝く☆)]的人是二年级隔壁班的一个男生，直接牵着自己的女友一路飞奔到终点证明处。
离开时、孤爪研磨脚步停顿，落在队尾。
双手[cha]兜、看着领奖台上的两人看了一会儿L，直到被折返回来找他的黑尾铁朗催促，才收回视线。
“所以、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研磨——倾听的话、我可是很拿手的哦？”
“……什么都没有，你好啰嗦，小黑。”
第三次梦境观影已经是[shu]门[shu]路地入座，睁开眼看到[shu]悉的大屏幕与影院座位时，孤爪研磨已经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情绪究竟是轻松还是沉重。
他咀嚼着自己的情绪，理[xing]与感[xing]分庭抗礼。
这是与有趣的竞争对手全然不同的感受，视线情不自禁地就会去寻找他的踪迹、关注他的人生。
黑发少年的身影映入眼瞳，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清晰。
【黑发少年睡得很[shu]，无知无觉躺在另一人的身侧，呈现一种依赖于信任的模样，因为正是身边的人将他从被雨困住脚步的困境中解救，将他带回柔软舒适的家。】
【下半夜，黑发少年因淋雨发烧，转身时、他的手掌却被牵起，散开的手指松松垮垮牵着尾指，温度滚烫炙热。】
【他停在黑发少年的床沿，一点一点收紧手指，在被子里、缓缓牵住那只温热掌心。】
心脏由起初的毫无[bo]澜，到缓缓加快，只需要一个落入眼底的牵手。
孤爪研磨坐在椅子上，望着荧幕上牵起的手掌，他看了很久，心情由[bo]动跌宕、缓缓平息。
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轻微蜷起，并没有另一只手挤入其中。
情绪的大起大落只需要特定的人的一句话。
【‘我对前辈的喜欢，一定是对排球部前辈的那种喜欢里最多的。’】
【黑发少年有些紧张，但话语干脆利落落地，‘——我是认真把前辈当做前辈来喜欢的！’】
如果这是告白环节，那么已经就相当于是变相的被拒绝了。
孤爪研磨情绪复杂，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合适的表情。
‘喜欢’、‘对前辈的喜欢’、‘恋爱间的喜欢’，因为过于含混不清，所以干脆利落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答案。
黑发少年的心如此说着，但得到答案的人，无论
是荧幕内的孤爪研磨还是坐在观影席上的孤爪研磨都没有任何欣喜与开心的情绪。
他们想要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
【坚定认为是对‘前辈’的喜欢，并决定加倍将这份情绪传递给布丁头前辈的黑发少年在度过了补考前的双人补习，终于迎来了东京合宿。】
【在东京合宿时，他发现了微妙也奇怪的变化】
【——朋友之间，也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吗？】
印于尾指指根的齿痕，牵着手睡在一起。
甚至是第二天早上……隔着手掌的帮忙弄。
从梦境观影醒来时时间还很早，孤爪研磨坐在那儿L，定了会，任命地去洗手间解决。
梦境观影中的黑发少年弄到了后面是[chao]热的、滚烫的，他似乎都能与荧幕上的自己感同身受。
坦白说、在荧幕上将这种画面放出来是绝对限制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在荧幕上，一举一动、乃至黑发少年的颤抖瑟缩，躲避与生涩全数被放大、映入眼底。
躺在臂弯的人是气喘吁吁的，漂亮的眉眼[chao]湿、眼睛浸了水般，湿亮亮的。
整个人都在冒着热气，声音又轻又低，就算是推拒都显得没什么力气，完全被把玩在手中，几乎[shu]透了般。
孤爪研磨洗了把脸，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
表情很淡、眼神平静，再多的情绪也收敛、压在眼底。
现在已经是第三次观影，他开始察觉到了，每一次观影的时间似乎都会比前一次更短。
每一次观影醒来都需要外界与自身反应，非意识[xing]，但目前看来似乎可以[cao]纵。
不存在的黑发少年，错误萌生的情感，[jiao]织的乌龙轨迹。
……与清醒后的无声沉默。
他沉下头，再次向脸上泼了把冷水。
第四次观影是在高二暑假的合宿。
距离上一次观影已经过了一个半月，孤爪研磨睁开眼出现在座椅上时，已不再有过大的情绪[bo]动。
他慢慢抬起头，眼中一点一点映出那道[shu]悉的身影。
最前方的荧幕之上，黑发少年微微仰起头，没有如往常般看向镜头外。
他看向另一侧，站在他身边的人，向前伸出的手被紧紧攥住，十指相扣。
【东京合宿结束，黑发少年回到了猫又老宅，音驹男排部的查漏补缺正式于此处开始。】
【猫又老宅充斥着回忆，在探索途中，黑发少年的相片也被某个布丁头成功骗到手三张。】
【他们拥抱、留下咬痕、加深咬痕，共眠、一步步[bi]近、而后迎来最后的——】
【告白。】
孤爪研磨坐在观影的席位上，望着荧幕上的黑发少年。
【他闷闷埋在脸，咬牙切齿，愤懑道，‘可恶的布丁头……决定讨厌你了。’】
【对面的人只是轻笑了声，不轻不重抚摸着他的发顶，纠正道，‘是喜欢。’】
【黑发少年
知道他说得对，但此刻为了维持岌岌可危的自尊，还是硬着头皮道，‘才不是喜欢！’】
【他嘴上如此说着，心底却在小小声反驳着，抗议着。】
【‘可恶的布丁头……虽然可恶，但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嘛！’】
第四次观影结束了。
结束的好像很突然，但细品之下似乎也没有那么突然，断句结束在一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告白。
黑发少年对‘孤爪研磨’的告白。
这次醒来后，孤爪研磨从行李箱里找出随身携带的游戏机。
避开排球部睡得乱七八糟的人，自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打开游戏机，慢慢点开自己早就刷到第一的玩家排行榜。
低着头，手指拨动着、拨了很久，都没有看见想看见的那个名字。
“……”
许久，他才放下手里的游戏机，看着黑了的游戏机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庞。
全然相同的眉眼，寡少的表情，与荧幕上被放大数倍的一致。
是他，但也不是他。
【‘……喜、喜欢的。’】
【‘无论前辈怎么样…都会喜欢的。’】
那个不存在的人，认真且专注地望着镜头，看向屏幕之外，圆又亮的黑瞳微弯，明明刚刚才被逗到撇过脸去，小声且快速地嘀咕着‘可恶的布丁头’，
但却在片刻后，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么说着。
是对‘他’说，还是在对他说，孤爪研磨已经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那双属于爱人的眼睛里，满满盛放着他的影子。
……他在真真切切地被喜欢着。
被一个……不存在于身边的、错误[jiao]织命运的人，如此满心满意地喜欢着。！
willishing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