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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73 章 番外:求婚

    “……我们订婚吧。”

    “嗯,好啊。”

    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两道呼吸声静静响起。

    膝上的书翻了两页,沉浸在其中内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猫又场狩慢一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翻页翻到一半,卡在那、沉默了下。

    默默仰起脸,猫又场狩望着脸颊上方正拿着手机在输入什么的人,迟疑开[kou],

    “刚刚……研磨是说了什么吗?”

    “……”

    难得的休息[ri]与下雨天,没有晨训,早上起床洗漱过吃完早饭后,猫又场狩与孤爪研磨一起待在二楼的书房处理工作。

    处理着处理着,窝在豆袋沙发里的孤爪研磨身边就长出了只黑[se]猫猫球。

    同居了快一年,两人都已十分[shu]悉对方的生活模式。

    孤爪研磨视线不动,一只手敲着电脑键盘,另一只手自动伸出,抚摸着身侧恋人的蓬松发顶,带着他躺在自己的膝上看书,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他的脸颊。

    早已习惯被布丁头摸摸蹭蹭的猫又场狩用脸颊压住乱动、扰乱视线的手,躺在膝枕上继续去翻上次看到一半的书。

    他看得太专注,以至于靠着人无论说什么都是不过脑的应付式敷衍回答。

    所以,现在反应过来,整个人原地陷入沉默。

    “研磨是…认真的吗?”

    猫又场狩艰难组织着语言,也不顾手里看到哪儿的书了,一双黑且亮的圆圆猫瞳直直盯着脸颊上方的人。

    孤爪研磨拿着手机的手又点了几下,闻言、挪开手,垂下的视线正正好与躺在他膝上的黑发青年对上,他应了声,

    “嗯、认真的。”

    猫又场狩:“……”

    虽然、但是这么突然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而且,这个步骤是不是差了什么,正常人是一步就订婚了吗?!

    更何况他们现在虽然已经同居了、也见过双方父母,走过明路,双方的亲朋也都知道彼此存在,感情什么的也差不多到位了…甚至也官宣过了……

    这么看、好像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啊!

    心底试图反驳结果却反向将自己劝服的猫又场狩哽住,支棱了半天、默默拿书盖起脸,拒绝对视。

    “……就算研磨这么说,我也…”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自己含混着咽入[kou]中。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他,轻声道,“场狩……是在害怕吗?”

    猫又场狩一顿,无奈就要反驳道,“当然才不——”

    他盖在脸上的书被孤爪研磨伸出手拉下一点距离,露出一双圆圆猫瞳,维持着被遮住半张脸的模样,猫又场狩视线飘忽了下,小声道,

    “当然不会是害怕…只是、微妙的有些……”

    他说了半天,还是不能确切形容心底的复杂情绪。

    形容起来就像是乱成一团的毛线,无

    论怎么去拆去解都难以下手。

    孤爪研磨没有催促、就这么等着他的回答。

    猫又场狩说不出来,只得放弃。

    “因为太突然了吧。”

    声音不高,孤爪研磨给出答案,“但是,是认真的。”

    他垂下脸,以唇瓣轻轻贴了下黑发青年的眼睛,轻柔和缓地亲着,声音低低道,

    “不用担心,我会做完的。”

    “不是用不用担心的问题啦……”

    眯起眼,被亲得有些[yang][yang]的猫又场狩稍微躲了下,又被捏住下颌轻拽回来继续亲着,像被羽毛蹭拂过心脏尖尖,微微的酸涩与[yang]意顺着血[ye]游走全身。

    他无奈,放弃反抗,微微仰起脸方便更好地被亲、乖乖将自己送入孤爪研磨掌中,

    “总之…除了研磨也不会再有其他人,就算研磨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这样……所以现在这么突然就要订婚,是不是有点……”

    “因为不想再等了。”

    指腹轻碾着被亲得有些气喘的黑发青年脸颊软[rou],孤爪研磨慢吞吞拉开一点距离,给他一些呼吸空间,

    “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等了很久,偶尔……也稍微让我任[xing]一点吧。”

    猫又场狩:“……”

    可恶、居然用这种完全踩中他心脏的语气说话,根本就没办法不对布丁头心软嘛!

    真是的……明明是年上却一直在撒娇什么的。

    黑发青年吸了[kou]气,视线移转、默默移过脸不与他对视,小声嘀咕道,

    “既然研磨这么说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嗯。”

    得到恋人应允的孤爪研磨心情很好,手指微动、重又将移过脸不进行对视的黑发青年拨回来,俯身叼着唇瓣碾着亲着,慢吞吞开始碰起了某些隐秘的地方。

    他哄着劝道,“场狩,再做一次,好不好?”

    猫又场狩整个人顿时迸出想逃的[yu]/望,头皮发麻。

    艰难开[kou],“昨、昨天晚上不是才做、做过……”

    孤爪研磨视线低垂,手已经点着柔软细腻的皮[rou],颀长指节灵敏异常,很有耐心地纠正道,

    “是昨天晚上,今天还没有。”

    “不、那个…研磨……”

    猫又场狩试图抗拒,手臂隔开距离,但被另一支手掌握着拿下压在那儿。

    很快,黑发青年的声音就湿乎乎的,细细地、夹杂着点微弱的喘/息,被伸出舌头的三花猫贪婪卷着、全部吞入[kou]中。

    “……不、不要继续了…”

    黑发青年湿漉漉的,水里捞出来的般,吐出[kou]的话尾都夹杂着点颤颤。

    孤爪研磨抱小猫一般,抱着他站起来,不轻不重纠正着他,

    “是‘要继续做’,毕竟……”

    垂下眼的人分开点距离,唇角微勾看着将脸埋在他肩上的猫又场狩,黑发青年似乎害怕被丢下,八爪鱼般整个人紧紧缠上来,

    “……场狩是真的很贪吃啊。”

    以身饲猫,折腾了个遍。

    拿孤爪研磨完全没有办法,猫又场狩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还好那[ri]突然说“要订婚”的人从那天之后就安静下来,似乎只是突发奇想这么一说,说完就结束。

    尽管理智深处不断提醒黑发青年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依照布丁头的[xing]格一般都会暗戳戳来个大的。

    但看似平静的生活无[bo]无澜,似乎就能这么一直平稳过渡下去的假象还是成功迷惑了猫又场狩的神经,让他慢慢放松了警惕,对恋人并不设防。

    于是、三个月后的猫又场狩毕业晚会上,在一众亲近好友、老师、两人共同的前后辈面前,孤爪研磨不声不响地给他来了个大的。

    “——我要求婚了。”

    “噢噢哈哈哈哈你要求婚啊哈哈哈……啊?”

    已成为社畜的黑尾铁朗正端着香槟和旁边好不容易处于休赛期回国的夜久卫辅、同孤爪研磨三人一起聊着天。

    突然地、捏着香槟杯杯柱的人平静出声。

    一时之间、这个角落陷入卡顿。

    夜久卫辅抹了把脸,“……场狩他知道吗?”

    孤爪研磨抬起眼,静静看着被后辈包裹的黑发青年,

    “他不知道。”

    “那现在还有谁不知道?”

    黑尾铁朗很快从惊疑不定中恢复,[shu]知身边的幼驯染[xing]格吗,他已经提前一步预料到可能发生的有趣情况,提起满满兴趣压低声音问,

    “既然研磨你这么说,肯定是想让我们来配合着做点什么,对吧?”

    “嗯,”孤爪研磨干脆应了,“除了场狩、列夫和虎他们……其他人的话,都提前告诉过了。”

    “嘛、真是最大程度剥离开了危险分子呢~”夜久卫辅感慨道,

    “说吧、要我们做些什么,作为前辈、我们可是很可靠的哦?”

    “不。”

    出乎意料的,孤爪研磨并没有说出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想象中的譬如‘起哄’、‘劝服’、‘催促’之类的,他只是静静望着被众人围绕的黑发青年,轻轻道,

    “没有什么要做的,只是提前说出来……到时候,不用去起哄他。”

    黑尾铁朗眯起眼,“啧啧啧、那么如果我们的场狩同学拒绝了求婚申请该怎么办呢~”

    “不会。”

    站在那拿着杯子的人平静开[kou],他抿了[kou]起泡酒,视线微垂、落在澄黄[se][ye]体上倒映出的自己影子上,

    “他会接受的。”

    黑尾铁朗挑了下眉。

    他算是看透了自己这个幼驯染心底流淌的浓郁稠深的[ye]态控制[yu]。

    一方面告诉参与的人们不要起哄被求婚的对象,让他自己去做选择,看似是给他最大程度的自由、实则却是更进一步、更加夸张地加深掌控。

    等于间接向关系网中的所有人宣布‘他已经是我的了’,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将自己与他绑定、打下

    独属于自己的记号。()

    另一方面,如此笃定与自信,根本无需怀疑就确定会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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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完全被把握住了啊,场狩。

    视线飘向人群之中对接下来的事态一无所知的黑发青年,黑尾铁朗露出点看戏的笑容,

    “嗨嗨~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知道了,等着你的好消息哦,火力全开的研磨~”

    孤爪研磨没说话,只是重又拿了支香槟杯,如一滴水般汇入人群。

    猫又场狩被灰羽列夫和几个后辈起哄着又喝了一杯,他本就不胜酒力、最低度数的啤酒都不能喝很多。

    虽然被布丁头拉着练了许多次,但也只是勉强到达及格、能保持意识勉强清醒的程度。

    很明显、今晚的量已经濒临边界了,一来二去、整个人面颊都泛上点洇红,推拒着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灰羽列夫还在向香槟杯里倒着,他倒了一半,忽然发现周遭嘈杂环境慢了下来。

    奇怪抬起头,不知何时出现在黑发青年身侧的身影正伸出手、试了下他脸颊的温度。

    感受到[shu]悉的气息靠近,猫又场狩已经习惯[xing]地将脸颊压在伸过来的掌心上,小声叫了声‘研磨’。

    孤爪研磨应了声,用倒了气泡水的香槟杯更换了黑发青年手中的空杯子。

    灰羽列夫高兴叫了声,“研磨前辈!”

    “嗯、列夫,”孤爪研磨分了点视线给他,停在他手中倒得满满的香槟杯,不轻不重挑了下眉,

    “喝了多少?”

    发挥体内毛子血脉的灰羽列夫高高兴兴伸出手比了个四。

    “四杯?”

    灰羽列夫看上去更高兴了,“四瓶!”

    “……”

    一时之间,他似乎感觉周遭温度都降低了点。

    但是越战越勇的毛子血脉支撑着他,“研磨前辈也要来点吗?!”

    孤爪研磨拒绝,并隔开了他与身侧猫猫乎乎的黑发青年。

    “不用了,虎刚刚在找你,列夫。”

    灰羽列夫诶了声,十分听话地转头就去寻找山本猛虎的身影。

    支开危险分子,孤爪研磨这才望向身侧的恋人。

    猫又场狩已经本能汲取微凉的温度,握着孤爪研磨的手掌压在脸颊上。

    “……还清醒吗?”

    孤爪研磨低低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猫又场狩猫猫乎乎支棱着,默默点了点头,勉强组织语言,

    “应该……稍微有点晕。”

    孤爪研磨静静望着呼吸滚烫的人,溢出的热乎乎的气息都流淌在掌心。

    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但还在掌控之中。

    不过、不算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虽然顺势这么走下去,在不清醒状态下更加能捕捉到对方的真心,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四周知晓内情的人已经不约而同将视线投注过来、放轻呼吸,或隐蔽、或明显地期待着接下来可能会

    () 发生的一幕。

    人群之中、正在和旁边的人大谈特谈的山本猛虎敏锐察觉到气氛变化,疑惑抬起头看了眼,直接被人群里拔尖的大高个、灰羽列夫捕捉。

    单细胞虽然成[shu]了不少、但是被孤爪研磨忽悠离开的他全然诠释着什么叫‘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大喇喇挥手高兴道,

    第 173 章 番外:求婚

    “虎前辈——研磨前辈告诉我你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山本猛虎还没摸清刚刚那奇怪气氛的情况,就又猛地被人一叫,满是问号,

    “……啊、啊?”

    旁边,黑尾铁朗眼疾手快大掌一伸直接捂住山本猛虎的嘴,迅速兜底道,

    “哈哈是的、列夫,刚刚虎还在找你来着,来来来先过来满上再说……”

    一下子,场面陷入混乱,倒酒的倒酒、被捂嘴的捂嘴,摸不清现状的迟疑左看右看。

    等众人再回头看去,这场毕业晚会的主人公,两个刚刚并肩站着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是——说好的要那个什么、他们现在人呢?!”

    “……”

    毕业晚宴设在一个海边酒店,濒海、有细细白沙的海滩与堪称漫长的海岸线。

    此刻宴会厅上不见踪影的两人一前一后正正好出现在此处。

    猫又场狩在向前走,孤爪研磨跟在他身后。

    他们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而这距离却又不是断开的、由相握的手指牵系,稳固也稳定。

    脚下踩过的白沙细软、耳畔有海[lang]冲刷的声音,或许有海鸥的鸣叫、或许没有。

    因为太过遥远、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世界也空旷辽远。

    鼻间嗅到[chao]湿的海水气息、但旁侧传来的林间夜风又驱逐而去,手指牵握的温度直接传递而来、毫无阻隔。

    棕榈树的叶子被风拂动、哗哗作响,猫又场狩刚刚出来时还晕晕乎乎的大脑就这么一点一点被抹消去热度、逐渐冷却下来。

    他一直在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身后的人也不出声、就这么跟着他,牵着手、维持最基本也最亲密的接触。

    黑发青年轻轻叹息了声。

    停下脚步,一直在向前走的人终于侧过脸来,他的眼睛很亮,此刻更是映入了漫天繁星。

    “研磨怎么不问我要去哪里?”

    孤爪研磨收紧手指,牢牢握在掌心,“不用。”

    “我会一直跟在场狩身后的。”

    猫又场狩弯起眼,似是笑了下,他转过脸去,面向海与遥远的夜幕,轻轻道,

    “……这样啊。”

    黑发青年脸侧的发被海风拂动、拂过脸颊与唇瓣,薄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他的声音也被风送到另一人的耳畔,

    “其实,列夫给得没有都喝下,只喝了一点点,其他都拜托芝山悄悄换成了气泡水。”

    “嗯。”

    猫又场狩微微笑着,继续道,“刚刚说虎前辈在叫列夫、是研磨支开他对吧?听到四瓶

    的时候表情都有点不对了哦。”

    “……嗯。”

    得到肯定回答,猫又场狩感慨道,“爸爸妈妈、老师还有大家今天都来了呢,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大家都很开心啊。”

    孤爪研磨点头,依旧是一个“嗯。”

    黑发青年无奈,唇角弯起点弧度,黑而亮的猫瞳轻轻浮动着细碎星光,他这么望过来,笑意挥之不去,

    “总是只说一个‘嗯’字,我会怀疑研磨是什么设定好程序的自动回复机器人哦?”

    “……不会的。”

    得到回答,猫又场狩心情很好地仰起头,注视着深沉夜幕与满天星光,这些光景全数落入他的眼底,被另一人收入眼中。

    “其实……我知道研磨今天有在悄悄瞒着我做什么。”

    黑发青年呼出[kou]气,最后一丝不清醒随着微凉的海风混合着夜风一起离去。

    他的酒醒了。

    “但是没关系,”

    站在那的人转过脸来,眼睛轻轻眨了下,“因为是研磨,所以怎样都可以。”

    “……”

    孤爪研磨没有出声,他只是握着面前之人的手,微微施加了点力道。

    “——而且,”

    猫又场狩的话说一半,吊胃[kou]般停在下一句衔接的中段。

    他这次是真正侧过身来,朝向孤爪研磨,靠近着、一点一点抹去两人间的距离。

    下颌压在身前之人的肩上,吐息温暖且柔和,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是一个恰好能传入耳中的范围,

    “我啊、也有在悄悄地瞒着研磨做些事哦。”

    一只手牵着、指节收紧,牢牢握在掌心,另一只手已经顺应本能地弯起、将落在怀中的人拥在臂弯。

    孤爪研磨垂下眼,能看到一截白皙柔软的后颈,完全信任与依靠的姿态。

    “……是什么?”

    他这么问,也得到了相对应的答案。

    怀中的人分开点距离,他微微抬起脸、黑亮的猫瞳落入澄金[se]的竖瞳之中。

    指节微勾,猫又场狩握着孤爪研磨的手放入自己的外套[kou]袋。

    指尖微动、触到点什么,孤爪研磨垂了垂眼。

    黑发青年的声音轻松,“订婚之前……总该先求婚才对吧。”

    指尖触到的皮质盒子模样的东西,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想,孤爪研磨望着猫又场狩,此刻正微笑看过来的恋人。

    “不过订婚被研磨说了,所以……求婚就先让给我,怎么样?”

    夜风亲昵、眷恋般缠绕着脸侧发丝,[jiao]织着、将它们如同命运的丝线缠绕在一起。

    亲密的呼吸彼此相闻,眼中是对方缩小的身影,满满当当的、承载着全部。

    站在这里能听到海[lang]涌上的声音,混杂着森林林叶摩擦的簌簌声,白沙缓缓流淌,静谧的、轻缓的。

    “咔哒”一声,是极其清脆的、拨开盒子盖子的声音。

    红

    丝绒底托上(),静静躺着两枚款式相同、尺寸不同的男款戒指。

    之前有想了很久ㄨ(),在这个时候要说些什么,”猫又场狩的声音不高,落在耳中依旧很清晰,

    “包括一直到刚刚,在这里走着的时候,都在思考究竟该如何说、该如何做,又该如何对研磨发起想象中的‘求婚’。”

    “果然——想了很多,但是临了还是变成现在这样的临时发挥了呢。”

    黑发青年小小抱怨着,但眼睛清亮,丝毫没有受到情绪影响,他甚至还是笑着的,

    “在研磨提起‘订婚’的时候就在思考,感到别扭的、所差的那一环究竟是什么,现在总算想清楚了,原来是‘求婚’啊。”

    “查了很多资料、大家似乎在这个时候总会回忆往昔、看着那些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描述初遇、描述爱情、描述感情的起始、描述分离与再会,等到情感至浓时再单膝下跪说着‘请答应我的求婚吧,拜托了’。”

    黑发青年拿着戒指、轻盈放在两人之间,他狡黠的、语气轻快的,

    “但那样做了的话、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被研磨捉小尾巴,所以我才不会那样。”

    孤爪研磨牵着他的手,安静地看着,看着他的恋人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心,叩开他的心门。

    或许不需要扣开,他的心中早已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微笑的、苦恼的、生气的、闷闷的、横跨七年的光[yin],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映在眼底、刻入心中。

    “从很久以前的分离中就意识到,没有研磨的话、绝对不行。”

    “非要说起来的话,就像没有弓道、也绝对不行一样。”

    黑发青年的眼睛直直望着,似乎有些太过于亮了、亮得有些攥人视线,移转不开。

    他轻轻地道,“……太过于喜欢会变得不满足,太过于爱会变得更加渴求,”

    “想待在一起的[yu]/望无止境吞噬着,催促着本能互相靠近,只有这么做了才会感到些许的安心。”

    呢喃的声音高高低低,杂声似乎大了起来,使得立在那儿的人听不清晰。

    “所以,才亟迫希望对方的未来中存在自己的身影,希望自己的存在与姓名都能与另一个人绑定,希望并肩去向更遥远的地方、留下更漫长的足迹,”

    猫又场狩弯起眼,紧紧握住属于恋人的另一只手,

    “——这么说的话,研磨会愿意吗?”

    孤爪研磨缓缓定神。

    忽然就明白了耳边喧闹的杂声是什么,

    是他的心跳声,混合着血[ye]冲刷的声音游走全身、直冲大脑。

    过于清晰。

    他的身体比起大脑已经先一步地给出了回答,或许大脑也是、除了面前之人的影子,再也反应不出其他。

    他很少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一贯理[xing]的状态似被小小撬开一个角落,放任情绪溢流。

    错觉间,似乎隐约有高高低低的声音在心底催促着、起哄着、甚至

    () 还有谁吹着[kou]哨说着‘答应他!’‘答应他!’的哄声。

    ……等等、似乎不是错觉。

    立在沙滩上的两人周遭,已不知何时围满了从宴会厅出来的人群。

    一时、夜幕下的白沙沙滩亮如白昼,聚光灯打起、手机甚至也被掏出来打开手电筒充当气氛组,拿在手中摇晃着充当应援[bang]。

    “答应他——!”

    “快答应场狩啊研磨!!”

    “研磨你这家伙是不是不行!”

    从极度静谧、极度沉溺的状态退出,猫又场狩有些无奈。

    刚刚……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似乎有些过于感[xing]、说得过于多了。

    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当然听去了也没问题……本来也是说给另一个人听得,只不过现在被迫从一个人扩展到了一群人……

    嗯、完全没问题,猫又场狩心底已生出退后的念头。

    他默默掐断了这点念头,现在只要好好等——

    “我愿意。”

    嗯、就像这样,好好等待一个来自布丁头这样的回答就能……

    猫又场狩顿住,慢一拍反应过来。

    眼睛动了下,一点一点抬起,

    “那个、研磨是说……愿意,吗?”

    “嗯,我愿意。”

    站在面前的人重复着,声音清晰,直直传入耳中,落在心底。

    “无论场狩想听多少次,我都会说愿意。”

    孤爪研磨缓缓施力、握住手中拢住的两支手掌,指根嵌入、牢牢梏在掌心。

    “求婚……今天本来也是要这么做的。”

    面前的人这么说着,视线稳稳将黑发青年兜在眼底,澄金[se]的竖立猫瞳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

    “但是场狩做了,所以……接下来的部分,也稍微让我做一些吧。”

    猫又场狩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们被起哄着说‘亲一个’‘抱一个’‘再来一次!’

    嘈杂的、喧闹的、热腾腾的。

    一切似乎极近、一切似乎又都极远。

    仿佛什么都是虚假的、在远去,仿佛什么又都是真实的,不断靠近。

    但唯一确定的,只有面前的人,是独一无二,真真切切存在于此的。

    牵起的手被放在掌心,轻轻握着,温暖于[jiao]接处传递。

    冰凉的触感触碰指尖,点墨般的眼瞳中有银光轻闪,是从红丝绒底托上取下的戒指。

    从指尖一点一点推进、缓缓深入。

    孤爪研磨做得很轻很慢。

    时间似乎被刻意拉长,每一秒落在眼底都是一帧又一帧的慢动作。

    猫又场狩的呼吸、心跳、血[ye],嘈杂,混乱,全数在耳中[jiao]织。

    轻轻抵到指根,些微的束缚感传递而来,无比清晰。

    似被烙下一个冰凉的印记般,高调宣誓着所有权。

    猫又场狩从未有过此刻如此明晰的认知,

    真正意义上的、他属于另一个独立客体。

    伴随着落在指根的冰凉触感,是轻柔落下,落在眼睑、脸颊、唇瓣上的轻吻。

    唇瓣贴碾着唇瓣,温热吐息传递[jiao]织。

    吻很轻,心跳声很重。

    来自另一人的胸膛,轰鸣如擂鼓。

    或许也有他的、或许是他们的。

    此刻混杂在一起,不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