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镜眼神低垂一瞬决定还是去探探虚实再说。
    张林墨再一次眼看着开镜从一张满是阴雨警惕的表情转瞬间成为了十分懂礼知仪的三好学生,前后不过一秒的时间差。
    哦,这还是位变脸大师。
    “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子有点问题,马上就移开。”开镜小笑容中带着三分诚恳,诚恳中带着五分歉意,还有两分因为和陌生人搭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少年羞涩,这让对面本来以为形成而耽误时间的车里人火气瞬间散了大半。
    “原来是个小孩啊,我说的么。”开车的是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一位一看就特别知性的女性,长相虽说不上多么惊艳,但十分耐看。
    开镜特意看了下两人的手,都是那种平平无奇,完全没有任何茧子,似乎和一切暴力都沾不上边。
    后面一排放的都是行李,不算少但也没有那么多。
    迅速检查完车内情况额的开镜礼貌的微笑又增加几分,只是看着那十分惨白的面容出现这种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走。”
    那男人愣了愣,直到开镜已经离开后才缓过神来。
    很快,开镜挪开了车的位置先让对方走了,看这开出去老远的车子,后排三小只这才长长出口气:“刚才那什么人啊,一个劲的按喇叭,忒没素质。”
    知道对方不是那群暴力分子,三人中跑的最快的杨好觉得十分没面子,第一时间开始嚷嚷起来。
    开镜还以为这一路上这仨都已经被吓傻了,哭着喊着要回家。
    苏万眼神转了一圈思考道:“他们看起来好像就是过来旅游的,和咱们是一条路吗?”
    “这个得走下去才知道,一个地方向的地方多的是,也未必是我们的要去的。”
    他们停车的位置正好是路标旁边,黎簇抬头看了眼如此猜测道。
    说实话,刚才听见有车接近时自己也说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没挤的过杨好,此时他才应该是钻进车里的第一人。
    没了紧张气氛的后排仨人想起之前的尴尬场景,脸色瞬间都有些微微发红,苏万这次可算是逮到机会好好嘲笑杨好一番:“好哥,你刚才跑的真快。”
    这话听得杨好瞬间火冒三丈,直接炸了毛:“你说什么呢你!”
    挤在中间的苏万乖巧摇头:“没,没什么,单纯就是夸好哥你身体好。”
    “就是,不想我,我跑的可是最慢的。”坐在最外面的黎簇顿时觉得自己立起来了,还特意挺了挺挺胸脯,抖了抖衣服,一副派头十足的模样。
    这话虽说现在确实有些装逼的意味,但黎簇就是爽歪歪得很。
    听着后排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张大爷忽然有种自己好似身处几千万只鸭子中间,前后不得寸进的难受,疲惫的按了按眉心,一种十分无奈夹杂着浓郁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当初究竟是脑子抽了还是被他那侄子的亡灵拐带的不成样子,为什么会答应和这丫头一起出来去什么沙漠,搞得他现在不仅要时刻防备着汪家那群狗东西在一旁虎视眈眈,还要时刻忍受着来自自己队友小伙伴的各种摧残。
    开镜倒是开车开的十分自在又快乐。
    比起后面三个小朋友的你一言我一语毫无营养的话题,此时张大爷那难以控制却碍于脸面不得不控制的样子才是让她感觉十分愉悦的源泉。
    路程大概又过了将近五个小时,三小只在后面叽叽喳喳没一会的功夫再一次陷入深度睡眠,开镜眼看着张大爷一脸终于结束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也不知道漂亮爷爷要是现在在这车上会是一副怎样有趣的表情。
    太阳似乎并没什么变化,一车五人在一个土坯房的小旅店前停了下来。
    一开始黎簇三人看见这处有些破败的小地方下意识一个激灵瞬间惊醒,苏万更是有些神志不清的嗷嗷两声。
    “这旅馆咋都一个模子?”苏万嘟囔一声,这才慢慢悠悠往车下走。
    结果走了没两步苏万忽然不动了。
    “咋了?”杨好满脸疑惑。
    “腿麻了……”苏万脸色有些许扭曲,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
    这里便是吴邪在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与黎簇之前和吴邪一起去过的沙漠站点差不多,十分朴素的土胚房,上面还有各种人的手印以及指纹,不过比上次去的那个小驿站要大得多,看起来不止能吃喝,还能住宿。
    篱笆院外还有几只骆驼,个头不大,可也是成年的,有几只还在时不时低头喝水吃着饲料,一副悠哉惬意的模样。
    篱笆院外还有几条狗,黎簇看着这狗总觉得这东西似乎长得都差不多,顶多能区分出来个颜色。
    “那也是个小黑背,不过还没成年,就算成年了也没有小满哥那种战斗力,放心吧。”开镜眼看着黎簇就站在那条不大点的小狗崽子面前好似腿生桩子了一样,不由得上前安抚道。
    想起当时小满哥对着他扑来的惊悚画面,黎簇便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那次有要不是有这位大姐在,他怕不是真要与这个世界挥手说拜拜。
    张大爷对这种恶劣环境并无多少感觉,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对于苏万跟杨好来说这确实实打实的头一次,但一想起之前那次惨痛经历,再旅馆内还翻出两具白骨的画面,原本十分激动地心情一下子成了惊吓。
    听见狗子的叫声,立马从里面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还一口一个小老板,十分热情的往他们那里凑,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可疑。
    “不要怕不要怕,我的狗子不咬客人,只咬小偷。”
    开镜看向那男人,四十来岁,一头微长的头发,身穿藏服外面却套了件皮质外衣,以及两颊那标志性的高原红,看起来与早已升天了的马日拉并没什么区别。
    可能也就对方比马日拉的皱纹少了许多。
    “老板,这里有吃喝的东西么?”开镜率先开口。
    对方操着一口怪异腔调的汉语,说的话也是九曲十八弯的音调:“别这么说我的朋友,你们是给我送钱来的,你们才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