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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氣氛靜默了一瞬, 唐槿眼中閃過好笑:“娘子,這是吃醋了?”
    楚淩月眼簾一垂,又背過身去:“我乏了。”
    她醋了嗎?
    原來為人吃醋是這種感覺, 不似從前她以為的那樣, 只有不服氣……
    此刻,她只覺心頭酸酸脹脹,沒來由地感到一股羞惱。
    卻又不是真的惱, 好似羞意居多。
    這種情緒影響下,讓她莫名地想做些什麽, 好似要聽唐槿說許多許多的話,才能平複這紛亂的心緒。
    唐槿嘆氣,唐槿只能繼續哄:“娘子,你想啊, 我就算抱一抱唐棉又如何, 我跟她之間就跟那石頭似的,絕無半點感情,只有冰冷。”
    嗯,沒錯, 就是這樣。
    楚淩月抿了抿唇,還是那三個字:“我乏了。”
    “娘子?”唐槿不死心,
    “睡吧,我沒多想。”楚淩月沉默片刻道。
    唐槿無奈,好吧,系統沒反應, 那就是沒多想。
    翌日, 雨小了很多,淅淅瀝瀝的, 瞅着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午飯時,樓上樓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劉大哥,你來府城了啊,公辦嗎?”唐棉一看是熟人,先開口打了個招呼。
    來人是平安縣的捕快劉大,與唐棉曾是同僚。
    劉大進門扶着桌子緩了緩氣才道:“快,快叫唐老太太跟我走,出大事了。”
    昨夜府城的衙役連夜趕去平安縣,說是出了命案,死者是平安縣唐家村人士。
    顧縣令核對過身份文牒,發現被害的是唐懷湖,也就是唐老太太的長子,當下就命他趕往府城,協助辦案。
    所以,他天不亮到府城了,城門一開就去知府衙門那邊遞交了公文,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又來樓上樓找唐家人了。
    唐棉見他這副樣子,趕緊給他倒了杯水:“別急,我這就去叫唐祖母。”
    劉大卻又拽住她的衣袖:“等一下,別叫老太太了,叫唐槿來。”
    他是想起了唐大伯的死狀,四肢皆斷,不僅被割了舌頭,連子孫根都沒了。
    唐老太太一把年紀了,若是看到兒子的慘狀,恐怕會受不住。
    見到唐槿,劉大便問:“你認得你大伯的模樣吧?”
    唐大伯的模樣?
    唐槿想起不久前還在平安縣時,曾來認親的那對父子,不由點頭:“認得,我大伯他怎麽了嗎?”
    劉大欲言又止,最後擺擺手:“你先跟我去一趟吧。”
    唐槿跟着他一路來到知府後衙,見到了蒙着草簾的唐大伯屍體。
    只看了一下那張臉,她便确定身份沒錯。
    劉大低聲勸了一句:“節哀,老太太那裏,哎,你自己想着說吧。”
    确認身份,以及把唐大伯在平安縣時的人際關系交接以後,他的差事也辦完了。
    這時,府衙的捕快來請唐槿。
    “知府大人有請。”
    李知府打量着唐槿,對這位逍遙王的義女還有些印象。
    他不緊不慢地翻看了一下仵作的驗屍結果,又看了一番平安縣遞來的公文,這才問道:“你上次見死者是什麽時候?他離家十數年可是屬實?”
    唐槿據實答道:“我大伯上個月回了一趟平安縣,住了一晚就走了,他離家十數年不曾與我和祖母聯系,也是實情。”
    李知府又問:“那他上次回平安縣時,可有說過什麽不同尋常的話?”
    死狀這麽凄慘,基本可以斷定是仇殺了。
    難辦的是,死者的妻兒好似受了很大的驚吓,見人就只知求饒,什麽有用的話都說不出。
    唐槿猶豫片刻,搖頭:“大伯他只是帶我堂弟回去認了一下親,并沒有什麽反常。”
    李知府挑眉,他斷案多年,最善察言觀色,也就沒漏過唐槿那一瞬間的猶豫。
    不過,他并沒有挑明,畢竟唐槿不僅是逍遙王的義女,同時還是樓上樓的大掌櫃。
    思及此,他神情微斂:“你與平安縣的褚伯明褚舉人可是有舊?”
    唐槿訝異道:“褚舉人是我妻子的二叔。”
    一說這層關系,李知府想起來了:“你妻子是楚淩月,不日前曾來過府衙?”
    他記得當時是楚淩月的爹,褚伯光私下買通了兩個衙役,帶着人去樓上樓鬧事,後來激起民憤,褚伯光下落不明,那兩個衙役也死了。
    時至今日,搜捕褚伯光的海捕文書還在,而那兩個衙役的死也成了一樁懸案。
    再聯想到褚舉人的暗示,李知府不由想多了。
    “正是。”唐槿應了一聲。
    李知府回過神來,想到樓上樓遠在京城的東家,試探道:“此人的死,可是與你有關?”
    唐槿想也不想就搖頭道:“回大人,學生也不知。”
    事發突然,她真不知道唐大伯得罪了什麽人,又死于何人之手。
    不過,唐大伯的死,倒是挺大快人心的。
    等一下,唐槿瞳孔微縮,大快人心!
    她冷不丁地想到了錢氏,想到了逍遙王,難道說……
    這是逍遙王的手筆?
    “可是想到了什麽?”李知府抓住她眼神裏的變化,出聲問道。
    唐槿神色一頓,還是搖頭。
    不管是不是逍遙王的手筆,唐大伯都死有餘辜,至于緝拿兇手,那是官府的事,她只是心有猜測,不可妄言。
    李知府沉吟片刻:“不知你祖母可方便到堂?”
    唐槿微微皺眉,點了頭。
    唐大伯的死訊,老太太遲早要知道的,與其瞞到後面,不如早些知道。
    李知府便又命人去傳唐老太太。
    在這期間,師爺出了一趟門,回來走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李知府攥緊驚堂木,看向衆人道:“此案就到此為止吧,想來應是悍匪殺人劫財,不必查了。”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師爺剛才小聲回禀的話。
    逍遙王派人來傳話說是悍匪殺人劫財,那便是悍匪所為。
    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各方勢力,眼下已然清楚該怎麽選。
    而堂下的唐槿聽到他這番話,瞬間也明白了,果真是逍遙王的手筆。
    此時,唐老太太也來到公堂,知曉了唐大伯的死訊。
    老太太一進來就聽見李知府結案的話,拄着拐杖手緊了緊,什麽都沒有說。
    她恍然擡頭,望了望唐槿:“槿兒,我們回去吧。”
    祖孫兩個人沉默着往外走,氣氛有些沉悶。
    唐槿悄悄打量着老太太,見她面色不悲不喜,似是沒什麽感覺,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唐大伯曾對錢氏做下那種事,又離家多年,老太太應該能看淡些吧。
    就在這時,腳步穩健的老太太突然踉跄了幾步。
    唐槿忙扶住她:“祖母,小心腳下。”
    唐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下一瞬,臉上卻熱淚縱橫。
    她用衣袖擦了擦淚,使勁睜了睜眼睛,嘴角抖了抖道:“走吧。”
    唐槿看得難受,便一直扶着她的胳膊沒有松開手。
    “祖母…”
    她有心想勸解一二,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說什麽。
    原來,老太太還是難過的。
    “自作孽不可活,那混賬活該。”老太太恨恨地說了一句,腳下不再停頓。
    路邊,一道人影默默駐足,白管家扶了扶鬥笠,沒有再跟着。
    回到王府,他便到書房複命。
    逍遙王正在提筆寫字,見他回來,頭也不擡地問道:“唐家人是何反應?”
    白管家如實答道:“唐槿似是不怎麽傷心,老太太哭了。”
    逍遙王冷笑一聲:“哭她的好兒子嗎?”那種畜/生,有什麽好哭的。
    白管家遲疑了一下,又道:“老太太還說了句話。”
    “什麽話?”
    “她說,自作孽不可活,那混賬活該。”
    逍遙王一怔,放下毛筆:“還算是明白人,不用再盯着了。”
    希望唐家人是真的明白,不然,若有人膽敢生出傷害愛妃的心思,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手軟。
    白管家點頭稱是,默默退下。
    随後,他便去找了錢氏。
    “王爺吩咐,說不用盯着了。”
    錢氏面色一松:“那就好。”
    她本不該多心的,王爺只要在意她,自然不會為難唐槿和老太太,但牽涉到自己的女兒,她還是沒忍住存了私心。
    她怕王爺傷害唐槿,現下看來,是她多慮了。
    另一邊,唐老太太回到樓上樓便閉門不出。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也推說沒有胃口,不肯出來。
    唐槿并不在意唐大伯的生死,那種人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但她在意老太太。
    不只是因為老太太對原主的用心,也因着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的感情。
    “祖母,吃點東西吧。”唐槿輕輕敲了敲門。
    老太太這次也不說什麽沒胃口了,直接來了句:“老婆子我已經睡下了,你快別擾我清靜了。”
    唐槿還欲再勸,楚淩月輕輕扯住她的衣袖:“讓祖母靜靜吧。”
    唐槿回來時,已經告訴了她緣由。
    唐大伯為人再不堪,對老太太來說也是至親之人。
    至親之人離世,她明白那種心情。
    當年娘親去世時,她也茶飯不思多日,傷心了許久,才緩過勁來。
    這種時候,別人的勸說是沒用的,要靠自己慢慢走出來。
    唐槿無法,只能把飯菜又端了回去。
    雨還在下,一陣一陣的,沒個下完的時候,惹得人心情煩躁。
    回房後,楚淩月才細細問道:“大伯的死,可是有什麽內情?”
    唐槿思索道:“看李知府的态度,應該是逍遙王所為。”
    楚淩月默了默,道:“逍遙王愛重王妃,做下此事本無可厚非,只是苦了祖母,難免傷神。”
    再怎麽說也是親兒子,嘴上說的話不管有多狠,心底裏總還是在意的。
    唐槿輕嘆一聲:“不說此事,這雨不見停,也不知京城那邊如何了。”
    老鄉這兩日怕是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