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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槿往門外看了一眼。
再等一下應該沒什麽關系, 更何況許歲聿準備了一桌的飯菜，她沒能吃到本身就浪費了他的心意。
她提前問了一句：“會不會很久？”
許歲聿輕輕搖頭：“不用，馬上就好。”
爺爺奶奶看着兩個小輩一前一後上了二樓。
聞槿奶奶：“小許這孩子也挺好的。”
聞槿爺爺搖搖頭：“可惜都是媚眼抛給瞎子看喽。”
小孩的事情讓小孩自己去苦惱, 那邊聞槿跟着許歲聿一起上了二樓, 許歲聿插上u盤, 給聞槿
這是一段錄音。
“……要注意的人叫聞槿？少爺, 之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
“如果好奇心太過于旺盛，就沒有必要賺這份錢。”
“哎哎我就說着玩玩, 您指哪兒我打哪兒……不過需要什麽方面的照片呢？”
錄音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甚至不需要分析, 聞槿完全可以聽出這個聲音屬于誰。
只是少了一些沈斯南平日裏的溫柔語調, 變得更為冷漠一些。
話題的走向越來越歪，錄音的人嘴上沒把門, 時不時猜測一下沈斯南和聞槿的關系。
“難道說她是少爺你暗……”聲音戛然而止, “呃, 仇人？”
沈斯南聲音涼涼的：“你只需要做我交給你的任務，知道對方是個重要的人就夠了。”
時間大概是在開學的時候, 聞槿那時候還沒和沈斯南見上面, 對彼此沒有任何印象。
“好好好，少爺您放心，我為您幹的事情還少嗎？絕對忠心耿耿。”
但是這人還挺賊, 明明拿着沈斯南的傭金, 還想要多賺一筆——恰好許歲聿用到了。
所以, 自己偶爾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并不是幻覺？
許歲聿觀察着聞槿的表情：“沈斯南從開學時候就在觀察你, 他請了很多私人偵探……這只是其中之一。”
聞槿目瞪口呆。
好像是私生飯！
“可是為什麽要調查我啊？”
她又不是什麽頂級豪門世家的設定，沈斯南在這麽多學生裏注意到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轉校生？
許歲聿：“因為……”
你是這麽多次循環中唯一出現的變數。
只是半句話卡在喉嚨中，頂着聞槿困惑的目光, 許歲聿還是沒能将真相說出口。
可笑的是，明明所有競争者都知道聞槿的脾氣很好，但沒有一個人告訴她他們經歷過無數次，對發生或未發生的多數事情很熟悉。
……就好像，如果将這件事情告訴聞槿，她就會立刻從這個世界脫離的感覺。
許歲聿斂眸：“可能因為他是控制狂，想要把克裏斯托的一切都掌握在手裏。”
聞槿：“啊……這麽說的話确實有可能？”
個鬼啦！！
要是真的是這樣，那沈斯南豈不是要雇傭成百上千個私家偵探？那也沒必要吧！
許歲聿看着聞槿的神色，那雙淺灰色眼眸中的神色不定，看到聞槿皺眉時才開口：“他最開始就不懷好意……所以不要去了吧？我擔心他會對你做過分的事情。”
但是聞槿擔心的倒不是這個。
沈斯南的好感度六十出頭，現在又有了一種想要死的氣息，接觸肯定是必要的。
但是許歲聿看上去很擔心。
聞槿拍了拍他的肩膀。
聞槿：“沒事的！我約了委員長一起，到了以後我先給你發消息，好嗎？”
許歲聿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聞槿的手腕：“不在意他偷拍你、侵犯你的隐私嗎？”
聞槿習慣了被控、被推着走。
在許歲聿提醒之前，聞槿只是産生了“去和沈斯南聊聊他在想什麽”的想法。
但是這樣就沒有任何威懾力，軟綿綿的。
——被冒犯了，一定要給出還擊！
聞槿的手抵在下巴上，神色略微有些沉重。
“……有點在意，我今天去會好好問他的。”
聞槿說她會早些回來。
許歲聿這下松開了手。
幻覺涼涼道：“你應該清楚沈斯南現在正好在最脆弱的時候，聞槿無論如何都會去找他的。”
造物主會對許歲聿最初的身份感到可惜，那同樣會對先天帶有疾病的沈斯南心生憐憫。
許歲聿：“我不想讓她去。”
幻覺：“但她還是去了，你得接受她對所有人都一樣，她現在對沈斯南包容，未來你的事情爆出來的時候，你的退路也更廣。”
許歲聿靠着牆。
少年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良久才将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幻覺側目：“想好了？想要用什麽辦法讓她留下？”
自我傷害是肯定不行的，除了給聞槿增添更多的壓力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許歲聿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除了最開始，造物主在看向他的時候從未有過失神，聞槿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根本就不算好事。
“她會喜歡小白臉嗎？”
……聞槿會願意嗎？
幻覺翻了個白眼：“……你瘋了。”
她嘲諷道：“與其在這裏黯然神傷，不如去把你準備用來表達愛意的新品好好搞一搞。”
至于沈斯南……有些東西不能總是許歲聿直白地拿出來展露在她的面前。
江闕或許更合适。
那邊聞槿上了車，迅速給風紀委員長發去消息，江闕給聞槿設置了特別關心，手機剛響兩下他就接了起來。
聞槿：“我去一趟會長家，你要是在附近的話能一起嗎？”
單獨一個人去也有點點尴尬。
江闕：“我現在過去。”
現在就需要考慮等下要怎麽和沈斯南說了。
她被管家迎進了別墅，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沈斯南。
聞槿原本打算問的話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吞回了肚子裏。
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沈斯南的臉色比起以前更差了，皮膚帶上了一種小美人魚似的、随時可以随着泡沫消散的透明感。
平日裏透出些許淺粉的耳朵此時此刻也慘白慘白的。
“你來了。”
聞槿往前走了幾步，管家不知道什麽時候沒影了。
聞槿：“嗯，來看你。以及，有事情想要問你。”
沈斯南緩緩眨眼：“是我雇傭偵探的事？”
聞槿：“……這都猜得到嗎？”
沈斯南回望她：“想說什麽已經完全寫在臉上了。”
聞槿擡手捂住臉。
“應該是許歲聿對你說的，是嗎？”沈斯南的情緒依舊很穩定，“我們生活的環境從小就不同，思維模式自然而然不同。”
許歲聿如果和他一樣，那掌控欲不會比沈斯南少到哪裏去。
聞槿不贊成：“但再怎麽樣也要尊重他人的隐私，不僅僅是我，對其他人也是這樣。”
沈斯南側過臉，猛地咳嗽了幾聲。
“……沒關系，我會帶進墓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