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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if線(2)
    男生離開時,拿上自己那瓶冰水,桌面殘留着一圈水痕。
    人腿長,步子邁得大,沒一會兒就走遠。
    鄭朝亦結完賬,拎着一包零食酒水出來,就看見居可琳身子向着便利店,腦袋朝一邊扭去。
    他靠近,她也沒有察覺,鄭朝亦打個響指喚她:“看什麽呢我的姐。”
    居可琳神思瞬間回籠:“沒什麽。”
    那盒萬寶路插空丢進鄭朝亦提着的塑料袋裏,打開冰激淩吃。
    “那男的你認識?”鄭朝亦沒忘她剛才在跟一男生說話。
    居可琳咬着勺子:“不認識。”
    但她想認識。
    鄭朝亦繼續問:“不認識你跟他說啥呢?”
    居可琳臉不紅心不跳給人家扣一頂大帽子:“他進去的時候我看他是哭着的,好心上去問了問。”
    鄭朝亦留意過那男生,長什麽樣他沒看見,身高倒是挺打眼:“這也太嬌弱了,一米八多的人哭成狗。”
    他啧一聲,多少有點“丢我們男生的臉”的意思。
    居可琳一頓:“……”
    她沒說哭成狗。
    不過她沒也再解釋,随鄭朝亦誤會,反正他也不知道。
    *
    回到酒店房間,鄭思莞看他們買了酒,當即打開一瓶喝,還順手幫他們倆開兩瓶,三人就坐在客廳沙發前的地毯上,喝着酒吃着零食看電影,後來鄭思莞喝多,耍酒瘋,抱着飲料瓶當話筒開個人演唱會,鬧到淩晨三四點才結束。
    第二天一覺睡到中午,他們也沒着急,叫餐到房間來先墊墊肚子,居可琳和鄭思莞慢悠悠化着妝,化妝品擺滿落地窗邊的一整個長桌。
    鄭朝亦坐沙發打游戲,極有自覺性地不催促,他催不動也不敢催,不然得挨揍。
    游戲打完第五局,她們倆完事,三人出門去逛。
    居可琳每次旅游都會确定好地點,提前做攻略,這次出行突然,她來不及做準備,就走到哪算哪。
    港城自帶老舊電影質感,鱗次栉比的大廈,繁體字和英文混合的雙語路牌,有些店鋪牆上還貼着八九十年代港星的海報。
    生活節奏快中有慢,置身于港城街頭,居可琳逐漸感受到這座城市的魅力。
    到蘭芳園吃了頓甜品,臨走前一人打包一份雞蛋仔,不同口味,換着吃。
    “給我嘗嘗你那個。”鄭朝亦伸出手,揪下一塊居可琳巧克力味道的雞蛋仔。
    夾心流出來,滴到他下巴,居可琳嫌棄皺眉,趕緊翻出張衛生紙糊他臉上。
    親姐鄭思莞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吐槽:“鄭朝亦你三歲?吃個東西這麽墨跡。”
    “我一歲半開始就不唱兩只老虎了。”鄭朝亦內涵回去,昨晚鄭思莞喝多,個人演唱會單曲循環兩只老虎,聽得他和居可琳耳朵躁得不行。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醒後有人幫忙回憶。
    “你是不是欠抽?”鄭思莞指他,巴掌就揚起來。
    鄭朝亦躲去居可琳後面,拿她當盾牌,兩手扶着她肩膀左右晃着避開鄭思莞的巴掌。
    居可琳習以為常夾在姐弟倆中間,邊觀戰邊吃雞蛋仔邊打量街邊風景,一心三用。
    ……
    “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
    路過的一輛勞斯萊斯幻影裏,李京屹和蔣慕風分坐在兩側,蔣慕風話說完大半天,都沒得到回應,見李京屹一直盯着窗外看,他湊過去也跟着看:“外面有絕世美女還是成堆的金子,你望眼欲穿的。”
    他人都快貼上自己,李京屹皺眉:“離我遠點。”
    “也沒啥好看的。”蔣慕風充耳不聞,伸着脖子望:“你看啥呢?”
    看情侶打情罵俏。
    李京屹在心裏這麽接一句,嘴上卻不同:“回你那邊坐。”
    蔣慕風屁股落回原位,沒得到他搭理的話題再次提起:“啥時候去京北?”
    車已經徹底經過他們,倒車鏡裏也看不見任何身影,李京屹收回眼:“十月份。”
    蔣慕風是京北人,他認識蔣慕風是去年在澳洲的一場賽車比賽,倆人觀衆席座位挨着,觀賽期間聊了兩句,挺投緣,留了聯系方式,後來李京屹随父親李政玄去滬市參加宴會,蔣慕風也在,這才知道兩家生意上有合作。
    這次蔣慕風來港城純玩,找他當導游。
    蔣慕風感慨:“你家在港城紮根這麽多年,說搬就搬,老爺子也是有魄力。”
    李京屹在港城出生長大,但老家是京北,他爺爺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來港城下海經商,成立博榮地産,近些年公司産業向外擴張,涉及醫療、新能源等行業,地位在港城舉足輕重。
    前幾年老爺子生過一場病,痊愈後就格外想念家鄉,想着落葉歸根,于是一大家子開始保持着搬家回京北。
    不僅僅是人過去就行這麽簡單,連帶着整個博榮也要一起遷回京北,不是一朝一夕能完事的小工程,前前後後花了四五年時間。
    老爺子今年年初就回了京北,小兒子,也就是李京屹父親留下來處理最後相關事宜,李京屹不想走,能拖一天是一天,也就跟着暫時留在京北。
    十月份國慶再過去。
    李京屹自認這麽大個人,明年馬上成年,有獨立生活的能力,真沒必要去京北,家裏關系又不融洽,湊在一起只會添堵。
    他又不得不去,雖然港城還有博榮分部,他要是選擇留下,就相當于遠離權力中心,他對争權奪利沒啥興趣,但他更不想堂哥李簡承好過。
    “行。”蔣慕風表示熱烈歡迎:“到時候來了給你辦場歡迎會,排面保證足足的。”
    李京屹了解他什麽德行,輕嗤:“你自己想玩別打着我的旗號。”
    蔣慕風瞪眼:“話說清楚就沒意思了啊。”
    聊着天,車子停在蔣慕風入住的半島酒店門前,門童上前來開車門,勞斯萊斯豪車接送是半島酒店一大特色。
    蔣慕風決定來港城之前在半島酒店訂好了房間,去前臺辦理入住手續時,李京屹将他房間升級成總統套,然後遞過去一張卡。
    蔣慕風意外看他一眼:“這麽大方?”
    他倒不是住不起總統套,一個人住有點浪費。
    “盡盡地主之誼。”李京屹自己也沒搞明白他怎麽來這麽一出,就是突然想起昨晚的女生,知道他們住總統套,念頭這麽一過,話就說出去了。
    他這份招待不單純,蔣慕風不知情,感動得一塌糊塗,摟着李京屹肩膀,放言李京屹就是他這輩子最好的哥們,沒有之一。
    到房間放好行李,李京屹帶蔣慕風出去逛逛。
    相對于其他城市,港城面積不算大,景點也就那麽幾個,即便是刻意去找,如果不聯系好,根本找不到。
    居可琳沒想着要在港城街道,她一個不期然回頭,就能遇見想認識的那個男生。
    又不是偶像劇。
    而且在外面玩一整天下來,她都沒想起來那個男生。
    夜晚總是叫人情緒激增,睡一覺醒來,荷爾蒙恢複正常,腦子也跟着平靜下來。
    但,她的這份平靜,止步于再次見到他。
    居可琳他們今天去了幾個景點,暑期人多,大半時間都花在排隊上,打着傘只能遮陽,擋不住陣陣熱浪,身上衣服都被汗水浸濕,挺筋疲力盡,就回酒店休息。
    出來玩就是尋開心的,要是為了打卡,累也堅持到底,那純屬是在完成任務,不是旅游。
    回酒店的途中,路過一家大排檔,他們打包一份燒烤一大份小龍蝦,又去便利店提一袋子酒。
    就是這麽巧,居可琳他們走過酒店大堂,拐過彎去坐電梯,正面對着走廊的電梯門在向中間閉,她急着回去洗澡,“诶”一聲。
    一只手探出擋在門邊。
    單單憑借一只手就能認出對方是誰,得是極為親密的關系,或許也是因為居可琳心理作用,她莫名覺得這只手眼熟。
    視線上移,愣住。
    與昨天相同的場景。
    又是一個晚上,距離昨天見到他,過去快二十四個小時。
    李京屹站在電梯按鍵旁,與她隔着一兩米寬,她還是中午那身打扮,工字背心運動短褲,紮馬尾,活潑又俏麗。
    好似對視很長時間,其實也就才兩三秒。
    見她不動,李京屹耐心不怎麽好地問:“進不進?”
    “進。”居可琳跨進去。
    鄭思莞鄭朝亦緊随其後。
    “你今兒跟我住?晚上咱倆還能打打游戲。”蔣慕風邊回消息邊問李京屹,一擡頭,看見電梯裏多出仨熟人,面露詫異:“你們怎麽在這兒?”
    居可琳他們也才發現蔣慕風,同樣的問題抛還給他。
    “我來玩。”蔣慕風把手機揣進褲兜。
    居可琳回:“我們也是。”
    “這不巧了。”蔣慕風正要問他們住哪層,瞥見電梯按鍵只亮了一個,問他們是不是也住總統套,居可琳點頭說是,他就興奮了,頗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樣子:“一會兒你們還幹嘛去?”
    “回屋歇着。”居可琳站在出風口,空調冷風吹在腦袋頂,不太舒服,她往旁邊挪一步。
    李京屹就在電梯反光鏡裏看着她朝自己男朋友靠。
    “那過來一起玩啊,咱們住一層,也不費事。”蔣慕風跟居可琳他們關系一般,不過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又在異地他鄉見面,他還是個自來熟,嚷嚷着組局。
    居可琳一直留心着電梯裏唯一不熟悉的人,想起剛進來時,蔣慕風在和他說話,但她沒自作主張,看向鄭思莞姐弟倆。
    “去呗。”鄭思莞也是愛熱鬧的性格。
    就這麽定下了。
    “哦對,給你們介紹下。”蔣慕風哥倆好地搭着李京屹肩膀:“我哥們,李京屹,港城長大的,明兒要咱們還一起,讓他給咱們當導游,就話有點少。”
    李京屹涼涼瞥他一眼,沒說出來駁他面子,但眼神明明白白傳遞出“你自己攬的活自己幹”的意思。
    蔣慕風裝看不見,接着給李京屹介紹對面仨人,從左到右報名:“居可琳,鄭思莞,鄭朝亦,都一個圈裏的。”
    都姓鄭,容貌也有點像,不是姐弟就是兄妹。昨晚還有想過他們或許不是男女朋友,畢竟是兩女一男出來玩,沒準是男生和另一個女生才是情侶。
    現在得到确認,他沒猜錯。
    李京屹平平淡淡颔首示意一下,并不熱絡,還稍微有點冷。
    他們這種家庭長大的孩子,都早熟,出生就泡在名利場裏,還在上學,心思和眼見就不是普通人能比,大概能看出李京屹什麽性格,又有蔣慕風提前解釋,也不大在意。
    互相認識完,蔣慕風皺着鼻子嗅嗅,順着味道源頭看向鄭朝亦手裏拎的東西,紙袋子上印着店鋪logo:“這家大排檔的味兒一絕,我們剛才也想買點回來,人太多,沒下去排。”
    就為這份燒烤和小龍蝦,鄭朝亦人都要等蔫了,他無奈:“我也不想排,她倆想吃。”
    鄭思莞翻白眼:“不想吃那你一會兒一個也別吃。”
    “憑啥。”
    “憑我是你姐,不讓你吃你就別吃。”
    “你是我姐這身份也是我讓給你的。”
    “你別睜眼瞎放屁。”
    “你放屁用眼睛?”
    三言兩語就能吵起來,居可琳見怪不怪,李京屹不感興趣,蔣慕風興致盎然,還出聲參與進去:“別吵了,一會兒我都給吃了,你倆別因為這種小事兒吵。”
    “滾蛋。”
    “你臉呢?”
    姐弟倆默契地一致對外,矛頭對準蔣慕風。
    電梯裏一時間都是他們仨聒噪的吵鬧聲。
    居可琳沒眼看那仨小學雞,指腹搓搓眉心,往旁邊邁兩小步,用行動跟他們劃清界限。
    沒注意腳下,腳跟絆到什麽,整個人歪向電梯門。
    手下意識去抓人,一道力比她更快,箍在她腰間,慣性使然帶着她朝後撞,耳朵一熱,是呼吸噴灑在上面,比昨天更為清晰的苦檸香包裹着她。
    居可琳低頭去看握住自己側腰的手,指節修長,掌背筋骨微凸。
    李京屹前胸貼着她後背,明明扶她一下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卻鬼使神差去抱她腰,頭也沒有後仰,就保持原樣,唇離她耳廓兩指:“站好。”
    清越嗓音鑽進耳蝸。
    居可琳腦子有點亂,她溫溫吞吞哦一聲,雙腿并攏站穩,同時也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另外那仨小學雞還在打嘴仗,都沒注意到他們兩個的情況。
    電梯一分為二,一部分熱鬧又幼稚,一部分安靜又暧昧。
    居可琳腰杆挺直,盯着反光鏡看兩秒,若無其事地從包裏翻出手機,準備刷。
    不經意掃到身邊人白球鞋上的腳印,沒準就是她剛踩的。
    手機換成一片濕巾,遞給李京屹。
    “對不起啊,不小心踩到你了。”
    “沒事。”李京屹沒接那片濕巾:“不用,謝謝。”
    居可琳頓頓,又把濕巾揣回包裏。
    電梯到達頂層,幾人先後出去,居可琳他們仨先回自己房間洗澡,一個小時後都收拾完再過去蔣慕風那邊。
    居可琳和鄭思莞是女生,在他們套房裏保不準有不方便的,不如蔣慕風那随意。
    蔣慕風開的門,頭發吹得半幹,在頭頂支棱着:“我又訂了點兒外賣,怕不夠吃。”
    鄭思莞提醒:“你不如訂點酒,肯定是不夠喝。”
    “我操我還真忘了。”蔣慕風一拍腦門:“現在就訂。”
    關門進去,幾人在客廳坐下,鄭思莞先開一瓶啤酒,洗澡洗得她口渴,環視一圈四周,問蔣慕風:“你那哥們兒呢?”
    蔣慕風一指卧室:“洗澡呢。”
    “人長挺帥。”鄭思莞評價一句。
    “怎麽?”蔣慕風挑眉:“看上了?”
    “沒。”鄭思莞搖頭:“不是我菜。”
    蔣慕風話鋒轉得快:“Coco呢?”
    居可琳不明所以:“什麽?”
    “你看上李京屹沒?”蔣慕風像是個推銷員:“看上了我給你倆牽線,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的我肯定給自家留着。”
    鄭朝亦護短,聽蔣慕風鼓動完親姐鼓動居可琳,不大滿意瞅他:“你嘴上是不是少顆媒婆痣?”
    蔣慕風年齡碾壓他:“小屁孩閉嘴。”
    眼看着又要吵起來,居可琳趕緊打住:“不用。”
    她三指捏住易拉罐罐口,食指勾住拉環,單手撬開一聽酒:“我喜歡自己來。”
    她本意表達是她要自己追,不需要人牽線搭橋,蔣慕風理解的是她沒看上李京屹,委婉拒絕。
    話題就揭過,就順嘴一提,誰都沒往心裏去。
    總統套就相當于小型公寓,該有的都有,一應俱全,打包回來的燒烤有些涼了,居可琳拿到廚房去加熱。
    微波爐嗡嗡作響,居可琳站邊上等着,興味索然刷着朋友圈。
    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下意識擡眸,和進廚房來的李京屹再一次碰面。
    視線碰撞到一起,說不清什麽原因,倆人都沒有說話。
    李京屹極短停頓一下,走進去,打開冰箱,拿一瓶冰水,旋開瓶蓋喝。
    随着他吞咽的動作,下颚繃緊,喉結上下滾動。
    居可琳就這麽目不轉睛瞅着他,眼神坦蕩且直白。
    只要不是死人,都能有所感覺。
    李京屹側額看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也想喝?”
    他又重新拉開冰箱們,示意她自己拿。
    居可琳笑笑,抽走他手裏喝過的那瓶:“想喝這個。”
    李京屹不動聲色。
    居可琳言出必行,她當即就擰開瓶蓋,唇貼在瓶口,跟他共飲一瓶水。
    喝兩口,蓋上,還給他。
    “謝謝你的水。”
    李京屹垂下眼睫,睨一眼她握着的水,又看向她:“想撩我。”
    “不明顯嗎?”居可琳反問。
    “挺明顯。”李京屹好整以暇,想看她接下來還有什麽招。
    居可琳上前兩步,腳尖抵着他的,不會過分親密但也不清白。
    他剛洗完澡,氣息清冽,濕着頭發,黑眸鋒銳潤亮。
    居可琳不避不讓地回視他:“那你給撩嗎?”
    就是說,李京屹沒有興趣為什麽不能把水拿出去喝?勾引誰呢?
    (我今天打了個耳蝸洞,很好看,心情很好,跟大噶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