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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2 章
    草長莺飛, 春意融融。
    岸邊新發的柳枝迎風飄揚,賣貨郎悠長悠長的調子穿街走巷。
    一艘華麗的游船快要靠岸,船艙內跑出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 穿着一藍一粉的衣服,睫毛又長又密, 眼睛黝黑明亮,長得極為漂亮,第一眼看到便令人驚嘆。兩個孩子看到岸邊熱鬧的街市, 高興地蹦蹦跳跳。
    這聲音驚動了裏面正在喝茶的某人。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玄色繡金錦袍的高大男人走了出來,通身的貴氣, 周身氣質卻冰冷。大概是被兩個小孩吵鬧的聲音吵到了, 精致英挺的眉頭皺了皺,“閉嘴。”
    閉嘴……是不可能閉嘴的。
    都說五六歲孩童的嘴, 比決了的堤還難堵。
    別管男人周身氣息有多疏冷危險, 兩個小孩也視若無睹,仿佛早就習慣了似的。
    小慕雲拉着謝珏的衣袖, 肥嫩嫩的小手指着岸邊,“爹爹,去玩, 我們去玩。”
    如今大晉河清海晏, 四海升平。朝中無甚大事,謝珏便帶着妻兒下江南。去看看阿泠喜歡的山川湖海。
    而且……上次國師搞出來的事,惹她傷心了許久, 還掉了眼淚。
    她其實很少落淚,也不是喜歡掉眼淚的人。一開始她在他面前落淚, 都有幾分假裝的意味。她的甜言蜜語和眼淚都是為了哄他。
    哄他放下猜忌和防備,哄他……心軟。
    可後來不是, 她會為他受傷落淚,為他擔憂落淚,也會因為委屈在他面前落淚。
    可他再也看不得她為他掉眼淚。
    三月正是江南好風景,楊柳依依,碧波蕩漾。這個地方,她一定會喜歡。
    “爹爹,爹爹,我們快下船吧?”耳邊傳來吵吵鬧鬧叽叽喳喳的聲音。
    他的兩只袖子,一邊被一個小家夥拉着,迫不及待地要下船去玩,在他身邊吵個不停。
    兩個六歲的小孩,比八百只鴨子還要煩人。
    昨夜雲泠有些累,此時還在睡着。謝珏不欲吵醒她,對着後面的宮人吩咐了聲,便帶着兩個孩子下了船。
    錦州風景秀麗,自古盛産絲綢,連街邊都擺放着絲綢制品在售賣,是富庶之地。
    岸邊楊柳随風起舞,街市兩邊小攤販叫賣聲不斷,熱鬧得緊。
    慕雲已經高興瘋了,看到一個新奇的賣風車的小攤,“慕雲要買這個。”
    小公主一發話,自然有人上前掏錢。只是沒逛多久,謝珏停留錦州的消息便驚動了當地官府。
    雖說謝珏這一遭是微服出行,但錦州發展富庶,當地父母官自然不是酒囊飯袋。
    沒過多久,錦州官員就齊齊到達了,雖不敢驚動民衆百姓,只在街尾站着,但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員齊刷刷地站在那兒,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吓人的。
    比百姓更加驚恐的,實則是這群官員。
    誰也不知道皇上突然親下錦州,要不是得知錦衣衛出現在岸邊,他們都還蒙在鼓裏。
    飛鷹将那群官員的來意禀上。
    謝珏微微側目,将手上的風車遞給小太子,敲了敲他的小腦袋,才轉身離開。
    大批街尾的官員撤離,街市終于恢複了熱鬧景象。
    路邊有表演雜技的,圍觀者衆多。眼看着那個表演頂碗的雜技人兩手伸長,慢慢擡起腳尖上的碗,擡高,再擡高……她的腦袋上已經頂了十幾個碗了,圍觀衆人此時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害得她頭上的碗掉下來。
    小慕雲看得更是入神,像是琉璃一樣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專注得緊,緊張得漂亮的小嘴巴都緊緊抿了起來。
    只見那人将腳尖上的碗擡到最高,然後往上一揚,那個碗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頭頂。
    “好,好!”圍觀衆人紛紛鼓掌,發出一片叫好聲。
    “好耶!”小慕雲眼睛亮晶晶的,轉頭就要找謝珏。只是轉過頭,早就沒有父皇的身影了。
    小手扒拉了身邊的飛鷹衆人,小嘴巴頓時一扁就要嚎,“父——爹爹,我爹爹呢……”
    這小公主,小小年紀,但是要是哭起來那聲音大的,方圓十裏都能聽見了,飛鷹等人早就領教過了。正頭疼該怎麽哄小孩。
    只見小公主嘴巴剛剛一張,旁邊買了糖人過來的小太子跑過來将那糖人往她嘴裏一塞,小公主提到一半哭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小手拿起糖人喜滋滋地舔了起來。
    錦衣衛衆人頓時也松了一口氣。
    還好陛下把太子殿下也留下了,不然真是要翻天了。
    小公主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她霸道,難纏,還很聰明,在座的錦衣衛幾乎都被她折騰過。
    真是小壞蛋啊。
    “爹爹呢?”小慕雲一邊舔着糖人一邊氣呼呼地問哥哥。生氣了,小肥臉鼓得像河豚一樣,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了,“爹爹總是這樣,總是有那麽多的事,也不陪慕雲。”
    看樣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有糖都堵不住她的嘴。
    錦衣衛都不知道怎麽哄。
    謝知煜忽然手一指,“咦,那前面是什麽好玩的?”
    小公主大眼睛頓時睜大,小腦袋四周看:“哪呢?在哪呢?是什麽好玩的?”
    錦衣衛:“……”
    前面巷子裏确實有很多好玩的,小公主逛了一圈就把她的父皇丢在天邊了。
    剛剛買了一個泥娃娃,右手邊忽然隐隐傳出一陣虛弱的□□聲。
    “什麽聲音啊?”小慕雲好奇地走過去,只見巷子尾,一個胡子拉碴聲音粗犷的男人高聲叫賣,說今天新來了好貨色。
    ‘好貨色’就是指地上跪着的那群奴隸。好幾個精神點的已經被買走了,只剩下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剩下一口氣十來歲左右的少年,俊秀稚嫩的臉上都濺着鮮血。可即便如此,他看着那老板的眼神也充滿了倔強和寒意。深黑的眼睛裏泛着一股狠意,像是兇狠的孤狼。
    那老板見狀又狠狠踹了他一腳,“呸,什麽東西,當自己是什麽尊貴的大少爺呢?你就是一條茍延殘喘的狗!”
    一腳,又狠狠踩在少年背上,一口鮮血湧出。這血腥的場面,看得過路的行人都紛紛避開。
    錦衣衛們怕公主和太子吓到,趕緊走上前擋住他們的視線。
    小公主小手握了握拳,小臉都皺了起來。忽然擡起眼,眼睛亮晶晶地問太子,“哥哥,我可以買下他帶進宮嗎?”
    哪裏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分明是興奮。
    果然是惡魔小公主,根本就一點也不怕。
    可是她今年才……六歲啊。簡直和陛下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謝知煜更沒有覺得有什麽好怕的,他也看到那個少年了,倔強,不屈,又兇狠。可看他的手指,雖然抓得渾身是血,但是修長幹淨,必定不是苦出身。說不定是這錦州的大戶人家,妹妹怎麽能把他帶回宮裏做小太監呢。
    “不行。”小太子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錦衣衛們紛紛松了口氣,買些別的就算了,可是突然要買個身份不明的奴隸,他們可做不了這個主啊。
    “就要買。”慕雲叉着小肥腰,霸道地說,“我就看上他了!”
    可是太子不發話,錦衣衛沒有人敢行動。
    “你們敢不聽我的話?”小公主又氣炸了,“我讓爹爹回去罰——”
    “妹妹,別胡鬧了。”小太子奶乎乎的俊臉嚴肅,“爹爹也不會同意的。”
    “我不管!”小公主不管不顧非要買下那個少年。
    那老板一看頓時樂了,看他們的穿着,這兩個小孩身邊跟着那麽多護衛,就知道來歷不凡,嘴巴一咧,“小姐,這奴隸雖然不聽話,但可是個好苗子,帶回去看家護院不是問題。只需出十兩銀子即可。”
    那少年一聽,眼睛更兇狠地瞪了那老板一眼。
    小公主更加蠻橫,小手一揮就要讓人上前把少年帶走,說什麽都要買下那個少年,誰說話都不聽。
    錦衣衛此時頭都大了,左右為難,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太子也頭疼了,父皇再不回來,他就管不住妹妹了。
    好在這個時候,謝珏終于回來了。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錦衣衛們紛紛讓開,躬身行禮。
    小慕雲一看,立馬屁颠屁颠地跑過來抱住他的大腿,與他如出一轍的鳳眼裏閃着炙熱的光芒,“爹爹,買。”
    謝珏只看了那個遍體鱗傷的少年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彎下腰拎着女兒後頸的衣服像拎小雞仔似的把她拎開,薄唇動了動,慢條斯理道,“謝慕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霸道無理取鬧的性子,很讓人生厭。”
    “什麽?”
    小慕雲肥腰一叉,雙腿在空中蹦跶,奶聲奶氣地說,“可是他們都說慕雲的性子和爹爹一模一樣呀。”
    謝珏:“……”
    錦衣衛全部低下了頭,假裝都沒聽到。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
    小慕雲:“嘻嘻。”又去抱謝珏的大腿,小手手朝着他張大,“爹爹,抱。”
    謝珏随手将她抱了起來,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臉,“你真該慶幸……”
    “是母後的女兒。”小慕雲笑兮兮地接話,“子憑母貴嘛。”
    謝珏薄唇淺淺勾了勾,對飛鷹道,“把人帶回去,”
    飛鷹立馬道:“是。”
    ……
    一回到船上,兩個孩子就往船裏跑,去找雲泠。
    “母後,母後……”
    可是進了房間裏面卻沒有看到人。
    “母後呢?”小慕雲手裏拿着一串糖葫蘆小腦袋到處找。
    她還帶了糖葫蘆給母後吃呢。
    饒是沉穩些的小太子也有點慌了,“母後去了哪裏了?”
    說到底,他們也才是六歲的小孩子,回來沒有看見母親,自然就急了。
    ——
    雲泠醒來時便沒有看見兩個孩子的身影,婢女過來說才知道謝珏帶兩個孩子去玩了。
    起來看了看船外的風景,岸上熙熙攘攘,人潮如織。
    稚童拿着風車歡快地跑來跑去。
    錦州風景如畫,山水錦繡。雲泠想了想,依照女兒的愛玩的性子他們應當不會那麽快回來,便也上了岸,感受一下錦州的風光。
    平常兩個孩子總是抱怨父皇沒有時間陪他們,今天就讓他們父子三人好好在一處吧。
    只是沒想到這一逛,竟然見到了劉思蘭。許多年沒見,再見時竟然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
    她懷裏還抱着個孩子,看到雲泠時,先是覺得不敢置信,緊接着便把孩子放在了她身後的男人手上,快步向她走來,只是走到她身前,看到她身後幾個面容嚴肅,武力高強的護衛時,又忐忑地停下了腳步,有些無措地看着她。
    “思蘭。”雲泠笑着喚她的名字。
    “老師。”劉思蘭這才跑到她身邊,激動地熱淚盈眶,“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裏見到你。”
    雲泠也很激動,又看了眼她身後的男人和他手上的孩子。
    沒想到思蘭最終沒有去選臨澤王妃,而是選了自己喜歡的人。
    聽說是她老家的表哥,對她很好,也很聽她的話。他們此行,是回老家探親。
    生活幸福美滿,雲泠也很為她高興。
    他們在一家茶舍坐下,聊了許多,還談起了沐冬。這些年沐冬姐姐也沒有嫁人,将雲意坊經營得蒸蒸日上。一切都很好。
    聊着聊着便忘了時間,日落西山,夜色降臨,錦州城中慢慢亮起了燈火。
    耽擱了太久,劉思蘭才站起來和她不舍地道別,問她,“老師,你還會再回梅陽縣嗎?看沐冬姐姐和我嗎?”
    雲泠笑着點了點頭,“會的。”
    她會回去看看。
    梅陽縣那段安寧的日子很美好,她永遠不會忘。
    可是她從不為難自己。不回頭,接受所愛,感受當下的幸福就很好。
    從茶舍出來,保護她的錦衣衛恭聲問,“娘娘,可要回去?”
    “回去吧。”
    太晚了,她再不回去,該要翻天了。
    ……
    夜晚湖面上幾艘游船裏傳出清雅的絲竹聲,絢麗迷離的燈火倒映在湖面,笙歌不絕。顯得另外一邊停靠的華麗大船更為安靜了。
    船上只點了燈,侍衛安靜地守在各個角落,湖面微風吹過,吹起謝珏的一縷長發。
    他負手站在船邊,昏暗的光影都無法吞沒他高立的身影,繡金玄衣衣袖在夜色中飛舞,居高臨下,站在權利之巅,萬物好似都在他眼下。
    身後傳來腳步聲。
    謝珏轉過身,只見她站在岸邊,如錦緞般的烏發被她绾起,發絲輕揚,一雙如春水般的杏眸看着他,眼尾彎彎,似含着氤氲水意。
    一眼,一眼便注定。
    謝珏深邃的黑眸倒映着點點流光,看着她,薄唇輕啓,“蕭雲泠,這麽晚回來,你要抛夫棄子是不是?”
    雲泠:“……”
    什麽抛夫棄子啊,她就晚回來一會兒而已。
    見她回來,兩個孩子連忙屁颠屁颠地跑過來,“母後你怎麽這麽晚回來呀?慕雲都想你了。”
    小公主叭叭地說着。
    雲泠摸了摸兩個孩子的小臉蛋,今天竟然沒有鬧。
    轉頭看了旁邊在朱椅上坐下的謝珏一眼,看來有他在,孩子們都很乖。
    小慕雲拉了拉她的衣袖,開心地跟她分享,“母後,慕雲今天帶了一個大哥哥回來哦。”
    “什麽大哥哥?”雲泠有些好奇,轉頭看向兒子。
    小太子便乖乖地把今天的事和母後都說了一遍。
    慕雲開心不已,捏着小裙子高興地轉圈圈。
    雲泠聽着卻有些不對勁,女兒胡鬧也就算了,謝珏怎麽會把人也帶回來,而不是直接放走。
    “那個孩子是誰?”雲泠問他。
    謝珏握着一本書,頭也沒擡,“定北侯的獨子,偷偷跑出來的,明天派人送他走。”
    雲泠還沒說話,小公主頓時如遭雷劈,“送走?不要,慕雲要帶他進宮的。”
    謝知煜搖搖頭:“妹妹,小侯爺是不能跟你進宮的。”因為進宮,就得當太監。
    小公主感覺好像天要塌了,“嗚嗚嗚憑什麽……是我先看到他的……”她一嚎,簡直就是天崩地裂。
    謝珏不慣着她,“不要什麽,你看到就得是你的?”
    雲泠也是哭笑不得,趕緊蹲下來給她擦眼淚。
    “父皇壞。”
    小慕雲更傷心了,兩只藕節似的手臂緊緊摟着雲泠的脖子,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母後……慕雲好難過……”
    “那慕雲要怎麽樣才能不哭呢?”雲泠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
    她也不會縱着她,只是女兒哭得這樣傷心,還是要哄哄。
    “嗯……”小公主打着哭嗝,吸了吸鼻子,思考了一會兒,“那慕雲今天要和母後一起睡。”
    房間裏的空氣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小太子早有預兆地緊緊捂住了耳朵,但還是聽到了母後溫和地應了一聲,“可以。”
    !!!
    果然下一刻,
    謝珏忽地站起身,合上手中的書,“我應該提醒你一句,她是裝的。”
    話音落下,小公主又故意大聲嚎了起來,“我就要和母後一起睡。”
    雲泠拍了拍女兒的背,“她今天也算是傷心了,就答應她吧,也不是什麽大事。”
    謝珏将書丢在桌子上,薄唇緊抿,“不行。”
    雲泠還是沒有改主意,嘆了口氣,“她還小呢。”
    “你……哼。”
    謝珏甩了甩袖子,擡腿徑直離開。
    小太子默默搖了搖頭。父皇就是這種時候每次都愛和母後生氣。
    但是他生氣也沒用,母後答應的事是不會變的。
    ——
    兩個孩子鬧了一天也累了,小手小腳都攤開,睡得汗乎乎的,額頭鼻子上都冒了汗。
    睫毛又長又濃密,小鼻子高而挺,嘴唇都薄薄的,其實這兩個孩子都和他很像。慕雲性格像,知煜長得像。
    雲泠在兩個小家夥軟嫩的小臉上一人親了一口,才慢慢起身。
    ……
    浴桶裏的水已經快要涼了,謝珏站起身,披上寝衣。
    還沒系好衣帶,房門忽然被打開,雲泠從外面走進來。
    夜已深,外面行走的婢女都放輕了腳步。
    謝珏看見她進來,聲音淡淡,“他們睡了?”
    “嗯。”雲泠走到他身前,看他寝衣未系,低頭幫他慢慢系好,“孩子還小呢,你總是和他們吃什麽醋?”
    他脾氣壞,慕雲的性子都随了他了,小魔頭一個。
    謝珏垂眼看着她動作,沒有出聲。
    雲泠擡頭望着他,臉上露出笑容,仰頭親了親他的薄唇。
    謝珏這才扯了扯唇角,沒好氣地說,
    “那個小鬼什麽心思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慣着她。”
    “你對我,怎麽就不這樣忍讓?”
    雲泠也不知道她還要怎樣忍讓,她一邊給他系衣服,他一邊脫她的衣服。
    幹脆她也就不系了。
    謝珏攬着她的腰抱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月白的寝衣松散開,露出堅硬精壯的胸膛,漆黑的丹鳳眼,眸光落在她的紅唇,語氣十分淡然地命令,“哄我。”
    “什麽?”
    謝珏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滾燙的掌心握在她腰間,俯身貼近她的頸邊,青絲交纏,偏頭親舔她的頸,“以前你只會哄我,而不是那兩個小鬼。”
    雲泠眼裏溢出點點笑意,他們的一開始,就源于她為了保命,對他說了很多的甜言蜜語。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太兇狠了,看不出有一絲動容的影子。
    “昭昭我意。你那時對我說這句話……”謝珏在她頸窩輕吮,“我相信了。”
    他相信的那一刻,就是他被她玩弄于鼓掌間之時。
    但他并不在意。
    他只在意……
    謝珏吻移上她柔軟的唇,親了又親,“你要一直哄我,只哄我。”
    他的氣息将她包圍,蔓延流轉。
    明明是很強勢的語氣,可是聽起來卻黏糊糊的。
    “你怎麽還撒嬌啊。”
    雲泠眼眸彎彎仰頭看他,親上他的唇,無比認真地說,“唔……昭昭我意,卿卿我心。其實我最喜歡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