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呆站在那儿,在看到这本旧书的时候,全部明白?了上来。
这本书之所以被韶慕从东城带回,也是因为他看到这一页凤思,看到上面的醒脑,以及离魂症……
那他是从吴家离开后,就出城去了蝇子山?连冯越都?不?知道,那他是不?是只身前去的?他一向公私分明,怕是不会带上官衙的人。
昭昭没有功夫再收拾包袱,攥着这册旧书跑出正?房,一直朝着大门而去。
她?提着裙裾,奔跑着上了大门的台上,想要拉开门闩。
“昭昭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门房的阿伯跑过来,身上披着一件厚袄。
昭昭双手想举起门闩:“我要出去。”
一听这话,可把门房阿伯吓了一跳,赶紧上去阻拦:“不?成,现在不?能出去,太晚了,衙门前日规定,过了戌时不?能上街。”
最近城里如此情况,吕知州怕出乱子,下?了这个?决定。
昭昭动作一顿,方才记起这一桩。她?盯着门板,耳边总萦绕着冯越的话,韶慕现在连冷饭都?吃不?上,挨饿受冻……
“阿伯,你知道这个?吗?”她?想起什么,把旧书翻开给?门房阿伯看,“凤思,这个?到底是什么?”
她?从没有听过有凤思这一味药草,钟伯也没有听过。她?想门房阿伯是本地人,或许会知道。
门房阿伯拿过书,凑到灯笼底下?看:“这个?我小时候听过,原来不?叫凤思,在抿州这边叫还魂草。”
“还魂草?”昭昭念着这个?名字,似乎也没有听说过。
“这本书这么旧,难道是当年?的疯老道写的?”门房阿伯左右翻着旧书,来了话说,“原先蝇子山上有一座道观,住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整天?在挖药草研究丹药,还给?还魂草起了个?凤思的名字。”
听了这些话,昭昭心里一惊:“炼丹?那这还魂草有何用?”
“一些幼小的孩子被吓掉了魂儿,拿这草给?服下?,就好了。不?过现在很少人用了,关键是不?好采,渐渐地也都?就淡忘了。”阿伯笑着,把书还给?了昭昭,“天?冷,快回房罢。”
昭昭嗯了声,拖着步子往回走。
还魂草,给?幼童叫魂儿用的。韶慕一定也是知道了,所以想试试这个?办法。
她?站在院中,脚下?顿住,记起他说喜欢她?的那个?晚上,他说:你到底怎么才能想起来?
昭昭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大门,似乎是不?放心她?,门房阿伯仍旧站在那儿,朝她?挥手,示意她?回房去。
她?也知道,就算现在跑出去了也没用,她?根本出不?去城门。突然,她?想到了冯越。
于是,她?回到房里,快速写了一封信,然后偷偷从后门出去,到了后巷。她?不?会擅自跑去街上,只是在等途径此处的更?夫,到了整点,人会过来。
果然,等了一会儿,远处响起了咣咣两声梆子响,接着是更?夫的喊声。
这样宵禁的晚上,街上能走动的,除了官差,便就是更?夫了。
昭昭站在后门的檐下?,听见?了渐近的脚步声,以及更?夫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阿叔,”她?提着灯笼,往前一抬,“能帮我个?忙吗?”
更?夫方才在远处就看见?这边的灯笼光,心里也好奇,走近来看竟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快回去,官府说了,夜里不?准出来。”
“我家大人是韶通判,我想托你捎封信去衙门。”昭昭不?想多浪费时间,干脆拿出了韶慕的名号。
任何时候,通判这个?名号更?像一块令牌,能得到方便。更?何况,她?也是真的因为韶慕的事。
更?夫抬头看看,确定的确是韶府的后门:“那成罢,我正?好也顺路。”
昭昭一听,赶紧道谢,将?准备好的信给?了更?夫,并塞给?人几枚铜板做答谢,嘱咐着将?信给?一个?叫冯越的人。
更?夫收下?信,笑着说放心,一定送到。如此,人就提着铜锣继续往主街上走,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昭昭关了后门,站在墙下?,手里的灯笼照在这一处,心里仍是不?平静。韶慕真的在蝇子山,夜里在崖边采药?
他白?日要上职,做一个?通判要做的事,而她?的事是私事,他只能夜里去,还要在明晨赶回来。可他难道不?知,百草在冬天?是枯萎的,书上的图是凤思旺盛的时候。
如何辨认得出?
这时,耳边响起梆子声,那是更?夫已经走到了主街上,再往前一段,便是州衙。
接下?来的等待总是漫长的,这处后门着实冷寒,只站了一会儿功夫,脚底已经冻透。
昭昭来回走着,不?时搓搓双手,往手心哈气。
终于,后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冯越的声音。
昭昭打开门:“我要出城,大人是一个?人去的蝇子山。”
“你说什么?”冯越急匆匆赶回来,还未理清是怎么回事,“大人不?是和吴家的人一起去的?”
“冯越,现在能出城吗?我路上慢慢跟你说,真的不?能等了。”昭昭一脸焦急。
说不?准山上的雪还没融化干净,夜里黑脚下?一滑,后果不?堪设想,又没人跟着他。
冯越平日是喜欢逗这个?小公主,可是现在明显感受到她?的紧张,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跟着韶慕,就是要保护这位少主人,如今人只身前往蝇子山,就是他这个?随从的失职。
“是可以出去,但是,”他打量着昭昭,“你这样一身可不?行。”
昭昭闻言,瞬间明白?过来:“我这就换衣服。”
就这样,冯越拿着吕知州的亲笔信,带着昭昭一起出了北城门,此时已经过了子时。
冯越骑马,紧攥缰绳控制着,在夜里的官道上奔驰:“昭昭,你能坚持住?要不?,我自己前去罢。”
他问,身后和他同乘一骑的正?是昭昭。
她?一身男儿装,衣衫宽大,看不?出原本的身形,连漂亮的头发也只是简单束在头顶:“我无碍。”
自然,真实情况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她?身子弱,这样的马背颠簸根本扛不?住,现在整个?五脏六腑搅得七荤八素,很不?舒服。
她?更?加抓进冯越的腰带,紧咬住牙。
蝇子山她?去过,但并不?知道具体的路。去的时候是被丁良翰迷晕,回的时候是韶慕的马车。那时候的他俩,在车上说开了所有事情,心境明朗。
而现在的两人,之间好像变了什么,是韶慕对她?滋生出的情愫,是她?不?知该怎样的面对。
“呃,呕。”颠簸实在厉害,她?胃里翻腾着。
冯越皱眉,终是不?忍心而放慢了马的速度。再怎么样他也知道,即便失忆了,她?内里还是娇气的。可心里又有些佩服,佩服她?的勇敢乐观,积极聪敏。
等到了蝇子山下?,昭昭浑身几乎被颠得散了架,要不?是冯越扶着,差点儿从马背上滑下?来。
面前就是上次的那座荒村,深夜里寂静,破败的轮廓让人心里觉得发瘆。
昭昭还没站稳,就沿着路往前跑,脚下?一个?踉跄,好容易才稳住。
这厢,冯越匆匆将?马拴好,就去追前面的小身影:“昭昭,你别乱跑。”
黑灯瞎火的,没找到韶慕,再跑丢了她?,那可有的忙了。
“冯越,你看!”昭昭停下?脚步,抬手指着前面。
冯越大步跑过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匹马正?在那儿低着头啃食草料。
大概听见?动静,马儿往他们这边看过来,轻轻喷了个?响鼻儿,接着继续低下?头吃草。
“是大人的马,他真是一个?人来的。”冯越认出来,走上去摸了摸马的后颈。
昭昭也走过去,她?蹲下?看着这卷草料,显然韶慕给?马准备下?的:“他一定在山上。”
现在想想,不?管是吴暨的话,还是冯越的话,韶慕想来蝇子山一定是早就决定好的。甚至他昨日去接她?下?工,就已经想好了。
到了现在,冯越当然明白?昭昭说得都?是对的,抬头去看眼黑暗中的山峦,皱了眉。
蝇子山,说起来不?是多高?,但是却陡峭的很。还记得上回去山上搜捕丁良翰等人,脚下?几乎找不?到路。
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有锋利的寒风。东边的天?空些许发青,证明过些时候就是凌晨。
可是昭昭不?能等,一直跑去荒村后那条上山的小路。因为是上坡路,没走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别一股子劲儿往上跑,稳着来,不?然你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冯越提醒道,尤其?山路上看不?清,真的不?适合跑。
昭昭吸了吸鼻子,眼眶发涩:“他什么也不?说,万一山上有野兽怎么办?”
冯越紧张的回头看一眼,生怕这小公主娇气哭起来:“应当不?会,大部分野兽冬天?不?会出来。”
千万别哭,他可不?是韶慕,他不?会哄人。
“你瞎说,”昭昭皱眉,根本不?认可这种话,“狼,豹子,老虎,哪个?冬天?不?出来?”
冯越一时语塞,得,说的全都?是吃人的野兽:“据我所知,抿州这边是没有虎豹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进了林子里,脚下?的小路只能勉强辨认。
“凤思,”冯越嘴里琢磨着这味药名,心中懊悔着自己的失职,“我没想到,是这种用途。”
更?没想到,韶慕会为了昭昭做到这样,白?日若无其?事的忙公务,管制东城那边。晚上,自己来这里找药,来医治昭昭的失忆症。
一时间,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夫妻情深?若不?在意,何会为她?做到如此?
往前又走了一段儿,脚下?越发难走,根本已经没有路。看看四周,全是杂乱的树木和荆棘。
昭昭焦急,可是又走不?快,眼看着冯越为了她?,总会不?时停下?来,她?做了个?决定。
“我在这儿等着你罢,你去找他。”她?道,继续跟着,只能拖慢冯越的速度,而现在最重要就是快些找到韶慕。
冯越四下?里看了看,指着前方的一处地方:“你去那里等着罢。”
昭昭点头,看去几步外的一处巨石,正?好能挡风,在林子里也比较显眼好找。
她?走过去,攀爬去石头上,这样比较安全。
冯越给?她?留下?了一把匕首,并叮嘱她?万一遇到事情,最好就是赶紧隐藏。
昭昭握上匕首,道了声好。
于是,她?留在了这里,冯越继续往深处去寻找。
四下?的黑暗,冰冷的石头,坐在这里并不?好受。自然,昭昭心里是怕的,精神很是紧张,不?过脑中也无比清醒。
她?只是暂时休息,等恢复一下?体力,还是想去找韶慕。
他惦记着她?的失忆,出来给?她?寻药,可她?前几日一直在躲他……
渐渐地,微弱的晨曦透进林子,已经不?似先前般黑暗,视线会看得更?远。
昭昭搓搓手,从石头上下?来,把身上的香包取下?,系在一旁的树上。这样,算是给?冯越留个?信儿,她?没有事儿,只是在周边找寻。
早起的鸟儿跳上枝头,吟唱着悦耳的曲子,声音在林子里飘散开。
昭昭选着一处陡峭的地方往上爬,她?记得,凤思是生在崖缝中的药草。崖,必然存在于山的高?处。
大概也是因为蝇子山上石头多,韶慕才会选择这里。
昭昭确信,韶慕如果下?山,必然是从她?进来的那条路,所以她?不?会走远,
等爬到顶处,天?才蒙蒙亮,山背阴的一面,还留有不?少残雪。低头间,就发现雪上有似乎有半面脚印。
昭昭当即蹲下?,仔细看着,确定的确是脚印,而且是新踩上去的。她?呼吸一滞,遂继续在地上寻找,果然,稀稀拉拉的残雪上,间或就会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她?低头顺着脚印走,然后到了一处崖边。
崖边的风大,刮得脸皮发疼。而崖边也没了残雪,再寻不?到脚印。站在这儿只需往下?看一眼,就会觉得头晕眼花,双腿发软。
忽然,昭昭看见?有什么东西挂在崖边的荆棘上,被风吹着晃动,仔细看是一片布条,普通的灰色。
蓦的,她?瞪大眼睛,踉跄着跑过去,一手扯下?那一小片布:“怎么会……”
她?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双手捧着布片,抖着手往鼻下?凑近,一缕清雅的菊香钻进鼻子。
犹如一记闷头棒,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眼角忍不?住滑出泪水。这片布,便是当日她?送韶慕的那个?简易香包,里面包着可安神的干菊花。
如今里面的花瓣没了,只剩一片布。
昭昭泪眼蒙蒙,看着陡峭的崖边,似乎能看到他趴在那儿,找什么还魂草。夜里黑,这样的悬崖,他莫不?是……
她?拖着双腿到了崖边,趴身下?去,双手把住冰冷的石头,探身往下?看:“大人!”
喊声划破清晨宁静,回荡着。她?什么也看不?到,映入眼中的是杂乱的狰狞石壁。
“韶慕!”她?又喊,清脆的嗓音失了调,有些尖利。
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她?的哭声更?大,无助而悲伤。
韶慕是在一座石头下?,听见?了有人喊叫着他的名字,当即便知道那个?声音是来自谁。他顾不?得再去挖那棵石缝里的草药,慌忙攥着铲子站起,想要确定那声音的来处。
他跑着,在满是荆棘的林子里飞奔,想要找到那抹身影。
当他冲出林子,就见?到伏在崖边的纤弱女子,她?正?探出半个?身子,往崖下?去看。
他吓住了,不?敢去喊她?,更?不?敢出一点声音。若是一点声音影响到她?,她?手一滑,他不?敢再往下?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风中送来昭昭轻声的哭泣,韶慕只能一点点轻轻的去靠近,让脚下?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一步两步,他离得越来越近,同时心里也越发的急,因为看见?昭昭又往前探了探,崖边的劲风吹散开她?脑后的发辫。
昭昭咬着牙,想把哭声给?憋回去,模糊了视线的眼泪,让她?看不?清崖壁。她?抬手抹着眼睛,恍惚下?面一处,似乎躺着什么。
她?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想去确认……
突然,有什么东西勒上了她?的腰,继而一股很大的力道带着她?往后。她?只觉眼前景物非转,一双手跟着也离开了崖边。
“啊!”她?下?意识惊叫,身子后倾的时候,却撞上一片肉墙。
“昭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昭昭脑中一懵,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脸颊上沾染着泪痕。僵硬的低头,一双手臂箍在她?的腰间,力大得几乎将?她?折断。
“大人?”她?喃喃唤了声,冰凉的手落上腰间男子的手,试到了温热的体温。
而此时的韶慕仍旧惊魂未定,哪怕紧紧地抱住她?,仍担心手一松人就消失掉。天?知道,刚才看到她?趴在悬崖边上,他几乎吓死,那样瘦的她?,风一大就能刮跑……
“你刚才在做什么?”他手指发紧,松开圈着细腰的双臂,转而扶上她?的双肩,带着她?转过身来,“那边是崖壁,有多危险?”
哪怕她?手里摁着的石块一松,整个?人就滑下?去了。
昭昭肩头被攥紧,不?禁瘪瘪嘴角,哽咽一声:“你……”
她?声音不?成调,染着浓重的哭腔,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泪眼婆娑的,好像吓到了一般,娇弱得让人心疼。
韶慕对着这样的她?,那还能再说什么,只能放轻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感受到真真实实的她?,他把她?往里面带了带,离开了风大的石崖边。
“找,找你。”昭昭嘟哝着送出两个?字,眼角顺着又滑出泪水,晶莹的沿着腮颊掉落。
“找我?”韶慕齿间琢磨着这两个?字,心中翻滚着波澜。
他看她?还未平稳下?情绪,也不?多问,找了背风的地方带她?坐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她?披上。
昭昭缩成一团,坐在柔软的干草上。恰是朝阳初露,明亮的光芒落在这儿,开始了一天?的光明。
她?手里还攥着那块布片,身上发着抖。一双手过来,包裹上她?的手。
“你以为我掉下?去了?”韶慕问,看着她?握在手里的布片,也就彻底明白?了。
她?趴在崖边,是为了找他;她?的哭泣,也是为他悲伤。
昭昭睁大眼睛,泪水的洗礼过后,眼眶红着,长睫湿润的黏在一起,显得眸子更?加清亮。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布片就挂在崖边的荆棘上,她?就想去查看,他是不?是摔下?去……
韶慕轻舒口气,心中某处软倒不?行,笑着看她?:“你看我没事。”
“瞎说,”昭昭吸吸鼻子,嘴角动了好几动,“你的脸怎么了?还有手。”
别以为她?哭着,就想糊弄她?。他的脸划破了,手上也遍布着划痕,这能叫没事?
听着她?似抱怨似关心的话,韶慕只觉一夜的奔劳值了:“一点儿小划痕,再者,男儿郎并不?在意这些。”
昭昭皱眉,这样好看的一张脸,留下?伤痕可不?行:“香郁阁有种膏脂,涂上不?会留疤,回头我给?你。”
“好,”韶慕应下?,似乎也想通了她?为何来到这里,“你看到那本医书了?”
也是,她?这样聪慧,一点儿的线索,就能猜得出。
昭昭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点点被他暖过来,心里遂也渐渐平静:“什么凤思,一个?疯癫老道瞎写的,你也当真?”
“只要能让你好起来,都?要试一试。”韶慕道。
他并不?认为没有可能,哪怕是能让她?记起一点,知道当日船难后她?遇上了什么,便就可以一步步查起。最关键的,船难是二月初发生,她?说自己醒来是桃花开的时候,中间一个?多月去了哪里?
父亲为她?下?针,她?清醒过一瞬,紧拉着他的袖子,让他救她?。
昭昭垂下?眼帘,静默不?语。
“凤思不?止在崖缝里有,仔细找,在一些石缝中也有,”韶慕想让她?安下?心,便安慰着,“我挖到了,等回去就……咳咳!”
他的话未说完,便是一串急咳。
忙松开昭昭的手,韶慕站起来退开了些,他怎么就忘了,这些日子一直忙于东城的风寒症,万一染上了……
“咳咳!”他大口喘息,希望压下?这使人憋闷的咳嗽。
昭昭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你还好吗?”
“没事,”韶慕一笑,遂拍拍腰间拴着的一个?布袋,“看,凤思,挖到了。”
朝阳明亮,冬日的山林如此寂静。
昭昭身上暖了过来,同时,心里也有一湾暖流缓缓流淌。
他这样拼力找还魂草,无非就是为了她?,不?是真心实意,怎能做到如此?
也许有些东西,早在不?知不?觉间越过了原先的界线,只是她?未察觉。
“昭昭,”韶慕站在几步外,阳光笼罩着他全身,“你找来这里,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