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惹娇娆 > 第35章
    药堂二楼,费夫人?站在房内,正同吴暨说着话。她的腰已经正?好筋骨,但是仍有些微疼,需得养些日子,喝几副汤药巩固。

    昭昭把药油送了上来,交到?费夫人?手里。

    “吴先生,能否请堂中的妈妈的帮我涂上药油?”费夫人表情中有些为难,“这次出门没带婆子,眼下还有事要办,等着?我过?去。”

    吴暨闻言,亦是为难:“可巧,今日她不在药堂。”

    药堂里一般会有个婆子,懂些医理,为的就是有女?客来,能方便帮上忙。

    费夫人?脸上闪过?遗憾,药油瓶子往手心里一攥:“也无碍,肩上摔了下而已,没伤到?筋骨,等办完事回去再说也行。”

    说着?,便抬步往房间外?走。

    “费夫人?稍等,”昭昭将人?叫住,转而又看去吴暨,“先生,是不是就是用药油涂在疼痛处,将淤血推开?”

    她当日见过?冯越给韶慕推药油,同样是摔伤,应当差不多。

    吴暨点头,顺着?解释道?:“是这样,将淤血推开恢复快些,不然积存在那儿,好的慢不说,冬天?容易留下病根儿。”

    “那我来罢,”昭昭道?,接着?看去费夫人?,“天?太冷,夫人?这样挨着?会难受,我帮你涂药油。”

    费家人?待她很好,当初愁眉不展的时候,费应慈伸手相帮,她才?有了生存的活计。再者,费夫人?看着?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大雪天?出来,摔伤了还要继续前去。

    费夫人?停站在门边,看去身旁少?女?:“昭昭?”

    “应该不会太久,耽误不了夫人?的事儿。”昭昭笑,眸底清澈,摊开了自己的手。

    费夫人?犹豫一瞬,还是把药油瓶放去昭昭的手中:“那辛苦你了。”

    药堂的婆子不在,她肩膀又疼得厉害,自己也知道?,这样贸然出去,一旦冻到?了,以后?就是难治的病根儿。只?是也有些疑虑,终究面前少?女?才?十六七岁,手里有没有力?气不说,手法上会吗?

    家里的侄女?儿费应慈,就不会这些。

    吴暨见此?,觉得事情妥帖可行,便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女?子,自己去了楼下。临走前,教了昭昭一些手法的问题。

    房门关上,费夫人?坐去凳子上,仍旧有些犹豫,可手里也解开了衣带。

    昭昭先去铜盆里洗了手,这才?站去费夫人?身后?,低头就看见对方露出的肩膀。

    “帮着?揉两把就行,剩下的我回家处理。”费夫人?客气笑笑,回头看了眼。

    昭昭眨了两下眼睛,大概猜出了费夫人?心中想法,应当是觉得她不会处理完全。再看对方的肩膀,虽说还没有反出淤青,但是已经开始发肿,瞧着?就不会舒服。

    “夫人?你忍一下啊。”她倒也不在意,笑着?道?了声。

    而后?,她倒了些药油在手心上,另只?手落上对合,轻轻揉着?,掌心开始慢慢变热。接着?两只?手掌放去费夫人?肩上,先是缓慢的揉推,耳边当即听到?了费夫人?的吸气声。

    昭昭没有停下,渐渐加大力?度。这种事情不能马虎,当前肯定是疼的,但是后?面会舒服不少?,总比一直积存着?淤血的好。

    她也相信,费夫人?知道?这样的道?理。

    费夫人?坐着?不动,也没说话,只?是肩膀上的疼感使得额头沁出汗珠。身后?少?女?的力?道?在加重,看着?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没想到?做事情这样认真。

    药油味道?刺鼻,难得也不嫌弃,竟主动提起帮她推肩。

    “累的话,你先休息下。”费夫人?开口,听着?昭昭的呼吸,便知道?她使了最大的力?气。

    昭昭手下没停,继续揉推着?:“很快就好了。”

    费夫人?的肩膀现在麻木着?,热烘烘的,没有了刚才?的疼痛。她微微一笑,也就没再多说。

    又过?了会儿功夫,昭昭往后?一退,轻轻舒一口气:“夫人?现在试试?”

    费夫人?说好,动了动肩膀,虽然还残存一点儿疼,但是可是自如活动了:“好了。”

    她站起来,手里一提,拉好了衣襟,也就重新仔细打量起昭昭来。看着?娇娇弱弱,其实内里并不是,很有想法的一个姑娘。

    昭昭也很高兴,明媚一笑:“那太好了,夫人?等消了汗再出去,莫言冻着?。”

    她本就没什么力?气,这番帮着?费夫人?推药油,如今只?觉得累得很。想着?,又去了铜盆边洗干净手。

    等走回去的时候,费夫人?已经穿戴好,脸上没了先前的忍受。

    “明日要去家里,你别忘了。”费夫人?笑着?道?。

    昭昭明白上来,说的是费家那些掌柜和师傅,一起去本家的事。会说说这一年的情况,也会讲下一年的打算,重要的是会发下些赏钱和年货。

    “记得呢。”她笑着?点头,嘴边甜甜一笑。

    “瞧你这丫头还真爱笑,性情怪明朗的,”费夫人?笑,又道?声,“模样生得又俊,难怪了。”

    昭昭只?道?这是客气的夸奖,虽然听得不太明白:“夫人?要去哪儿?”

    一听她问,费夫人?脸上笑意一淡:“为了大郎的事儿,前日与人?说好带他相看姑娘,他倒好,挑着?昨日出城,去了郊外?庄子上。我这不得亲自去人?家赔不是?”

    说到?儿子的亲事,她是心里发急。费家子嗣单薄,偏的这个儿子对婚事又不上心,天?天?让她这个做娘的跟着?上火。

    昭昭最近也常听费应慈说这件事,好像费夫人?给了费致远很多妻子的人?选,可他一个都没瞧上。

    “怕是少?东家正?好有事罢,”她不好去评论人?家里事,就简单宽慰了声,“天?下父母心,他为人?子,知道?夫人?你辛苦的。”

    这句话在费夫人?这里可太受用了,好似终于有个能理解她的人?,一时心里百感交集:“你觉得是这样吗?”

    “当然。”昭昭想也不想点头,“做母亲的,总会为孩子着?想。”

    费夫人?不语,看去昭昭的目光中,多了些认真。从这些话里,她已然听出,昭昭并未对费致远有过?心思?。

    房门打开,正?好吴暨走上楼梯来,看着?费夫人?好了,便又将昭昭夸了一番。

    “我回去找家主了。”来药堂已有些功夫,昭昭准备回去前厅找韶显博。

    她走了之后?,费夫人?也准备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下楼梯的时候,费夫人?回头问:“我记得栾安的韶家和先生的吴家,并称杏林双家。”

    “夫人?过?奖了,”吴暨忠厚的脸庞上带着?谦逊,“吴家比不得韶家,韶家是百年世族,祖上出过?大名鼎鼎的药神,更有许多独门药方。不只?是遍及大渝的药堂,韶家还有不少?自己的药材种植田,若是有寻不到?的名贵药材,去韶家定然能找到?。”

    费夫人?心中着?实惊讶,于是点着?头:“这样啊。”。

    吴家前厅。

    外?面风雪稍霁,冷气通过?厅门进来,那几盆炭火显然难以抵挡。

    “什么?”韶慕面上冷肃,轻声问了一句。

    韶显博的话,让他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昭昭脑络无有创伤,亦不是中毒,先前吴高义曾说过?,她或许是受到?强烈刺激和打击而导致失忆。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

    韶显博看去院中,眉间蹙成一团:“蛊术。”

    两个字轻轻送出来,染上此?刻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韶慕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这些只?是传说,并没有实际的事例来证明有巫蛊的存在。”

    那种阴毒的东西,她怎么可能……

    “大渝是没有,”韶显博叹了声,“那南疆的几个小?国呢?有些东西,不管是否亲眼见过?,可它终究存在。”

    韶慕袖下攥起双拳,不由开始回想与昭昭失忆后?的相遇。她身上完好无损,之前被?人?囚禁在一座庙庵,那些人?给她描绘着?假的身世,还说会有家人?来接她回去。

    可她不知是不是当初遭受了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那段时候的事。

    “可有办法确定?”他问。

    而外?面的院中,此?时正?好走来那抹娇美的身影,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她在笑。

    “我试试罢,”韶显博脸色凝重,心中同样复杂,“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我相信你吴世伯,他既断定她身上无伤无毒,那便没有。”

    再说回巨大的刺激,谁人?那样大胆跟给堂堂公主打击刺激?她从来都是被?万人?追捧的。

    韶慕道?声好,随即走出前厅,朝着?纤巧的少?女?走去。

    身后?,韶显博摇了摇头,事情越来越复杂,像一团扯不开的丝线。

    昭昭正?往前厅走,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笑着?朝他跑过?去:“大人?,我适才?看见你来了。”

    她的笑意明媚,身上有着?淡淡的药油味道?。

    “你去做什么了?”韶慕问,面上带着?轻轻的笑,然心中依旧翻滚着?父亲刚才?的话。

    蛊术,是真的有人?给她下了蛊吗?什么人??要做什么?为什么是她?

    无数个疑问萦绕在脑中,可面前的她一无所知,笑得明亮,说着?她在吴家药堂里做了什么,还举起一双白皙的手,硬说自己力?气长了不少?。

    “好。”韶慕跟着?她笑,眼中忧伤一闪而过?。

    昭昭笑容一收,故意翘起脚跟凑近了些看他:“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她看见他眼中闪过?了什么,只?是太快,没来得及抓住。

    韶慕将情绪掩藏干净,道?声:“我没事。”

    昭昭便往前厅看去,刚好见到?韶显博转身:“其实家主人?很好说话的,大人?你就认个错嘛。”

    她这样的劝说,韶慕知道?她是以为自己和父亲之间有矛盾。

    “知道?了。”他应下,然后?就见她笑开,“晚上,父亲会帮你探诊。”

    昭昭点头:“好。”

    短暂的停歇之后?,天?又开始下雪,细细碎碎的。

    她仰脸看着?,冰凉落在脸颊上:“真快,眼看就年节了。”

    “你最早的记忆是春天?吗?”韶慕心中思?忖良久,最终问出,“还是正?月或二月?”

    正?月,他与她在京城运河判的分别,半月后?传来她的船难,大抵算着?就是差不多时间。

    昭昭看他:“桃花开的时候,三?月,我之前与你说过?啊。”

    她以为是韶显博晚上的施诊,然后?韶慕过?来重新确认,于是就认真的再说了一遍。

    “还有别的吗?”

    韶慕问,“那些在庙庵中跟着?你的人?,你认定他们是陌生的,与你并不熟。”

    昭昭低下头,双手捏在一起,开始回想:“因为口音不一样,有次偷听见她们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她的声音渐低,韶慕听着?有些不忍心再问,但是想到?了父亲说的那种可能,只?能又问:“他们真的没对你做过?什么?”

    雪无声无息,萦绕着?两人?飘洒。

    “有,”良久,昭昭小?小?的回了声,“最开始我的头很疼,他们给我喝药,可是并不见好,反而更疼。”

    韶慕呼吸一滞,冰凉的冷气使他紧抿了嘴唇。听她这样简单说着?,他能猜到?并不是这么简单,她其实很怕疼。

    昭昭吸了口气,缓缓道?:“如此?,大概疼了十日,他们没再给我喝药,我的头也没再疼过?。”

    “什么样的药?”韶慕感觉胸闷得厉害,好似有双手在揪着?他的肺脏撕扯。

    昭昭摇头说不知,然后?道?:“喝下后?,整个人?像火烧,头痛欲裂。当时我以为他们要害我,可他们说是帮我治病。”

    “嗯,”韶慕不再相问,手落上她的发间,帮着?扫走落雪,“知道?了。”

    若真是像父亲说的那样,她当日该有多害怕?她其实是被?人?生生抹去记忆的吗?她那样顺风顺水的长大,所有人?捧在手心,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因为她害怕,便不想再去回忆当初。

    他去拉开她的手,执起来看,娇细的掌心已经被?她自己掐了好些的指甲印。

    “你想吃什么?”他对着?她笑,眸色轻和,“等回府的时候给你带着?。”

    昭昭一愣,前面还在问她之前的事,这厢他又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大人?,转开话题不带这样生硬的。还有,你在我手心里看到?了什么?”

    闻言,韶慕是又心疼又觉好笑,手指不禁捏了下她的手心:“制止你,不然怕你把自己的手给掐穿了。”

    “嗯,”昭昭看着?掌心的红色指甲印子,跟着?笑了声,“我也不知道?,有时候紧张的话,就会不自觉捏手心、搓手指。”

    韶慕并没有对她说出蛊术的事,与其说出来让她苦恼,不如他这边快些查清楚:“我要走了,快说想吃什么?”

    “今天?雪大,铺子都没开门。”昭昭指着?纷飞的雪。

    “你告诉我就好,”韶慕道?,松开了她的手,“要是有的话,我就捎着?。”

    “芙蓉酥。”

    “好,芙蓉酥。”。

    雪下下停停,一直到?晚上戌时,才?稍稍停歇。

    昭昭房间的桌上,放着?一碟芙蓉酥,是韶慕傍晚下值回来给她捎的,刚解开的时候还带着?温热。

    如今她坐在床边,看着?站在桌前的韶显博,他正?将自己的针囊铺开,上面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针。

    而韶慕则站在她的旁边,一生朴质的青袍:“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昭昭抬脸冲他一笑,瞧瞧抬起小?手指指着?桌上那一排银针,“就是看着?瘆人?,比大人?你的那套还要多。”

    闻言,站在桌边韶显博倒是先笑了:“他的那套是小?时候学基本用的,我的这套更精细,谁知他放弃了行医。”

    说着?往事,好像抽出了深藏心底的不满,顺着?瞪了眼韶慕。

    韶慕淡淡一笑:“父亲,我的那套可是祖父给的。”

    “呵,”韶显博哼了一声,抽出一柄银针,“那我手里的这套,将来也留给我的孙儿。”

    父子俩简短的对话,让昭昭的紧张感减轻不少?,随后?喝下了边上的药汁。

    躺去床上的时候,她看见韶家父子站在桌前,好似在商量着?什么。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最后?隐约看见韶慕转过?头来,清淡的脸上满是担忧。

    韶慕走到?床边,看着?沉睡过?去的少?女?,手落上她光洁的额头:“父亲要怎么做?”

    “确认,”韶显博还在决定,自己到?底用哪根针,“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中了那东西。”

    韶慕皱眉,手没有撤回来:“若是真的,可有解决的办法?”

    在从父亲这里得到?可能是蛊术之后?,他抽空找了些书籍来查,确实找到?些蛛丝马迹,那种术法虽然大渝少?见,但的确存在。

    “不知,”韶显博实话实说,最终确定了想用的针,“我们韶家行医济世,可不会巫蛊之术。”

    韶慕不语,默默站起退到?一旁,将位置让了出来。

    韶显博走到?床边,探下身去,手里摁上昭昭的头顶。后?者陷入沉睡,完全不省人?事,丝毫不觉自己刚才?惧怕的银针已经接近她的颅顶。

    “她失去了记忆,若真是蛊虫作祟,必然是藏于颅腔内。”韶显博道?,随后?手里银针找准地方,轻轻施下。

    韶慕懂得医理,便坐去床边,抱起昭昭,让她倚靠在自己身前,手里托着?她的后?颈,好方便韶显博施针。

    “人?的记忆皆存于脑中,难怪她会记不得。”他大概能猜到?父亲的意图,是想试探那蛊虫的存在,以及它藏于哪儿。

    只?见韶显博神情严肃,接着?又是往昭昭头上施了几针。他虽然对人?体的各处脉络不能再熟悉,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十分小?心。

    终于,在又下了一针时,韶慕明显的感觉到?昭昭抽搐了一下。

    他不禁屏住呼吸,侧着?脸来看她:“昭昭?”

    昭昭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身体更加剧烈的抽搐着?,嘴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两条秀眉紧紧蹙着?。

    “父亲,快帮帮她!”韶慕不敢随意去碰触她头顶上的针,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而怀里的女?子似乎想要逃脱般,头一侧咬上了箍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

    “嗯!”韶慕手一疼,被?昭昭咬住,两排整齐的贝齿使着?力?气。

    他没有松开她,也没有抽回手,任她这样咬着?。

    韶显博见状,赶忙回到?桌旁去,想要挑一只?银针来:“千万别让她碰到?头上的针。”

    桌上的烛火晃了晃,外?面风雪骤急。

    “昭昭。”韶慕唤着?,另只?手揽在她的腰间,避免她乱动。

    渐渐地,她没了气力?,身体亦停止了抽搐,软软的趴去他身前。

    韶慕大惊,忙拿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刚放下去,感觉到?她动了下,嘴里若有若无一声轻吟。

    继而,少?女?的双手撑着?他的胸前,借力?坐起在他面前,并缓缓睁开了眼睛。

    “韶慕?”幽幽的声音自昭昭嘴边唤出,在安静的房内那样清晰。

    韶慕仿若被?雷击中,注视上女?子的眼睛,这一刻他确定,自己抱住的是谁。

    “安宜,”他喉间发涩,被?咬出血的手拂上女?子面颊,“告诉我,你怎么了?”

    突如而来的情况,让韶显博亦是忘了反应,手里捏着?银针站在原处。

    谁知下一瞬,昭昭紧紧抓上韶慕的手臂:“救救我,你救救我,我,好疼啊……”

    话没说完整,她便双眼一合,重新软倒在韶慕的身前。

    这些只?发生在转瞬间,可韶慕清楚的确定,短暂的时候,昭昭恢复了记忆,她还记得他。

    “安宜,安宜……”他抱着?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自来清淡的眼角晕出几丝猩红。

    韶显博走到?床边,手落上昭昭的手腕,试探几下:“她没事,只?是重新睡了过?去。”

    说完,皱着?眉头,开始取下她头顶的银针。

    韶慕看着?昭昭的脸,几个字轻着?从嘴边送出:“醒了后?,她还是记不起来,是不是?”

    到?了这里,他可以肯定,正?如父亲所说,她被?下了蛊虫,在脑颅中。

    “嗯。”韶显博略显疲惫,耳鬓的白霜似乎更加明显。

    见着?自己的儿子抱着?昭昭不放,恍惚和多年前的自己重叠。彼时,他也抱着?自己的妻子,一遍遍唤着?名字,想把人?叫醒……

    “父亲,”韶慕抬头,眼眶泛红,“能有办法治好她,取出那条毒物,是不是?”

    韶显博沉默,多年来,父子之间说的话不多,坐下来好好聊话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印象中,这个儿子很有主意,一旦打定主意做什么,便不会手任何人?阻止。

    如今,倒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忧伤。

    “取不出,”韶显博道?,他是医者,并不会蛊术,“乱用方法,更可能伤害到?她。”

    韶慕手攥成拳,被?昭昭咬的伤口流着?血,自指间留下:“一定有办法,我会找到?。”

    韶显博在屋中来回踱步,最后?停在墙边,回头:“这样,让我带她回栾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