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和惊澜一同往一个方向走的时候,周围都显得很安静，连派蒙都不敢说太多话。
直到惊澜开口问，
“我让你失望了吗？旅行者。身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这么平静。”
旅行者摇摇头,“不，我在想你是不是有解决办法？”
惊澜低下了头，弯起唇角笑了笑，海风拂起了他的发丝,“其实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成功，只是尽可能的做了我能做的。”
旅行者看着他都一时语塞，“……那你不着急吗？”
“急也没有用，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毁灭。没有我们他也能抓取其他人作为工具。”惊澜终于解释道。
也就是说，并不是惊澜想要走到这条路,也并不是一切在他的掌控中,只是目前已经是他所能选择的最好的路了。
真的是因为这是最好的路吗？旅行者犹豫问，“惊澜，冰之女皇说你现在已经是凡人了……”
“也无可奈何，他所给予的一切全部都能随时夺走。”惊澜的语气谈不上轻松,但是还算是和缓。
旅行者被他带的似乎也没那么焦急了一些,“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去得到七龙王的认可，借用他们的力量？”惊澜抬起了右手,他的手中，赫然是「光之眼」,
“这是他们给予我一人的承诺,哪怕是尼伯龙根也无法夺走。”
「光之眼」就这样静静地悬浮着,可到底在整片黑夜中显得光芒薄弱，旅行者实在没有感觉这份力量能够起到太大的作用。
毕竟拥有古龙大权的尘世七执政，都没办法保证能对付尼伯龙根。
他们的步伐就此停住了。
因为,山崖边上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钟离？”派蒙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璃月港里呢？”
背对着山崖的钟离转过身，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道，“旅行者，惊澜，还有派蒙。暂且不用担心璃月港，有七星在维持秩序，降魔大圣与众仙家也在城内看守。”
“你猜到我会来这里？”惊澜问道。
钟离对他的所作所为和行为全部都不知情，甚至哪怕有500年前发过的疯，钟离对他现在的行为估计也并不知道多少。
毕竟至少500年间，惊澜看起来都是安分了下来。
“只是猜测，面对当下境况，你不可能袖手旁观。”钟离解释道，
“平日里，你
也总会在这里眺望边海城。”
“我要复活奥赛尔。”惊澜并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而是说道。
“我需要借助奥赛尔的力量。”
情况也很紧急，钟离闭了闭目，沉声问，“……你可知奥赛尔的怨恨无法消弭的情况下，在危难之际将他复活，反而会可能让他的仇恨淹没璃月。”
“我知晓你不会赞成我的决定，可你要看护璃月，而我现在已经没有身为魔神的力量了。”
虽然钟离已经卸任岩神，可在面对这么大的灾难的时候，不用想也知道钟离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璃月覆灭，
“我也并不准备去感化奥赛尔，只是需要他的力量罢了。”
惊澜并不意外于钟离的劝阻，因为魔神是爱护自己的子民的，保护自己的子民才是要务，没必要让他兵行险招。
“这次，你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钟离只是问。
“我当然知道。”惊澜说道，“你不了解内情，可这次，至少不要成为我的阻碍。”
他面前的钟离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此行凶险，我为你护法。”
惊澜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目光。
钟离不了解惊澜，可惊澜也同样不了解他。
璃月已经不需要摩拉克斯，所以仅仅以钟离的身份，去帮助友人冒一次险践行他眼中的道路。
“……多谢，既然如此，在我真的有危险之前，还请钟离先生不要出面，避免第一眼就刺激他。”惊澜的语气也缓和了些许。
*
“呜呜呜，胡桃，有你在可真好。”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灵芝感动的说着。
“哎呀呀，外面看起来可是有大麻烦了。”胡桃对着窗外远眺道，
“本堂主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突然增加那么多客户。”
“如果这个时候有很多客户的话。”灵芝猛然反应了过来，“那往生堂那边，胡桃你不在没有关系吗？”
“往生堂那边也有客卿看着，与其担心这个，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胡桃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灵芝，
“怨气重了很多啊。虽然说命运无常，阴阳有序，可你身上生者与死者的界限都模糊了。”
完全是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的灵芝露出了哭丧着脸的表情，
“那些家伙催着我找一个我根本解决不了的家伙复仇，提瓦特大陆看起来好像都要毁灭了……”
“哦？怎么这么悲观的样子，
打起精神来嘛，天行有常，有人创造问题，就会有人解决问题。”胡桃说道。
“说是这样说啦……”灵芝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由于灵芝自己还在躺尸起不来的缘故，前去开门的是胡桃。
门被打开，站在门口是菲谢尔。
她看向了屋内。
“你是托姆卿的盟友吧，与她并肩作战的影之使者。”菲谢尔问。
“托姆？哦哦，你是说十梦。”灵芝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了。
菲谢尔的眉宇中带着一丝担忧，“托姆卿在和本皇女告退后就不知所踪，如今的现世充斥着无尽的混沌与危险，在无尽的时间与空间的裂缝中，她的存在如同幻影般难以捉摸。你可曾窥见过那穿梭于命运之轮的幽影？”
奥兹在她身边翻译，“小姐的意思是外面很危险，十梦小姐在这个时候出了门然后失去了消息，她很担心，想问问您知道她的下落吗。”
灵芝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就……”
她该怎么说啊啊啊。
*
璃月的海边。
雷雨交加，掀起了惊涛骇浪。尽管如今的天色与外面的异状已经足够让居民感到恐惧了，可这份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力，跟外界天象的异状相比不承多让。
“塞罗司——！”化为人形奥赛尔掐住了惊澜的脖颈，
“你还敢来见我，你还敢唤醒我！”
惊澜抬手握住了奥赛尔的手腕，失去了魔神的力量，这幅身躯也要强过人类许多倍，这才没让他在刚刚苏醒的奥赛尔手中直接丧命。
“咳咳，兄长，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惊澜说道，“作为交换，我也会将嫂嫂唤醒。”
奥赛尔听见惊澜的话语，皱起了眉头，这才发现惊澜身上已经失去了力量，露出了森白的笑容，
“既然你已经和凡人没有差别，杀了你，再唤醒跋掣也没有差别。”
“是这样吗。”分明处于劣势的惊澜却弯起唇角，“其实我觉得，深渊构想的机械魔神也不错。”
“什么？”奥赛尔皱起了眉。
下一秒，惊澜手中的光之眼浮现，面对面地打入了奥赛尔的心口。
光芒大盛。
奥赛尔一瞬间，在心口感到了剧痛，紧接着就是源源不断被汲取的力量，
“怎么会，你现在分明与凡人无异……！”
他掐
着惊澜脖颈的手也因为疼痛而松开了，甚至接连后退了两步。
在一侧的旅行者也惊讶地上前了一步。
“咳咳，夺舍弱小的魔神的躯体，灌溉以原始胎海水所捏造，因为融合了光界力、人界力与造物的身体。”
像是不知道对谁解释一般，或者就是在对旅行者解释，惊澜说着，
“因此，失去什么，亦可以用相近的事物自行修补。”
拥有创造生命的能力的尼伯龙根，也不是说创造就能创造出魔神的。
只是让他们夺舍了什么相近的存在罢了。
奥赛尔睁大了双眼，运用魔神之力去抵抗拥有七个龙王本源力量的转换机汲取他的力量。
“漩涡与潮汐，本质相似的神力。”惊澜弯着唇角，似乎对于过去友爱的兄长也没有念半分旧情，
“兄长，你有预料到，你之所以被留下来只是作为我的备用神力库吗。”
当然不是。
是因为魔神哪怕死亡都会给地上的生灵带来巨大的浩劫。
可是，至少他的话成功激怒了奥赛尔。
因为愤怒而失去应有的理性分析的奥赛尔神色怒极，低沉咬牙，“——既然这样，先一步让你葬身在这里吧。”
就在奥赛尔用水做成的三叉戟握于手中刺向惊澜之际。
“固若金汤。”钟离的声音响起。
金色的光将惊澜护在了其中。
奥赛尔怒不可遏地看看惊澜，看看钟离，“摩拉克斯！塞罗司——！！！”
憎恨的声音响彻了天空。
可他的身体最终只能坠落到了海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夺取他的力量的背叛者，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让他恶心透的悲悯，
“——是惊澜，下次可不要喊错了，奥赛尔。”
*
天空岛在被来自世界外的黑暗所侵蚀。
升上天空岛的人类英杰，拼尽全力的守卫，得到的结果却是插入地面的残破的剑。
▎)
“谁去唤醒天理。”某位英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