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重飞没有吭声,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青年,心头激荡动容又有点说不出的惭愧,就好像被人狠狠灌了一口名叫爱国的酒,还没喝就已经上头。

    这种爱国大任什么的光说不练那就是笑话,可眼前的人不光练了,还做得这么好,他不由的从心底里浮现出一股难以自抑的自豪:瞧瞧我家老三成长得多好,果然是他们简家的种,带劲!

    这会儿这位都忘了辨别这是谁家的小楼,直接双手按住简重楼的肩膀郑重的捏了捏,“你很好,做得很好。”

    刚刚发表的一篇激动人心的小作文的简重楼却又不好意思了,“就是一点小心愿,让您见笑了。”

    “自谦太过就是自傲,简校长,做人要实在点。”简重飞一本正经的说完突然笑开,“老三,二哥真为你骄傲。”

    “王先生?”

    “还王先生,二哥跟你开玩笑你还没完了?”简重飞一把搂住他肩膀,“说吧,干嘛装不认识?”

    简重楼推开他,神情带着说不出的烦恼,“不管你是王先生还是简先生,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叫简重楼,但不是你家的那位,我记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人证?物证?你怎么证明?”

    又来。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简重楼不高兴的瞪着他,“你到底是来消遣我还是捐款?我很忙,要是没事您请自便。”

    “还恼了。”简重飞笑了,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桃子塞给他,“请你吃桃。”

    简重楼瞬间把桃子扔到一边,不停的摸手还不忘痛苦的解释,“我桃子过敏。”

    是老三没跑了。

    简重飞心下大定,憋笑道,“都是我不好,抱歉抱歉。这样,我捐款,捐三千行了吧。”

    “那请跟我到财务处登记交割。”简重楼顿时神清气爽,痒痒?这点痒在三千块面前就是个屁!

    简重飞摸了摸身上,干笑,“那个,借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钱来。”

    这个肯定没问题,只要给钱,打十个都不收费。

    可还没等他们走到校长办公室,就听有人呼呼喝喝的在门口炸开。

    “怎么回事?”简重楼一整神情,眉头微皱眼神清明,整个人显得庄重又肃穆,校长形象气质瞬间拉满。

    “校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说着穿着西装的男人把一个捆着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往前一搡,火刺刺的就是一顿喷,“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好学生!都偷到我们客人头上了,还让人家逮个正着,我们酒店名声都让他给毁了!”

    “我们学生?谁?”

    “就他!陈有米!”男人又推了嘴里塞着东西的青年一下,“去年从你们学校聘的,我们酒店瞎了眼才从你这聘回去个贼!”

    “事还没有搞清楚,这位先生的结论未免下得太早。”闻讯赶来的吴立棠带着安保队站到简重楼旁边,十几个黑衣大小伙子个个面色冷肃,凶神恶煞的跟随时要吃人的狼一样一样的。

    西装男顿时心里一哆嗦,这些个莫不是混黑的?斧头帮还是青头帮?你一个破学校怎么还跟□□扯上关系了?他可是做正经生意的,就算偶有克扣那也跟□□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不由的后悔,早知道,早知道就直接撵走人得了,干嘛非要来讨什么公道。

    一瞬间他想退,可一看到身旁的两个伙计又顿住,不行,现在要灰溜溜的撤了回去他们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就是为了面子也不能退!

    想得挺多,可其实也就是转瞬的时间,男人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喝问,“你,你是谁啊?我就跟那个校长说,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

    简重楼见人来了忙不迭的把破事往外推,“这是我们学校教导主任兼安保队长,吴队长。学校除了教学财务其他都归他管,你有什么情况都跟他说,这个事归他管。”

    “不行,我就是跟你说。”什么教导主任安保队长,当我瞎啊,他们分明就是混□□的!

    “这事你跟我说还真解决不了问题。”简重楼诚恳的看着男人,“放心,我不走,就看他处理。他要是处理得不公正,您不用开口,我直接扣他工资。”

    嗯?吴立棠迅速瞅了他一眼,很给他做脸的没吭声,然后冷冷的盯住西装男。

    男人被盯得汗毛竖了一脖子,几乎是委委屈屈的勉强同意,末了不忘给自己壮声势,“我告诉你们,我有证据!有证人!不公正咱们就见官,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别怪我不讲情面!”

    简重楼就笑,一副无奈又好说话的样子,“行行,走,我们里面说,要真是我们学校学生的问题我们肯定负责到底。”

    男人忙摇头,“别,就在门口说清楚,万一进去你们就不认账了我上哪儿说理去?”再给我来个杀人灭口我都没地儿哭去。

    “这儿是学校,你们这么嚷嚷成什么体统。”别人还没开口简重飞先不高兴了,他家老三都这么好声好气了还怎么地!当他家人好欺负呢!

    就见他一大步站到简重楼前面把人挡住,很不客气的对上男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就没听说过学生犯错找老师的,他这么大人了,自己的责任自己还担不了吗?就算找你也该去找他父母,找学校算怎么回事?”

    “你谁啊,不懂别瞎嚷嚷行吗?”男人急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要不是听说大槐学校名声好,给教出来的学生打包票,我能雇他当店员?我认识他是谁啊?”

    嗯?什么意思?简重飞看向旁边的人,满眼都是不赞成,什么叫给学生打包票?千人千面,你怎么敢给这么多人背书?!

    简重楼都想扶额,赶紧把乱入的简老二拉回去,“别裹乱。”

    这时吴立棠接过话头,“行了,就在这儿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

    “行,那我就好好说说。一个礼拜前我们酒店入住了一位姓蓝的客人,斯文有礼出手大方,常点这个陈有米几个去客房陪着玩儿牌,结果今天客人收拾行李要离开却发现少了一个金戒指,一块怀表,一件条金链子,外加五十美元。酒店翻了个地儿朝天,最后就在他的包袱里找见了。”西装男越说越激动,刚刚那股怵劲儿都少了三分,说着还往旁边一指,“这几个都是跟他一起去打牌的,也亲眼看见了从他包袱找出来的东西,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显就是想跑!可笑的是这个陈有米还口口声声说是人家蓝先生给他的,他多大的脸呐让人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呸!”

    “陈有米你说。”

    刚被解开绳子的少年一把扯掉嘴里的破袜子,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吴队长我没有!我没偷!”

    “你还狡辩!”西装男气疯了,抬腿就踢。

    都不用吩咐,队员已经把人架开,冷冷的警告,“这是学校!”

    西装男顿时气得不行,“他,他偷东西还不承认!你们要包庇他!”

    “让他说完,包不包庇你说了不算。”吴立棠不带情绪的盯了男人一眼,不怒自威神情瞬间让男人消音。

    “校长,吴队长,我真的没有偷,都是姓蓝的送我的!全是他送的!”少年恨得咬牙切齿,“我要是偷了他一毛钱天打五雷轰!”

    “人家为什么要送你这么多贵重东西?凭你一个破店员也配?”男人又急又火大,“别说什么交朋友,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你也配跟人家交朋友?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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