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寒眼睛都气红了。
“你们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是谁来替司泠的人生负责？”
“她的父亲赌博，母亲远嫁国外，从小到大，她都得打工，哪怕是吃个火锅，都会没出息的高兴半天。”
“她所有的钱，都拿来还债，自己却瘦成了皮包骨。”
“上大学都是靠的助学贷款，每天下课之后要打三份工！”
才认识姜司泠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发白的白色棉质裙子，眼眸如小鹿一般清澈，局促的捏着衣角站在那，便像是落难的公主。
可她受了这么多苦，还的竟是宋思若父亲的债！
…
尽管这些事不是宋微寒亲身经历。
可光是听姜司泠轻描淡写的说上这么几句，便已经是能想象出她一直生活的是什么日子。
宋微寒呼吸急促，一字一句道：“她本可以不受这些苦的！而你们，明明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却选择袖手旁观！”
何其可笑。
何其可恶。
…
宋家人被宋微寒的这一通骂给骂懵了。
宋思若在看到宋微寒的时候，脸色变了。
她是认识宋微寒的。
若是宋微寒知道了，那不就代表了姜司泠也会同步知道吗？
那会不会…
下意识的，宋思若攥着宋母的衣角都紧了些，小脸一下煞白，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可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
“妈妈，呜呜…不然我们还是告诉司泠吧，若是她想换回来的话，思若愿意的，思若受得了苦的。”
她眼里的泪水刷的一下又流了出来，眼睛肿成了核桃。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她却丝毫没有从宋母怀里出来的意思。
…
那柔弱无助却又委屈的样子，一下便让宋母的立场也更坚定了。
姜司泠现在是什么名声，她们是知道的。
她如果是宋家女儿，只会让宋家丢脸，而且她和付屿臣的母亲当年闹得有多僵，几乎是水火不容。
付家，可是她们都得罪不起的。
想到这里，宋母也就更坚决了。
“这位先生，姜司泠已经满十八岁了，法律没有规定，我们必须抚养她。”
“……”
“有时候将错就错也挺好的，就当我与她没有母女缘分。”
轻飘飘的一句“没有母女缘分”，差点气得宋微寒吐血。
“你？？？”
“而且，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无关。”
…
宋母的态度十分坚决，眼底明晃晃的厌恶，让宋微寒心疼又绝望。
如果司泠知道的话，她该有多难过啊？
她经常说，她的强大是来源于背后无人依靠。
可若她知道，她的悲剧都是因为宋思若，她会不会发疯？
宋微寒光是想，都觉得浑身发寒，连心脏都有些绞痛。
…
气氛凝滞。
宋思若眼底闪过得意，面上却假惺惺的轻声细语道：“有时候不是一家人，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勉强不了。”
“……”
“就算她来了我们家，她也不会开心，妈妈也不会开心。”
她看着宋母，抿着唇：“我是个自私的孩子，让她怪我吧，可是我如果离开了妈妈，妈妈会难过的。”
宋母柔和的看了一眼宋思若，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扭头盯着宋微寒居高临下道：“我可以给她经济补偿。但是不可能给她母爱。她现在这讨厌思若的样子，我是不可能跟她成为一家人的。”
…
宋微寒都快被这言论惊呆了。
什么叫可以给经济补偿，但是不可能给母爱？
这他妈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而旁边宋思若竟还没有反驳，只是乖巧的霸占着宋母的怀抱，理直气壮。
宋微寒讽刺的看着宋思若，冷笑道：“你霸占了司泠的人生，你这所谓青梅竹马的身份，原本都应该是司泠的，现在竟然还这么恬不知耻……嘶——”
话还没说完，一杯茶水就朝着他泼了过来。
冷冷的茶水泼了他一脸。
一瞬间，宋微寒的衣服上，头发上，都是茶渍，狼狈极了。
“冷静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宋光耀拿着茶杯，冷漠的看着他，“闲事少管，另外…你告诉姜司泠，要是她在不识好歹的犯贱勾引我姐夫，我要她好看！！”
…
杯子里的茶水并不多。
可因为宋微寒毫无防备的原因，几乎全部被泼到了他的眼睛里，让他一下痛得捂住了眼睛。
嘶——
眼睛火辣辣的，睫毛上都还有着泡发的茶叶，狼狈极了。
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就像是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宋微寒有些难堪。
他心底，升起了几丝屈辱和不甘。
若是他在强一些，若是他能跟付屿臣一般强大，是不是遇到这样的事，就能保护司泠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无用的生气。
…
宋微寒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还没说话，就听到旁边有了动静，快得像是刮过去一阵风——
隔着水珠模糊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
她腰身纤细瓷白，及肩的发丝飞舞，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细而白的手臂抄起了桌上的茶壶，面无表情的把宋光耀从头淋到了脚。
“那你呢？”
“……”
“你现在清醒了吗？”
姜司泠把一整壶的茶水居高临下的淋在了宋光耀的头上，冷笑了一声，“无缘无故的欺负人，这就是你们宋家的家教吗？”
***
一整壶水，从头到脚。
不仅头发全湿了，整个脸上，肩上，衣服上，全部都是水。
宋光耀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湿冷的水和脸上的茶叶让他几乎发疯。
“姜司泠！你有病啊！？谁给你的胆子泼我水？信不信我告你？”
“告，最好在闹大一点，跌的也是你们宋家的股票。”
“你！！！”
宋光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原本他就看她不顺眼，在胡乱擦了一下脸之后，一双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真没教养！难怪不要脸的扒着我姐夫不放，恶心。”
…
看着宋光耀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姜司泠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她居高临下，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啊，谁叫我运气不好，亲生父母是个傻子，当然没教养。”
“你！！”
被这么指着鼻子骂，宋母的脸黑了。
她深吸了口气，表情十分不好看，昂着下巴居高临下道：“既然你来了，那今天正好把事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
姜司泠带着讽刺的看着那边的宋母，语气淡淡，“你们刚刚不是说得挺清楚了吗？”
刚刚的一字一句，她几乎全部都在外边听见了。
不过，这几乎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原本小说的剧情里，宋家人也是这般，哪怕把她找回去了，也是从头到尾的眼里只有宋思若。
对于这些，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
宋母看着眼前戴着口罩，桀骜的姜司泠时候，语气冷淡极了。
“你听见了更好。”
“……”
“虽然你是我亲生女儿，但是现在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不打算养你，也不需要你来为我们养老，维持现状是最好的。”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情感，冷漠得仿佛对着一个陌生人。
旁边宋微寒听到这话，愤怒至极。
“你还是个母亲吗？如果不是宋思若，司泠怎么可能会受这么多苦？”
…
“呵呵。”
宋光耀冷笑，“真是自己不行怪路不平，自己没本事，怪没有一个好家庭。”
他昂着下巴，骄傲极了，“我姐姐可不像你这样，她从小就很优秀也很独立，就算没有宋家，她也不会像你一样废。”
旁边的宋思若拉了拉宋光耀的袖子，“光耀，你别这么说，司泠是你姐姐…你别拿她跟我来比。”
“嗯，也是，姐，她不配跟你比。”
“光耀！”
“哎呀，姐，你这么优秀，我说的是实话！”
两人旁若无人的嬉闹起来。
姜司泠也不打断她们，只是慵懒散漫的靠在一边，看她们的眼神就如同看着动物园的两只猴。
宋思若铆足了劲就仿佛想刺激到她。
可对她来说，这一切在那两年，她早就已经脱敏了。
等到宋思若秀够了，停下来的时候，姜司泠丢给她一个本子。
“秀够了，那就看看这个东西吧。”
本子十分的旧。
宋思若有些嫌弃的撇了一眼，“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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