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几分钟,黑川夫人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最后慢悠悠地揭晓谜底。

    “在公司上班的文员,必不可少的两样东西是笔和纸,前田美礼丢了全部的笔,只好向其他同事借。既然已经和长谷川明填写了婚姻届,前田美礼第一个想到的借笔对象就是他,由于双方存在亲密的关系,前田美礼没有和长谷川明提前打招呼,直接从长谷川明的桌子上拿了他的笔。”

    黑川夫人走到长谷川明的工位,从怀里掏出手帕,隔着手帕,两根手指精准地捏起一只签字笔。她转了一圈,全方面地展示给现场的工作人员。

    白鸟警官黑着脸,想要发作,考虑到在民众面前呵斥检验科实在不像话,勘查现场丝毫不仔细,有损警方威严,只好压着满肚子火气,语气生硬,对检验科的同事说:“拿去检验!”

    黑川夫人从容地将笔交给灰头土脸的检验科警员,继续道:“前田美礼的手碰过沾有毒药的笔后,她的手上也沾染了毒粉,污染了长谷川明的笔,毫不知情的长谷川明就这样,一步一步沾染上毒物,他下午配茶的点心是寿司,用手捏着寿司吃下的他,亲手杀死了自己。”

    绘里香在黑川夫人话音刚落的时候,紧紧跟上,问道:“前田美礼难道在收拾完笔筒之后没有洗手吗?”

    “因为社长催着要一份文件,所以我直接拿了川明的笔,用完笔,送完文件再去洗的手。”

    前田美礼的声音从膝盖里闷闷地传出来。

    “黑川夫人您又是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简直犹如处在现场一样?”

    绘里香疑惑地发问。

    “科学技术是世界发展的根本。”黑川夫人意味深长地吐出,“人之所以区别与其他动物,是因为人能学会创造工具。”

    工具?绘里香灵光一现,“是摄像机!”她很肯定地说。

    黑川夫人赞许地看着她点头,“你果然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大家都可以看得出,黑川夫人对绘里香十分喜爱,绘里香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装作无事发生,厚着脸皮应下黑川夫人的夸赞。

    “我的母亲是摄像师,我大学选修过几门机械电子相关的课程。”黑川夫人绕过长谷川明的工位,拔起一株绿植,茂密的叶片下,赫然露出可以藏起一个小巧的黑色摄像机的空间。

    黑川夫人一手提着绿植上方的枝叶,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CD卡。

    “我把摄像机改造的小巧些,趁他们不注意放了进来,利用网络传输技术传到电脑上查看的。”

    绘里香的脸上露出了对技术大佬的崇拜。可惜,黑川夫人马上要入狱了,绘里香遗憾地想。

    截至目前为止,黑川夫人将长谷川明的死讲得一清二楚,白鸟警官没有迟疑,一挥手,下令将黑川夫人带回警视厅进行更详细的问话,与此同时,白鸟警官对侦查科的同事们下了死命令,“把整个公司重新检查一遍,不要再漏掉任何一个线索。”

    他的脸还是青黑色的,双眼露出不善的凶光,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绘里香在心里默默的为警视厅表示哀悼,警视厅的破案效率离开了工藤老弟和毛利老弟,就是个渣渣。其中拖后腿的人员中,大部分都是侦查科。侦查科的人大概上辈子是龙虾吧!又聋又瞎。

    好不容易解决了公司杀人事件,被刑事们困在公司的员工终于可以离开了,绘里香顺着人流走下楼梯,站在街边站牌下,抬头望向天际,遥远的天边已经落下半轮太阳,橘黄色的光芒将云彩染成温柔的色调。今天结束了呀!绘里香莫名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句话。

    不管怎么样,现在能够安心的回到家中休息了才是最棒的!

    绘里香从紧绷的状态中慢慢松弛下来,她沿着街道慢慢踱步,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围,见到有趣的食物,便掏钱买下。

    正好家里没有食物了,路上买点,省得做饭。抱着偷懒的想法,绘里香笑眯眯地往饮料自助贩卖机中投入硬币,选了一瓶可乐,冰凉可乐“咚”得滚落。

    “好冰呀!”绘里香自言自语道,“委屈可乐君和寿司酱先待一会吧!”

    说罢,她又嘿嘿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被原主传染了,她从前绝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绘里香的家和公司相距不远,在太阳余晖未完全落下的时候,她到达了家门口。

    可能是提的东西太多了,也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一到家,所有的疲惫全部爆发出来了,绘里香大喘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快得不太正常。该不会是犯病了吧!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到卧室去,找找治疗心脏的药物。

    “叮咚——”

    是谁?这个点了,绘里香听见门铃响起,她下意识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和分针的位置告诉她,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绘里香自从搬到这里,没有人在这个点来敲过她的门。

    “叮咚——”

    门外的来客执着地按了一下又一下的门铃。绘里香无奈的返回。

    “请问是谁?”她在玄关重新穿上室外鞋,边打开大门,边问。

    门外,一只形状潦草的纸狐狸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放了一封信。

    绘里香探出头,左右观察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她皱起眉毛,觉得奇怪,低下头发现了那只狐狸和信件。

    盯着狐狸,绘里香内心挣扎了片刻,决定不去捡,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拿,这是刻在绘里香基因里的一句话。

    她纠结了一下,在地上选了一块分量较重的石头,压在狐狸和信件上,要是晚上刮大风,把他们吹走就不好了。如果明天早上,等绘里香出门,还能见到这两样东西,她就决定打开信件看看。

    绘里香关上门,为谨慎起见,把大门锁死,她打算找个时间去买个监控,不知道现在民用监控的产品出现了没有。不然一个人独居,绘里香有些担心被坏人入侵宅邸。

    她锁好门,心脏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快速跳动,并且伴随有心绞痛。绘里香白了脸,坚持不住站立的姿势,伸手扶着门,弯着腰艰难地喘息。

    “哈——”

    “哈——”

    绘里香大口喘气,咬牙一步一步往房间挪去,进入室内的那一刻,右脚被突兀高起的玄关木板绊倒,“砰”的倒在地上。

    好痛苦啊!

    绘里香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竭力张开嘴巴,她喘不过气来。

    我难道要被憋死了吗?

    绘里香感受着心脏快速跳动引起的心悸,摔倒时磕到的手肘,意识逐渐模糊。

    在意识消失的瞬间,她仿佛在鼻尖闻到了一股桂花的香气。

    是做梦吗?

    绘里香的意识慢慢回笼,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造型简约的吊灯。

    这是……我的房间……她迟钝的思维像一台许久不用的破旧电脑,经过不断的死机,不断的重启才勉为其难的可以运行浏览器。

    绘里香慢吞吞坐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被子。

    谁救了我?

    绘里香的眼睛透着一种迷离的光芒,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隐隐约约的,厨房里传出剁菜板的动静。绘里香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轻盈地滑落床铺,如同猫儿般静悄悄地在卧室里探寻,寻找能够化为武器的物件。

    她在背后藏好防狼喷雾和防狼笔(内部装有尖锐的钢针),轻手轻脚拧开房门的把手,蹑手蹑脚,在往厨房进发的过程中,充分利用房屋设计,隐藏好自己。

    幸好这套宅子的厨房设计成了开放式,绘里香躲在对方看不见的死角里,悄悄拿出一面随身化妆圆镜,利用光的反射,照出对方的身影。

    嗯?绘里香发现对方有些矮小,她将镜子移低些,进入镜面是白色的毛绒绒头发,黑色的小西装背影,同款小短裤,黑色皮鞋。

    绘里香在原主的记忆中翻翻捡捡,没有发现类似的形象。

    陌生男性出现在家中!

    绘里香脑中红灯警报迅速炸响!

    各个房间,绘里香都已经检查过了,宅子里只有厨房里一个入侵者。

    绘里香心中默念一、二、三,发挥生平最大的运动潜力狂奔,举起防狼喷雾,对着察觉到动静的男子疯狂按压泵头。

    “啊!”男子,更贴切的说是男孩,猝不及防被喷个正着,泪水鼻涕一涌而下,抽抽搭搭地叫喊。

    “主人……五虎退不是坏人……呜呜……主人……”

    他哭着哭着,突然变成了一把刀,从半空中咔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一股寒流侵袭了绘里香大脑,一直蔓延到她的脚底。

    绘里香咕咚咕咚,连咽好几口口水,浑身僵硬,像僵尸似的一卡一卡地收回防狼喷雾器。

    “我肯定看错了,世界是科学的!我要相信马xx,我是无神lun者。”绘里香嘴巴张开闭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公正法治……”

    绘里香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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