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儀式感
夏子澈覺得自己的生活出現了大問題。
他發現，自己和陳濯的感情，似乎出現了裂痕。
事情的起因是在一個天空晴朗陽光明媚的周末，夏子澈原本計劃着要粘着陳濯一整天、跟他一起無所事事地度過愉快的一天。但那天陳濯一早就起了床，說是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夏子澈原本想陪他一起，但陳濯說不用，所以他也沒堅持。
原本周末溫馨的家變成了夏小狗孤零零一個人，夏子澈看了會兒電視，覺得無聊，就自己系上圍裙把小家整個打掃了一遍，完事還覺得不夠，所以把陳濯和自己的衣服全都拿出來熨燙好整理整齊。
做完這些他又沒活兒幹了，想來想去，他拉開冰箱看了一眼，決定去超市進行一次大采購，買點生活用品和零食，再買點菜，做頓大餐等陳濯回來就能吃。
問題就是在他去超市的路上出現的。
夏子澈想順便帶一份陳濯喜歡的甜品，所以繞了遠路把選購地點定在了甜品店附近的商場。但他才剛把車停好，他就在休息日步行街熱鬧的人群中瞅見了熟悉的人。
陳濯看起來在逛街，但他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個又高又白淨的男生。
夏子澈沒見過那個男生，所以他可以肯定那不是陳濯的同班同學。
他們兩個也像是來買東西的，後來，兩個人走過一家服裝店，陳濯原本已經路過了，走出幾步卻又退了回來。
那個男生就跟他一起進了店裏，夏子澈瞅着陳濯進去拿了一件姜黃色的連帽坎肩。
到此為止夏子澈心裏還是高興的，因為這件衣服是他喜歡的顏色！是他喜歡的款式！陳濯跟別人出來還想着他記得給他買衣服！
但很快，夏子澈心裏跳躍的小人就被冷水澆滅了。
因為他看見陳濯拿起那件衣服看了一會兒，望向了他身邊的男生：
“小言，這種行嗎？”
“……”
原來不是給他買的。
夏子澈只覺得有一道悶雷砸在了自己腦瓜上。
他人亂亂的，有點傷心，有點難過，但還有一絲不服氣。
不，他不信！陳濯不會抛棄他的！他不會有別的小……
“小狗！”
夏子澈一個想法還沒完整，店門口就又進來一個女生。
聽見這個稱呼，夏子澈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才意識到，人家不是在叫他，是在叫陳濯身邊那位小言。
女孩笑着去了他們身邊，小言還有點不好意思，說：
“別那樣叫我啦。”
“小狗多可愛啊，很适合你，是吧陳濯？”
女生看向陳濯，陳濯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夏子澈深吸了幾口氣。
他的靈魂仿佛都被陳濯那一笑抽幹了。
他閉了閉眼睛，不想再看他們待在一起的畫面。他變成了灰白色，和這個彩色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像個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熱鬧的步行街。
陳濯好像有別的小狗了。
夏子澈多希望自己今天沒有來這條街，這樣他就不會發現這一切。
但沒關系，陳濯能有什麽錯呢，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他只是圖一時新鮮，等新鮮勁過了就會回來了。他是愛他的，他也愛他們這個小家，他不會輕易丢下他說不要就不要的。
他裝不知道就好了，聰明的男人，從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夏子澈這樣安慰着自己。
雖然心情亂成一團、雖然情緒低落到谷底，但他還是按原計劃買好了日用品和蔬菜水果，離開這條街前，還記得去陳濯喜歡的甜品店排隊買一份紅糖芋圓。
夏子澈拎着一大堆東西回了家，他把芋圓放進冰箱裏，鑽進廚房做了好多好多菜。
其實他原本不打算做這麽多，但不知道為什麽，做着做着就成這些了。他把菜端上桌，那麽大一張桌子都差點沒夠擺。
夏子澈就坐在桌邊，他對着滿滿一桌子菜，面無表情地發呆，像一尊雕塑。
陳濯晚上剛進屋就看見他這個樣子，還被他吓了一跳。
“怎麽了小崽，怎麽不高興？”
陳濯微一挑眉，走近才發現桌上擺了那麽多菜：
“這是吃席呢？這麽多菜，今天有客人要來嗎？”
“沒有啊。”
夏子澈像是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陳濯，卻發現他并沒有拎什麽購物袋回來。
他的心更涼了，但還是沖陳濯笑了一下，只有點懊惱道：
“廚子瘾犯了，就想做菜給你吃，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沒事。”
陳濯去衛生間洗了手換了衣服，回來時路過他，擡手摸摸他的臉：
“吃不完當夜宵，再吃不完還有明天，總能解決掉。”
夏子澈點點頭，拿起筷子，又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記得留點肚子，我還買了紅糖芋圓哦。吃完飯再吃。”
“嗯？”陳濯愣了一下：
“你今天去小莓鋪子了？”
看他這個反應，夏子澈低下頭，默默點了點頭。
“你什麽時候去的？”
“下午一兩點吧。”
“嗯？一兩點的話，我也在那邊。”
“……我知道。”
“你看見我了？”
陳濯覺得有點奇怪。
因為，如果按這家夥以往的德行，在街上看見他還不得第一時間飛撲過來絮叨、誇贊他們之間這妙不可言的緣分？
“看見了。”
夏子澈抿抿唇，他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着頭，掰着自己的手指，聲音也低了些：
“你不是和別人在一起嗎，我怕打擾你們。”
“什麽啊。”陳濯沒聽出他那點異樣，他輕笑一聲：
“你還在乎那些？”
他給夏子澈碗裏夾了一塊排骨：
“好吧，本來想過幾天确定了再告訴你，但既然你看見了，我就提前跟你說一聲。”
聽見這話，夏子澈的心涼涼的。
完了，審判時刻到了。
他發現了別的小狗，陳濯是不是要跟他分手了？別吧。
夏子澈心裏亂糟糟的，他連怎麽挽留陳濯都想好了，他要抱着陳濯的大腿讓他別離開他。只要陳濯還喜歡他，他可以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可以的！！
夏子澈一臉大義凜然視死如歸，但陳濯正低頭專心吃菜，完全沒注意他滾燙的目光。
他只像閑聊似的道：
“你去年不是說很喜歡清華的迎新晚會？我認識一個策劃組的朋友，他說今年想請你來挂個特邀嘉賓。演出服裝什麽的，他們那邊有點小要求，我幫你準備就行。怎麽樣，想來嗎？你對場地設備有什麽要求就告訴我，我去幫你……怎麽了？”
陳濯說着，下意識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卻見那家夥低着頭，正在偷偷掉小珍珠。
“？”
陳濯傻了。
這是怎麽了，太感動了？也……不至于吧？
聽見陳濯的詢問，夏子澈也只是搖搖頭，沒應聲。
陳濯放下筷子，剛走過去，夏子澈就一把抱着他的腰埋在他懷裏哭。
“到底怎麽了？嗯？小崽，說話。”
夏子澈在他身上蹭着眼淚，還不敢哭太大聲，他搖搖頭，聲音很小很小，像蚊子哼哼：
“我以為你有別的小狗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哈？
陳濯腦子要燒幹了。
他不知道夏子澈要怎麽發散才能把事情扯到這種事上，他沉默着思考了一會兒，才終于想通問題所在：
“你看見我跟別人一起逛街？”
“嗯。”
“然後你就覺得我出軌了在外面有狗了？”
“嗯……”
陳濯又好氣又好笑的：
“你這麽不相信我？”
“不是！我相信你！但我聽見有人叫他小狗！你身邊不是只有我叫小狗嗎？”
“……”
陳濯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把懷裏這人扒拉開：
“來，你看着我。”
“嗯？”
夏子澈眼睛濕漉漉紅通通。
陳濯一把捏住他的臉，氣到說話都咬着牙：
“聽好了，那是我的朋友，他的全名叫莫茍言，草字頭下面一個句的那個茍，不茍言笑的茍！那姑娘開玩笑叫他小茍，是諧音梗，不是說他是小狗，他也不是我的小狗。我只有一只小狗，姓夏叫夏子澈，聽清楚了嗎？”
陳濯真想把這成天胡思亂想的哭包胖揍一頓，又舍不得：
“現在你可以安心了，但我現在很生氣。有誤會你不問我，你就一個人在這胡思亂想，要我不說，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腦補下去？”
“沒有……我就是怕，我怕我說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怎麽會不要你？”
“我怕咱們的感情出現了裂痕，我怕你厭煩我。”
“……？”
陳濯深吸一口氣。
他搬了把椅子來夏子澈對面坐下：
“來，你跟我說，你覺得哪出現了裂痕，你覺得我怎麽厭煩你？”
“就是吧……”
夏子澈吸吸鼻子，低着頭無意識地對對手指：
“說起來還怪不好意思的。就是……咱倆剛談戀愛的時候，你不是一直想把我，把我……”
他在這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個屁，陳濯耐心告罄：
“把你什麽？”
“把我吃幹抹淨！”
夏子澈臉唰一下就紅了，可能是實在不好意思，他在椅子上邊說邊蠕動，像一條扭來扭去的蟲：
“但我拒絕之後你就沒提過了嘛。你看咱倆都談了有一年半了，都住一起了，但你再沒說過要……我我我不是說我饞你身子的意思哈，就是，好像你已經不想跟我……”
他話說了一半，可能自己也覺得自己太離譜，他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陳濯再次深呼吸，勸自己莫跟傻子生氣。
很好。
特別好。
他尊重夏子澈的原則，想等他自己願意、自己覺得可以了再往近一步，但好家夥，這家夥轉頭就胡思亂想覺得自己失去了吸引力要被抛棄？
太棒了夏子澈。
陳濯沒有生氣。
他還沖夏子澈笑了一下，語氣異常溫柔：
“好了，我知道了，什麽也沒有，別多想，先吃飯吧。”
他心平氣和地坐回了夏子澈對面，但這樣一來，慌的變成了對面的人。
他悄悄擡眼打量他：
“冷靜，你沒生氣吧？”
“我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于是夏子澈就安心了，還跟個傻子似的傻樂着跟陳濯分享他今天撞見他“出軌”後一整天的心路歷程。
陳濯全程微笑着聽着，沒有發表任何感想。
晚餐後，兩人一起洗過碗，陳濯先去洗澡，出來後又把夏子澈趕進浴室。
等那傻子洗完澡吹幹頭發走出來，陳濯把卧室書桌旁的椅子拉出來，沖他示意：
“來，坐。”
“啊？”
夏子澈有點懵，但還是很聽話地坐了上去：
“幹什麽？”
陳濯沒回答，他只從衣櫃裏找了條衣帶把夏子澈的手繞到椅背後綁起來，在夏子澈再次表示疑惑後才答：
“沒事，跟你玩個游戲。”
“哦。”夏子澈還在那傻樂呢，他睜大眼睛眼巴巴望着面前的陳濯：
“玩啥游戲呀？”
“一會兒就知道了。”
陳濯站在他身前，擡手撫起他的下巴，自己彎腰吻了下去。
這個親吻很短暫，很快，陳濯就離開了他，只說：
“閉眼，不許偷看。”
“哦……”
夏子澈好聽話，他美滋滋閉上眼，還在想陳濯會不會再主動親他呢，但很快，他就察覺了不對勁。
有人！在！拉他的！褲帶繩！
夏子澈瞬間把眼睛睜得像銅鈴，然後他就看見陳濯跪在他身前，低下了頭。
“啊啊啊啊！！！！”
這把孩子吓壞了，他想掙紮，但手動不了，又怕亂動傷着陳濯，所以只能繃着身體，一臉通紅地亂叫：
“不行！！陳濯！冷靜！陳小滿！！這個真不行！！！”
說出去別人可能都不信，他倆談戀愛也有一年半了，住一起都快一年了，但夏子澈還沒見過陳濯衣服底下什麽樣，甚至每次人家換衣服他都要主動避開。
這種事情也是壓根沒碰過，平時最多就是接吻，只在氣氛實在控制不住時偶爾幫對方用過一兩次手，更多的時候，夏子澈都是一個人默默爬去洗冷水澡。
他對這種事真的沒那麽多興趣，感覺也就那樣，不如親吻和擁抱。
他平時連小視頻都不看，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大場面？？？
夏子澈都要瘋了，他在椅子上鬼哭狼嚎，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濯是在對他用什麽酷刑。
但很快他就有點喊不出來了，他呼吸有點亂，後來，他看陳濯終于擡起臉，還以為是自己要被放過了。
不過緊接着，他就見陳濯站起身，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往前半步騎在他腿上坐下。
夏子澈遭不住了，他把下巴抵在陳濯肩膀：
“你到底要幹嘛呀。”
陳濯摸摸他的頭發，開口時嗓音有點啞：
“把你吃幹抹淨啊，你不是嫌我不提這事、覺得我對你沒興趣了？我原本想等你自己覺得可以了再等你主動提，但你好像不太樂意。”
“我沒有……”
“但我覺得有，我現在很生氣，所以我不打算照顧你的心情了，我要霸王硬上弓。”
“你說你不生氣的！”
“改主意了。”
陳濯親了一下夏子澈的臉頰：
“你不樂意的話，就在這坐着就行，我可以自己來。”
“……”
陳濯的親吻落在夏子澈的脖頸，夏子澈覺得自己要瘋了。
更瘋的是，他發現陳濯這次不是開玩笑，他的動作很明确，他是真的想……
“不可以，我不要……”
夏子澈一下就崩潰了，他的聲音帶了點哭腔，讓陳濯愣了一下。
他捧住夏子澈的臉看看，發現這家夥居然又在掉小珍珠。
“小崽，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越來越哭包了？”
陳濯都有些好笑：
“你這也要哭一哭？”
“不是，不是的，我就是覺得，你不能這樣，不能這麽随便……”
夏子澈好傷心，他越想越委屈，話都說不清：
“我錯了嘛，對不起嘛！咱們能不能不要這樣？第一次很重要的！要很有儀式感！你不能把我放在這随随便便就玩弄了！！”
夏子澈這麽大個人了，動不動就掉小珍珠，也怪讓人無奈的。但陳濯很吃這套，因為這家夥哭起來實在是太招人疼了，眼睛紅紅鼻尖紅紅，一副楚楚可憐樣。
看着他這模樣，陳濯再硬的心都撐不下去。
他跟哭唧唧的小狗哥對視片刻，最終輕輕嘆了口氣，沒再繼續。
他給夏子澈擦擦眼淚：
“行了，不哭了，算了吧，不做了。”
聽見這話，夏子澈才沒再繼續掉眼淚。
他吸吸鼻子：
“真的？”
“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陳濯繞到後面解開了他手腕上的衣帶，看這家夥都被勒紅了，他有些心疼，低頭親了一下他的手腕內側。
“你真好。”
夏子澈活動活動有些發痛的手腕，卻沒有立刻逃離這裏。
他只是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內心掙紮着什麽。片刻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在陳濯路過時拉住了他的手腕：
“冷靜……”
“嗯？”陳濯微一挑眉。
轉頭，他看見夏子澈的眼神有點閃躲，但還是小聲告訴他：
“要不還是做吧？就今天，不等兩年了。就是，我不太會，你得教教我。”
夏子澈這個人對儀式感有種驚人的執念。
他讓陳濯坐在床上等他一會兒，然後他自己跑前跑後，先從角落裏翻出一盞氛圍燈，還連了個藍牙小音箱播放輕音樂，又從他上次給陳濯送的玫瑰花裏摘了幾朵把花瓣灑在床上，最後還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瓶香水往床單上噴了兩下。
陳濯嗅了嗅。
柑橘味的。
做完這些，夏子澈才終于滿意。
他小跑着過來坐在陳濯身邊，伸手摸摸他的臉，然後才緩緩靠近，主動吻了上去。
夏子澈的吻向來很溫柔，而且這人接吻時的手非常規矩，最多碰碰脖頸和臉頰，其他的絕不亂動。
就連現在，他也坐得板板正正，還得陳濯摸到他的手腕，主動把他帶到自己腰側。
夏子澈的手臂都是僵硬的，手被陳濯拉走，他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試探着貼了貼陳濯腰側的衣料。
“這，這是我可以摸的嗎？？”
“那你覺得誰能摸？”
“唔……”
有些事，夏子澈是不會，但他的優點是學得快。
很快，陳濯被他按在鋪着玫瑰花瓣還帶着柑橘香味的柔軟床面上，他抱着夏子澈的腰，呼吸逐漸有些亂。
他有了點感覺，但還沒等他捕捉到，夏子澈就突然松開了他。
陳濯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了？”
夏子澈卻一臉凝重：
“忘了件事。”
“什麽？”
“好像沒買那個。”
“？”
陳濯被他親得有些迷糊，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什麽？”
夏子澈小聲答了三個字。
陳濯愣了一下，随後輕笑一聲：
“沒事啊。”
他攬過夏子澈，在他耳邊小聲道：
“你可以……”
後面幾個字有些模糊，但夏子澈還是聽清了。
他一下子紅了臉，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立馬爬起來：
“我就說你是合歡宗聖子吧！！不行！不可以，我要對你負責的！”
這家夥碎碎念着，當真不繼續了，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随便找了件外套一穿，奪門而出。
“？”
陳濯不太理解。
這都親到一半了，自己怎麽還能一個人躺在這個氛圍拉滿的房間裏？
說真的，他真的有點挫敗。
陳濯聽着小音箱裏優雅的輕音樂，莫名有點無語。
更無語的是，過了一會兒，被他扔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摸過來一看，是夏子澈在給他發微信。
夏子澈喜歡鴨蛋超人，更喜歡海綿寶寶。
他跟陳濯用的頭像就出自這個動畫片，陳濯是板着臉戴眼鏡的科研派嚴肅睿智海綿寶寶，夏子澈是張嘴流口水的癡呆派大星。
陳濯覺得，有時候，夏子澈的一些發言真的能跟他這個癡呆頭像完美契合。
比如現在。
小崽：啊？
小崽：這個還有型號哇？
小崽：我該買多大的？沒人教哇？
小崽：救救！冷靜救救！
“……”
陳濯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跟一個傻孩子談戀愛。
他深吸一口氣，搓搓臉，自己在心裏比劃一下，然後眯着眼睛給他發消息。
陳濯：最大的吧。
夏子澈在那邊收到指令立即執行，然後一路小跑回家，還興致勃勃給陳濯展示自己買到的草莓味。
一般情況下陳濯都樂意聽他那些帶着點小幼稚的絮叨，但今天他沒那個耐心，他一把将人拉過來，把他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夏子澈帶回來的小盒子掉到旁邊，過了很久又被人撿起來，等再丢開時，那個盒子被打開，旁邊還有撕開的包裝袋。
夏子澈說了很多遍：
“這樣嗎？”
“然後呢？”
“會疼嗎？”
“接下來呢？”
最後一次疑問，還沒等陳濯開口回答，他的話音就斷在了喉嚨裏。
後來，他深吸一口氣，摟過夏子澈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嗓音很低很啞，卻帶着點笑意：
“故意使壞了，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