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 > 第27章 我的一百万!!
    眼看着那几辆飞行车离他越来越远,终于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兰沉狠狠殇了。

    我的一百万!!!

    他泪汪汪地坐倒在地上,膝盖上摔出一片可怕的伤口,青紫间红,鲜血淋漓。痛是很痛啦….

    ——不过,陆昂,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呢?你终于明白了,被夺走一切的痛苦吗?

    他低着头,眼波轻轻流转,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落下的泪随之滚落,却很清楚,此时此刻,陆昂只会比他更痛。

    那再好不过了。

    他需要疼痛,疼痛让他清醒,让他不会沉浸在这些虚幻的穿书世界中,和书中扮演的角色同频,做上醒不来的黄粱一梦。

    不开疼痛屏蔽器,其实也是因为他需要让自己记住他是为了什么,才会站在这里。

    而住在钻石高塔中的,从来不知道疼痛为何物的皇子,终有一日,也需要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你在将剧情中的那个少年抛下深渊的时候,看着他逐渐失去自己视为生命的一切的时候,有动过一丝恻隐之心吗?

    还是说,你从未设身处地体验过,什么叫做失去呢?他没有擦去泪水,回头看了一眼浓雾中那座古老的庄园。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轻嘲。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他早就布置好的狩猎游戏。从他进宫那刻起,摄政王就已经配合他,暗中安排好了一场好戏。

    从宫内厅、博物馆、到巴伦·菲兹的家的这一路,都是他精心策划的舞台。

    所有人都是幕后的道具师,注视着舞台上聚光灯中心的两位演员。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只有陆昂。

    他将皇子送上舞台,与他共同上演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感人戏码。而皇子并不知晓,他的这段感情,将会用多么惨烈的方式收尾。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掌上的鲜血,织物蹭开皮肉,疼得他面色惨白。

    忽然又有一道亮光,远远地从头顶上方照下,将他整个笼罩在一个圆形的光斑里。他仰起头,看见空中有一架飞来的中型直升机,正将探照灯对准他的方向。灯光太强烈,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能抬起手臂,挡在额前。

    在光柱中,他在地面上小得就像是一只随时消失的、伤痕累累的飞蛾。

    直升机上,红发碧眼的副驾驶员面色惊异,回头看了一眼

    坐在后方的男人: “将军,那、那是不是少爷……他怎么会在这?"

    宗霆侧首,目光穿过机窗,在半空中遥遥俯视那个小小的兰沉。他没有说话。

    直升机缓缓降落。

    兰沉被机翼飞旋刮出的大风吹得瑟瑟发抖,浑身狼狈。有人从直升机里跳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在这个大雾弥漫的夜晚,他被人轻柔地打横抱起,跌进一个坚实而冷硬的胸膛。兰沉泪眼朦胧地抬头——

    前夫哥!!你可算来啦!!再不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辽!

    宗霆抱着他曾经的小妻子,在夜雾中看不清半点表情。

    他用手指捏住兰沉的下巴,无声端详着遍体鳞伤的少年,目光从他眼中的泪水,慢慢移到他惨不忍睹的膝盖、和在跑动中丢掉了鞋的双脚。

    宗霆眼神微动,下颌绷出分明的线条。兰沉倔强地扭过头,自我评价是:绝美。

    这满身是伤,加上倔强清冷的表情,已经拿捏到狗血渣贱文里的关键核心要素了!男人办事,不带点血,都不叫虐身虐心渣贱文的!

    他躲避的动作让宗霆不由将他抱紧,力气大到像要掐碎他的骨头。兰沉脸色苍白,咬住嘴唇,硬是不肯呼痛。

    宗霆缓慢呼出一口鼻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他把兰沉抱上直升机,让副驾驶座上的鲁西迪吓了一跳: “少、少爷,你怎么弄成这样了,飞机上好像没放医疗箱,等回军部我去给您包扎一下……"

    却被宗霆冷冷地杀了一记眼刀。

    鲁西迪立刻识相地闭上嘴。

    “回我的住处。”宗霆道。

    “是,将军!”

    红发青年不敢再多嘴。

    兰沉一路被宗霆抱在怀中,两人却什么话都没说。

    他视线放空,呆呆地看着空气,而宗霆则在他头顶转过头,望向窗外。飞机降落于B区上将府邸。

    宗霆把兰沉抱回府中时,惊得府中佣人们都纷纷跑出来,各自忙着端茶倒水、收拾床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乱得人仰马翻。

    r />

    兰沉靠做在床上,因为紧张,而半遮半掩地用手盖住伤口,屈起双腿,像是抱膝坐在床上,眼神没有与宗霆接触。

    一名女佣端着消毒用品和温水走进房间,忐忑地看了眼宗霆,问道: “将军,少爷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她偷偷摸摸地打量兰沉。

    这几天来,府里的佣人们也都已经听说了宗霆和兰沉离婚的消息,她们都很震惊,毕竟之前将军和少爷的关系看起来还比以前好多了,怎么会突然离婚的呢……?

    不过宗霆一切如常,他们也自然不敢多问。虽然兰沉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住在府中,但他们依然每天在打扫他之前住的那件房间。

    今天这两个人又大晚上回来,少爷还满身是伤,不会是两个人吵架,将军把少爷给打了吧……女佣心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不,她怎么能这样揣测将军,将军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她尽管拼命催眠自己,但内心已经隐隐开始谴责起宗霆了。

    兰沉开口,很平静地说: “不用……再叫我少爷了。我和他已经离婚,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说完,他苦涩地垂下头。

    女佣愣了下,心惊肉跳:这、这是可以说的吗?她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又看了眼宗霆,征询他的意见。

    宗霆没出声,不置可否。

    女佣便更不敢说什么,她有点慌忙地把东西放到一边,刚要蹲下帮兰沉处理伤口,宗霆就开口:"放着吧,我来弄。"

    她顿时松了口气,马上道: “好的,那我先退下了。”她赶忙低着头离开屋内,完全不敢参与里面那两人的交流。

    电子感应门在女佣离去后自动关上。

    宗霆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放在盘子里的消毒棉签,对兰沉命令道: “腿放平。”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兰沉:……壮,你手背上都捏出青筋了。

    他怯怯地低着头,把腿伸直,小声道: "……我自己来吧。"宗霆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扫过一眼兰沉同样满是伤口的手掌。兰沉尴尬地将双手放下,交叠在身前。宗霆坐在床沿,侧过身子,垂眸给兰沉清理伤口。

    他出身行伍,常年行军征战,对他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的

    事情,因此早就习惯于简单处理这种外伤。

    他动作熟练地用毛巾蘸温水擦掉兰沉腿上血渍,然后用镊子帮他挑出那些嵌在皮肉里的碎沙砾和石子。

    当宗霆将一颗石子从伤口中夹出来时,兰沉疼得腿一抽,情不自禁痛呼了一声: “唔……”宗霆手一顿。

    那两片形状好看坚毅的薄唇轻轻抿了下,黑色浓眉微抬: “很痛?”

    兰沉咬唇,蹙眉道: "……还好。不,不算很痛……"

    宗霆冷着脸,终于问出: “你就这么喜欢他?”

    “谁?”兰沉先是不经大脑地回了一句,随后才反应过来宗霆指的是谁。他立刻警觉,攥起手心,不愿回答。

    这幅模样,看在宗霆眼中,便是更确定了兰沉对陆昂的感情。……甚至他已经见过摄政王,都不愿放弃这份感情。

    宗霆完全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他不想承认,心底油然而生的……嫉妒。

    就为了陆昂。

    这一股暴烈的心绪叫他几乎无法自制,他只能用力捏拳,才不至于让正在给兰沉清理伤口的手重重落下。

    他无言而愤怒。

    有许许多多可笑的问题堆积在喉咙口,他都快要忍不住脱口而出,大声斥问兰沉到底为了什么,可他硬生生用自己惊人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将这些话全都吞下……吞进肺腑之中。

    如同烈酒,烧灼着他的血液。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愤怒在摧毁理智,让他再也无法继续维持平静的假面。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他沉声问兰沉。

    兰沉用那双受伤小鹿般的眼睛抬头看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宗霆听到了自己粗哑的声音: “既然你已经见识过摄政王的手段,难道你还会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

    兰沉表情明显慌乱了, "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摄政王找我是告诉我、说陆昂在被他禁足,问我想不想去宫里见陆昂——”

    “所以你就和陆昂私自出宫?”宗霆打断他的话。

    兰沉失落地垂下眼帘,无力解释: “……是陆昂自己想出去。”

    宗霆垂眸,刹那间已明白过来一切。——摄政王是想

    拿兰沉,当作对付陆昂的一把刀。

    兰沉再一次被摄政王当成了棋子,可这颗棋子,却像那时嫁给他一样,不仅毫无觉察,还满心欢喜、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呵。

    宗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有一个他一直放在书桌上的摆件,往日从来没有在意过,可当那个摆件有一天突然被人夺走,他就只能看着桌面上那空空落落的一角——感到无限的,愤怒。

    他抓住兰沉的手腕,低低道: “你还真是不怕死。”兰沉睁大眼睛,好像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竟然以为,他是想要亲近他,甚至还尝试着伸出手,轻轻推拒他的身体,那伤口还未结痂的手掌擦过他的黑色军装,不知悄无声息地留下多少血迹。

    宗霆一下把兰沉按倒在了床上。

    床上的枕头柔软而蓬松,兰沉上身陷在枕头里,面露惊惶, "宗霆……"

    宗霆欺身而上,一手撑在枕头边,一手按住兰沉的手腕,将兰沉彻底禁锢在自己的阴影里。那双眼睛比幽潭更黑、也更深邃。

    兰沉慌张地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宗霆已将面庞凑到他跟前,高挺的鼻子几乎就要碰到兰沉的脸。

    他在审视、端详,不动声色,压抑吓人。

    兰沉被他吓坏了,下意识就想逃开,拼命用胳膊肘和手腕推他,想要挡住他对两人之间空间的侵占。

    这些所谓的反抗,在宗霆看来,轻微到根本没什么感觉。可兰沉越是推操他,就越是让他怒火攻心。

    他气到几乎要笑,嘴角轻扬, “呵”地低笑一声,眼睛的颜色更深,盯着兰沉的双眼直看。

    兰沉有一种被大型食肉猛兽盯上的错觉,他吓得发抖,身体记忆复苏,脸色白了又白,眼里噙着眼泪: "别这样,宗霆……求你……"

    他咬紧牙关,眼泪从太阳穴滑落,”我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呢?"

    宗霆哑声问。

    “……我们应该保持距离……”兰沉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看宗霆的表情。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此时此刻,宗霆脸上露出的,浓浓的苦涩。

    宗霆抬手,正要帮他拂开一缕掉在眼

    皮上的发丝,却被兰沉一下抱住手腕,用力往上推: “别这样了、你放开我,宗霆,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家!"

    宗霆气极反笑,刚想开口,质问他到底把哪里当家,卧室门就被人一把推开——"抱歉我刚睡着花了点时间——啊!"门口的狗狗眼青年发出一声惊呼。

    他浑身僵硬,脸上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哆哆嗦嗦: "将、将、将军。"看着床上呈对抗之势的两个人,修泽内心无比崩溃。

    当他接到将军府上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激动,就好像半夜突然开工这件事他早就该来上一次,风风火火地提上医疗箱就往这边冲,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撞到了最不该撞见的场面。

    我、我还能活着走出将军府吗??

    修泽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