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苍术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个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渣。
他的目光划过路边的还关着门的摊贩，已经暗淡下来的灯牌旁写着营业时间，早餐的营业时间是五点，而现在的时间是——
他偷偷的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此刻的时间是四点五十八分。
早餐店的玻璃门里亮起灯，从后门进去的店长打开门，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两个一大早上就站在门口的人，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热情的招呼他们两个，“是来吃早餐的吗？你们真是来的巧啊，正好赶上开门，请进。”
苍术抬起头，看向五条悟，迟疑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一下早餐，我记得附近有一家草莓大福很好吃，我还没尝过，等吃完饭一起去尝尝怎么样？”
“这算是补偿吗？”五条悟略微弯腰，笑眯眯的问。
“当然不是。”苍术在这一刻情商高的连他自己都害怕，冷静的回答道，“是学生送给老师的伴手礼。”
连夜工作还没休息的五条悟不知是被早餐吸引，还是对饭后甜食更感兴趣，兴致勃勃的进了早餐店，苍术跟在他身后脱了外套，松了口气。
没想到意外的好哄。
五条悟显然被哄开心了，跟着苍术进了早餐店，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早餐。
坐在他身边的苍术带着眼镜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个学生了，他显然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咒灵血液，估摸部下已经起床了，于是发消息过去，言辞客气的麻烦他帮忙带件衣服过来。
穿着这身衣服实在是不好吃早饭，他温声对身边的人道，“抱歉，失礼了。”
然后把身上的衬衫脱了，就剩下一件打底的紧身衣，勉强还算干净。
脱下来的衣服和长刀放在一起，又找店长要了打包用的纸袋把衣服装好，他才拿着店长提供的湿巾，把自己从头到尾的擦了一遍。
他的动作称不上熟练，像是小猫捋脸洗毛一样，五条悟一个不注意，他连自己的头发都擦了一遍，潮湿的发尾搭在脑后，等眼睛透过镜片看不到身上的咒灵血液了，才停下动作。
五条悟端着菜单左看看右看看，“哇，怪不得店长会觉得我们是来吃早餐的，草莓味的包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是招牌吗？一定很好吃吧！”
“您可以尝尝看。”苍术点了一份乌冬面和玉子烧，探头看了一眼，直觉告诉他草莓馅的包子可能没那么好吃。
甚至还可能和草莓麻婆豆腐是同一个品种的黑暗料理！
不同于苍术，五条悟对黑暗料理界还一无所知。
他刚刚点完草莓包子，把菜单递还给店长，站在他身侧店长立刻如同找到知己，一边鼓掌，一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这位顾客竟然点了本店的招牌包子！您还是本店第一个点这道招牌的人！”
他想到自己研发草莓馅包子时不被谅解，还被人冷嘲热讽时的心情，又看向五条悟，心中感慨万千。
这世界上还是有懂自己的人的！
他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满脸的肃穆，“此情此景，知己难寻，您今日的餐食将由我来买单！”
五条悟：……
他心里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草莓包子和乌冬面玉子烧一起被端上来，五条悟在店长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吃了一口，里面一整颗的草莓被蒸熟，味道带着一种奇异的酸涩，口感绵软，和外面的包子皮混合成一种特殊的味道。
他的动作顿住了，开始思索这种招牌研发出来，到底是对草莓的亵渎，还是对包子的不尊重。
苍术拿着木质筷子，看他咬完一口草莓包子就不动了，不由得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轻声询问，“怎么了老师？”
“真是，非常好吃的包子。”五条悟将目光缓缓落在苍术还未动筷的乌冬面上，喜笑颜开的把两个人的早餐换了一下位置，“这么好吃的包子当然也要让阿苍尝一尝，快，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点的。”
苍术：……
他目露怀疑的看向面前的包子，从包子的雪白外皮中透出来的几丝浅红中感受到了熔岩般的危险气息，用筷子谨慎的戳了戳，“真的吗？”
他怎么感觉五条悟在骗自己？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是靠谱的大人，怎么会骗你呢！”五条悟一边说着，已经夹了一口乌冬面吃，亲昵道，“这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哦，阿苍。”
他都这么说了，苍术没理由不信，迟疑的在店长和五条悟两个人期待的目光中拿起一个包子送进嘴里，酸涩的口感刹那间在嘴里炸开，味道仅仅比草莓麻婆豆腐好了那么一丢丢，至少这个不是咸甜兼具的。
发明这种东西的人自己一个国家，没开玩笑。
他把包子放在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能申请在咒术高专读书时换个老师吗？”
你们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吃了这么难吃的东西居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个啊。”五条悟嗦了一口面，“不能哦。”
苍术：忽然就不想上这个学了！
他蔫蔫的不肯再吃草莓馅的包子，身边的店长表情从期待逐渐到失望，“那个，打扰一下，这个包子真的很难吃吗？”
苍术温柔的回答，“至少和麻婆草莓比起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能麻烦您再给我上一份乌冬面吗？”
但是他是真的不会再吃了。
店长脆弱的内心被苍术的实话击伤，抹着眼泪离开了。五条悟发出感慨，“又伤害了一个人的心呢。”
苍术已经放弃纠正自己在五条悟心中写作渣男，读作渣男的行为，现在身边没人，他趁机询问，“我记得七海先生说咒灵是人的怨念脱离身体凝聚而成的，居然还有人能控制这些咒灵吗？”
五条悟很愿意提前开启教学，手中的筷子代替手指略微往上抬了抬吸引苍术的注意力，“咒灵和咒术师这种东西，也是分等级的哦。”
“就像你昨晚遇到的那些咒灵，基本上都是一些二级三级的咒灵，已经有了初步的神志，但是对你来说应该无伤大雅，属于挥挥刀就能解决的小虫子啦。”
“而特级咒灵已经有人类的思维了，以后说不准你还能和它们聊聊天呢。”
聊什么？聊每天吃什么它们住哪里，在横滨能不能买得起房吗？
“……还是算了吧。”苍术想起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咒灵，显然不想再提起渣男相关话题。
店内的服务员匆匆打断他们的谈话，满脸歉意的把乌冬面端到苍术面前，“抱歉，打扰了，我们店长刚刚给您添麻烦了。”
谈话被打断，苍术再次拿起筷子，为自己终于能吃到早饭而开心，“没关系，不过下次推出新品可以试着让周围的人试吃一下，这样可以尽早掌握顾客口味哦。”
服务员想起自家店长一意孤行的研发新菜品，忍不住也为自己落下两行打工人的辛酸眼泪，替自家店长连连道谢。
等她离开后，苍术夹了一口热气腾腾的乌冬面，从昨天晚上饿到现在，就只吃了两块小蛋糕和一个甜筒的胃终于得到了慰藉，就差落下眼泪了。
活过来了！
没吃饭之前的他是没有灵魂的！
“那咒术师呢？”苍术狂炫两大口乌冬面，才重新抬起头，“老师你是什么级别的咒术师？”
“我嘛……”五条悟露出笑容，“是特级咒术师哦，最强的。”
苍术满脸恍然，紧接着满脸思索，“那如果按照咒术师的登记来分，我应该就是一级了？”
他对自己有着清晰无比的认知，判断出自己与五条悟的实力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又顿了顿，补充道，“或者是二级。”
二级咒术师杀二级咒灵，非常的合理。
五条悟严重怀疑苍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错误的认知，在他的印象里，就没有哪个非咒术师在一晚上打爆这么多的二级咒灵。
“如果按照咒术师的等级来算的话，阿苍应该也算是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已经吃完了乌冬面和玉子烧，等着一会的饭后甜点，“不过你现在没有咒力，也没有特别在高专登记过，自然算不上是咒术师……说不定以后会有个属于自己的称号哟！”
苍术咬着筷子陷入沉思，“我这样的，也能算是特级吗？”
“当然，不要妄自菲薄嘛，能做到阿苍这种程度的咒术师相当少了，等你去咒术高专接触过同龄人就知道了。”他话题一转，“说起来，阿苍有没有十五岁了？到时候上一年级没问题吧？”
苍术闻言放下筷子，抬起眼睛，“我还有两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老师。”
啊？
五条悟按了一下自己的绷带，还以为是自己眼睛上缠着绷带导致自己看错了，等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又觉得完全没问题。
长相分明就和学校里面十四五岁的学生差不多嘛！
他拦下身边的服务员，示意她去看苍术，“打扰一下，你觉得他多大呢？”
？
他顺手捏住苍术的下巴，把他的脸捏过来，服务员停下脚步，看着苍术的脸迟疑了一会，“应该……有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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