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界称为“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的游击队队长中岛敦外貌异常地年轻,而这样年轻的他却不止一次独身歼灭敌部队。

    而这一次,他也不负众望地化作灾难之兽,解决了针对首领的暗杀。

    在作战的结果交上去没多久后,中岛敦如往常般受到了首领的召见。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面见首领,但中岛敦还是止不住地紧张。

    毕竟,自从那个人……之后,大家都变了。

    思及此,中岛敦咬紧嘴唇。

    心脏已经疼痛了太多次,本该麻木的神经却在想起他的每一次都痛得真切。

    中岛敦踏着沉重的步伐,站在门外恭敬地站着,直到里面传来首领“进来”的声音。

    “失礼了。”

    中岛敦推开首领办公室的大门,他没有抬头,而是垂目等待首领的差遣。

    “辛苦了,敦君。”太宰治轻松地说道,“欢迎你回来。”

    得到太宰治的允许,中岛敦双手背后抬起眼来。

    一瞬间,中岛敦以为自己太过想念而出现了幻觉。

    可当他看清现状,意识到被太宰治按在首领椅上的人是谁时,中岛敦平淡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彻底地滞在了原地。

    “白、白泽先生?!”

    中岛敦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和记忆中耀眼无比的白泽先生相比,此时还留着短发的少年还略显青涩。

    可是,中岛敦还是没有任何迟疑地认了出来。

    这是他在幼年时还心存飘渺的幻想中,实现了他所有的妄想,带他离开了噩梦一般地方的人。

    对他这样一个弱小、无能,被舍弃也不会有人在乎的人给予了温暖的白泽先生。

    那是段中岛敦永远不会忘记的时光。

    那时的他,似乎没有烦恼,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令他安心的身影。

    只需要待在白泽先生身边就满足了。

    所以即便白泽先生在最后之时,想让他离开这里,也为他安排了后路,但中岛敦还是一意孤行地停留在了白泽先生生前的组织。

    他想为白泽先生做些什么。

    只不过,一切都突然地戛然而止。

    被传言为不知惧怕为何物的,“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中岛敦颤抖着声线,忐忑地直直盯着悠真,生怕下一刻就化为虚幻的泡沫:“白……泽先生?”

    “白泽先生,真的是你吗?”中岛敦顾不上伫立在一旁的太宰治,快步上前。

    他像是不安般,不断地求证:“白泽先生。”

    悠真的手被少年紧紧握住,少年强烈的悲伤扑面而来,强烈到悠真的心中也不免感受到了些许伤感。

    “你……”悠真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这样柔软清秀的少年,即使他不清楚缘由,也无法做到对他像对五条悟他们那样冷下心来推开。

    而太宰治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他笑着看中岛敦:“敦君。”

    被冷漠锐利的视线扫过,中岛敦的大脑立即清醒地反应了过来。

    “对、对不起。”中岛敦低下头来直直地盯着紧扣的手指,但脑海中想到的全是刚才看到的身影,不断回想的画面令他激动地急促呼吸着,“是、是我失礼了。”

    “请首领处罚。”中岛敦单膝跪下。

    悠真有些吃惊地看向太宰治。

    成为了首领后的太宰治,威严冷酷到随意的一句话便令下属这么紧张吗?

    “我可不像白泽君有着令人惊讶的耐心。”感觉到悠真的讶异,太宰治语气不轻不重,“不合格的下属不会给予任何多余的期待。”

    悠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令太宰治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在组织内的威望从不可忽视。

    悠真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太宰治:“太宰,我可不会心软。”

    “是吗?”太宰治轻笑了声,俯下身贴着悠真的耳后,低声亲昵地说道,“你教导下属的手段可是一点都不值得学习呢。”

    悠真抱臂:“哦?是吗?”

    悠真很想问,他以后教导出了怎样不成器的下属。

    不过从太宰治的话中,悠真感觉出了,眼前的少年或许曾是他的下属。

    悠真看向了一直紧盯他的中岛敦。

    “既然太宰不赞同我的方法,”悠真挑眉,“不如让我和敦君单独相处一下?”

    悠真不知道中岛敦的名字,他说出这番话,不过是他觉得相比较他完全看不透的太宰治,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更安全一些。

    “我不是太宰的下属。”悠真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可不会听从太宰的命令。”

    太宰以前经常喜欢用这样的借口,任性地不搭理悠真的计划,自顾自地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惹得悠真几次都差点要把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教训一顿。

    “白泽君不要随意地说气话。”太宰治似是无奈地看了悠真一眼,“我是有点不放心白泽君。”

    “毕竟,白泽君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太宰治说道。

    悠真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的能力。”

    太宰治的体术在黑手党中不过是中下流的水平,完全比不上身为武力派核心干部的悠真。

    并不含任何威胁,悠真只是平淡地说道。

    太宰治觉察出了悠真话中的双重含义,他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眼安静的中岛敦,嘴角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笑容。

    很快他站直身摊开手,妥协地说道:“留给白泽君的只有半小时哦。”

    半小时足够其他人听到消息并且反应过来。

    “敦君,”太宰治临走前看向中岛敦,颇有深意地说道,“还请好好地抓住机会。”

    中岛敦却俨然忘却了首领的嘱咐,看着悠真,他紫金色的眼睛泛着湿润的光芒。

    被如此依赖的悠真不敢与他对视。

    开口留下这个少年,不过是想要从他口中知道更多,但现在看他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悠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敦……敦君?”悠真试探地问道。

    见对方还是愣愣地看着他,悠真无奈地走过去,抬起手揉了揉他的短发,安抚道:“还好吗?”

    “对不起,没有听白泽先生的话,去过平静正常的生活。”

    在悠真的手抚上他脑袋的那一刻,中岛敦的情绪像是到达了临界点,他一下撞入悠真的怀中,紧紧地拥住悠真。

    “白泽先生,”中岛敦紧抿着嘴唇,抬起眼睛直直地望着悠真,眼含湿意地低低诉说,“我有在努力证明自己。”

    “白泽先生,不要不安。我、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中岛敦颤抖着眼眸,“但,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说着说着,中岛敦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悠真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感受到掌下的湿意,悠真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中岛敦的嘴唇苍白了许多,但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悠真,“只是,有点太想念白泽先生了。”

    悠真果断地拉开中岛敦包裹得一丝不苟的风衣领口,怔然地看到了紧固着中岛敦的项圈。

    小心抚摸着这片被扎住鲜血的皮肤,悠真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中岛敦却恍若未觉地覆上了悠真的手。

    他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白泽先生,他一直仰慕的白泽先生。

    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也清楚自己在白泽先生的心中比不上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但他还是想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此刻他的眼中,是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脆弱感。

    “我不想给白泽先生造成困扰。”只是中岛敦感觉,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忍着脖颈上的疼痛,中岛敦抱住了身前的少年,哽咽地说道:“我喜欢你,白泽先生。”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