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朕的爱妃总寻死 > 第50章 看病
    果然,再往里走,药味越浓。

    顺着指引,她进屋后往左一直走,走到头时掀开门帘,殷另和顺德正在屋中,与之一同的,还有一位老者。

    那老者须发皆白,正在笑呵呵地同殷另说话,见她进来,立时缓步起身上前: “这就是病人了吧?"

    周窈窈应了声,往前两步。

    老者让她在一张细麻绳编织成的横榻上躺下,把双手埋在一旁冒着热气的细沙中,随后拍了拍手,隔着一层细绸,抚上周窈窈的腰部。

    周窈窈立时屏息凝气,不敢动弹。

    她感觉到那两只手像两把铁锹,在她腰上,这里敲敲,哪里打打,停顿片刻,敲击的力度由浅到深又由深到浅,虽然不疼,但是却有些催眠。

    如此敲击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周窈窈挺直身子挺地肉都酸了,才听老者长出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坐到一旁的小榻上歇息。

    年龄大了,站一个时辰着实够呛,周窈窈看着老者饮了一壶茶,又歇息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恢复了刚刚给她看病时的神态。

    “唉,老啦老啦,不中用啦。”老者自嘲一笑,缓缓起身,先朝一旁神色凝重的殷另道: “放

    心。”又转头朝面露忐忑的周窈窈道: “你还年轻,不算严重,好好用药,定然能康复。”

    闻言,周窈窈眼睛一亮,跳下那麻绳横榻来,重重朝老者鞠了个躬。老者本以为她要跪下感谢自己,忙伸手去扶,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他定了定身子,有些奇怪地瞧了一眼周窈窈,疑惑道: “贵人可是西域来的?”

    “什么?不是不是不是。”周窈窈连忙摇头。

    殷另也投来了奇怪的眼神,来回在她和那老者身上打量。

    老者一抹胡须: “那倒奇了,老夫瞧贵人这动作,倒像是西域那边的。老夫曾经接诊过两个人,后来治好时,他们也是如贵人这般感谢老夫的。"

    说完,老者嘴里低喃着“怪哉怪哉”,一边掀开门帘,朝另外一个屋子里去了。

    周窈窈对上殷另探究的目光,尴尬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父母之外,我只跪您,便只朝大夫鞠了躬。"

    她本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但顺德居然在一旁频频点

    头,连声附和道: “皇上,才人说得对啊。这世上如今除了您,哪里还有能守得住才人跪拜的。"

    殷另眼眸间的探究缓缓散去,沉声道: “好好坐下,等着正骨上药。”周窈窈重重点头,用力应了一声,应完才反应过来,殷另说得是“正骨”。

    明明那老者还没来呢,但一听到这两个字,她仿佛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咔嚓咔嚓”声。

    见她面露退意,殷另正想说她两句,忽见周窈窈又挺起了胸膛: “正就正!”她连死都不怕,还怕正骨?

    “贵人有这般胆气,老夫便放心了。”

    周窈窈刚说完豪情壮语,老者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正好听了个正着,他哈哈一笑,手上带了一层闪着银光的手套,看上去很是精密,手里还拿了托盘,上面放着烈酒、火折子、和一瓶不知是什么的药水。

    甚至还有一柄锋利的匕首!

    周窈窈不敢再看,忙偏头去躺到麻绳床上,闭着眼咬住自己的牙。

    片刻后,她感觉到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拉过了她的手,紧紧握住,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别怕。"

    周窈窈点点头,心中莫名多了股勇气。

    老者缓步行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拿起了匕首。“镗朗”一声,匕首落地的声音。

    周窈窈只觉得汗毛倒竖,要不是提前咬住了唇瓣,定然又要吓出声来。

    她听见老者抱歉道: “哎呀,不好意思啊贵人,年纪大了,有点拿不稳东西,不过你放心,老夫正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着,他捡起了匕首,听声音,似乎是用酒净了净。周窈窈重新合上眼,感受着酒水从腰间滑过。

    "妈呀!"

    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周窈窈还是忍不住惨叫一声。早知道这般疼,她还不如回家之后做手术呢,这也太疼了!

    "快,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削掉了一块肉,不然怎么能疼成这样。"

    周窈窈眼泪汪汪地抬头,望向殷另,凄惨道: “有没有止疼药?麻沸散?无论什么,弄上就行。"

    话还没说完,她望着男人的神色,愤怒道: “你怎么那般神色?这么嫌弃我吗?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如此对我

    ,我真是命苦啊!"怎么还不快到闰二月二十九,她要自杀!

    殷另听她连珠炮似的轰炸了一番,脸色越来越僵硬,等她说完了后才沉声道: “你动一动。”"肉都烂了你还叫我动……"哭嚎间,周窈窈不小心牵动了腰,刹那间便没了声音。

    殷另铁青着脸,朝被吓得愣在当场的老者道: "给袁大夫道歉。"

    老者抚住胸口,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个笑来: "不妨事不妨事。"

    他用尽量宽和的声音朝周窈窈道: “你再试试,是不是一点都不疼了?”

    周窈窈扭了扭腰,点点头,奇怪道: “好得这般快吗?适才我还以为把肉割了呢。”

    姓袁的老者笑道: “正骨就是这般的,疼得凶,好得也快,不必用什么麻沸散止疼药一类的,根本用不上。"

    周窈窈喜笑颜开,不过又有些疑惑: “那您适才那匕首干嘛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把肉割开正骨呢。"

    “哦,你说这刀啊。”

    袁大夫拿起匕首,笑道:“我打不开火折子,可倒了酒之后要用火点燃,所以就拿了匕首好开火折子。"

    说着,袁大夫还给周窈窈示范了一下,一刀下去,竹筒里的丝绵没有任何停顿,立刻燃烧了起来。

    "原来如此,哈哈。"周窈窈尴尬地笑了笑,为了掩饰尴尬,又重新躺了回去,朝袁大夫道:"袁大夫,我脖子也有问题,您也帮我瞧瞧吧。"

    袁大夫略一迟疑: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

    他望向殷另: “脖颈不比腰部,更要脆弱许多,老夫虽然经手过无数病人,但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没什么问题。"

    周窈窈一愣,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咬咬牙,狠心道: “哎呀,来都来了。”

    不等殷另开口,周窈窈便朝袁大夫挥了挥手: "您是神医,我信您,您试试吧。"

    “且慢。”殷劣看向袁大夫: “有没有更适合正脖颈处骨头的时机?她毕竟颠簸了许多日,还没完全休息好,就算要做,还是挑个更万无一失的时候吧。"

    顿了顿,殷另又道: “

    劳烦您了。”

    袁大夫微怔,虽然来人并未直接表明身份,但他在外闯荡几十年,王公贵族府上去了也不止一处,当这男子进屋时,他一眼就瞧出来了,此人身份极贵,眉宇之间不但一丝不易察觉的俾睨天下的傲气,还有几分让人望之生畏的威压,从这般人口中得到一句劳烦,怕是比登天还难。

    他转头望向男子的随从,果然见其也瞠目结舌,似乎从未见过主子一般。

    “哈哈哈,客气客气。”袁大夫心中极为畅快,随即道: “照贵人这般说法,确实得好好养一养再捏骨正骨,要么几位,就先在老夫这里住上几日吧,待这位女贵人养好身子了,再正脖颈也不迟。"

    殷另微微垂首: “多有叨扰。”

    他顿了顿,俯身到袁大夫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周窈窈好奇去听,却一个字也听不见,只能看见男人无比郑重的神色。

    听完这话,袁大夫笑得更开心了: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还有人知晓老夫的看家功夫,没错!世人皆知老夫善骨科,却不知老夫更善于此。"

    说着,在周窈窈迷惑不解的目光中,袁大夫坐在了小榻上,面对面地瞧着她: “劳烦贵人坐直身子,张张嘴,让老夫瞧瞧。"

    周窈窈依言照做了。

    袁大夫瞧完,又道: “贵人等等,待老夫为你号脉。”

    周窈窈伸出手,见那颗满头白发的脑袋认真地查完左手又查右手,忽地想起了一件事,这不就是随行太医先前给她把滑脉时的模样吗?算算日子,确实也到太医说的那时候了。

    她偷偷抬眼去看殷另,见殷劣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袁大夫的指尖,神色比批奏折时更为专注,心中一股酸涩的情绪骤然袭来。

    她眨眨眼睛,努力扯了扯嘴角,确保自己的面容不僵硬后才重新抬头。袁大夫号脉的结果同她想的一般,她果然是没有怀上孩子的。

    顺德在一旁长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望向殷另。

    殷另的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走到周窈窈身旁,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无事,来日方长。”

    查出来这个结果后,袁大夫脸上的笑容不再,他又瞧了瞧周窈窈的身姿,把细绸放置在女子左右腿弯处和脚腕处,细细地摸索了一番。

    "怎么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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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大夫朝周窈窈扯出一个笑来: “无事,这是老夫的独门手法罢了,二位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不必着急。”

    说着,他收拾了东西,缓缓往门外走,要出门时,递给了顺德一个眼神。周窈窈正在芽春的服侍下低头穿上绣鞋,并未注意到。

    顺德跟着袁大夫走了出去,见袁大夫神色郑重,一字一顿地道: “劳烦让男贵人单独来寻老夫,老夫有事与他说。"

    言罢,他又朝里间看了一眼,强调道: “是单独。”

    顺德神色一凛,立刻应下,转头回屋中找殷另: “黄公子,外间来了封书信,急着等您过目呢。"

    殷另不疑有他,大步迈出,却见在拐角处,袁大夫正在等着他。

    等殷劣上前后,袁大夫才低声道: “黄贵人,老夫想问一下,女贵人这些日子,是不是用了避子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