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被按住亲了一顿,樱唇娇艳欲滴透着娇,一双杏眸水雾雾泛着红,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她自然是受了委屈的,狗男人一回来就擅自抱她,还一言不合就亲上来.…于是,林瑶气鼓鼓控诉道, "混蛋,谁让你抱我的!"顾时安轻笑一声,语气很愉悦,“下次我会提前跟瑶瑶一声的。”

    林瑶: "……"

    呸,谁跟你有下次,不要脸!

    外面热气蒸腾,大杂院的地面烫的吓人,将小院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热浪。

    林瑶就着红烧肉吃了早上剩下的半个窝头,泡了绿豆煮了一锅绿豆汤,里头加了老冰糖,放在井里冰着,等家里人回来,捞上来喝一口冰冰甜甜,别提多爽快了。

    林瑶才忙了小一会儿,小脸上就沁热的发红,她洗了个水灵灵桃子,一边啃一边伸手遮眼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心里叹一声,今天阳光这么刺眼,听说北方的旱灾闹得挺厉害,最近公社食堂吃的一天不如一天,从前又是肉又是白馒头,现在吃的净是腌咸菜,荞麦窝窝头、地瓜饼子,粥呢也从小麦粥落到野菜糊糊,一点儿荤腥也见不着。

    公社社员怨声载道,抱怨也没有,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林瑶空间里倒是米面肉都有,可她也不能往外拿呀。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爬上屋顶,轧钢厂下班的铜锣声响起来,满仓叔第一个下班回了家,他还记着老婆子叮嘱的去王石匠那里买瓦片,正好顾时安也在家,父子俩干脆一块去了。

    林瑶在家自然闲不住,她打了水晾在院子里,等翠兰婶子、春梅姐回来洗脸洗手正好。张翠兰母女俩没回来,东子这臭小子先一步窜回家了。

    狗小子一回来就作妖,拿着张秀兰平时纳鞋底剪布头的铁剪子把南厢房窗台上的仙人掌霍霍过去,林瑶赶紧道, "东子,你干什么呢?"

    仙人掌是大头哥送顾春梅的礼物,春梅姐宝贝的不得了,养在屋里窗台上,两三天浇一次水,居然也能长得很漂亮。

    这盆仙人掌已经开花了,是那种嫩黄色的小花,仙人掌花期很短,也就一两天的功夫。

    顾时东气的直哼哼, “我要宰了这盆仙人掌!”

    林瑶疑惑脸:仙人掌又不是动物,怎么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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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掌盆边上,张翠兰晒了几串干辣椒,林瑶拎着顾时东的衣领子提溜到一边,推开耳房的门,把臭小子丢进去,让熊孩子在屋里老实待着,一会儿给他拿点心吃。

    顾时东听见有吃的,这才高兴了。

    臭小子吃着鸡蛋糕,脸上那按捺不住的开心, "嫂子,鸡蛋糕可真香,要是以后能天天吃,让我

    干啥都行。"

    林瑶睨了他一眼, "想的还挺美,让你跟林大国一样天天挨揍,你愿不愿意啊?"顾时东: "……那还是算了。"

    他宁愿啃窝头也不愿跟林大国那个龟蛋一个样。臭小子接着咔嚓咔嚓啃鸡蛋糕,连掉在手心的渣渣也一并吃掉。

    林瑶看得有些心酸,摸摸小家伙儿的脑袋瓜,破天荒又多给了一个鸡蛋糕,乐的顾时东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瑶在屋里溜达了两圈,困意上头打着哈欠回屋补眠。

    反正她中午饭也吃过了,家里没什么事儿干错睡个回笼觉好了。大中午头子,张翠兰和顾春梅顶着一头热汗一前一后回来,顾时安父子俩也买了瓦片家来。

    满仓叔在厨房门口搭了梯子,顾时安手脚利落爬上去,顾家的厨房是自己盖的,从砖瓦厂买的便宜碎砖,自己挖土拌黄泥,顶上用木头架梁,铺上红色的瓦片,在这年代算算是很不错的房子了。

    即便是这样,家里的厨房几个月也要修上一次,厨房屋瓦不平整,顾时安踩在面却如履平地,三两下就把屋顶瓦片换好了。

    顾时安这会儿只穿了件半旧不新的白背心和居家长裤,露出一双结实肩臂,还有腰部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认真干活的男人带着别样的魅力,不知道怎么地,林瑶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忙把脑袋转过去,去院子里帮翠兰婶子糊火柴盒。

    现在街道上没工作的媳妇儿不少,葛主任就帮大家伙儿找了个糊火柴盒的活儿,糊好三十个给一毛钱。

    林瑶在家闲着,每天也能糊上五六十个,一天下来也有两毛钱,一个月五六块钱,这钱不算多,她也不缺钱花,权当是打发时间挣个零花钱。

    糊火柴盒自然不是长久之计,林瑶最近暗暗留心各大工厂有没有招工信息,她想考个工位,好歹

    能赚钱养活自己。

    别说让顾副局长养她,靠人不如靠己,靠男人更是想都别想。

    林瑶虽然不怀疑顾时安对她的真心,可是让她关在家里整天就是吃了喝,喝了睡的,她真怕自己跟社会脱节,成了个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大妈。

    顾时安修好屋顶,背后很快透着浅浅一层汗,外面天太热了,他只得去洗了凉水澡。晌午吃了饭,一家子该上班的上班,该歇晌觉的歇晌觉。顾时安一会儿还要回公安局,前面抢劫案的嫌疑犯已经被抓住了。

    嫌疑犯叫王贵发,以前是县煤炭场的挖煤工,55年煤炭厂因为洪灾塌方,没了好几个人,王贵发命大,他在塌方前跑到窑洞口,大半个身子都跑出来了,结果窑洞口塌了,他没了一根手指头。

    后来煤炭场牵到了郊外,王贵发年纪大了下不了死力气,煤炭场领导为了照顾他,给他换了个轻

    快的活儿,去供电厂烧锅炉,烧锅炉一个月才十六块钱。

    这年头钱值钱,十六块钱王贵发一个老光棍儿吃喝也够了,坏就坏在,王贵发有赌瘾,他下了班就去找狐朋狗友赌个天昏地暗,一块两块直到输的精光。

    他手里没钱,赌瘾上来不管不顾,居然想到了抢钱赌博!恰好供电厂附近就是县电影院,能去看电影的多半手里不缺钱。

    王贵发时不时去电影院门口蹲点儿,寻找下手目标,时间一长他发现电影院那个女售货员,手里提的是皮包,脚上踩着十几块钱一双的皮鞋,她对象还是县委大院的干部子弟!

    遇上这么个肥羊,王贵发眼里流露出发现猎物般的兴奋阴沉神色……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个大肚子小娘们儿那么泼辣,能在他手里逃走。王贵发抢劫不成,趁着雨色滂沱逃之天天。

    后来他白天照旧上班,晚上躲在煤炭场老厂房那里,本想着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结果遇上顾时安这个煞神,不光把他抓了,还顺手摘瓜查出他在解放前犯下的两个案子,这回数罪并罚。

    王贵发下半辈子牢底坐穿了。王贵发的案子还剩个尾巴,林大国三个极品又闹出这一遭。

    林瑶洗了脸洗了手,回屋开始认真护肤,脖子上抹雪花膏,手上也抹上薄薄一层,推开细细抹开,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她满意笑了笑,打开衣柜在屋里整理衣服,顾时安浑

    身氤氲着水汽进了屋,利索套上衣裤,纽扣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又重新变成那个又硬又冷的顾副局长。

    顾时安扣完纽扣的修长大手忽然伸过来,在林瑶脑袋上摸了摸。

    “瑶瑶,我走了。”

    那手感就跟摸小猫似的。

    林瑶气的挠他,赶紧走吧你!

    谁知道这狗男人临走前还道,明天放假,他们有空去把结婚证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