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原来没抬举乌野，这攻击力……”
“怎么回事？！”
“那个非人般的快攻实在太快了吧。”
“除了快攻还有那个稳到不行的压线球！可恶——”
……
“唔，乌野成长了很多。”猫又教练遥遥旁观着眯了眯眼，“特别是13号。”
“找到适合的风格，原本生涩的配合也练起来了，更重要的是，球上附加的个人意愿变多了。”
“一味地妥协与配合只会掩盖自我的光芒，而现在光芒在放大。”猫又教练忽地笑一声，“但是他的进度比其他人前跃了一大截，对于还未做出改变的乌野——
这道光是否过于耀眼了呢？”
*
“来——！”
“机会球！”
“触球一次！”
但乌野后方无人！生川高校才生出欣喜，却见13号急撤回防——稳稳接起了这一球！！
“好样的！巷野！”
影山迅速调好了站位，轻车熟路地一点，给巷野学长的球传起来最为轻松，因为——
向野卓猛地一跃，经过长期锻炼的腿部肌肉毫不费力地拉动整个身体向上——抵达至最高击球点！
生川的拦网找准时机起跳，长臂瞬间形成一个包围圈。
却见黑发少年一个侧身，手臂向右微倾，手腕翻转间，小球惊险又顺畅地穿隙而过，往后一斜，安然落地了！
——因为向野卓已初具独当一面的觉悟！
-
“呼——”强罗昌己擦擦汗，“那个13号什么来头？”
“好像是新人吧。”小鹿野大树翻着自家经理搜集到的资料，“据说今年4月份才正式出现在赛场上。”
“哈——？！花椰菜头你不会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还有叫谁菜头啊你这个鳕鱼卵嘴唇！”
“嘿嘿嘿——！这不是很好吗！今年变得更有趣了！”
“闭嘴，猫头鹰！！”
*
虽然向野卓进攻得分一直保持高效，但排球毕竟是六个人的运动，乌野的后续反应及拦网都还没跟上，整体实力在参与合宿的五个队伍中处于中下水平。
说难听点，是成绩最差的队伍。
和「宿敌」音驹也不能打成平手，基本上是十局六或七输。
不过也不奇怪，音驹是防守强校，天然克制乌野，他们还注入了新鲜血液——灰羽列夫，一个身高194的日俄混血，其反应神经和直觉敏锐程度都属上乘，刚照面便能跟上日影怪物快攻的速度。
而乌野……太稳了。
如果是IH预选赛时期的向野卓，他或许还比较适应这种稳扎稳打的节奏，但经过教练的开导和心态的转变，他开始期待有一些大胆的改变发生在乌野的队伍，大家都能更得心应手地挥球。
似乎改变只发生于他一人，向野卓内心叹口气，接连几次手感凝涩让他不得不放弃强攻的念头，专注于打偏球。
［人是从众的。］
猫又教练环胸洞视，笑容莫测，“一个人的进步会带动整个队伍的激情，但那是建立在这个人具备绝对实力的情况下。”
［13号仍处于寻求改变的阶段，实力的增长无法一朝一夕达成。］
“如果没有进化的打算，只会拉扯着已具备一定飞行能力的那只乌鸦逗留于巢穴。”猫又教练眼神一瞥，“这一点，相信你已经意识到了吧。”
——乌养系心十指交并抵住下巴，眉头微皱地看着练习赛。
*
废墟中尘灰弥漫。
屋顶、下水道、小巷，大批奇形怪状的怪物诡异地爬行，黑黏的脓液随行动拖曳，所经之处皆被腐蚀成焦黑的熔状物。
地面兹兹作响，白烟一小股一小股冒起。
杳无人烟，除了一人——一名雇佣兵装扮的少年只身盘坐于群怪上方，他的手搭在一把狙击枪上，正漫不经心地敲击枪身。
居高临下，眼神睥睨。
怪物们仍在诡异爬行，突然某一时刻它们的速度瞬间加快，其中一只猛地跳起逼近雇佣兵！
“砰——！”一声枪响，黑液四射！
少年面不改色地后撤几步，膝盖一屈，借着墙体跳进怪物群。
他的速度极快，不断在空中翻身跳跃，利用障碍物走位，最终找好了一个狙击点。
站定回身——
红与黑交织在那张脸上，深棕色的瞳孔无机质般冰冷。
——一连串扫射！！！
［Twenty Kills！］
［您已进入第二阶段！］
“哦哦哦——厉害！！！”
日向和犬冈一左一右地围坐在向野卓和孤爪研磨旁边，伸着脑袋大声感叹。
向野卓捂捂耳朵，默不住声地把那只橘发脑袋往前推移了些，低头继续关注比赛。
——不是排球比赛，是一个有射击元素的对抗类单机游戏。
刚刚来找日向时，孤爪研磨正在苦恼该怎么渡过关卡，闻声像猫一样盯了他一会儿，就调了个存档把游戏机递过来。
没想到看着一副好学生样的黑发少年上手很快，现实的技能放在游戏里也同样优秀，瞄准、移位、射击，十进十出不在话下。
“……人类种族……技能点……目力10……”孤爪脑袋也伸过来，视线紧紧粘在游戏机屏幕上，扒着向野卓的肩膀念念有词。
听着不太对劲，好像不是在说游戏……向野卓不动声色瞥了眼布丁配色的头发，手上动作不停。
“那我和日向就先离开了。”迅速通关第二阶段，向野卓揪着日向衣领起身告别。
“明天见！！犬冈！研磨！”
“明天见，犬冈，研、孤爪。”差点被日向带偏过去，向野卓暗道，自己应该还不能直接称呼孤爪的名字。
“……叫研磨就行，下次也来玩吧。”孤爪研磨分出心神抬目，小幅摇摇手，“明天见。”
“拜——翔阳和巷野前辈！”犬冈则是大幅度挥手，笑容满面。
“那明天见……研磨。”
-
夜已经深了，月光落在地上，走廊里的声控灯熄着大半。
“话说——卓。”日向翔阳一步一跃，灯光随着他的步伐依次亮起。突然，他顿住脚步，“我的快攻是不是还太弱了？”
“？”
“今天音驹那个很高的人速度好快，”日向踮起脚在头顶比划着高度，“可恶——身高分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啊——”
橘发脑袋上具象化一朵黑云，“还有森然的拦网也碰到了我的球，可是不是已经有「快攻+定点」了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改进了。”
“你想打快攻的时候凭自己的力量睁开眼睛？”向野卓想了想，问。
“嗯嗯！！”橘红色的眼睛亮起，日向期待地抬头，“卓有什么建议吗？”
“睁开眼睛……”向野卓思忖一会儿，“那你要和影山好好商量。”
“影山？”
“你们的快攻似乎过多由影山主导了……哪怕在快攻+定点中你睁着眼睛，击球仍未注入自身意志。”向野卓笑笑，“就像之前的我一样。”
“但是，怪物快攻本身就很厉害，想在睁眼的同时还改变进攻路线——难度极大，风险也很高，在时间紧张的当下，稳妥起见还是不做改动为好。”
日向翔阳一下子气馁，有些迷茫和无能为力。
与白鸟泽一战时，牛岛若利轻描淡写地接起「快攻+定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种苦练了两个月的成果轻易被对手否定的挫败感再次袭来。
身高决定排球的下限，矮个子的他失去快攻还能继续留在场上吗？没有上场的凭依，哪怕有变强的心、成为强者的欲望和满腔热血，也终究与梦想失之交臂。
快攻固然厉害，但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这样的快攻不可能永远奏效。
想要留在场上……
［……必须得找到更强大的武器。］
这时他感觉到肩上搭了一只手。
“这是从整个队伍的角度去考虑，不过有人告诉我要更关注自己。”巷野学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事实证明，至少现阶段他是对的，所以我想坚持自己的看法。”
“翔阳，去睁开双眼吧。”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日向和影山闹了矛盾。
在日向不小心和东峰发生肢体冲撞后，为保证队伍的稳定，成田替代日向上场，向野卓往场外那个低着头的橘发望了一眼，有点担心。
与影山一起打快攻的是日向而不是他，这是一年级组合之间的事，向野卓最多和影山谈了几句，影山的回复是：
（“如果他一定要尝试，我是不可能把球传给他的。”）
向野卓表示理解——这个时候尝试新型快攻弊大于利，日趋稳定的配合、即将来临的春高，它们都是悬在乌野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贸然改变或许会加速这柄剑的破裂。
却并不支持——［改变或许会铸成一把新剑。］
一直在改变步调的少年已形成因势而变的习惯，保守而稳健的本性被深藏于心，对外则展露锋芒，耀眼如一。
如主动请教，如请求签名，如左手扣球，如发出界球……向野卓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以往封闭的内心从未感受到的世界，真切触及「改变」带来的胜利。
也因此，他无比期待队友们的蜕变，相信哪怕是细微的调整都会让乌野变得更好。
但……向野卓收回视线，个例不足以服众，战术的调整不应操之过急，他此时唯一能做的——
乌野13号风一般地跃动，脚步轻转便拉开了距离。晃眼一现，他精准地瞄准拦网的空隙而击——斜线球！
——把乌野拖着、拽着、推着，也要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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