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哥哥x医生：你是喜欢我吗？
醉酒那天,谢述尘对陈述严防死守一整晚，早上才有机会补觉。
结果一觉醒来，陈述还没走,甚至客厅的茶几和周围地毯上还多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奢侈品礼盒礼袋。
而陈述，自来熟似的躺在沙发上打手机游戏。
谢述尘微微皱眉：“陈述。”
“哎？你醒了？”陈述看到谢述尘,立刻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来，抓了把头发问：“你怎么走路没声呢？”
“你为什么还没走？”谢述尘神色冷淡,低头看手腕,却看了个空。
他刚睡醒,手表还在床头柜上。
“不用看,十一点多了。”陈述歪头看着谢述尘，有点纳闷：“不是，你怎么睡一觉起来又变回去了？”
“什么？”
“又面无表情了。”陈述走近谢述尘，手按着谢述尘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我都不习惯了,你还是早上那样好,要不你再骂我两句？”
谢述尘：“？”
有病吗？
“这都是什么？”他没理陈述莫名其妙的请求,视线扫过那一堆奢侈品，坐到沙发上,抬眸淡声问：“什么意思？”
陈述坐他旁边：“给你的啊,你昨晚照顾我,我送礼感谢你,不对吗？”
“不需要。”谢述尘往远离陈述的方向挪了一点：“你现在可以带着这些东西走了。”
“吃个午饭呗。”陈述往沙发上一靠：“大中午的,饿了。”
谢述尘皱眉,语气有些警告：“陈述。”
“怎么？我要是饿着肚子开车，说不定半路就出车祸。”陈述说着起身，边往厨房走边有理有据地说：“你想想,像我这种身份商场树敌不少，我要是死了，警察肯定要介入。”
“他们一查就能查到我的车在你家小区门口停过，而我是喝多之后在你家过的夜，那他们肯定要找你问话吧？你说到时候你嫌不嫌麻烦？”
“你能不嫌麻烦吗？我感觉你挺怕的。”陈述胡乱说了一通歪理，打开冰箱门，眼前一亮：“呦，里边儿L东西还不少，你自己家冰箱里的东西应该没有忌口吧？我自由发挥了啊。”
谢述尘在沙发上不动，也不说话，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
陈述没等到回复，扭头，正好对上谢述尘的视线。
没有眼镜的遮掩，他的眼神异常冷漠，
没有半点情感波动，像死水一潭，仿佛再多看两眼就会在其中窒息而死。
偏偏陈述毫不在意。
他脑海里有谢述尘生气的样子，还记得对方今早心情好的时候略微一笑的小表情。
所以——
“眼神杀对我没用。”陈述靠着冰箱门，吊儿L郎当地说：“你对我笑笑，再说两句好听的，求我现在就滚，说不定我会答应……”
“关键是你能吗？”陈述问。
谢述尘无言以对。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语气平淡：“我不吃辣，不吃咸。”
“可以。”陈述唇边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开始动手洗菜。
他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茶几上茶杯那里有个小袋子，里面是眼镜，我挑的，你戴上试试。”
“用不着。”谢述尘不为所动：“吃完饭把你这些都带走。”
“试试呗，昨天打碎扔垃圾桶里的那个镜片我看过了，也没度数啊，你不近视戴什么眼镜？”陈述好奇道：“怕自己摘了眼镜太帅，分散患者注意力？”
“陈述。”谢述尘闭了下眼，感觉自己平静的内心又要破功：“做饭堵不住你的嘴吗？”
“是啊，我又不用嘴做饭。”
谢述尘：“……”
“虽然我觉得你不戴眼镜好看，但你不还得去配？戴一下试试，万一喜欢呢？不就不用再去眼镜店折腾了？”
“知道了，你闭嘴。”谢述尘不想听他再啰嗦，抬手伸向茶几。
陈述余光瞟到他的动作，笑着提醒：“黑色礼品袋。”
谢述尘一言不发，拆开来看。
陈述配得这副眼镜和他原本戴的那副样式差不多，只是全边框变成了半边框，银色变成了金色。
谢述尘平淡无波的眼底多了一丝波澜，偏头看了眼陈述。
陈述这人别的不怎么样，眼光倒是还可以。
“好看吧？”陈述低头切菜，咚咚咚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得意：“多适合你的风格，我一眼就相中了，你肯定喜欢。”
谢述尘没答，拿起盒子中的眼镜戴上了，手指扶了下镜框。
他没去照镜子，借助手机屏幕看了看，还算满意：“多少钱，我转给你。”
陈述头也不抬：“二十。”
谢述尘：？
“我在问你话。”
“不信？那二百。”
谢述尘就后悔多问那一句，无声垂
眸，拿手机给他转了两千。
陈述听到手机微信响了，没说话，眉头拢在一起。
他做饭的手艺比陈漾好得多，炒得都是少油少盐的家常菜，陈述把菜都摆上餐桌，盛了两碗米饭，围裙一摘，扭头喊人：“洗手吃饭。”
谢述尘“嗯”了声，坐下看着桌上的四个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陈述做的基本都是他偏好的口味。
可关键是，陈述怎么会知道？
“你看我干什么？”陈述推推盘子，眉梢一扬：“好歹你也在我家吃了两顿饭，我又不瞎，你哪个吃得多哪个吃得少我能看不见？”
这倒是有点道理。
谢述尘点了下头：“谢谢。”
“吃。”
陈述动筷子了。他倒是不怎么吃，但他发现自己喜欢看谢述尘吃东西。
样子斯斯文文的，虽然还是没表情，但是腮帮子一动一动，还挺可爱。
谢述尘神色不动：“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菜？”
“没有，但挺好看的。”陈述点了点自己的眼尾，“你戴这个眼镜挺好看的，但是我觉得吧，不戴更好看。”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戴眼镜？”陈述放下筷子，相当好奇。
这人眼睛那么好看，黑亮亮的像玻璃珠子似的，为什么要遮起来？
谢述尘不答。
他放下筷子，手指勾着眼镜摘下来，抬起眼眸看向陈述，薄唇微动：“陈述。”
“你是喜欢我吗？”
陈述没想到他打直球，神色微愣，笑意僵在嘴角。
两秒后，他反应过来，抬手挠了下颈侧，眼神不动声色地移到餐桌上，轻咳一声说：“也不算吧。”
谢述尘将他的小动作和眼神都尽收眼底，一般人说谎或者心虚都是这种表现。
谢述尘欲开口说什么，陈述却忽然直视过来，眼底清亮：“不过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
“感兴趣……”谢述尘低声重复。
“对，感兴趣，我很好奇你。”陈述懒得遮掩了，很坦诚地说：“记得那我去你家楼下找你那天吧，我发现你除了工作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情绪波动，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所以你就经常给我打电话，找我出去？”谢述尘反问。
陈述：“是啊。”
“你不是以为我防着你么，还让漾漾提醒我？其实不是，虽然我这样说有点无耻，但我盯的人确实是你。”
谢述尘淡然点头：“知道了。”
“这么淡定？心理医生都这么有把握吗？”
“研究表明，很多喜欢都是源于对一个人的好奇。你越探究，对我的情感就越复杂，越难割舍。”谢述尘看着他，眼底微动：“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陈述单手撑着脸问：“不是还没到那一步么？再说，喜欢就喜欢了呗。”
“我大概不会喜欢你。”谢述尘十分无情地说：“建议你及时止损。或者，以后出了问题，找我看诊。”
“打折吗？”
“如果陈漾开口的话，可以八折。”谢述尘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都能给八折？看来漾漾面子还提值钱。”陈述笑了下：“没别的办法了？你现在就这么确定以后不会喜欢我？”
“不确定，所以我说大概。”
世界上没有绝对确定的事，谢述尘很清楚这一点。
“那不就得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你能吗？”陈述耸了下肩：“那我就得请你帮我看看股票该买林氏银行还是广丰了。”
谢述尘微微蹙眉：“我只是提醒而已。”
“不用不用。”陈述坐在谢述尘侧面，抬手按着他的肩，“其实我最近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
“我觉得吧，你如果真的想提醒我，应该一开口就跟我说，说你不喜欢被人探究，让我别对你好奇。”
就像那天晚上，谢述尘冷着脸，十分直白告诉他“我不喜欢被人试探”一样。
“那才是你的风格吧？”陈述动作缓慢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他这一整夜加一上午都不像个正经人，这会儿L却忽然多出一股压迫的气场。
谢述尘微愣。
似乎，陈述这些话没有说错，因为像那样说话确实是谢述尘的一种习惯。
之前谢述尘也那样对裴灼说过，再以前，他也对其他人说过，只是这种习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如今却被陈述一语点破。
“医者不自医，心理医生也这样吗？”陈述又好奇起来，边收回手边说：“你看，你刚才都没让我把手拿开。”
否则陈述今天也不会这样得寸进尺。
谢述尘喉结一动，此刻不知道说什么。
他承认陈述确实说对了几句话，谢述尘认认真真地审视了陈述一眼，他感觉陈述就像个表面无害的大型动物，实际上心思却很深。
谢述尘感觉自己有
些轻敌了。
陈述等了半天：“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得对，我没什么好说的。”谢述尘不喜欢解释或者狡辩，他再次拿起眼镜想要带上，却被陈述按住了手腕。
谢述尘皱眉：“干什么？”
“在自己家就别戴了吧。”陈述稍微用力，向下压着谢述尘试图用力的手腕，另一只手抽走他的眼镜：“反正我都看过你不戴眼镜的样子了，吃饭。”
谢述尘垂眸扫了一眼：“松手。”
陈述松开手，表情有些许讨好地笑了下：“吃饭吃饭，一会儿L凉了。”
谢述尘没说话，拿起筷子夹菜。
也确实没固执地要拿眼镜了。
还挺听话。陈述想。
吃完饭，谢述尘主动去洗碗，他下午还要去诊室，陈述也准备离开去公司。
陈述临走前，谢述尘提醒他：“把你买的东西带走。”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带走了？送你就是送你。”陈述穿上鞋子，随手扯了下身上的衬衫：“身上这衣服我就不还你了。”
“哦对，还有，内裤料子不错，挺舒服的，到时候给我发个链接，或者送我两条也行。”
谢述尘手指一按，关掉水龙头，手里攥着抹布，撑着台面问：“你是有什么癖好吗？茶几上的东西拿走。”
“没有。”陈述打开门：“不拿。”
“不用送了，我认路。”他推开门，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在眼前被关上。
谢述尘站在原地闭眼，十分压制地呼出一口气。
他不懂，这个陈述到底是个什么人。
而对于茶几上的那一堆东西，谢述尘肯定要还。既然陈述不肯带走，那他就只能折现了。
很麻烦。
谢述尘捏了下眉心，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对着品牌找售价，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算了个价钱总和。
213688。
一块手表就八万，这还是陈述听了秘书建议，克制之后的结果。否则一开始他看上的那块手表就二十万。
看来陈述给他的那副眼镜肯定是两千不止，谢述尘感觉自己两个月挣来的钱就要这么没了。
微信银行卡每天个人转账限额20万，谢述尘打算先转给这些，剩下的过了零点再说。
结果转不了。
系统显示：你不是对方的收款方好友。
上面的两千对方也没收，谢
述尘拿着手机，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人气笑了。
关键是他还能收到陈述的消息，但如果他发，那就是红色感叹号。
-陈述：拉黑了，防止你再给我折现，有事电话联系。
谢述尘直接给陈述打电话。
两秒后接通，谢述尘先发制人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述：“说送你就送你，你要是不给我转钱，能发现我把你拉黑了？”
谢述尘不想跟他争辩这些：“银行卡账号给我。”
“那能随便给吗？我把密码也给你得了呗？”陈述不轻不重地怼了一句。
那边，谢述尘沉默两秒，把电话挂了。
陈述拿着手机笑了声，打开车窗看外面。司机把车开得很快，街道两边只剩下了高楼大厦的残影。
最近这一个月日子过的真是，还不如他在谢述尘家待得这一上午舒坦。
得找个什么机会再去呢？
陈述身体往后一靠，闭上眼休息。
-
没几天，陈漾收到了谢述尘的微信消息。
谢述尘这几天去陈述公司楼下，陈述对他避而不见，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故意的。
谢述尘就改变了想法，他在御景全款买房不久，不想给陈述转钱了。于是拜托陈漾转告陈述，让他把买的那些东西拿回去。
陈漾原话转告，可是他说的话显然没起作用。
谢述尘的微信还是被拉黑状态，但是陈述又控制不住要“骚扰”谢述尘，所以从二天两头发微信，变成了二天两头发短信。
虽然结果都是差不多。
无论是微信还是短信，谢述尘都不怎么回，陈述差点以为自己连短信也把谢述尘拉黑了。
不然他怎么收不到谢述尘的信息？
陈述还恬不知耻：你就别惦记还钱了，要是实在不想收那些，那就算成你欠我的。
谢述尘无语。
他凭什么欠陈述的？总有办法还。
谢述尘知道陈述的家庭地址，陈漾给他发过。这天晚上，谢述尘从诊室离开，饭都没吃，就直接开着车过去陈述家门口蹲人了。
但他没想到陈述晚上加班，还应酬。晚上十点，陈述还没回来，陈述的对门邻居回来了。
邻居是一个皮肤黑黑的年轻男孩，他好奇地看了谢述尘一眼：“那个，你好，请问你不是住这的人吧？”
他见过自己的邻居，是个高高
大大的精英男，感觉身价上亿起步的那种，好像还上过电视。
他不知道那样的人为什么放着别墅和高档小区不住，反而住他们这种电梯时不时坏一下的老旧小区。
看等在门口这位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戴的眼镜看起来都比他一个月工资高，倒也不像记者。
“你是……来送礼的啊。”男孩看到了他脚边的大包小包，仿佛撞破了什么商业机密一样。
“等人。”谢述尘靠着门对他点了一下头，言简意赅。
男孩没多问，转身开门进屋，两分钟后拿了个塑料凳子出来：“站很久了吧，脚不疼吗？”
“我之前听动静儿L，他经常凌晨多才回来呢，你这么等得累死。这个借你，等会儿L他回来了，你就把凳子放我门口，别耽误我开门就行，我明早起来收。”
谢述尘本想说不用，但男孩已经放下凳子回屋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
现在的人都这么热心吗？
谢述尘微愣，他以前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陌生人的照顾。
还是说因为这个人是陈述的邻居，他们认识，所以才这么好心？
对方不怕他是什么变态杀人凶手吗？根据报告统计，很多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的人外表看起来都是他这个样子的。
如果他今天只是来踩点的呢？对方连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吗？
谢述尘垂眸看着那个塑料凳子，安静思考了一会儿L，最后得出结论：陈述的邻居很善良。
他脸上多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暖意，抬脚一勾，把塑料凳子勾过来，腰背挺直地坐下。
酸疼的脚得到了短暂解脱。
谢述尘忽然眉头紧锁，像是猛地清醒过来：我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守在别人家门口等人回家的这种事？
很奇怪。
是因为这几天被陈述烦的吗？才导致他行为反常混乱。
可现在来都来了，已经等到了十点，现在回去很亏。谢述尘只思考了几秒，很快就放弃了下楼回家的想法。
谢述尘要解决该解决的事，已经拖了将近一个礼拜，他每天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到陈述，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了。
心理医生别的优点不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耐心格外的多。
陈述是晚上一点多回来的，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人看起来有点郁闷，手里拿着代驾还给他的车钥匙。
整栋单元楼都静悄悄
的，电梯“叮”地一声，缓缓向两侧打开。
陈述先在自家门口看到了一个坐着的人影。
谢述尘已经睡着了，屁股底下是蓝色的塑料凳子，脚边是陈述之前买给他的那些东西，脑袋后仰，脖颈拉长，后脑靠着防盗门，睡得很熟的样子。
陈述撑死也就七分醉，自我怀疑地搓了两把脸，又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真是谢述尘。
像个无家可归的野猫似的。
陈述以前见过的这样的人，还是几年前蹲在陈漾家门口要头条不要命的某个记者。
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位了，怎么死脑筋呢？
“谢述尘。”陈述大步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先把人喊醒。
谢述尘被酒气熏到，皱眉睁眼，看到一张脸：“陈述？你回来了。”
“几点了？”他嗓音沙哑，因为坐了太久导致腰背酸痛，他眉头紧锁，动了动腿，站起来说：“东西都在这，还你，我先走了。”
“你走哪去？”陈述踢开凳子，一手开门，一手摁着谢述尘的肩膀把人怼进房间里，“今晚就住这儿L。”
“不用。”谢述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推开陈述往外走。
他不想再和醉鬼同处一室待一晚上。
“你怎么死脑筋呢？”陈述今晚情绪不好，没太多耐心跟谢述尘插科打诨。
谢述尘从看见他，眉头就没松开过：“松手！”
陈述不说话，用力抓着谢述尘的手臂走到客厅，十分强硬地把人摁在沙发上，俯身靠近，音量加大：“现在快两点了，你出去再疲劳驾驶。”
“而且你来了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陈述完全想不通。
谢述尘目光稍冷地扫他一眼：“有必要吗？”
陈述这几天都对他避而不见。
“你打了不就知道有没有必要了吗！你打给我我就回来了！”陈述嗓音带着怒气地喊。
因为这句话，谢述尘心跳节奏变了一拍，偏开头，镜片后的眼睛闭上，语气多少有些起伏：“你喝多了。”
“没有。和几个傻子打官腔能喝多少？”
陈述觉得自己在家门口看见谢述尘应该稀奇或者高兴才对，但现在他这会儿L也不知道自己在莫名生什么气，胸口剧烈起伏两下。
“和我没关系，让开。”谢述尘很讨厌被陈述这样圈在沙发上，对方一说话他还能闻到酒气，他双手抓住陈述的手臂，用力把人推到一边。
陈述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直接坐到谢述尘身边。
他的脸因为酒后情绪激烈而红得厉害，有些疲惫地闭着眼问：“门口等了多久？哪来的凳子？”
“你邻居借的。”谢述尘理了下被陈述弄乱的领口。
“还有呢，等了多久？”
“忘了。”
“行，那几点来的总记得吧？”陈述睁开眼，盯着他。
谢述尘顿了下，抬眸道：“八点多。”
六个小时，陈述就差骂脏话了：“真服了。”
堂堂心理医生，相当年轻的大学教授，偶尔还兼职警方的心理顾问，思维挺灵活的一个人，怎么会干蹲他家门口等人的这种傻事？
因为刚才那一阵拉扯，陈述喝了酒，谢述尘等了那么久心里压着烦闷，所以这会儿L两人情绪都不是那么好。
客厅就这样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陈述的呼吸还混着酒气。
过了会儿L，就在谢述尘一言不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陈述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拽了下：“抱歉。”
“晚上有点事儿L，所以刚才情绪不好。”他低声挽留：“太晚了，你今天先住这里。”
谢述尘垂眸看他一眼，掰开他的手，继续往门外走。
“谢述尘！”
“东西还在外面。”谢述尘语气平静地说：“我拿进来。”
陈述被他相当冷静的态度镇住了，“哦”了一声，看起来有几分乖巧：“那你别偷摸跑了，跑了我就报警。”
谢述尘懒得跟喝酒了的人说太多，他把东西拿进来放到沙发上，站在边上：“有客房吗？”
“就一个屋。”陈述挥挥手说：“卧室右手边，我睡沙发，你进去吧。浴室在对面，衣服在卧室衣柜里，你随便。”
谢述尘反而坐到沙发上：“我睡这。”
“用不着，我家我说了算。”陈述偏头看他一眼，忽然觉得谢述尘脸上的眼镜碍事。
陈某人酒后的浑劲儿L又上来了，抬手就把谢述尘的眼镜摘了下来，扔到茶几上。
谢述尘出于自我保护，闭了下眼，再睁眼时目光骤然冷了几分：“陈述你又发什么疯？”
陈述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你这样好看。”
“和你没关系。”谢述尘掐了下眉心，俯身拿到眼镜戴上。
结果这个举动不知道怎么就引起了陈述的强烈不满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