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狮子x兔子:我想要你
裴灼半点犹豫都没有,“噗通”一声就跪了,膝盖在地上磕出一声响,直挺挺的。
陈漾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人:“…也不用这么跪。”
“哦,对,得单膝。”裴灼抬起一只膝盖,由双膝跪地改成单膝跪地,有点难堪地清了一下嗓子。
妈的,他也紧张。
裴灼沉下一口气,然后后背挺直,抬头注视着陈漾,深蓝色的眼底乘着万千深情,说出口的话却略显生涩:“我第一次求婚,没经验。”
“花送给你。”裴灼把怀里的花往前递了递,嗓音微沉。
一百朵玫瑰,代表完全的爱意。
陈漾唇角弯起,双手把花接过来。他本来还有点紧张,但看到裴灼的反应,内心的紧张反倒消减了大半。
他在卫生间的心理准备也不是白做的。
“没了吗?”陈漾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酒店的灯光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也映得他双颊粉红。
裴灼抬眸望着他,喉结一滚:“有。”
“陈漾,我有话要说。”
他难得正经,一字一句像在受审似的,陈漾有点没忍住笑:“那你说吧,我听听。”
裴灼又清嗓子,微湿的掌心在裤子上搓了搓:“我……”
我什么?
草,我要说什么?
裴灼现在拿不出演戏时候的那种心态和素质,也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不正经地拖腔拿调,和自己心爱的人求婚就是紧张。
他现在要认认真真求所爱之人和他相伴一生。
裴灼当然也知道陈漾大概会答应,在陈漾睡醒前他做了一系列准备,调整心态确认流程,不断在心里重复跪下之后要说的话……到了这个关头全都忘了。
脑袋空空,思路迟钝。
“你?”陈漾单手捧着花,垂眸摸了下裴灼的金色的头发,像是轻轻安抚一样。
下一秒,他的手被裴灼顺势抓住,然后抵在额心。
陈漾感受到了裴灼掌心的汗和他额头的温度,指尖颤了一下,心头炙热。
他想抽回手,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裴灼就抓得更紧,抓着他的指尖,看着他说:“你别动,你就让我这样。”
裴灼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得抓着陈漾的手才能不那么紧张。
“哦,好。”陈漾没再动。
“说实话我本来准备挺充分的,
现在有点紧张,忘了。”裴灼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干涩,语气还透着懊恼。
原来准备好的台词有些片段在他脑海里,但想不起来哪一句是开场了,裴灼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干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部清空,完全跟着心走。
“陈漾。”裴灼沉下一口气,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不是说那种矫情话的人,我不是那种风格。”
虽然他平时经常口无遮拦地逗陈漾,但是真的要说正经情话,裴灼也会不好意思。
裴灼感觉自己耳根子有点发热,他绷着下颌:“但今天情况不一样……我得和你说,你就稍微忍忍,听一下吧。”
陈漾听到这里,抿了下唇:“那我能录音吗?”
“什么?”
这问题太突然,裴灼一愣。
陈漾有点不好意思地垂眸笑了下:“我想留纪念。”
“奥,不用。”裴灼反应过来,有点恍惚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在那架了录像,你要的话我后面导给你。”
这回轮到陈漾愣了,他看过去,发现那镜头角度还藏得挺隐蔽的。
他动了下唇,没忍住问:“你求婚录像干什么?”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后面好复盘啊。”裴灼事前准备得很周全,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你还是答应我比较好,不然我这还得再来一回,怕你受不了。”
陈漾:“……”
“好吧,你继续。”
他现在是彻底不紧张了,裴灼不愧是裴灼,总能以各种方式无形缓解他的压力。
拉回正题。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裴灼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他放低声音说:“陈漾,我记得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还有我爱你。”
“我以前反思过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草率太没分寸,开始的时候也怕吓到你,但我后来也跟你说了,我忍不住。”
裴灼活到现在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没受过罪。说句不好听的,他认识的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而他从来不需要顾及别人。
所以他狂妄自傲,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觉得有人配得上自己,很多时候更是对人谈不上尊重。
直到遇见陈漾之后,他才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学着尊重,学着进退。
“谢述尘以前让我克制,他说你是个会自我保护的人,说你心里有一堵墙,还说如果我做出越界的行为你就会把我踢得远远的。”
“我当时听进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害怕,就是怕你把我踢走,所以我也想克制,想着慢慢来。”
“但是我失败了,我对你根本克制不住。”
裴灼始终抬头望着陈漾的眼睛,深蓝色的眼底仿佛藏着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陈漾眨了下眼:“所以你第一次在医院跟我表白就是……”
“是,我当时就没忍住,我太想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我不想让你受伤,不想听你说那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种自暴自弃的话,我不想我连陪你一起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裴灼一口气说完这些,嗓音已经有些微哑,眼底蔓上一片浓重的红。
“爱一个人怎么克制得住啊。”裴灼喉结滚动:“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忍的,我忍不住。”
说什么爱是克制,是隐忍,是希望对方过得更好更幸福。
裴灼不听也不认同那些,那是别人不够坚定不够坚持,是别人得不到心中所爱的时候才会产生的想法。
那是自我安慰,是疏解,是自我劝服,是别人的爱情观,不是他的。
而他裴灼,内心从始至终坚定如一。
他拉着陈漾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笑着说:“陈漾,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所以我才想告诉你,让你知道。你接不接受都好,因为无论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可以死缠烂打不放弃。”
“如果你后面真的烦我,真的不喜欢我,那时候我再滚也来得及。”
“我总得先争取。”
“你看这不就被我争取到了?”裴灼眉梢微扬,嘴唇贴着陈漾的手背,神情甚至还有点得意:“我要是慢慢来,那得等多久才能有今天?”
陈漾眼里闪烁着泪光,睫毛轻颤,眼尾通红通红的。
他嘴唇动了下,感觉喉间哽咽,发音都有些困难,半晌才嗓音轻哑地说了句:“厚脸皮。”
“你说这些哪是求婚嘛?”
“不是吗?”裴灼微微蹙眉:“这不是标准流程吗?我这还没到后半段呢。”
“我接着说。”
“跟我表白那天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咱家狗总踢我,它睡觉磨牙还打呼噜,我当时就想上楼抱着你睡,但是这个我忍住了。”
裴灼顿了下,补充道:“身体上的冲动我基本都能忍得住。你不让的,我先求求你,你要是还不让,我就不做。”
“但是心理上的不行,我早就想跟你求婚了,但求婚不能草率,所以我准备了这些。”
“我求你跟我来挪威,不只是单纯见我爸妈,我就是想让你先看到他们,见过父母,然后再正式求婚。”
裴灼做了个深呼吸,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手指有些颤抖地拿出戒指。
一手握着陈漾的手,一手举着戒指,声音因为隐忍着紧张和激动而哑得厉害:“陈漾。”
他像是经过一番预热,此刻终于进入正题,认真诚恳地唤陈漾的名字,“我其实想说,裴灼一直在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爱你,会爱你很久很久,直到死。”
“但是我已经不满足只做你男朋友了,我想换一个身份永远在你身边。”
“我想跟你结婚。”
裴灼眼底一片红,喉结艰难滚动:“所以陈漾……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
陈漾眼皮酸涨说不出话,长长的睫毛上坠着晶莹的泪珠。他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着裴灼,心里明明感动高兴,却控制不住地想流眼泪。
裴灼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先摘掉陈漾手上原本的大雁戒指,然后把求婚戒指送到陈漾的无名指指尖,紧贴着。
金属的质感带来些许微凉,陈漾没忍住,手指动了下。
裴灼单膝跪地,目光炙热地仰望着他,声音微哑:“陈漾,你点头。”
陈漾轻轻喘了口气,弯着唇角笑起来,脑袋用力点了两下。
“好的,你愿意。”裴灼替他说了,立刻手指一滑,把戒指顺着陈漾的指尖推到指根。
动作快得大有种强买强卖,生怕陈漾后悔的架势。
“老婆。”裴灼跪得有点久,忍着腿麻站起来,抬起陈漾的手,低头亲吻陈漾手上带着戒指的地方,“爱你。”
陈漾抿着唇边,眼角眉梢都往上扬着,从鼻腔哼出一声轻笑,喜极而泣。
“好了宝贝,不哭了。”裴灼双手捧着陈漾的脸蛋,用指腹为他抹掉眼泪,轻声哄道:“我知道你感动,但我求婚说这些又不是为了惹你哭的,是不是?”
“你现在哭成这样,心疼的不还是我么?”
“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
陈漾摇摇脑袋。
裴灼亲他一口:“说话。”
陈漾还知道说什么好,哽咽半晌,抹抹眼泪问了一句:“我原来的戒指怎么办?定制好贵的。”
裴灼:“……啧。”
“我说这么多,等半天你张嘴就说这个?”他有点不可思议,又气又笑:“简直没心
肝啊你,陈漾。”
“你凶我……”陈漾嘴一瘪,看着又要哭。
“行行行,我错了,我没心肝。”裴灼无奈又宠溺,举着大雁戒指给他看:“你的好贵的这个,我给你戴另一只手。”
“这和我一对的戒指我能让它丢了?”
给陈漾戴好,又没忍住亲他的眼睛,亲他的嘴,边亲边哄:“不哭了。”
陈漾却不停地偏头躲他,瓮声瓮气地说:“你都说了那么多话还不让我哭,我要缓缓,你别闹。”
他不是没设想过裴灼跟他求婚的时候都会说什么。
就连不久前在卫生间做心理准备的那五分钟,陈漾都幻想了无数种可能,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
现在想象的画面成了现实,他还是感动,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来回馈裴灼。
因为好像说什么都不足以回馈裴灼热烈真诚的爱。
他也爱裴灼,很爱很爱。
陈漾内心深处的情绪忽然爆发,难以自抑地抱住裴灼,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
他有点莽撞,有点用力,牙齿在裴灼的唇角磕了一下。
裴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眼间就恢复成了平时那种没个正形的模样。
他的身体微微向后仰着,姿态慵懒,一手紧紧揽着陈漾的腰让人贴向自己,一手扼住陈漾的下巴,故意不让他亲。
然后很恶劣地挑了下眉,勾唇道:“难得我老婆这么主动。”
“我喜欢!”
他不是绅士君子,抓到机会肯定要做点什么。
陈漾却因为没好好亲到人而有点恼怒,本来要说什么,又被裴灼掐着下巴,给堵了回去。
下一秒,他被裴灼打横抱起。
陈漾赶紧用力环着他的脖子,缠得紧紧的:“你干嘛?”
“你说呢?你不知道吗?”裴灼抱着他,先去酒店一边的角落把自己放置的录像关掉了,然后转身,阔步走向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
陈漾老老实实被他抱着。
裴灼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知道。”
随着这一句话,陈漾被他扔到床上,后背陷进柔软的床褥里,卷起的玫瑰花瓣打了个圈儿落在他眼角。
陈漾眯了一下眼,在被遮住一半的视线里,裴灼欺身而上。
陈漾身上一重,他下意识伸手推裴灼的肩膀,小声抱怨:“你好沉。”
“沉什么?哪沉?”裴灼的双手撑在陈漾脑袋两侧:“我
手在这撑着呢,你别找借口。
陈漾眨了下眼,不说话了。
他和裴灼对视,几秒后,陈漾没忍住,心思微动,再次勾住裴灼的脖子吻过去。
裴灼这次没躲,被陈漾没什么章法的乱啃了一会儿,低笑道:“笨,都亲这么多次了你还学不会。
≧糖炒刀子)
“我教你。
他说着,手绕到陈漾脑后,扣着他的后脑抬起来,重新低头吻下去。裴灼没费什么力气就撬开了牙关,一寸一寸地侵占,仿佛要通过一个吻来席卷属于陈漾的一切。
激吻带来的铺天盖地的快感险些将陈漾淹没,他很快就变得呼吸深重,身体和内心同时渴望更多。
他们的身体紧贴着,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悸动,看到彼此眼中的欲望。
陈漾用力攥着裴灼的衣服。
“阿漾……
裴灼亲吻陈漾的眼睛,鼻子,耳朵,细细密密地亲吻着陈漾的每一个地方,最后停在耳侧,舌尖描绘着陈漾的耳朵轮廓。
陈漾头皮发麻,一阵酥麻从耳侧开始,触电似的蔓延到尾椎后方。
他能感受到裴灼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仿佛要烫掉一层皮。
“阿漾,
裴灼亲他一下,眼底翻滚着散不开的浓重情.欲,嗓音暧昧低沉:“阿漾,我想要你。
陈漾指尖抓着裴灼的肩膀,他不说话,只是身体轻轻颤抖着点头。
裴灼唇边笑意加深,哑声喊他:“哥哥。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