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打开螺蛳粉的盖子，阵阵芳香在屋子里蔓延。
我看向一直杵在前面，表情奇怪的中也，拆开筷子夹起粉，说：“你吃吗？”
“不吃。”（日）
中也坚定摇头。
“可惜了。”
我叹了一声，要把粉放在嘴边时又问：“真的不吃？”
“很好吃的哟。”
许是我眼里的期待过盛，中也表情松动，露出犹豫的神色，“真的好吃？”（日）
我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
“超级好吃！”
中也取下黑手套，拍去上面沾上的灰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
我把筷子递过去，塞进他手里。
“你试试。”
中也闻到酸笋的味道，眉头紧紧皱起来。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然后捏住鼻子低头吃了一小口。
突然，中也动作一顿，眉头微跳，咽下嘴里的粉。
“虽然不好闻，但是意外的好吃。”（日）
“嘿嘿嘿，我说的没错吧？”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拖着脸颊笑起来。
中也许是饿了，连连嗦了好几口粉，又喝了口汤。
看得我嘴馋得不行。
当我见碗里的粉少了一半的时候，我露出痛惜的神色。
这可是我花18块重金买的螺蛳粉啊！
你怎么试试就没了半碗呢！
中也突然撇过头看我，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像被抢了钱似的。”（日）
我舔了舔唇，目光灼灼地盯着螺蛳粉，“能给我吃一口吗？”
我好卑微。
明明是我买的。
中也忍俊不禁，夹起一筷子粉递到我的嘴边。
“张嘴，啊。”（日）
我下意识张嘴，他夹着粉塞进我嘴里。
我捂住鼓鼓的脸颊吃起粉来。
中也伸出食指戳了下我的脸颊，我看过去，对他幸福地笑起来。
“我还要炸腐皮。”
我含糊不清地说。
中也突然觉得指尖发烫，迅速屈起食指。
一块炸腐皮递到嘴边，我张嘴咬下去，又端起碗喝汤。
“好吃！”
我看过去，就见中也拿着筷子发愣，脸上浮现薄红。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脸怎么红了？太辣了？”
“没、没什么，对，就是太辣了。”（日）
中也把筷子放在碗里，起身拿起手套站在洗手池边洗起来。
“你不吃啦？”
“嗯。”
“那我全部吃了哦？”
“嗯。”
我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埋头继续嗦粉。
中也洗完手套，甩去手上沾的水。
“给我吧，我给你晾了。”
我走过去拿走黑手套，进房间拉开落地窗，将黑手套晾在夹子上。
中也瞥了眼衣架上其他夹子晾的衣物，重重咳了一声。
“这……不太好吧？”（日）
我回头见他不自在的模样，又看了眼与自己内衣紧挨在一起的黑手套，突然反应过来，“你介意啊？”
“不会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纯情？”
中也：“……”
我把黑手套取下来，放在其他衣架上，用夹子夹起来晾上去。
“不过你这手套也不脏，应该也不用洗吧？”
中也：“……”
他才不会承认刚刚脑子一热想找点事干就把手套洗了。
我见中也满脸深沉的模样，无所谓地摆摆手，关上落地窗走回客厅。
我从冰箱拿出两个苹果，正想递给他。
结果，手刚伸出去，他就跟我说要走了。
“下次见。”（日）
中也看着虚空中显示的倒计时，还有十秒钟。
他迅速穿上鞋，关上门消失在门外。
我默默收回手，满脸迷惑。
“这人怎么风风火火走了呢？”
*
中也出现在自家厕所，推开门走出去，就见芥川龙之介和樋口一叶坐在沙发上。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进入游戏世界之前芥川来拜访。
他找了个借口说上厕所，让芥川他们进来自己随便坐，然后快步进了洗手间。
中也走到沙发上坐下，“久等了。”
樋口一叶鼻子动了动，突然挪远了一步。
芥川坐得身体板正，目光落在中也的手上，“中也先生，你的黑手套……”
中也垂眸看着手，无所谓地摆摆手道：“忘在里面了，不用在意。”
突然，他动作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手套没跟着回来，反而留在了游戏世界。
对于向日葵小姐遇到的危险，向日葵小姐说她只是做了个噩梦。
那个怪物要吃掉她的地方，是东京涉谷！
救下她后，她就消失在半空，所以他后面才那么着急赶到那个世界去。
如果游戏世界是虚拟的，高度拟人化的，为什么手套会留在那边？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中也眉头紧蹙，慢慢捏紧五指。
也就是说，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向日葵小姐，都是真实存在的。
等下！
他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想去查看她的情况？
为什么现在有点开心？
中也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笑，连芥川和樋口一叶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发觉。
“中也先生！”
樋口一叶大声喊道。
中也回过神来，问：“樋口，怎么了？”
“Bss说明天让您去巡视郊外的地下赌场，有一些不长眼的组织在搞小动作。”
樋口一叶皱起眉头，捏住鼻子说道。
“樋口，好好说话，这样太没礼貌了。”
芥川表情严肃，不满出声。
“但是芥川前辈，中也先生身上……”
樋口一叶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中也疑惑。
芥川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中也先生，您身上，那个味道……”
中也抬起手臂闻了下衣服上的味道，竟然都是那个螺蛳粉的味道。
“……我去洗个澡。”
樋口一叶看着中也匆忙的背影，感叹出声：“不愧是中也先生，连排泄物都这么有杀伤力。”
芥川正色道：“闭嘴吧，樋口。”
“不要损害中也先生的名誉。”
樋口一叶：“……？”
*
次日。
我把晾干的黑手套拍了个照片，给中也发过去。
-【榴莲味中也：你的黑手套干啦！】
-【榴莲味中也：什么时候拿给你？】
十分钟后，中也回复了我。
-【中也：这周六下午见一面？一起去看个电影？】
我眨了眨眼睛，看了好几眼，确认没看错后惊讶出声。
“哇——”
我躺倒在床上抱住等身抱枕滚起来，笑声不受控制从嘴里溢出。
没过一会，苏小荷发来信息。
-【苏小荷：周六出去逛街不？】
-【榴莲味中也：抱歉啦~已经有人约了~】
-【苏小荷：男人?】
-【榴莲味中也：嗯！】
-【苏小荷：可以啊，我的宝出息了。】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想回复苏小荷时，中也发来新的消息。
-【中也：在干嘛？】
我勾起唇角，看了眼中原中也的等身抱枕，捞过来抱住。
-【榴莲味中也：在跟男人同床共枕。】
-【中也：？？？】
看着屏幕上的三连问号，我憋着笑用指尖打着字。
-【中也：是谁？】
我把上次跟五条悟的合照发了过去。
-【榴莲味中也：跟一个超级大帅哥。】
-【中也：？？？？？？】
“哈哈哈哈哈——”
刹那间，我笑得十分欢乐。
-【中也：他是谁？】
正当我想回复开玩笑的时候，对方一个视频打了个过来。
“哎呦卧槽。”
我赶紧理了下乱七八糟的长卷发，又理好睡衣领口后才接通电话。
“咋啦？”
视频里，中也似乎坐在黑皮沙发上，他脸上没有笑意，眼神直勾勾盯着我。
缕缕白雾从眼前飘过，他指尖夹着烟放进嘴里。
中也愠怒道：“你床上的男人是谁？”（日）
我看着他脸上涌起的怒气，一下子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日）
视频里传出嗑啦一声响，中也手臂青筋暴起，似乎捏碎了什么东西。
他眼里泛起寒光，把烟浇灭，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
我怔怔然看着他，不可思议出声：“你生气啦？”
中也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伸长手，把镜头拉远，将中原中也的等身抱枕拖过来，抱在怀里拍了拍。
“诺，这就是我床上的超级大帅哥。”
“啊？”
中也愣了一下，嘴巴微张，“你、你——”
他竟然结巴起来。
“别的男人再帅，也抵不过中原中也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摇头晃脑地说道。
然后我看向他，发现他竟然红了一张脸。
“你没事吧?”
红到肉眼可见地程度，都快要红到耳根了。
“你每天都抱着这个睡觉？”（日）
我仔细听他的话，慢慢点了点头。
“朋友送的，抱起来手感挺好。”
“你要吗？要的话我让朋友发链接过来。”
中也：“……”
视频里，他低头抬手扶额，挡住了大半张脸。
突然，中也将手机平放，我只能看见天花板。
天花板有一盏华丽的吊灯，壁纸奢华，看着像是欧式建筑风格。
他工作环境还挺好。
我躺倒在床上，在心里发出感叹。
“中也？”
“啊。”
视频里传出低哑的回应，接着就是一阵吞云吐雾的声音。
“你咋了？”
我问道。
“没什么。”
一声叹息从那头传来。
接着，镜头一变，他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办公桌后。
“你在公司？”
“嗯。”
“工作环境挺好。”
“还行吧。”（日）
中也从笔筒抽出钢笔，唇边溢出淡淡的笑意，看着心情好了不少。
忽然，他往外看了眼，匆匆说：“我先挂了，有工作处理。”（日）
“嘟”的一声，手机跳回了聊天界面。
我感到莫名其妙，觉着这人有时候还挺风风火火的。
-【中也：晚上再给你回电话。】
-【榴莲味中也：好~】
我心情甚好地从床上起身，看了眼招牌软件上的面试邀约，下床洗漱准备出门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