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了起来。

    原本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只有袖袍遮挡下的肌肤才光滑如婴儿一般,面上却始终保持着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的样子。

    可现在,跟着他的亲卫们体内被种下的子蛊在骤然之间被激发,大批量的生机源源不断的透过血线涌进大长老的体内,他整个人就如同是返老还童一般,脸上的皱纹飞速的消失不见,花白的头发变得乌黑茂密,甚至连那双历尽了沧桑的眼眸都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由血线连接着的,属于大长老的亲卫们,却急速的衰老了下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的身体就仿佛是一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变得干瘪。

    失去了浑身的血肉,到最后只剩下一张干巴巴的老皮包裹着骨头。

    无数哀伤绝望的眼眸,深深的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

    “救命……”

    “这是怎么回事?!”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凄厉的嗓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与无尽的悲戚,可同时也夹杂着大长老震耳欲聋的欢呼。

    “还有谁?!”

    “我才是命定之人,我才是祭司圣殿的大祭司,我才有资格享受所有人的供奉!”

    没有被大长老种下子蛊的人都几乎是看傻了,满脸的惊惧。

    三长老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终于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

    “大哥是在吸食这些亲卫们的生机!”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长老如此这般,和那无恶不作的妖邪又有何异?

    饶是三长老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过分,但此时,在大长老的对比衬托之下,她竟然觉得她还算得上是良善之人。

    季青临垂眸,沉声,“你这样做,以后又有谁还敢追随在你身后?”

    大长老哈哈一笑,毫不在乎的开口,“只要我站上了权力的顶峰,还会惧怕没有追随者?”

    此时的大长老已经完全焕发了新生,面色红润,青丝飘扬,完完全全一副十八岁的少年人模样。

    他狂妄的笑着,阴翳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季青临,“巫屿,让你苟延残喘了五年多,已经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原本我并没有想要这么快就要了你的命的,可老三却偏偏要出来搅局……”

    “你说说,再过五天,你就能自然

    而然的死去了,又何必非要阻止我让自己不得好死呢?”

    大长老一阵狂笑,“可惜呀,可惜,你这个千百年来天赋最高的大祭司,终究也是要死在我的手中!”

    “感到荣幸吧,巫屿!”

    与此同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了起来。

    翻滚的黑云遮住了日光,好似滚滚浓烟倾泻而下,大长老嘶吼的声波不断的在众人耳边回荡。

    刹那之间,狂风卷地,呼啸而至,翻涌的巫力几乎将整个祭司圣殿都给笼罩其中,浓烈的血腥之气竟是完全化为了实质,仿佛是一层淡淡的血红色的薄雾骤然飘出,于一片朦胧之中,带着漫天的杀意。

    巫溪早已经被吓傻,哪里还顾得上之前所说的要保护好师父,如今连他自己都性命难保。

    但浑身鲜血淋漓,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墨奴,却无比坚定地挡在了季青临的面前。

    “大祭司,墨奴从一开始就说过,墨奴的主子永远都只有大祭司一人,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他和大祭司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

    一不像巫溪一样,拯救他于水火,二不像巫月一般,给了她一往无前的力量,三不像黎奴那许,维护住了他的尊严。

    他就像是每一任大祭司身边的秘卫。

    只是因为他能力出众而已。

    再简单不过的主仆关系。

    他没有那么多远大的志向,从未想过投靠什么人获得无上的权利,也没有沉迷于爱情当中,想要和心上人永远在一起。

    他只知道他是大祭司的秘卫首领,那么,他的这条命合该就是大祭司的。

    大祭司生,他死。

    大祭司死,他亦死。

    季青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难得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

    墨奴这人。

    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季青临直接抬手将人扒拉到身后,十分淡定的说了句,“无碍。”

    “你既已知晓我之前去瘴气林做了什么,便也应该信任我一次。”

    面对大长老即将到来的攻势,季青临没有丝毫的惧意,他就清清泠泠的站在那里,眉宇间一片淡然,就仿佛那浩浩荡荡,源源不断的杀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只有他手里的祭司权杖不断的散发着浅白色的光芒,似乎是在随时准备着吞噬鲜血。

    大长老不明白季青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但墨奴却听懂了他

    的话。

    大祭司之所以是唯一的大祭司,是因为唯有他知道整个祭司圣殿最为崇高的秘法。

    大长老在禁地里面偷走了长生蛊的炼制方法,以为自己就可以凭借着这个获得永生。

    可他却不知道,有一个比之长生蛊更为厉害的蛊术,乃以身化蛊。

    以身化蛊从未记录在册,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仅凭靠每一任的大祭司口口相传。

    而身为密卫首领的墨奴,会知晓以身化蛊的存在,却无从得知它的炼制方法,更何况秘卫只修巫术,不能练蛊,即便墨奴之前看见了季青临是如何修炼以身化蛊的,却也无从将这术法偷学了去。

    以身化蛊,将自己与全天下最毒的蛊虫绑定在一起,触之既死,见血封喉。

    可练习此法,十死无生,千百年来从未有大祭司成功过。

    但季青临却能忍受的住常人无法容忍之痛。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在床上躺着休养的五日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由着那只七彩的小蜘蛛,一点一点的啃噬掉他的心脏。

    等到整个心脏完全被小蜘蛛啃食干净,彻底的代替心脏之时,也就是以身化蛊炼成之际。

    之所以说是十死无生,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挺得过由蛊虫啃噬心脏的这个过程。

    但现在,季青临的胸腔里面已经空空荡荡,一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小蜘蛛正在里面乖乖巧巧的趴着。

    他刚才之所以还会吐血,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还受着伤,而是他需要把体内沉积了五年的污血全部都给排出去。

    如今的季青临,恐怕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一头牛。

    墨奴眨了眨眼睛,默默的将那些半死不活的人全部都移到了一边,彻底的把场地给清了出来。

    随后,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睁大了眼睛准备看好戏。

    巫溪满脸的不解,“你做什么?”

    墨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圣子殿下,奴做什么似乎不需要和您禀报吧?”

    这五年的时间,他之所以一直愿意听从巫溪的命令,也是看在巫溪一直勤勤恳恳的在寻找着挽救大祭司性命的份上。

    但现在他看出来了,巫溪也就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真到了危极他自己性命的时候,他跑的比任何人都要快。

    墨奴那似有若无的探究的目光,让巫溪几乎是无地自容。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开口,“我求你,去给师父

    帮忙。”

    墨奴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方式,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回应巫溪,“既然圣子殿下如此担忧大祭司,为什么不亲自前往?”

    巫溪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他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憋红了整张脸,“我现在身受重伤……”

    可话说到一半,他就完全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墨奴身上的伤比他重多了。

    墨奴冷冷地笑了一声,“圣子殿下还真是……会诡辩。”

    巫溪还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大长老满脸凶狠,招招致命,带着一股不把季青临杀死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啧,”季青临忍不住撇了撇嘴,“尽是一些花架子。”

    只见他只是稍稍往前走了一步,七彩的小蜘蛛骤然出现在他手中,紧随其后,无数雪白的蛛丝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无穷的杀意从当中翻涌而出。

    大长老几乎是瞳孔骤缩,因为他发现他的身形竟然是被死死的困了起来,满身的巫力根本没有办法发出。

    更让他感到无比骇然的是,当那些雪白的蛛丝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和他的亲卫们相连的血线竟然根根断裂了。

    仿佛有一股浩瀚的力量从天际洒落,排山倒海一般压在了大长老的身上,直压的他完全喘不过气。

    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量,雪白的蛛丝一点一点的勒进他的身体,将他从旁人那里夺来的生命力寸寸剥离。

    不远处青年的那双眼眸极其平静,不带有半分的情绪。

    仿佛不将万物苍生都放在眼里,不以任何事物或悲或喜,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调动起他的情感,没有半分的羁绊能够阻止他向前的道路。

    鬼使神差般的,大长老感觉自己在季青临面前就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

    一只可以随时就被他捏死的浮游!

    “不!我不相信!”

    大长老狂喝一声,咬牙切齿,满脸狰狞,整个人的面容扭曲的仿佛是从地狱当中爬出来讨债的厉鬼。

    他用了上百年的时间,忍受着无尽的孤寂,缓慢的蛰伏,一点一点的壮大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这样的一个机会。

    他马上就可以坐上大祭司的宝座,他马上就可以在苗疆所有人的身体里面都种下一颗子蛊,他马上就可以获得永生!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打破他的欲望!!!

    大长老的眼眸当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咬牙直接将身体里的母蛊给放了出来。

    再也不似之前的细水长流,而是意图直接疯狂的掠夺亲卫们的生机。

    “还真是贼心不死,”季青临幽幽叹了句,他原本还真有些担心没办法直接把大长老体内长生蛊的母蛊给弄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儿来了,“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下一瞬,七彩的小蜘蛛急速的向前掠去,在大长老完全反应不过来之际,直接一口将长生蛊的母蛊给吞进了肚子里。

    小蜘蛛身上带着的蛊毒天下独绝,只是片刻的时间,那只母蛊就已经化成了血水,彻底的沦为了小蜘蛛的养分。

    “不——!”

    在一阵狂风呼啸当中,大长老发出了一声近乎于绝望的嘶吼。

    他身上四散而出的那些血线寸寸枯竭,鲜红的血丝在眨眼之间就彻底的变成了灰白的黑褐色,到最后竟是一点一点的化为了粉末掉落在了地上。

    一阵清风拂过,粉末彻底被吹散。

    一同被吹散的,还有大长老筹谋了百年的长生梦。

    大长老整个人无力的跌倒在地面上,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气息不停的从他身体当中散发出来。

    同一时间,他的生机也在急速的流逝。

    那些亲卫们干枯的如同老树皮一样的皮肤渐渐变得光滑了起来,深深凹陷下去的脸颊也寸寸饱满,失焦的瞳孔变得有了神采,浑身的死气彻底消失不见。

    与之对应的,是大长老年轻英俊的面容飞速衰老,如瀑布一般的青丝不仅在眨眼间变为了华发,甚至一簇一簇的从他的头顶脱落了下去。

    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整个人骨瘦如柴,仿佛是饿了许久,未曾吃过半点东西的难民,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浑身的皮肤充满褶皱,好似千年的老树根一般,行将就木,形容枯萎,已然是濒死之兆。

    他整个人恍然失了魂,那双眼睛毫无生气,间或一轮。

    季青临手指微抬,将七彩小蜘蛛收了回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长老的面前。

    漠然的眼神居高临下,缓缓陈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你输了。”

    大长老眼里聚了一层水汽,只剩下一片悲凉与孤寂。

    他苦笑一声,“是。”

    但是他不理解,长生蛊这般厉害的蛊虫,怎么会敌不过一只小小的蜘蛛?

    心里是这么想的,大长老自然而然也就问了出来。

    季青临微微一叹,既

    然大长老充满好奇,那他就做个好人,让对方死的瞑目一些吧。

    “以身化蛊,是只有历任大祭司才知道的最高蛊术。”

    “哈……”

    “哈哈……”

    大长老不停的笑着,笑的眼里沁出了泪,嘴角溢出了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机关算尽上百年,却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会失败!

    “噗——”

    再次呕出一口鲜血,大长老神情一僵,眼眸彻底的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

    他活了百年,本就是在与天作对。

    如今长生蛊母蛊死亡,体内的生机尽散,他自然是活不成。

    “大……大祭司……”

    大长老身死,之前追随着他的那些亲卫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瑟瑟发抖。

    唯恐季青临就在这里要了他们的命。

    毕竟那只小蜘蛛究竟有多么的厉害,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见识到了。

    背叛之人从来都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更何况他们的主子已经身死道消。

    他们……该何去何从?

    墨奴轻轻扫了这些人一眼,壮着胆子走到季青临身边,“大祭司,他们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季青临眼眸定定的看向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询问道,“按照规矩,背叛祭司圣殿之人,该作何处置?”

    墨奴低着头思索了一瞬,“生出反叛之心的,废去圣树赐予他们的力量,赶出圣殿,此后他们的子孙后代,皆没有资格再次进入圣殿。”

    “至于已经做出反叛行为的……”墨奴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杀无赦!”

    季青临目光清浅,清隽的面容之上带着微笑,眉眼弯弯,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着细碎的光。

    可就是这样看起来一个无比朗润,无比温柔的人,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遍体生寒。

    “既然有规矩,又何必来问我?”

    “自然是要按照祭祀圣殿的规矩办事的。”

    季青临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一次他忍过了小蜘蛛吞噬掉他心脏的痛楚,练成了以身化蛊,所以才能够安然无恙。

    可如果他没有受过呢?

    他不信,这些背叛者会留他一命。

    对于按照祭司圣殿的规矩惩处这些反叛之人,季青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毕竟对别人善良就意味着对自己

    残忍。

    墨奴心下了然,“是。”

    说实话,在这一刻,他其实是无比敬佩季青临的。

    五年前的大祭司就是一个十分善良之人,五年后醒来的他依旧良善,但这份良善却变的张弛有度。

    只有如此这般,才能够让他们这些追随者更加的心甘情愿。

    季青临说话的语气格外的平淡,可那些背叛者们却当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抽搐,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彻底的冻住了,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而来,转瞬之间爬满了四肢百骸,一直冷到了灵魂里去。

    “不……”

    “大祭司饶命,大祭司饶命啊!”

    “放过我吧……”

    “大祭司,求求你……”

    ……

    一群人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恨不得以头抢地。

    无边的悔恨蔓延而开,充盈在心头,再也无法消散。

    他们终于后悔,后悔跟着大长老,后悔背叛大祭司,后悔被欲望迷昏了头脑,后悔不顾一切,孤注一掷。

    但是……

    已经太晚,太晚了。

    他们必须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买单。

    季青临淡淡的扫了一眼,扭头看向墨奴,“都带下去吧。”

    现在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而且如果大长老成功了,他们可还会表现出这样的一副样子?

    不过都是鳄鱼的眼泪而已。

    墨奴立马开始吩咐人手,收拾乱作一团的院子。

    没有再理会那些背叛者,季青临目光扫视了一圈,随后就发现少了许多人。

    在他和大长老对峙的时候,三长老带着那些中了傀儡蛊的密卫们,将巫月给掳走了。

    同时一并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个被巫溪抓来的供体岑爻。

    不难猜测,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季青临合理怀疑,岑爻说不定就是故意让巫溪给抓进来的,而且三长老那里,怕也早就有了大楚的人。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巫月这个丫头还是得好端端的带回来的。

    季青临微微叹了一声,要不是他炼制成功了以身化蛊,现在想把巫月找回来还确实有些难。

    信手捡起巫月在刚才打斗过程当中掉落的发簪,季青临让小蜘蛛嗅了嗅,“闻闻味道,看看她现在在哪里,然后带我去。”

    小蜘蛛的脑袋晃了两下,随即就张开翅膀飞在了半空当中

    。

    季青临正要跟上去

    巫溪却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直视着季青临的双眼

    ?十里清欢)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住了衣裳

    眼神中带着无尽的缠绵

    “师父……”

    季青临皱了皱眉

    很是有些不耐烦

    “让开。”

    巫溪的神情顿然一僵

    他完全没有想过好过来的季青临对待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冰冷

    漠然。

    就好似他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甚至巫溪感觉连陌生人都有些不如

    毕竟季青临在对待陌生人的时候

    起码不会这样的冷漠。

    巫溪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一阵的抽搐

    仿佛有无数根长针在扎着

    一下一下

    愈演愈烈

    疼的他都快要窒息。

    他硬生生的忍下心口的这一丝痛感

    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师父……你不知道这五年我究竟为你做了什么。”

    “我用尽了一切的力量去寻找供体

    好不容易才可以炼制长生蛊救你的性命

    可你却和墨奴去了一趟瘴气林

    让自己身中剧毒。”

    巫溪说着说着都快要感动了自己

    眼睛里面沁出了泪花

    “那时的你生命已然到了尽头

    是我用十年的寿命才换得了您的十天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对你……”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季青临低笑了一声

    完全不在意他所说的话

    “我去瘴气林

    我心里有数

    我并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牺牲。”

    懒得再和巫溪废话

    季青临直接用蛛丝把他给捆了起来

    顺着小蜘蛛所指引的方向离开了。

    ——

    “快点

    再快一点!”

    岑爻不断的催促着众人

    “巫屿不知道怎么的恢复了实力

    大长老恐怕拦不了他太久

    我们只有尽快进入瘴气林才会真正的安全。”

    他们这些人基本上全部都受了伤

    一个搀扶着

    一个踉踉跄跄

    走的东倒西歪。

    可他们却不敢耽搁分毫

    唯恐季青临在解决了大长老以后追上来。

    但只要他们进入瘴气林

    那就会彻底的安全

    瘴气林里面毒气弥漫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有可能会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进去就会彻底的迷失方向。

    后面追进来的人

    绝对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而等到他们穿越瘴气林

    就可以进入到大楚的地界

    那里已经有三万兵马等候着。

    一但他们双方汇合在一起

    到时候就算季青临追出来了

    他们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去。

    青奴肩上扛着已经昏迷的巫月

    步履匆匆

    “是

    少主说的有道理

    都给我加快脚步。”

    但就在他们即将要进入瘴气林的一瞬间

    一个人影忽然轻轻飘飘从天而降。

    深邃的瞳孔缓缓落在了岑爻的身上

    季青临勾着唇瓣

    语调清浅

    “你们这是要带着我的小徒弟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