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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特工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个家伙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而且他们的愿望多少带点突兀和离奇：拖住金并，然后让他们把剩下的斯克鲁人放出来。
前面是他们现改的，因为他们发现对着超级英雄说杀人好像不太对。后面是他们现编的，目的是为了营造出一种跨星系受害者的氛围。
他们三个全凭特工的本能、个人的机智和搭档的默契，力图把金并说得十恶不赦，脑子里能想到的都用上了。
“他用我们做实验，而且把我们关在一个小地方……让我们送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到之前，那群笨蛋外星人的待遇比这差多了。所以他们的胡编乱造属于给金并减轻罪名。
不怪这三个人。他们在外星本来也算好青年，在犯罪的构想方面还是太保守。有些人就是没有这方面天赋，黑面具十岁时候能想出来的花样都比这三个家伙的多。
三个特工看着湮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内心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他肯定要同意了！”
“你们希望我去找金并的麻烦？”湮灭问。
湮灭飞过来的一路上除了置气什么也没干。他在心里疯狂提醒自己绝不能因此消沉，但他真正做的事却是往窝里狂奔。逃离是有意识的，去的方向却是无意识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有斗志、更有决心、更加冷酷无情。可是这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出乎意料地柔软。
如果说凯尔的身体影响了自己，似乎会把事情变得更简单，而且无论怎么想这都是真的。但湮灭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找借口的态度。
他认为自己应该想到仇恨，应该想要报复。如果之前想到的方式不行，那就换第二种。然而弱小让他难以抑制地感到挫败。他不再想那些了。他想逃避。逃避的想法又反过头来让他感到更加挫败。
他认为自己作为是不允许感到挫败和消沉的。不允许有抑郁症。必须十年如一日地行动，无论下雨下雪还是下冰雹。就算世界末日来了，只要那不是他搞出来的末日，那就必须坚持下去。对抗是一种责任。对抗自己，对抗世界，每天如此。
他没意识到这种奇异的坚持其实和英雄差不多。就是方向不一样。
他其实不能很好地定义自己的身份，是反派还是什么的。就像凯尔分不清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样。大部分时候他只不过是站在了凯尔的对立面，还做了些破坏性很大的事，就顺带认领了这个帽子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回应这三个求助的外星人。
湮灭心里发烦。凯尔讨厌死了，好像他什么都不是。他想证明自己，但又不完全想。
你知道吧，绿灯侠的天职？嗯？湮灭恶毒地想。我要帮助他们，但是，并不遵守道德。他们希望我只是拖住金并，仅此而已，但我要把他杀掉，里面的守卫也见一个杀一个。我要把他们的血糊在墙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他娘的也是个艺术家！艺术家！我要通过杀死其他人让凯尔感到苦痛！他是可以自己凶恶，但我比他更加凶恶！
可是。湮灭在心里发癫过后，又苦笑一声。
“我虽然很想帮你们，但我实在无能为力。”他说。“如果我还能使用我的力量就好了。”
“你不是超级英雄吗？”牙套妹说。
“是到是。”反正我使用的是凯尔的身体。也就是我自己的身体。湮灭想。原厂的配件，不算顶替。“但是恐怕……”
“嗨呀。那没关系。”牙套妹说拍拍胸口。“你是个超级英雄就行。剩下的，我们解决！”
信息在传达的过程中，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条件而产生损耗。打电话的时候，信号强弱肯定效果不一样。对牛弹琴和对人弹琴的效果也不一样。
这三位天才儿童，虽然确实是在执行任务不假，但是完全没有理解01为什么一定要一个超级英雄来杀死金并。不知道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们把这项任务简单地分为了两个部分：找个英雄，杀死金并。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超级英雄好像事儿有点多之后，就琢磨着，要不他们自己杀了金并然后说是哪个超级英雄干的得了，别管那英雄到底去没去，总之赖上就是啦。
01属于对牛人弹琴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手底下那三个天才打算干点什么。
他远在土星，刚给三个天才宝贝下达完任务，就被马脸长官叫去打针了。
马脸说那个针打完，就能把人强制调频到正常模式，但是代价是再也没法变身。他心说，嗨呀，打吧打吧，反正我也不怎么会变。结果打完针没多久他就休克了。
在休克的前一秒，他想，要是直接死过去还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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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的行动很隐秘，本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却横生枝节。
他那时正打算潜入，黑面具突然给他来一个电话，他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呢，结果黑面具却说：“我需要你杀了金并！尽快！”
杰森隔着话筒都能听出来黑面具的急迫和咬牙切齿。
“这么快就翻脸啦。”杰森在电话的这头，悠哉游哉。
黑面具不屑地在电话里哼了一声。
“你那外星枪给我两杆玩玩。”杰森这么说。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除了他要装卧底之外，这也说不上违背他的道德，算不上坏事。虽然，确实他也认为，对于这样全国性的犯罪招牌，比起单纯地因暗杀死亡，让他被公开且公正的审判才更有意义。
但问题是他不会受到这样的审判。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死亡只代表他们生命的结束，而审判才能向世人宣告他罪恶的终结。
但这代表什么呢？这代表这个国家上下的各个执法机关穿上一条裤子，各个部门联合起来，就像九十年前对付阿尔·卡彭一样。
九十年，斗转星移，风云变幻。现在除非金并想要Make ‘Murica Great Again，那么有靠山的他基本不可能有这么高标准的待遇。
“没问题。”黑面具答应得很干脆。毕竟杀了金并之后他就可以拿到其余的外星武器了。大多数人对他而言其实没有不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变种的同意。
黑面具之前不声不响的，怎么突然要对金并下手？杰森想。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去了。
啊。凯尔。就麻烦你先看一阵子老虎啦。
也就在这天晚上，即湮灭被凯尔叼成鲤鱼旗的晚上，疯帽子趁着守卫没防备，隐秘地逃了，他逃得不远，很快就又被抓了回去。
疯帽子在阿卡姆的戒备等级并不太高，因为他也就技术比较需要提防，其余方面的威胁并不高。他活动范围大，长得却又矮又小，所以多准备准备也不是不能逃跑。
疯帽子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抓回去，喜提两周禁闭了。
跟提姆在一块处理现场的达米安心里松一口气，事件遏止及时，不会闹得满城乱哄哄的，耽误他第二天和乔纳森一起去遛狗。
杰森心里却紧张起来。上次他被绑回家，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布鲁斯对他单方面设置的信息限制被提姆悄悄解除了。
他在蝙蝠电脑的数据库里查金并的时候，查到了金并对疯帽子的动作。
他很快就把这晚疯帽子出逃的事件和金并联系上：
金并需要疯帽子的精神控制设备。
金并有很大野心，想要精神控制设备很正常。而黑面具突然想让自己杀掉金并，一定跟疯帽子出逃有关系。
而黑面具最近也在研究精神控制的射线。
他们之间有冲突。竞争。应当是竞争。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黑面具打来电话，急吼吼地催促杰森赶快行动。
就是这么回事。杰森能够确认自己的推测无误了。
但这里还缺少一个人。他们为什么竞争？精神控制谁？或者，和谁合作？
除了那个正在准备党内总统初选的绿魔，那个在整个事件中影影绰绰捕捉不到的绿魔，诺曼·奥斯本之外，还有更符合的人选吗？
没有。
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诺曼·奥斯本这个大绿萝卜拔出来了。
时间宝贵。他火速和黑面具碰头，然而没想到的是更详细的线索就这么惊喜上门。
黑面具依旧领着赞姆努，赞姆努一如往常，持续地对他的精神进行入侵式操控。
那种操控的感觉现在变得清晰了，就像在用舌头来来回回地舔舐你的大脑皮层，你会感到舒服，继而放松警惕，而就在放松警惕的瞬间，那些植入的信息就会被舌头注射到你的记忆力，这时候你发现这其实不是什么舌头而是别的怪玩意。
对于杰森目前已经过度敏感的精神来说，那力道并不是舔舐，而是手贱小孩去揭开刚刚结的痂。那种刺痛激发了他的大脑，好不容易莫名被凯尔抑制住的感官再次激越了。
读心。
强制性的读心。
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这让他从黑面具的浅层意识中轻易地获得了那些和绿魔，或共和党参选人诺曼·奥斯本，交易的细节。
黑面具的野心很大，他也希望和金并一样成为有实际政治权力的人。
他在机缘之下和绿魔取得了联系，而绿魔也看好黑面具从A.I.M那里得到的科研团队，那正是奥斯本公司缺少的。他希望能够让黑面具继续研究赞姆努，于是二人达成协议，绿魔将赞姆努出售给黑面具，而黑面具承诺他们的科研合作与成果的共享。
在黑面具得到精神操控射线之后，绿魔对他伸来橄榄枝，他承诺如果黑面具如果帮助他赢得选举，一定会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然而令黑面具不满的是，绿魔并没有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早在黑面具之前，绿魔就和金并在暗地当中合作，他为金并在纽约提供政治和商业上的支持，而金并为诺曼提供方便。
黑暗的方便。方便他搞掉竞争对手，方便他威胁友商。
也正是绿魔给金并和黑面具牵了线。
本来以为自己的方便之门即将大开的黑面具，未曾想，金并对阿卡姆的疯帽子打起了主意。
要是金并获得疯帽子的科技，绿魔一定会竭诚欢迎，凭他们的旧情，再加上绿魔自己的科研团队，把他一脚踢开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黑面具一天到晚总是说“卑鄙的纽约人”。
杰森带着自己的红枣头，黑面具看不见他凝重的表情，更不知道关于这件事自己已经被读得差不多了。
从黑面具那里得到地址和外星枪械之后，二人散场。
杰森因为强烈的头痛不得不休息，他睡了大半天，感到症状缓解不少后，就整理装备和线索，驱车赶往现场：纽约，斯坦顿岛，菲斯克快递公司。
113
夜幕降临。湮灭和斯克鲁特工三人在一处天台，看向不远处已经拉上卷帘门的三层小楼，上面一个招牌：
“菲斯克快递公司？”湮灭问，“就是这？”
“没错。”苹果男确认道。“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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