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铃铛声随着呼吸轻轻作响,打破房间内的静谧,甚至晕染开几分旖旎。

    墨竹渊的话语里面警告的意味已经十分浓重了,身为帝国的太子,他不可能接受这种羞辱。

    玉绒被咬疼了,把湿润的指尖在墨竹渊身上擦了擦,一脸的无所畏惧,“没关系,现在很快乐就好啦~”

    他可以死遁呀,统统都说了让他放心浪。

    OuO

    而且墨竹渊都这么警告他了,可见怨气真的很大,他的任务指标岂不是直接向前猛蹿一大截。

    道具渔网被抛起,然后稳稳当当罩在了墨竹渊的身上,自动收紧。若是忽略被迫蜷缩起来的两条大长腿,倒还真像是一条被渔网捕捞上来的好看人鱼。

    隔着渔网捏了捏墨竹渊的脸,膝盖再次不安分地一动,得到一声沙哑隐忍的喘息。

    墨竹渊发丝散乱与银链纠缠在一块儿,眉心坠歪斜,眼神晦暗,丝毫看不出最开始游刃有余的优雅模样。

    很是狼狈,艰难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形象。

    玉绒看了好几眼,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感觉没有到位。

    他世界第一造型师可不能将就!

    于是在墨竹渊沉沉的目光下俯下身,隔着渔网对着那张俊脸来了一口,咬出一个深深的红色牙印,尤其是两枚虎牙,印子格外深,在冷白的皮肤上显眼至极。

    两只手按在墨竹渊劲瘦紧实的腰上,细直的小腿抬起,上面轻盈的薄纱便滑落。那瓷白细腻像是玉一般的脚踩了踩墨竹渊的屁//股,圆润足尖勾了勾,由衷感叹,“很翘很结实,好生养,一胎十个蛋不是问题!”

    “玉——绒——”

    墨竹渊彻底维持不住优雅的神态,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那只小巧精致却恶劣至极的脚上。

    仿佛带上了杀气。

    然而他面颊一侧还带着惨兮兮的咬痕,冷白的面色泛红。衣衫发丝凌乱,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反倒是让人品味出几分别样的滋味来。

    玉·造型师·绒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满意足,带着第十个九百九十九传家宝,在太子殿下挣脱渔网之前换装火速逃离了现场。

    拍完照完就跑,真刺激!

    想来在缓过劲之前,这位太子殿下也不会有精力来找他。

    ——

    在偌大的皇宫里面绕了好几个不同的圈圈,玉绒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好像......又迷路了。

    不是,这皇宫干嘛建得跟迷宫一样啊,弯弯绕绕的是生怕在里面浪费的生命不够多吗?

    耸了耸鼻尖,捕捉到空气中一缕缕的甜香气,决定顺着先去找到之前碰到过的甜品室,然后就可以原路离开了。

    团子认路能力不大行,但是嗅觉还是很可以滴。

    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的仆人,有一部分估计都已经听说了玉绒的恶名,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这位少爷想要折磨他们。

    却不知道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已经惨遭了毒手,贡献了一堆照片跟视频,直到这会儿都还没能缓过来。

    玉绒顺利找到了甜品室,眼前的路线也终于有了那么几分陌生的熟悉感。

    感动抹泪,这简直是路痴的巨大胜利。

    打算摸个小蛋糕再走,之前那个都被墨弈给吃掉了。结果刚一推开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原本那些忙碌着的厨师全都不见了。

    这就下班了?

    工作时间这么良心?

    挑了一个点缀着粉红色樱桃的奶油蛋糕,玉绒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眯起圆眼睛。

    好吃~

    “咳咳...咳咳咳......”

    角落突然有隐忍的咳嗽声传过来,玉绒咬蛋糕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狗狗祟祟朝声音的来源地摸过去。

    声音有点耳熟啊,这令团子着迷的病弱感好像不久前才有幸听到过。

    拐了个弯,一道身影映入眼帘,赫然是坐着轮椅的墨弈。对方还在咳嗽,清瘦的脊背不断轻颤着,配上沙哑病弱的声音,简直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厥过去。

    据系统说,墨弈以前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只不过自从残疾退位又患上厌食症之后就一蹶不振,从此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多可怜的人呐,玉绒浅浅心疼了两下,默默藏好了自己怀里的钥匙。

    他这是怕有别人拿到这个钥匙对墨弈不利,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坏心思,他才不是那种坏团子。

    今天又是折腾了教廷的小月月,又调戏了小渊渊,有点撑着了。小奕奕还是下次吧,给人留口气。

    于是玉绒贴心地关怀了一下,“殿下?”

    殊不知墨弈当即咳嗽得更厉害了,轮椅突然转过一定的角度,将坐在上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丝毫正面。

    “出、你先出去咳咳咳......!”

    他的嗓音就跟之前一样带着病感,虚弱沙哑。但这会儿却好像还多了些难捱艰涩的意味,很紧张的样子。

    玉绒一顿,猛地想起了他还没有关掉的共感。

    眼睛顿时就亮了,朝人走过去。

    “别、别过来!”

    两步绕过轮椅,墨弈根本跟不上玉绒的速度,正面的情况就这么被玉绒看得一清二楚。

    苍白的面上蒸腾着红意,眼眶都被逼得发红。他与墨竹渊的容貌一般无二,但神态却是天差地别。

    因为虚弱的身体,他不像墨竹渊那般优雅自若,通身却是带着无力的破碎感。让人觉得不管对他做什么,他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彻彻底底的废人一个。

    而如今,因为双生子的共感,墨弈的身体连带着出现了本能的反应。甚至面侧都出现了一个跟墨竹渊脸上一般无二的牙印,仿佛被狠狠欺负了。

    “别看......”墨弈难堪地闭上泛红的双眼,浅色的薄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染成一片艳色。

    他苍白却修长的双手想要遮挡身体,却也知道那样或许会更加引人发笑,最后只能僵持在半空,手足无措。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突然就......这般难看不受控制的样子还被看得清清楚楚。

    就仿佛把所剩不多的尊严都丢得一干二净。

    似乎是察觉到了玉绒直勾勾的目光,墨弈指尖轻颤,低头扯弄衣摆,起了一些心理的遮挡作用。

    不愿面对,逃避着视线。

    玉绒没想到自己只是来吃个小蛋糕,还能附带节目表演的。

    这一定是因为他这么多年来心诚学习,老天给予回应了。

    地上还掉了一个奶油蛋糕,墨弈的身上也沾染着奶油,估计是刚想要吃,就被共感弄得脱力了,那些厨师应该也是被墨弈吩咐离开的。

    视线默默下移。

    不愧是双生子,哪哪都一模一样呀。

    “很恶心吧......”

    玉绒久久不语沉浸式欣赏艺术,墨弈却是先开了口。

    他抬起了烟灰色的双眼,纤长的睫羽上面挂着生理性的水珠,还有一颗顺着眼尾滑落,浸湿了右眼下方的泪痣。

    因为瘦削,他的喉结十分明显,随着说话而不断颤动,显得异常脆弱。

    “一个只能靠轮椅行动的残疾人,还做出这幅姿态......”墨弈垂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眉眼。若非胸膛还在起伏着,简直让人怀疑已经没有了生息。

    似乎只要先一步自揭伤疤,就不会再沦落到被人奚落嫌恶的境地。

    身前的人没有说话,墨弈自嘲地笑笑,冰凉的空气进入胸腔,因为极力的克制而带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心脏的跳动都显得艰难。

    突然,唇瓣上却是一凉。

    一小块沾着奶油的蛋糕蹭了上来。

    驱散了血腥气,甜滋滋的仿佛要沁入心间。

    墨弈怔怔抬起头,赤红的双眸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

    没有嘲笑,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而是晶亮亮地望着他,就好像他这种人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一般。

    松软的奶油被抿入唇中,分明他自己尝试的时候,食物都难以下咽。可为什么现在又......

    染血的唇瓣微张,咬下了那块蛋糕。

    然后又是一小块蛋糕喂了过来,用葱白的手指轻轻捏着。

    墨弈一点点仰起头追逐着那只逐渐抬高的手,不在意眼睫上沾染了奶油,也不在意喉结被故意抹上了果酱,弄脏了衣服。

    只知道不断地吞咽,含住少年细嫩的指尖,抓住那截柔软的手臂,手背偶尔被温凉的雪发抚过。

    有多久了,一直依靠药物维持生命,都快忘记食物的味道。

    一块蛋糕被吃得干干净净,玉绒想要再去拿一块接着投喂。结果手没能抽回来,指尖被含住,轻轻舔舐过,痒痒的。

    忍不住勾了勾手指,触碰到一片柔软湿热。

    墨弈眼睫不停颤抖,两只偏凉的手捧着玉绒的手,将那些沾染在指间的奶油都舔干净。

    他仰着头,吞咽有些艰难。玉绒忍不住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戳了戳那被他涂抹上果酱的喉结,就感觉到眼前的人一颤。

    水雾打湿了墨弈鸦黑的睫毛,烟灰色的眼眸有些朦胧,缓缓滑落一颗泪珠来,静静望着玉绒。

    “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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